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靠占星改命》落落小鱼饼

76、送归眼前人

　　领队的是童知，身后是那些弟子，纪烬就在他们其中。

　　“你的徒弟。”陇笙说。
　　“咳。”岑虞弦咳嗽掩饰，但又掩饰不了骄傲，“对啊，这是我徒弟，怎么样？”

　　“还可以。”陇笙评价道，“天资平平，不胜大任。”
　　岑虞弦听完有些奇艺，忍不住看他一眼，道：“大人，这句话有点很耳熟啊……”

　　“好像大人曾经这样评价过自己。”岑虞弦手指抵着下巴，状似思考，又学着他的语气道，“藏书阁阁主评价自己，‘天资平平，不胜大任’……”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陇笙问。

　　“说了，同我一起长大的小友在藏书阁谋事，因为他，我才有机会常常混在里面读书。”岑虞弦手指伸开，眼入星辰，忽然明亮道，“既然本尊在此，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此话是何意？”

　　“字面意思，读不懂吗？”陇笙道。

　　“那我徒弟和你不同，他虽然不是天赋异禀，但对我而言仍然重要。”岑虞弦拖了长音，“他当得大任。”

　　陇笙不说话了。
　　两人又等了会，岑虞弦见岸上等人一会结阵一会又乱跑的，午后，长老们还带着其他弟子走了，只余下那几个弟子还在岸上。
　　岑虞弦等得心烦气躁，干脆手中操纵海面之力，丢了个海中之物到他们那群人间。

　　远远就看见一个大章鱼，扑腾一下到了童知的脸上。

　　岑虞弦看他气急败坏拿掉了章鱼，忍不住觉得好笑：“我丢方才了个什么过去？他们的反应未免过大了。”

　　“……”陇笙没有理他。
　　“我再丢一个……”岑虞弦还想跃跃欲试的时候，天空忽然一道惊雷。

　　“哇。”岑虞弦被吓一跳，身体都吓得弹起一些，“怎么回事。”

　　“惊蟛要降世了。”陇笙望向天空去，“没有时间了，所以你想好了吗？”

　　天空之中的五色光辉已然褪去，露出灰白色的内里，闪光在其中，让人总觉得惶恐不安。

　　“你是说，让我彻底冰封东极国之事吗。”岑虞弦道，“我不能这么做。”

　　“好。”陇笙道。
　　岑虞弦沉默半晌，问道：“你既然可以和我合力封印东极国，让他们在百年之后重生，为什么不去阻止惊蟛降世。”
　　“这是既定之事，不可改变。”

　　“是吗。”岑虞弦扬眉，一手又扬起了海中生物，丢到了岸边。
　　活蹦乱跳的鱼在岸上扭动跳起，活像现在这些人的心境。
　　岸上人又是一顿气急败坏的高喊，似乎因为海中的这些物产一次次打断法阵，让他们颇为恼怒。

　　“你之前说过，天界在酝酿一个大阴谋，当时你想告诉我什么？”岑虞弦忽然问。
　　“我的记忆是碎裂的，只记得我被封印在山下之前一些零星无用的片段。”陇笙说，“你从天界下界之时，他们和你说过什么话？”

　　“让我把法器归位。”岑虞弦说，“让原本应当继续的历史能够正常流转，若是不能，就会一遍一遍循环往复。”

　　“他们喜欢用这样的说辞，来满足自己的目的。”陇笙道。
　　“你在此地如此这般说天界的上仙，不怕再也回不去吗。”岑虞弦哼笑道。

　　“……”
　　陇笙没有回答，碰见诸如此类的问题，岑虞弦同他相处几日发现，他属于能避则避。既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记忆不全，还是他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时，天空开始下起大雨，海面上电闪雷鸣。眼前惊雷落下，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庞然大物遮天蔽日，几乎掩盖住他目光所及的海面。

　　惊蟛降世之时，岸上众人已摆好大阵，海面浮光跃金，如熔炼过后的滚烫铁水，蜿蜒去向最终归所。

　　和之前数次一样，岑虞弦无力去做任何的事情。他所能做的，便是在这小小一隅之地观察所有。

　　结阵，溃败，一切如常发展，岑虞弦当时便想，果然一件事若是经历两次，他便会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淡定感。

　　它们触及不了内心之处的震撼，哪怕他还会心痛。

　　海面持续震荡之后，一排触手冲出水面，巨大的冲击力让岸上所有的少年都被冲散。
　　岑虞弦下意识晗了下巴，不忍再见地瞥过了眼。

　　但思虑过后，他还是转目。恰好，那罪恶的触手从地中冲出，把那岸上之人，从尾巴自上，捅了对穿。

　　一瞬闪烁，一声雷鸣，岑虞弦本想看见熟悉的、经历多次的画面。金修被一根长刺从下身贯穿，露出口中那根触器的，变成他脑中挥之不去的诡异可怖的画面。
　　然而这次。
　　他看见那个被贯穿之人不是金修。

　　是纪烬。

　　“……”

　　岑虞弦呆楞片刻，双手扶着透明的结界，口中的声音卡在喉头。

　　远处岸边，这个人间的岑虞弦踏云出现，青白道袍，黑白长发，他那刺破耳膜的尖叫声，让岑虞弦的心也随之一沉。
　　“阿烬！！！”

　　岑虞弦跌跌撞撞跑到已被吓傻的人群之中，他张开金色仙灵，天地大动风起云涌，更强大充沛的仙灵纷纷扬扬，变为利剑，穿插于所有人之间。

　　纪烬还未到弱冠之年，在这个人间，在所有的事纷纷提前的人间，率先死去了。

　　“雪珄……”

　　岑虞弦转头去看陇笙，喊道：“打开结界！”
　　“……”陇笙道，“你想做什么？”
　　“打开！！”岑虞弦红了眼，“快些打开！”

　　“……好。”陇笙应了一声，为他打开了结界。岑虞弦一个箭步冲出，几里海面竟如履平地一般，瞬间就冲到了岸边。

　　岸上之人还在悲痛之中，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众人第一反应是戒备。然而在看清来者居然是岑虞弦之后，众人都惊愕地在这个岑虞弦和那个岑虞弦之间反复轮看。

　　“……这……”
　　“怎生有两个师叔……”

　　抱着纪烬躯体的岑虞弦也一愣，但他的呆楞明显是因为，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在一个时辰和人间之中不能出现第二人这个规矩被打破了。

　　他还有一丝恼怒上脸，他把纪烬自然交于他人，语气僵硬质问道：“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