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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学园祭初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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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静静流淌着,学园祭的脚步渐渐逼近。而事实上也绝不能指望何夕那只榆木脑袋里能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件来,只除了一些谣言在平静的表象背后悄悄蔓延。
事情的起因狗血地可笑,却在不断的以讹传讹中变得愈加真假难辨,或者正如乾所说一切的谣言不过是揭开了真相的一角而已。当然,谣言的中心人物并不知情,至少何夕是这样,仅仅对于近日来投注于她身上的目光感到奇怪,并且时常能见到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学长拿着笔记本笑得异常诡异。不得不说,嗅到八卦气味的乾依然如此活跃。
仿佛说好了一样,每日何夕结束部活后总能遇见同样正要回家的不二,即使通常来说何夕总是舞蹈社里最后离开的那个。
虽然一直认为不二并不会特意等自己,但每次看见风华正茂的少年站在球场中央向她挥着手,背后霞光一片时,心里总是生出淡淡的感动。青春萌动的年纪,对偶遇总有着些浪漫的情结。然而,何夕不知道的是,偶遇的背后是刻意的等待。
“何夕。”仿佛掐准了时间,不二悠悠然收起球拍,对慢腾腾走着的女生打招呼。
“不二学长。”何夕一如往常地鞠躬致意。
“其实,何夕不用……”何夕有礼的态度令不二莫名感到些微的刺眼。
“不二,你最近总是最晚离开社办的理由很耐人寻味。”乾出乎意料地从某个角落里蹿出来,榴莲头上还挂着寥寥几片树叶,白色的眼镜片却亮得骇人。
“乾,你八卦的功力大不如前了。”不二微微一笑,语气很有些惋惜的意味,事实上不过是在迁怒而已。
“难道说当事人想要爆料吗?”小小打击在乾看来丝毫不用在意,在八卦强大的诱惑下一切的艰难险阻都可以无视。并在诸多打击中乾练就了一张加强版厚脸皮,任君敲捶击打就是不洞穿,更被菊丸誉为与圣斗士并肩的小强。
“八卦的奥义在于挖掘,如果能轻易掀开那层纱不就没有了乐趣。”不二一脸“佛曰不可说”的表情,据乾后来回忆当时他笑得直可用一词形容——“妖孽无比”。
这显然激起了乾对八卦最高境界的追求,既而导致了他日后神出鬼没的各项行为。眼看今天的行动宣告失败,乾非常明智地选择暂时撤退,并在data上写下总结:奸情无处不在,需要不断发现。此刻的他绝不会想到一件意外事件的发生使得这句话吹遍青学的每个角落,还隐隐有向外校发展的势头,并因此而被某地下组织奉为座上宾。
不二成功打发掉某超高亮度电灯泡后,转过身看到何夕呆呆地望着乾离去的方向,不觉眉角上扬,转眼间又是那个清越少年。
“不二学长,最近都很晚离开社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何夕皱着眉,将视线移向远处满是新绿的樱树,心底盘亘着无法明说的情绪,期待抑或者欣喜,总之都说不好。
“自三年前夺得全国大赛冠军,青学就一直与冠军失之交臂,于我们三年级来说这真的是最后一年了。进入大学各奔东西后,也许无法再坚持,所以总想在最后抓住一些什么,全当做是纪念将要逝去的青春年少。”不二注视着她的侧影良久,缓缓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隐瞒了一些事实。
“我不能完全了解那种与同伴一起为着相同的梦想而奋斗的心情,可是努力伸出手想要触碰到梦想的心情却是一样的。所以,不二学长请继续加油!”
“那么,就一起加油吧!”不二伸出右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自然地就和前辈对待后辈的态度一般无二,只是掌心在落下之后早已沁出层薄汗,“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嗯,不过其实学长不用每次都送我到家的。”何夕乖乖地点头,毫无自觉已然被吃了豆腐。
不二但笑不语,只摇了摇手,向前走去。
走在前头的少年回过身那刻,何夕觉得心猛然一震,微微的刺痛。西沉的落日刺着眼,模糊了少年清俊的面容,只那抹璀然笑容在一片霞光中影影绰绰,犹带着安然与儒雅。他向她招着手,用温和的嗓音说:“何夕,回家吧!”
