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靠占星改命》落落小鱼饼

77、纷诡非一色

　　岑虞弦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于是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道：“既然见面了，那我还是长话短说，纪雪珄不能死在此处，你在此地可曾重来过吗？”

　　“……你为何问我这个问题……”对方蹙眉想抽开手，岑虞弦看着这张自己的脸上都是戒备。

　　“你若是重来过一次，不是他死在你面前，定也能察觉这里不合理之处。”岑虞弦指着自己，“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并非你重来一次未杀死的本尊，所以我求你听我所言。”

　　“我已经为了救人回溯过一回，在这个节点上，已经无法改变了。”

　　岑虞弦看着他半晌，道：“那就让我杀了你，代替你。你就是我我也是你，谁在这里都是一样的。因为只要我还在这里，我就有办法把纪烬带回来。”

　　“你在说什么屁话！”对面的岑虞弦立刻怒火冲天，“我为本体，为何要被你代替？！”

　　岑虞弦多少还是清楚他如今的心思，换位思考一下，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出现便要你死去代替你，任谁都不可能答应。

　　而且他发现了，果然，在一个人间里，经历轮回之人都会说自己是本体。
　　岑虞弦那瞬间是有怀疑的，究竟自己是否真是最初的本体。

　　可能一切经历也是被植入的记忆也说不定……

　　但，此时此刻，想救纪烬的心是真切的，他更不知道若是纪烬在这个人间离开，他在其他的地方是不是同样会消散不见。

　　“我比你多经历一轮，于情于理是我替代你。”岑虞弦说，“我还是那句话长话短说，我们现在只能……”

　　他话音刚落，周遭忽然涌动起大量的仙灵，岑虞弦双手合掌，立刻用自身力量试图阻止这些仙灵的攻击。

　　“抓住他！抓住这个不知哪里来，假扮师尊的妖人。”对方岑虞弦一声令下，周遭的弟子立刻摆阵，预备困住如今的自己。

　　“你……”岑虞弦骂道，“我知道此事让人难以接受，但代替你非我所愿，纪烬不能在这个人间就此消散了……唔！”

　　岑虞弦没有受住这一下，单膝跪在地上。他抬目恳切道：“你在这个人间继续也没有机会，法器之事也不会有进展，毕竟纪烬死了，你也死了……”

　　“不懂你究竟要做什么，口口声声说是为我为纪烬，但我也说了，我就是本体！”

　　“你非本体……”岑虞弦有气无力反驳了一句。

　　“证据呢？”对方道，“把证据拿给我看，我便信你！”

　　“证据……”

　　岑虞弦叹了口气，心里已经盘算着强杀对方的可能性。周遭还有这些弟子在，他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自己还是太冲动上头了，这种事私下解决掉对方，在众人面前如今一闹，回头怎么解决这些不理解轮回之理的人，他又怎么合理替代如今的岑虞弦呢。

　　正愁苦，也想起身后之人。陇笙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而就在此刻，他看见周遭一道道瞬间亮起的门，如螺旋上升的云，在他周围变成了包围他的樊笼。

　　“你想见哪个岑虞弦。”

　　陇笙终于在他身后第一次开口。
　　他话音刚落，两三个人从那门内喊叫着被拖了出来。

　　一看，各个都是青衣白衫，黑白长发，衣袂飘然之间，重重落到几人面前。
　　“……”

　　一时间，场中出现了五个岑虞弦。

　　“你们谁是本体。”陇笙问。

　　“这是哪里？”其他几个岑虞弦面面相觑片刻，发现了此地的不正常后，都警惕了起来。

　　“我问，谁是本体，此地除却本体之人，都得立刻消失。”陇笙语气冷淡，像在说如常之事，“所以请各位想好了再说。”

　　场上看傻了的人在静默一会，三个从门中出现的岑虞弦立刻道：“我为本体！！”

　　岑虞弦翻了个白眼。
　　顶着自己这张脸迅速做出澄清的样子多少有些好笑和没眼看。

　　陇笙没有回答他们，他手凌空挥动，那些金色门内，又被带出了好几个“岑虞弦”。那几人又挥舞着手从天而降，被仙灵拖着慢慢……摔到了海滩之上。

　　岑虞弦看傻了。

　　他确信，陇笙疯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发疯，而这些忽然出现在这个海滩的“岑虞弦”们聚集在一起，真是诡异的画面。

　　而且这些岑虞弦们总会在短暂犹豫之后说出自己才是本体这句话，然后开始同周遭人争吵不休。

　　“还未看懂吗。”陇笙说。
　　“什么，看懂什么？”岑虞弦问。
　　陇笙幽幽道：“在不同的‘界’中出现的人，实际都为本体。”
　　“……”岑虞弦心中一沉，看向了陇笙。
　　陇笙的神色在面具之后看不清晰，但他知道陇笙正盯着自己看。

　　他动了动嘴，还是鼓起勇气问：“那我也是吗。”

　　他问完，有些不想听到答案。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陇笙回应了他。

　　“你不是。”陇笙说，“因为我认得出你。”

　　岑虞弦开口想问什么，声音打断了他。

　　“我有在天界的记忆，知道自己如何下界来，我又为何不是本体？”

　　“有记忆，此类记忆我也有！”
　　“我也有……”

　　果然，在场所有人都发出了一样的声音，努力证明自己便是那个本体，纷纷表示，自己有

　　岑虞弦当真不知道陇笙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事到如今，他还能沉浸在陇笙方才的话里。
　　“你不是，我认得你。”

　　虽不知这句话为何意，但不就是给了他一些安定，至少他和其他人稍微有些不同。

　　短暂的吵闹之后，这些被从不同人间找来的“岑虞弦”们，似乎意识到眼前的敌人是谁，纷纷开始把矛头指向了他们。

　　“你把人招来了，想过怎么把他们送走吗。”

　　岑虞弦后退半步，在陇笙耳边轻声问。

　　“我看见这么多和我一样的人，头疼……”

　　陇笙道：“若是把他们送回去，门后的人间就会一直存在。”

　　“那不送回去就不存在了吗。”岑虞弦随口道。
　　“嗯。”陇笙应了一声，“说不定，有可能。”

　　毕竟身处此地，不能再说两人耳语。反而因为混乱，空气中乱飞的仙灵让周遭围观的人觉得喉头紧锁，喘不上气。

　　“今日你再有一次机会。”陇笙道，“你想把他们留下，还是把他们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