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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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查终究没能赶上。
当他冲进充当临时急救室的房间时，吉瓦克早已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看见普莱穆拉坐在床上，捧着吉瓦克已经没有温度的脸，轻声地说着什么，而戈德里克则毫无贵族气质低着头坐在地面上，全身悲痛哀伤的心情让他的金发看上去也像是蒙了一层阴翳般暗淡。
这样的情景，让萨拉查呆滞地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严格地说来，他并没有遭遇到类似的事件——他的父母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既没有领略到父母的温情，也没有经历过至亲之人死去的悲痛。
最后是偶尔抬起头的普莱穆拉为他解了围。
“萨拉查，”格兰芬多家的家主夫人像是长辈一样地唤他的名，“能为我做一件事吗？”
萨拉查正色地点了点头。
“请帮我将戈迪带出去，我想跟我的丈夫道别。”
萨拉查疑惑地看着她——与戈德里克相比之下，她不但没有悲痛哀伤的表情，脸上反而透出一股安详。
虽然直觉告诉萨拉查，他呆在房间里比较好，但接触到普莱穆拉坚定的眼神后，他叹息着将毫无抵抗的戈德里克从地上拉起来。
“你需要一杯酒，戈德里克，”他低声说着将戈德里克拉出了房间。
萨拉查想，无论普莱穆拉想要做什么，这都是她的权力，也是她下定决心的事，他不会干涉。这就是斯莱特林式的礼貌与友情。
然而，萨拉查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戈德里克的反应。
“不！”
当两个人回到那房间的时候，戈德里克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不！父亲！母亲！”
普莱穆拉躺在面色青紫的吉瓦克边上，两个人双手交握着，格兰芬多家的家主夫人脸上一片安详，犹如只是离开丈夫去赴了一场宴会而已。
戈德里克向她扑过去，使用一切他知道用来测试生命迹象的方法，最终只是徒劳了一场。
下一刻，萨拉查就被戈德里克抓着衣领重重地抵在了墙上。
“为什么！”金发的青年嘶声喊叫，“为什么你要把我带开！为什么你要让这件事发生！你知道！你知道的对不对！”
萨拉查保持着沉默——他发现自己无法面对戈德里克因为悲痛而烧红，原本是湛蓝的双眼。
没能得到答案的戈德里克如同骤然失去力量般靠着萨拉查滑坐下去，接着紧紧地抱住他。
感到脖颈间传来的温热，萨拉查犹豫着，伸出手，轻轻地拥住了金发的青年。
如同得到鼓励一般，戈德里克开始放声大哭。
听见门口的动静，萨拉查转过头。
在那里，罗伊娜埋在赫尔加的怀里轻声地抽泣，而赫尔加则站得笔直，眼眶里却蓄满了泪水，似乎即将滑落。
这一天，天空很阴沉。
“给。”哭红了眼睛的戈德里克最后擦擦鼻子，塞给萨拉查一张纸，“我的……”他又抽泣了一下，“母亲握在手里的东西。”
踟蹰着，萨拉查打开了这封被戒印封口，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像是信的羊皮纸。
“我最爱的戈迪：
很抱歉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知道，如果没有了你父亲，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如果没有了我们，你的翅膀将不再被束缚。
戈迪，你父亲其实很高兴——你是对的，斯莱特林家的家主并不是幕后的元凶，我想他也是受害者，亲爱的，答应我们，在你没有准备好以前，不要为我们报仇，我与你父亲都知道，你会过得很好，比现在还要好。
斯莱特林家的家主——我应该从很早以前就称你为萨拉查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的母亲与我是手帕交，虽然很久以前她就去世了，但我还是很高兴她的儿子长成了一个就算按照最严苛的眼光来看也很优秀的年轻人，虽然对你多年不闻不问的我或许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我还是想以一个母亲，你母亲的知交的身分来拜托你，请你将与戈德里克的友情持续下去，这也是我的丈夫，戈德里克的父亲在临终前对你的期望。
格兰芬多家家主夫人
普莱穆拉绝笔”
与戈德里克持续友情……吗……
萨拉查嘴角抿开苦涩的线条——就在刚才，他下了一个决定。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将信还给戈德里克，走出门开始代替过于激动哀痛的友人冷静地处理后续事宜。
“萨拉查，”罗伊娜追上他，“我不能理解——”
“罗伊娜，”萨拉查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将视线挪向阴暗灰沉的天空，“有的事情，必须有人来做。”
说完，他便撇下罗伊娜，向墓地方向走去。
普莱穆拉与吉瓦克，合葬在了一起，在格兰芬多家的家族墓地内，与无数先人长眠于一起。
两个人下葬的那天，距离格兰芬多家被袭击已经过了将近五天，天气还是一样地阴暗，戈德里克在目睹自己的父母被放进冰冷的棺木中，又被黑灰色的结实泥土覆盖时，眼泪没有停止过，而萨拉查则默默地站在一边，让罗伊娜与赫尔加去安慰伤心的戈德里克。
当最后一锹泥土盖在墓地上，填补了最后一点的空隙后，萨拉查看着挖墓工们竖起石质的墓碑，看着悲痛的民众一一将花放在墓石上，莫名地心底起了怅惘。
我的父母，死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他不知道——他对自己父母的印象，只存在非常微弱稀薄的一点，譬如夏日午后抱着自己看书的父亲，抑或两个人出事后母亲爬着蛆虫，空洞的眼眶。
但还是后悔的。
如果，在这种事发生之前，或者远在他第一次抵达格兰芬多巨大的城堡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从普莱穆拉那里再多知道一些关于父母的事情？
虽然他并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父母的事情，除了增加一些片面的回忆以外还能有什么其它的结果，但他还是想知道。
或许，我只是想找些东西来怀念吧……
萨拉查自嘲地想，闭上眼睛，任由天空开始滴落的雨点静静地打在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三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