仿佛有风声鼓动着耳膜,连带着心也空了一处。瞬息之间,仿佛将要沉沦在那日的黄昏,如果沉沦,为什么不再深一点,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当天边的霞光只剩最后一丝,苍兰渐渐加深的时候,教学楼二楼的阳台仍然站着一个人,穿着绿色的女式校服。一串钥匙掉落在一旁,隐在阴影里,蓦然被泼上暗色。
那日之后,整个青学无端被渲染上几分怪异的气氛,以至于连何夕都忍不住开始询问暮叶事情的起因。
“嗯,其实是这样的,乾学长的笔记本丢了,所以正在以翻遍整个青学的气势找。”暮叶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神里莫名添了些暧昧不清的色彩。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何夕只觉得背后发毛,冷意嗖嗖地往上蹿。
“嘿嘿,没什么。”暮叶的脸上分明挂着颇为不怀好意的笑容,更勾上她的肩,神神道道地说着,“不知道被乾学长宝贝成那样的笔记本到底写了些什么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何夕可以向天发誓,那刻暮叶笑时的奸诈程度完全可以媲美某种食肉目犬科动物。
“怎么会呢,我只是好奇罢了。”下一刻,暮叶立马摆出一副认真严肃地神情,内心里却兴奋不已,能抓住某熊把柄的机会如此难能可贵。暮叶第一次对乾的八卦特质无比感激,由此可见,她也绝非善类。可就苦了部长大人,不只要面对怪物集中营日益见涨的闯祸功力,还时不时要面对内部人员互相恶整的情况。
在这样的插科打诨中,何夕也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大概,却仍然对重点不得要领。事实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至今都没有人告诉她近日在青学盛传的谣言。于是,直到学园祭来临,何夕与不二依旧每日一起回家,而谣言也依旧在继续。至于乾似乎与某地下组织达成了协议,顺利取回笔记本,只是笑容越发诡异得令人发慌。
学园祭的那天,由于舞蹈社的节目安排在下午,而高桥老师竟然以要给青春抹上最后的绚丽色彩为由放了全班人假,没有安排任何节目。当然,于多数人来说也乐得自在。因此,何夕可以空出整个上午来调整状态。
但是,当她打着哈欠下楼,见到某只白毛狐狸坐在她家餐桌前卖乖时,还是忍不住大肆无语了一阵。
“丫头,如果贪睡的话小心会变成小胖妹哦!”那只狐狸笑得温文有礼,并体贴地替何夕拉开椅子,毫无疑问是由变装得来的经验,“快吃早餐吧,洋子阿姨的手艺真是越来越高超了。”
何夕偏过头,哆哆嗦嗦地翻一白眼,见惯狐狸不羁洒脱的样子,突然间换了模式适应起来相当困难。尤其当听到那句掺了不少水分的恭维话,何夕简直觉得背后的汗毛根根竖立。但是很显然对于小早川太太来说十分受用,据小原后来所言她根本就是用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在对待狐狸。
于是,在胡乱塞了几口早餐后,何夕一把将仁王推出门外。
“仁王雅治,你在搞什么鬼?”看来何夕被惊得不轻,居然连名带姓都叫出来了。
“今天不是青学的学园祭嘛,所以我来接你喽!”仁王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可是你也不用……”何夕已经无法用言辞来表达刚才的感受,沉默良久,继续说,“好歹也事先通知一下啊!”
“惊喜的话,是不应该事先通知的吧?”
仁王突然凑近她,翠绿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脸,不消一刻便拉开距离,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丫头,太晚就玩不了多久了,看在我特地冒着被揍的危险请假的份上,是不是应该带我逛遍青学作为报答?”
何夕瞟他一眼,不作答,这家伙已经把厚脸皮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走吧,别再磨蹭了。”仁王拉住何夕的手,笑容灿烂,仿佛盛满了阳光,一点点灼着眩目光华。
掌心之间温热的触觉令何夕有些微微的恍神,他的手不再是曾经的柔软,有了薄茧,甚至些微硌手,却依旧如此温暖,而儿时的记忆如潮般席卷而来。最终,何夕垂下眼睑,晃了晃被紧紧拉住得手。
“手。”
“有什么问题吗?以前不都是我牵着你的手到处乱蹿吗?”仁王低头看向她,语气神情无辜地恍若稚子。
“可是……”我们已经长大。何夕的话还没有说完,仁王已经牵着她往前走去。最终,她只是叹息一声,却没有将手抽回。
偏过头的那刻,仁王望向前方的眼里晕染上温柔,轻声说着:“如果不是牵着你,我怕会把你弄丢了,笨丫头!”
“我才不是笨丫头……”何夕努了努嘴,最终只是干涩地反驳着。
仁王看她一眼,悄悄地牵更紧些,唇角勾起,带着些微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