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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身在明意园之女人的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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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枫信步下了楼,在大厅里找了可个空桌坐下,招了小二,要了一壶茶。稍待,小二拎了茶壶和杯放在桌上。只是这一回用的倒是传统的白底蓝花的瓷器,而没有用剔透的玻璃杯。宁枫看了看,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不用玻璃杯了?”小二错愕一下,赶忙说:“这位夫人,玻璃从西面的祁国传入瑞国不久,容易碎还价格昂贵,市面上的量也很少,咱这茶楼购得的玻璃杯也不过二十而已。”“是这样啊。”宁枫不再说话,只是用手示意小二可以走了。
宁枫悠闲地喝着茶,内心却不如表面上那样悠闲。玻璃杯这样稀少,而自己却把它当成平常物件看,楼上那三人能不觉得奇怪吗,也不知道玻璃的配方瑞国有没有人掌握,如果没有怎么办呢?宁枫还真不知道如何烧制玻璃,尽管知道它的组成成分。“算了,这姑且可以搁在一边,问题是以后该怎么办,在这侯府一辈子混吃等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是自己想,陆非非也不愿意呀。要找工作吗,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啥,去学校,不可能;去研究所,这里没有;去开店,更是痴心妄想。”宁枫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陆非非一行三人也下了楼来。
“回去吧”陆非非走上前淡淡地说。
“好啊”宁枫故作轻松地站起身,也没有看看陆非非,对元芷和银霏点点头,道了别,转身向门外走去又径直上了车。
“为什么?”陆非非在宁枫之后上车,坐好后忽然一问。
“什么为什么呀?”宁枫笑了笑说。
“怎么,想离开侯府吗?”
“当然不想,可是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宁枫自然地说。
“给我时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喜欢你。”
“可以呀,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有的是,想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倒是不想把这么多的时间留给你”宁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陆非非,在保证我人身安全和衣食无忧的情况下,我还真不需要你喜欢我。”宁枫说完后挑衅地看着对面的人。
“你….”陆非非忍不住手上使劲推了宁枫一把。随之,宁枫的头就重重地撞在车壁上。
“哎呀”宁枫忍不住叫出了声。
“你到底要干什么,怎么着,想谋杀,就是想也要稍加掩饰一下吧。你放心,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绝不会成为你和云风之间的阻碍的。只是说出想说的而已,干嘛这么苦大仇深。”宁枫火大地说。陆非非听了她的话是又好气又好笑,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
“对不起,撞得很疼吧?”
“想知道吗,你把你的头狠狠撞那边的墙壁就能够深深地体会到。”宁枫恨恨地道。陆非非笑了笑,突然伸出手来,揽过宁枫,另一只手在宁枫头上轻柔。
“快算了吧,我自己揉吧“宁枫马上打下他的手,坐直了。
“我劝你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生活作风,否则一切都结束了还不知道为啥结束。”
“生活作风,结束,什么意思?”
“你这都不懂,还混什么,看来我们确实需要沟通,怎么连话都听不懂了。”
“你确定你说的是人话?”陆非非真是有点生气了。
“当然,难道你不这么认为,还是你看到有不是人的什么东西和我说同样的话。”宁枫一本正经地问。
“你说的还真不是人话。”陆非非一点脾气也没了。
“哎,阳春白雪,曲高和寡,我总是这样孤单,就这样孤单一辈子。”宁枫无奈地说。
“算了,好心告诉你,生活作风就是一个人气节,道德和精神境界的反映。象生活奢侈和其他女人关系暧昧都是不良的生活作风。”
“其他女人,可你不是我夫人吗?”
