《重生后，怂包决定来硬的》曹子衿

107、第 107 章

　　许总脸色一变，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在场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母爱”之前慎之又慎，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核心机密。就因为太要命，早上才出现了成仕那一出。

　　而那个，还是在他确信东西在自己电脑里的情况。

　　现在当着客户的面，少了这么几个文件包，危毫的脸色也差点就没绷住。

　　他两眼往身边一扫，什么都还没说，忽然众人听到一个弱弱的辩解声。

　　来自毕雪儿。

　　因为她是实习生，桌面上从姜山到律师，己方的大佬们占了6个位子。剩下的4个座位，连瑞凡的座位都是硬加在会议室最远方的末座，毕雪儿便和做会议支持的惠芙各搬了一把椅子，和来凑热闹的南风一起，靠墙坐在旁听席。

　　也因此，她一发声，就显得弱小又无助。

　　“师父给我的几个，我整理好后都全部交给她了。”她脸红，眼睛不敢看人，声音细细地在颤抖。

　　李秘书：“意思是，弄丢啦？”

　　危毫要杀人似的眼神一下就射到了瑞凡脸上。

　　瑞凡脸一红，回过神似的，拔下自己电脑上的优盘，起身快步到危毫身边，双手递给他，再向对面甲方团队鞠了一躬。

　　“对不起！早上放好了雪儿的那部分，我自己的部分忘拖过来了！”

　　她直起身，再向自己一方的伙伴们鞠一躬：“对不起！”

　　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毕雪儿血红的脸，以及惠芙上扬得更厉害的嘴角，还有南风担忧的目光。

　　一看出纰漏的是瑞凡，对面的许总就笑了：“哦！是我们的御膳小骑士！虚惊一场，不要紧不要紧！”

　　他这么一说，危毫也就就坡下驴，半真半假笑说：“你耽误了在场大佬们近1分钟时间啊，回去写检查！”

　　许总：“哎唷，何苦何苦！哈哈哈！别把我们这么好的小姑娘给吓哭啦！”

　　众人一起笑起来。“母爱”代表重新上场，后半程会议也顺利完成。

　　“母爱”的一干领导干实事，玩心也不小。开完会，用过午餐后，他们谢绝了姜山、危毫陪同的意愿，忙着自己去逛其他网红打卡地了。于是，丰益的众人原车原路回公司。

　　危毫这一车的项目五人组，回程中没有一人敢开口。

　　等进了公司大门后，危毫先面无表情把成仕叫走，带到项目室里单K。

　　瑞凡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回座位见毕雪儿和她对面的惠芙都在狂敲键盘。区别是惠芙的表情十分愉快，而毕雪儿的模样却像快要崩溃。

　　瑞凡到毕雪儿面前：“跟我来一下。”

　　办公区留守的众同事都直觉有戏看，人人瞩目瑞凡把一个比她大三岁的“徒弟”拎走。

　　瑞凡找了一间会议室，把毕雪儿让进门后，关门反锁：“坐！”

　　毕雪儿应声坐下。她眼神畏惧，却嘴巴一抿，强硬道：“干嘛？”

　　瑞凡正要开口，忽然掌心中手机一震，她下意识瞄了一眼，呆住。

　　是蒋浩发来的：“瑞凡，我们分手吧！”

　　瑞凡一下觉得恍惚。

　　她都干了什么？怎么一不留神走到了这一步？

　　毕雪儿还梗着脖子，一副要和她玉石俱焚的样子。

　　瑞凡看着她，忽然没了脾气。她把手机面朝下拍到桌面上，鼓励自己道：“得，一件件来吧！”

　　毕雪儿：“什么意思？”

　　瑞凡闭上眼平息，深呼吸后说：“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不会跟你谈。雪儿你看，我们，尤其是你，名校毕业……斯坦福，不是有智商就能上吧？丰益，也不是随便一名实习生就会收。”

　　毕雪儿：“我不懂你的意思。”

　　瑞凡直视着她，眼神忽然怜悯：“我们享受了这么多的资源，学了那么多的知识，我们的精力和志趣，该用来做自己喜欢做的、更有价值的事。那样比较快活，不是吗？”

　　毕雪儿看着她，眼光闪烁起来。她又憋红了脸，这一次嘴巴动了动，却没再说话。

　　瑞凡：“我以前过得浑浑噩噩，后来一直想要寻找让这一生不再白活的方法和证明。”

　　毕雪儿难掩好奇问道：“那是什么？”

　　瑞凡想了想：“曾经是一个人，一段感情。也有过生活出现困难的时候，所以拼了命地工作，想要升职加薪、得到某个人或某群人的赞赏，上司啊，朋友啊，父母，另一半之类的。但其实人生就是人生；就像人死就是人死。”

　　毕雪儿的眼神重新闪烁起来，却说：“我又不懂了。”

　　瑞凡看着她的懵懂脸，忽然自己脑中就像打通了天光。

　　这一年多来，她看了那么多大牛写的世界、人生、真理……虽各成一派，此时却在她的眼前各归各位，变成了一个意思。

　　瑞凡：“就是……你想到突然有个时刻，你要死了。你在意的人围绕着你，都舍不得你；你也舍不得他们，舍不得这个世界。但这一刻还是来了。闭眼不在这一秒，就在下一秒。没有地狱天堂，没有来世。告别就是永远的告别。你一个人的，独自的，告别。”

　　毕雪儿表情肃穆。

　　瑞凡：“那时候往回看，曾经很执拗的东西，都不太重要了。你一生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但有几件事，突然让你想起来，非常后悔。包含但不仅限于，可能一时妥协而选择的不那么喜欢的专业，一时扛不住压力就进入的婚姻，或者一时抹不开的颜面就去走的捷径，一时不服输就去做的小人……”

