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怂包决定来硬的》曹子衿

105、第 105 章

　　危毫在资料室门口转身，哗啦啦拖出一平板车码得比他还高的资料夹。数量差不多是他刚堆到瑞凡桌上的六七倍。

　　他越过捧着咖啡杯围观的众人，朝他这边的瑞凡、章娅他们一笑：“看到没？接下来你们有什么亲人要联系的，赶紧叫出来吃个饭！我们就要全员睡在项目室啦！”

　　瑞凡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身边一直默默的毕雪儿喃喃说了声：“Oh my God！”

　　章娅和成仕也无语了。

　　危毫没有夸张，因为掐指算时间，他们每天要完成的进度非常紧。

　　当天，瑞凡他们小组的人，午饭、晚饭都没离开过项目室，全靠毕雪儿和瑞凡从小厨房给众人送到桌上。

　　众人风卷残云般吞下，一秒不停接着干，还是干到了凌晨2点，才把当天的工作份额做完。

　　出公司的时候，危毫叫住瑞凡：“放松。现在就是个核查的工作。”

　　瑞凡：“嗯？我很放松啊！”

　　危毫盯着她：“我是怎么给你东西的？”

　　瑞凡：“呃……”她想，抛给我？飞给我？直接拖来一厚沓，堆在面前给我？

　　危毫：“是不是丢给你就算了？”

　　瑞凡犹豫了几秒，实在找不到其他答案，只好点头：“是啊。”

　　危毫：“我重看过你审核通过的内容吗？”

　　瑞凡：“没，没有。师父对我很放心，所以我也很认真。”

　　危毫哭笑不得：“我不是要让你表决心！问你，你是怎么给毕雪儿的？”

　　瑞凡一下就明白了：“呃……”

　　危毫深怕她错过重点似的，接着说：“你分给她的工作，她审过后，你通通拿回来再审一遍。吃饱了撑的啊？”

　　瑞凡：“可是，她第一份审核就错过了好几个数据……”

　　危毫：“那是她的事。”

　　瑞凡：“啊？”

　　危毫笃定道：“你可以事后抽一样来看，做错了就骂，让她从头审！这么简单的任务，错了承担相应责任。而不是每一件事都由师父兜底，这样她不但不懂你的好，时间一长，还会养成依赖，永远也长不大，明白吗？”

　　瑞凡：“明白。但这不是大项目，时间又紧嘛。我就……”

　　危毫：“你的责任心，我明白。但我们既然是一个团队，就要有容错力。给队友信任，以及犯错和成长的空间。你什么都好，就一个问题，事事亲力亲为。”

　　瑞凡：“古时候，事事亲力亲为的皇帝被称为明君；官员被称青天；人民被称为……勤劳的人民。”

　　危毫看着她：“……”

　　瑞凡看回去：“……”

　　危毫终于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是心底不相信别人的表现！怎么，原生家庭有问题？没有安全感？”

　　瑞凡一怔。

　　危毫：“你要学会接受别人！包括别人的能力，别人的关心，别人的爱。”

　　瑞凡：“……”

　　危毫叹口气：“别的方面我不管，工作方面，你尽快给我学会放权。不然……我就再骂你一顿！”

　　瑞凡哭笑不得：“知道了！师父说得对！”

　　可是，在瑞凡劝说自己“放松、放心”的第二天，她就看到一件让她倍感新奇的事。

　　早上8点20分，她因为一不留神起早了，于是也就更早到公司。

　　没想到前台还没到的情况下，惠芙的位子上已经放了包，显然，她人已经到了。

　　转过几排工位，瑞凡到自己那一组的工位，看到毕雪儿的桌子上，电脑开了，电脑边还有一杯冒着冷气的冰桔茶。

　　当然，两个位子上，都没人。

　　就在瑞凡坐下的刹那，她听到空旷的办公区里，响起后面防火门“轰”地开门声。

　　“还没来吧？”这是毕雪儿小心翼翼的声音。

　　“不会！听说她不出差的时候，每天都是8点30准点到，跟闹钟一样精……”这是惠芙的声音。

　　当然，话没说完，她就自己打住了。

　　瑞凡背对着她们过来的方向。显而易见，她们说的是她；惠芙闭嘴，是因为这时已经看到她了。

　　1秒后，惠芙没事人似的，大喇喇招呼：“来啦？”

　　瑞凡回头，看到毕雪儿一脸尴尬。她笑着回惠芙：“嗯。早！”

　　毕雪儿：“师父早！”

　　瑞凡：“早！”

　　瑞凡起身，拿杯子到办公区边上的茶水吧倒水。

　　她一踏出两人的视野，那二位就窸窸窣窣起来。不用听也知道，大概是毕雪儿说，完了完了，惠芙则安慰说，不会！没事！淡定！

　　不过，这一天，毕雪儿的工作表现倒是没什么太大问题。

　　然而，之后有好几次，瑞凡都无意中撞见这二位在什么犄角旮旯里一起冒出来。

　　连其他人都发现了。

　　有位嘴巴不把门的男同事某次笑道：“惠芙，雪儿，你们两个在谈恋爱吗？”

　　毕雪儿一窘，惠芙倒在众人关注下来了劲，一把把毕雪儿搂进怀里：“就谈！当今社会，搞同性恋不是潮流吗？我们这叫追求真爱！”

　　众人哄。有同事笑说：“同性恋惹到你啦？”

　　毕雪儿红着脸说：“惠芙姐太辣了！”

　　瑞凡：“……”

