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夏至何夕》不言

28、二十七、东京天文馆

　　回到房间的时候，一群女孩子围着在打牌。见到何夕回来，无不暧昧地看着她。
　　“呐，仁王，你可以回去了。”暮叶举着一把牌，对着站在门口的狐狸挥挥手，“何夕我们会照顾的，还是快回去接受其他人的拷问比较明智。”
　　狐狸笑得都快将眼睛都眯成缝，拽了拽银色的辫尾：“拷问谈不上，恭喜倒是应该要有。”
　　“哟，你还真是春风得意。”绿川翻了翻白眼，拽过何夕，“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哈哈，何夕你呀就是心太软，应该给他点苦头吃吃嘛，而后方能忆苦思甜呀！”能够打击狐狸的机会不多，暮叶和绿川自然站在同一阵线。

　　“你快回去吧！”何夕赶紧将狐狸推出门去，省得暮叶她们还要笑话她。
　　“丫头不会真听她们的话，要给我苦头吃吧？”仁王吃定何夕不舍得整他，故意装出可怜的模样来逗她。
　　看着狐狸鼓起一张脸的模样，何夕哭笑不得地撵他走：“不要胡说！”
　　诚然如狐狸所料定的，何夕从来就拿他没有办法，更何况是现在。现在的她终于明白，过去的点点滴滴里都有着狐狸的情意，连绵着一点点渗进她的生活。以往不曾发现他对自己那么好，背后所怀的情愫。现而今得知一切，而自己也抱有同样的心情，即使不如他的那么深，那么也只能让他吃定自己。
　　他们的恋爱刚刚开始，纵使尚不能分辨未来的方向，又或者也许前方的路途多有坎坷，但只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那么一切都会变好。

　　狐狸走后，绿川带头把她围在中央，美其名曰关心同伴的私生活，实则拷问她有关与狐狸之间的事。
　　“何夕，老实交代，你和仁王是不是在一起了？”绿川一副胆敢说谎就大刑伺候的模样，勾着她的肩膀，笑得极为阴险狡诈。果然和幸村呆得时间长了，总不免会带入些许腹黑因子。
　　眼见一群人八卦的脸，大有不说实话不放人的架势，何夕点点头，默认。
　　“哦~”接着，一群人异口同声地喊着。
　　“再说说，他怎么跟你表白的？”暮叶墨色缠绕的眸子亮若星辰，八卦的光芒不断地被扩大。由此看来，青学热衷于八卦事业由来已久，已然成了一项传统。
　　何夕又羞又恼，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还睡不睡了，天都要亮了！”
　　见到何夕害羞，其他人笑得更加放肆，只不再追问，都铺好床铺准备入睡。彼时，已近深夜，酒店里多数的灯光已熄灭。

　　由于昨晚都玩得有些过分，早晨的时候许多人都起不了床。后来，干脆就决定再多逗留一些时间，今天的训练时间挪后。
　　暖意融融的晨光透过水蓝的窗帘照射进来，在原木的地板上投下蓝色的光点，恍如仍然在梦中一样。这是何夕醒来看到的景象。
　　徒然又想起昨晚近乎不真实到无法算作表白的表白，何夕微微地笑起来。尽管与他相识十年，可是现在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将一切捅破后，好像仁王不再是当初认识的那个少年，每每想起他的神态，总会脸红心跳，这是从前从不曾发生过的。
　　所以说爱情有时候匪夷所思地令人惊讶，相熟很久的两人突然之间开窍在一起。后来想想也并非没有道理，情意在相处中一点点积累，直到爆发的边缘。
　　缘分这种事，来时与去时同样莫名。原本熟稔的人可以因此而终成陌路，也能使相互陌生的人一夕之间携手共度。

　　换好衣物，与暮叶她们一同来到饭厅。男生们已经坐好，就等着她们来，譬如切原之类一副饿了几百年的样子趴在桌上望眼欲穿，见到她们来很兴奋地高喊“赶快吃饭”。
　　原本何夕以为男生们会起哄，然意料之外，除了暧昧的眼神，也没有什么动作。
　　何夕慢慢走过去，原想随便找个座位坐，没有想到绿川一把将她推到狐狸身边：“你就坐那里去，没瞧见仁王凶神恶煞的样子呀？妨碍别人谈恋爱是要被马踢的。”
　　仁王此人的脸皮显然也已经厚到一定地步，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笑嘻嘻地扶住她，拉开身旁的椅子。
　　事实上，虽然仁王平素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却是个会把握分寸的人。在别人面前不会表现出过度亲密的行为，或许也是怕何夕害羞。