　　毕雪儿眼睛闪烁，想要说话，瑞凡轻按她的肩，让她先听。

　　瑞凡：“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只是在提醒自己的同时，顺便提醒你——如果有些事，在你做的时候，你心里就知道是错的、是不符合你的风格的，那就千万别做；如果做了，一定第一时间挽回！否则，到你闭眼那一刻，想要给自己盖一个‘你这辈子活得很称心如意’的章的时候，你会发现盖不下去。因为不符合你心意的胜利，不是胜利，是你清白人生的污点，更是对你自己的伤害。”

　　毕雪儿怔怔地看着她。

　　瑞凡拿起自己的手机：“如果你认可，就请你自救！今天的事，我不会检举你；但你如果不自救，那就是你踏入深渊的第一步。”

　　她说完，开门出去。

　　爬两楼再看手机，屏幕上还是蒋浩的那句话。

　　瑞凡这时的情绪很平静。她劝毕雪儿的话，劝通了自己。

　　和蒋浩如今的关系，不符合她的心。无论是不是“任务失败”，她不想再蒙骗自己。

　　她甚至有些无所事事地翻开了蒋浩的社交账号。从国外到国内，看他的动态，他的点赞，他跟所有人的互动。

　　很快她看到了关键。

　　最新几条，是蒋浩带着“你”的暧昧的语句。

　　“苏市正午温度，39℃，我很着迷。因为这座城市像你的温柔，这里的热度像你的热情。”
　　“原来有人的眼神这么好看。喂，说的是你！”
　　“奇怪，每天都像疯子一样。看到你的每一次，我觉得我得了双相！”
　　……

　　这个“你”，当然不是瑞凡。

　　瑞凡平静，却仍有点恍惚。她滑着手机，在蒋浩的一连串纯文字情话后，突然看到两只靠到一起的拳头。

　　一大一小。掌心相对地拢成一个爱心的形状。

　　大的那只，是蒋浩的。
　　小的那只，皮肤细腻。

　　这张照片下面，先是颖颖发了一串问号：“？？？？？”

　　她一发，习惯了吃他们这对CP的粉丝们全傻眼，各种疯狂问：“谁？？？”“什么情况？？？”“怎么颖颖在发问？”

　　“wuli浩浩莫非红杏出墙了？”“那颖颖怎么办？”

　　“我不信我不信！说好了要走一辈子！”“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请不要道德捆绑！”

　　“我不相信爱情了[大哭.jpg]”“是真粉就请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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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凡微微提了一口气，笑笑。被背弃的正主在这儿好吗？

　　她想了想，微信里回蒋浩：“竟然超过了我预想的进度。”

　　蒋浩：“什么意思？”

　　蒋浩：“哦。你说那个。”

　　瑞凡没说话。隔了好一会儿，蒋浩再追了一条：“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要求，可以聊聊。”

　　瑞凡：“祝你们幸福。”

　　蒋浩：“？？？”

　　蒋浩：“就这？？？”

　　蒋浩：“瑞凡你TM还是不是人啊！！！！！”

　　瑞凡调静音，按灭了手机。

　　现在仍在上班时分，她回到座位上，看到危毫扫描仪似的眼睛。

　　再三斟酌后，瑞凡说：“师父，我有点事，可以请假吗？”

　　危毫表情动都没动：“你以为呢？你捅的娄子还没出结果！”

　　瑞凡一点头：“那就不请！”

　　这时，听到“嘭”地一声巨响，众人纷纷回头。

　　只见惠芙一脸涨红从南风的办公室里出来，直奔自己座位。

　　她乒铃乓啷地收拾包包，把一桌子鸡零狗碎的私人物品收得乱七八糟。忽然，她手下一停，抬眼，狠狠朝瑞凡瞪来。

　　危毫起身把瑞凡挡住，冷冷看回去。

　　惠芙突然失控大叫：“我恨你！！恨你！！！”

　　她抓起桌上一只杯子朝这边砸，周边同事吓得一闪，危毫则动作更快，挥拳一击，那只杯子半空转向，“啪！！！”地砸碎到旁边墙上。

　　一声爆喝凌空像炸弹爆开：“你干什么？！”

　　惠芙浑身一抖，众人也都齐齐被吓得噤声。

　　一个身影上前，居高临下逼视着惠芙，众人才发现，刚才那声惊天动地的呵斥居然是全公司最沉默的一个男同事发出来的。

　　那个男同事是钱文斌的助理，叫小张。

　　平常见人就眉开眼笑，帮钱文斌拎包和开车，也跟着做项目，但都属于被分配工作的角色，极少引起注意。

　　没想到这么霸气。

　　南风从办公室里出来，她身后的门里探出毕雪儿紧张的脸。

　　南风站到惠芙的桌边，略略把小张和惠芙隔开，和颜悦色说：“你的心情公司可以理解，但请你保持理性。离开丰益，换一个去处，给彼此留点余地。否则，如果丰益起诉你故意毁坏公司客户的机密文件，威胁我们同事的人身安全，我们彼此会更不愉快！”

　　惠芙眼睛忽然啪地掉泪，她调转目光直直瞪向瑞凡。不料，危毫重新把瑞凡挡了个严严实实。

　　小张则又断喝了一声：“你再瞪！”

　　惠芙垂下眼睛，不敢看了。

　　南风声音轻柔：“收拾好东西，小张就送她下去吧！”

　　小张：“是！”

　　南风轻巧转身，招呼危毫和瑞凡：“你们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