　　这还入戏了？

　　她隐隐觉得，毕雪儿和惠芙走近，可能跟她有关。但至于关于哪些事，其实也不难想。

　　作为一个比瑞凡大、自认为比瑞凡有才，却做了瑞凡“徒弟”的人，心里不会那么快服气。毕雪儿不服，惠芙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天天躲到一起聊天聊得满脸发红，大概也就是传些不堪入耳的小话吧。

　　发泄私愤罢了。瑞凡要注意的不在这方面。

　　只要毕雪儿的工作不给她添乱，瑞凡对她没有其他期待。

　　工作忙。危毫这次带队要拿下的项目，姜山发话，如果有需要，可以暂停全公司其他项目，全员来支持他们。

　　钱文斌也发话，他的办公室也贡献出来，随时供危毫他们取用。

　　原因主要是，这是一个中国私企并购米国企业的大项目。

　　国内外无论是丰益的咨询同行，还是这家中方企业的同行，都在紧盯这桩并购能否实现；如果实现，中企又将如何适应米国的法律、民情、被并购方已有的企业文化。

　　开公司周会的时候，危毫在前面和钱文斌作重要同步。惠芙却从旁听席凑过来，问毕雪儿：“我听不大懂，说白了其实就是公司买公司，对吧？”

　　毕雪儿：“对，简单地说，就是我们国家这家叫‘母爱’的企业，做母婴产品的，要把米国那家叫‘Baby’的同行买下来。”

　　惠芙点头：“项目金额多少？”

　　毕雪儿：“20亿。”

　　惠芙嘴巴顿时张得像塞了个球：“啊？”

　　毕雪儿：“美金。”

　　惠芙眼睛也瞪成了球，半晌才说：“那我们公司这次……那你们团队……？”

　　瑞凡回头看了毕雪儿一眼，毕雪儿立马竖起一根手指。

　　惠芙：“哦，等会儿再聊……哟，你这么怕她啊？”

　　毕雪儿低头，继续虚弱说：“老板看过来了！”

　　惠芙正色坐好：“好的！”

　　连续两周的案头工作，中方的“母爱”又运来新一车底稿。

　　危毫果然把一部分资料搜集的工作交给了几个正好项目空窗，比较闲的同事，却给瑞凡、章娅和成仕，用移动硬盘挨个电脑连接、拖动的方式，各分了一大坨“母爱”的电子档。

　　危毫说：“这部分是客户的核心资料，也是核心机密。你们也看到了，客户写了保密程序，只能读，不能修改，也不能拷贝，不能传输。只能这样用移动硬盘拖一份。

　　“所以虽然是电子资料，我们拿到手的也相当于‘孤本’。要是不小心误删，导致我们的工作做不到位，到时候再向客户去要的话，会很打击客户对我们的信任。”

　　成仕：“意思是，我们每个人手里拿到的内容都不一样？”

　　危毫：“对！”

　　成仕：“那还怎么讨论？”

　　危毫瞪着他，成仕吓一大跳，连忙说：“我这其实是替瑞……不对，是替雪儿问的！”

　　为了自证，他立刻转向毕雪儿，自己说了答案：“就是很简单，我们把自己那部分的内容整理好关键点，然后开会口头同步。”

　　毕雪儿茫然点头：“噢！原来这么人肉！”

　　危毫放过了成仕，回头扫一眼瑞凡：“给你的包，分一部分给你徒弟。”然后转向众人，“今明两天之内看完，梳理好，后天要跟‘母爱’当面沟通。”

　　他把目光扫了众人一圈：“谁要出岔子，卷包袱滚蛋！”

　　众人齐齐缩了缩脖子。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瑞凡他们几乎在项目室里不眠不休。但即便如此，她却发现毕雪儿在难得的透气时间里，还会见缝插针地跟惠芙找地方聊天。

　　但她工作不出大错，瑞凡也就装没看见。

　　跟“母爱”公司见面的时间转眼就到了。

　　听说对方带了近10人的团队，浩浩荡荡从羊市赶到帝都。为表重视，危毫也请了姜山撑场，钱文斌压阵，还从吴城调来了市调合作公司的负责人、财务合作公司的资深财务、合作律所的顶级律师等相关人士。

　　不过这么一来，丰益眼下的会议室档次就不够了。

　　瑞凡作为新人，在这帮大佬面前，怎么算都是仅次于毕雪儿的新人。因此，重订会晤地点、安排密保公司，包括准备各种资料工作餐等杂事，她挑头承担下来。

　　7月3号星期三，“丰益帝都”的人都略略有些紧张。

　　会议时间从10点开始，但8点正，瑞凡到公司做准备的时候，发现人都到齐了。

　　危毫四面环视，一脸霸气：“现在，项目组的所有人，把我前几天分给大家的客户核心资料全部传给我！稍后可能会讲。然后，请大家拿好自己的东西，现在过去。最后，请绷紧注意力，我们相互查缺补漏！”

　　众人点头，如临大敌。

　　危毫带头下楼。一行人分四辆车，从丰益所在的帝都大厦跨了一个二环，到东城的燕城国际会议厅。

　　入场后，大佬们相继熟悉环境，以便尽快掌握主场的优势。

　　为了保证项目组的人只干项目的活，惠芙也被调到现场做行政支持，准备茶水、礼品等。

　　瑞凡带着毕雪儿把纸质资料、稿纸和签字笔之类的摆放到位，就在她把危毫解好锁的电脑接上投影仪时，成仕叫了声：“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