　　纵然如此，他仍旧像那些初恋的毛头小子一样，无时无刻都想要在一起。离开的时候拉着何夕的手，固执地不肯放。
　　集训的最后几天里，每天晚饭过后，仁王都会拉着何夕散步。有时候，也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忍不住地想要多见面，即使他们就在同一屋檐下。
　　大多时候，何夕总在听他说些队里的趣事，然后两人相视着大笑，拥抱在一起。初夏的夜晚并不冷，可是仿佛这样拥抱在一起，就能得到双份的温暖。仅仅只是感受着彼此的温度，都能让人觉得幸福。
　　集训的最后一天，他同她说：“丫头，休息日的时候我要带你去神奈川的海，你也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吧！”
　　何夕微微愣住，然后想起狐狸曾经说过的“以后要带女朋友去看海”的誓约，不由得红了脸，轻声说：“我知道。”
　　那时，狐狸的笑容耀眼地犹如带着太阳的光芒，银色的发上有阳光在欢快跳动。幸福离得如此之近，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

　　集训的结束意味着众人又要回到学校，甚至还要比以往更努力，一周的课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还是必须补上。
　　“喵，又上课了，啊，想起凶巴巴的英语老师就觉得可怕呀！”菊丸纠结着一张脸，颓丧地倒在大石身上。
　　正在吃汉堡的桃城想起一周的作业吓得差些噎住，都咳出眼泪来，不住地拍着胸口。
　　海棠似乎想到些什么，也顾不得笑话桃城，沉着脸。
　　唯独越前不屑地瞧他们一眼，灌下一口芬达，抛出名言：“Mada mada dane！”
　　而不二一直坐在角落，沉默地看往窗外，虽然嘴角依旧含笑，却仿佛隔着长长的距离，模糊不明。

　　回到家，何夕刚把行李整理好，手机短信提示音便突兀地响起。
　　“何夕，明天下午学校放假，一起去天文馆好吗？”——BY 不二周助
　　虽然何夕觉得有些奇怪，可毕竟与不二关系还算不错，似乎并没有理由拒绝。
　　“好的，几点？”
　　没多久，不二就回复短信。
　　“下午一点，在校门口碰头。”

　　第二日下午一点，何夕准时到校门口。不二已等在那里，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衫，背朝着阳光，不由得令她想起那日午后在图书馆看见的寂寞身影。
　　此时，学校里大多学生已经离开，校门口更是行人稀少。两人一路慢慢地走去站台，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虽然不是高峰期，可公交车上依然拥挤。偶尔的颠簸，何夕站立不稳，不二及时拉住她圈在身前。纵然离得如此之近，却让何夕隐约感到刻意的疏远。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里感到今天的不二很奇怪，不同往日。
　　东京天文馆建在城市的东部，半圆的造型，与常见的天文馆没多大不同，只偏大一些。国小时，学校总会组织去参观。因此，日本的学生对于天文馆并不陌生，真正热爱天文天象的学生却很少。

　　不二熟门熟路地带着何夕走进天象厅，里面很暗，何夕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慢慢向前行进。
　　不二突然伸出手牵住她，开始时何夕微微挣扎了一下，明显地感到不二牵住她的手有些许松动，旋即又握紧。
　　恰在此时，巨大的人造天幕上徒然亮起，点点的繁星，旋转，闪烁。
　　仿佛置身于广袤的夜幕苍穹下，时空也在倒转，各种天象在头顶变换着，时而有讲解员解说着各种各样的天文现象。天文馆的魅力正在于此，引领着人们进入神秘的世界。
　　从天象厅出来，他们还看了许多观测时的设备。最后，来到休息区域各自点上一杯咖啡。

　　“不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总觉得你今天很不一样。”何夕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不二看着她很久，突然仰靠在椅背上：“我失恋了。”
　　一开始，何夕下意识地以为他在开玩笑，但随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明白过来他并不是玩笑。
　　“不二……”何夕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他。
　　“所以今天约你来这里想要找个人陪我散散心。”不二轻声叹息着，终究选择隐瞒。旋即，笑起来，温和如常，“其实我心里一直向往的约会地点就是天文馆哦，今天也算一尝夙愿对吧？”
　　“真是的！”何夕以为刚才不二又耍起了小腹黑。
　　其实，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要以这样一场约会祭奠来不及表白的恋情，埋藏十八岁时错失的初恋，然后，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