“名义上算是吧,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对于你的问题来说,其他女人也包括我。”
“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吗?”陆非非黯然地说。
“当然,要不你屋里那阵风能放过我吗?”宁枫理所当然地说。
陆非非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了看她,转过头安静地坐着。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喔,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哪一个人,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
却换来半生回忆,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赎心情,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
喔,原来你也在这里。”在沉默之中的宁枫想起了张爱玲,这个最富传奇的女作家,这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将世俗的情写到极致。看了张爱玲的小说,心里总有一种失落,是那种内心深处之于生活美好与现实无奈的落差。宁枫一直就是一个不会唱歌的人,从不愿在他人面前唱歌,却总是在独处时自在的哼唱以娱自己。唱歌总是与自己的心情相呼应。然而在这个特殊的陆非非面前,在这个沉默的马车里,宁枫轻轻地哼唱起了这首《原来你也在这里》。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唯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宁枫想着,不觉间眼泪已经涌出,挂在腮边,缓缓下落。这让陆非非措手不及,不明白刚才还气势如虹,嬉笑怒骂的人怎么突然就这样沉静婉约。宁枫抬起泪眼看看陆非非,也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了,便扯了个安慰的笑容说:“我没事。”
马车停在了侯府朱红的门前。两人各自下了车,这一回,陆非非没有伸手相扶。
“一起用饭?”陆非非问道,语气却不容否定。
“好啊,在哪?”宁枫说。
陆非非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
陆非非带着宁枫进了明意园的主厅,早有仆人端了水进来,二人净了手,拿手巾擦了擦脸后就坐在圆桌前。
宁枫不知该说点什么,陆非非也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陆非非说:“要不要再唱首曲?”
“那你唱我听”宁枫说。
“我从不唱曲。”陆非非理所当然道。
“是因为唱得太好听,别人会绑架你去酒楼唱,还是因为唱得太难听,别人会朝你扔一些腐败了的蔬菜瓜果?”宁枫接下说。
“都不是,因为不会,担心走调。”
“那不会的。你没有唱过,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走调。”
“这时什么歪理?”陆非非感到很好笑。
“侯爷,要布菜吗?”云风出现在大厅门口,边走边说道。陆非非点了点头。宁枫抬眼看了看云风,对方略施了一礼,转而看向陆非非。
侍从们拿了食盒进来,鱼贯而入。很快碗碟杯盏摆上了桌子。陆非非示意宁枫动筷。转头对云风说,都是自家人,坐下一起吃吧。云风的脸色突然就明媚起来,欢天喜地坐在了陆非非的旁边,殷勤地伺候陆非非用饭。陆非非颇为不好意思地看了宁枫一眼,而宁枫始终低着头吃饭。其实宁枫比陆非非更觉得尴尬,对面你情我侬,而且还有刻意为之的成分,怎么也觉得别扭。
“姐姐,侯爷爱吃这芙蓉鸡片,我端这边来。”云风站起,边说边端起宁枫前的青花碟。
“就放在夫人那边吧。”陆非非说。云风怔住,听话地又将那青花碟放回原处。
“二位慢吃,我吃好了。”宁枫打了声招呼,起了身准备走。
“姐姐,侯爷还没有用完膳,您怎能先走?”云风出声制止。
“哦,是这样,想你二人一日未见,如三秋之隔,还是多留点时间说说体己话。”宁枫自然地说。云风听了,马上红了脸;陆非非脸色僵了一僵说:“说的什么浑话。云风,叫人把这收拾了,泡壶茶来。再坐一会儿吧,这么着急回听雨阁看书吗?”
“谢了,逛了一天也累了,想早点休息。”宁枫自然地说,朝二人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侯爷与姐姐关系大好了,云风打心眼里高兴。”云风重新坐下说。
“夫人最近心情总是起伏不定,在吃穿用度上多照顾一点,平时注意一下她的口味。”陆非非看看桌子说。心想:“宁枫,也许在你的心里我就限于这样的作用。”
“收拾了吧,我想出去走走。”陆非非没有再看云风,起身出去了。
云风独自一个人看着满桌的菜,眼泪徒然掉了下来。她精心打扮了,吩咐厨房做了侯爷爱吃的菜,结果却没有朝她想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