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靠占星改命》落落小鱼饼

36、城门开合遍地涂炭

　　纪烬同他对峙着，尽管此时，足下的震动愈发强烈，离大军抵达近在咫尺，他们却还是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这么想救，你就自己留着吧。”岑虞弦含着怒意的声音。

　　“留着就留着。”纪烬语气生硬道，“你进城去躲着吧。”

　　“纪雪珄，你是翅膀硬了，现在能耐啊。”岑虞咬着后牙，字便是一个个蹦，“我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不要这种时候拿师尊身份压我。”纪烬道。

　　“别吵别吵，哥哥们别吵。”阿寂挥手把他们俩拉开，“我汉语不好，不知道你们在吵什么，我们应是先顾眼前事？”

　　“你跟他顾吧。”岑虞弦翻翻白眼，“我走了。”

　　岑虞弦说走便走，他穿过人群，很快便消失不见。
　　千斤重的桥说抬便抬，入城也是极为简单的事，根本不需要扮什么女装，他向来如风一般来去自如。

　　纪烬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轻轻眯了眼。

　　他爱作弄自己吗？还是别的原因。

　　易容、装扮，那些都是作弄他的伎俩……又是何必。
　　他和岑虞弦在一起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从云岫到东极，再回到汴梁，也算是出生入死了几回。
　　他知道了岑虞弦回溯的能力，知道了他非凡人。
　　他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依然什么都不了解。

　　“火势蔓延来了。”阿寂一句话敲醒了他。
　　“他们，快到了。”罗茨也在一旁道。

　　城门口尽是死伤人群，纪烬见了一个农妇抱着他刚才从桥上跌落水中淹死的孩子，正在岸边放声哭泣。
　　声声泣血，他于心不忍。

　　“不开城门，我们根本救不了他们。”纪烬心一横，他手中结了仙灵，想试一试。
　　以他仙力，破了城门容易，举起那塔桥却只能片刻，能不能让所有人都通过才是关键。

　　但若是不做……大家都会死，此刻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纪烬心下一横，想横竖都是死。额间的图腾迸出仙灵，如碎光蝶翼纷涌而出，纪烬双脚跨出比肩宽度，手臂抬起，深吸了一口气。
　　金色的仙灵顺着他的手臂丝丝缕缕，纪烬要发力之时，身后一人拽住了他的手臂。

　　“……”
　　纪烬回眼，看见了他身后怒不可遏的岑虞弦。

　　“你到底在逞什么英雄！一城的人能感谢你吗？”岑虞弦开口道。
　　“总是问心无愧。”纪烬冷淡地抽回了手。

　　他怕岑虞弦再阻止他，第二下更不管不顾，直接用法术把大门给轰塌了。
　　轰然倒塌时，桥对岸的人群发出了一声惊呼，纪烬没有犹豫，他低呵一声，仙灵控住了桥边锁链，它发出了古老沉闷的齿轮声。

　　“唔……”
　　但纪烬很快就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城桥的动静相当之大，他一个不留神砸下，没有驱逐下方的人群，多少是会砸死几个。

　　“荒谬。”
　　岑虞弦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你真是荒谬！！”

　　嘴上这么说，一根细白的手臂穿过他的肩膀，握住了他的手。仙灵似涓涓细流，从他手中传来，死死控住了下坠的城桥。

　　罗茨和阿寂见状，赶紧疏散桥下的人，别被砸到。

　　“……谢谢。”纪烬侧头微微道。
　　“别和我说话。”岑虞弦没好气道。

　　城桥稳稳落下后，岑虞弦立马松开了手。

　　“城门开了！！！”
　　激动的人群蜂拥而上，城头的守卫根本拦不住。

　　而就在前后脚，千人大军已经到了城头。纪烬回头，威风凛凛的战马踏尘而来，在浓烟滚滚火光明灭中，竟让他恒生出了浓烈不安。

　　他从岑虞弦身后一拦，想把他拦在了身后。于情于理，岑虞弦还是他师尊，尽管岑虞弦根本不需他保护，但这便是他能做到的……
　　人算不如天算，这边抵达的金军还未行动，而纪烬又听见了城内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

　　他还未反应，那尖叫变成了一片，他回头看向城内，城门之上，射兵战成一片，正对着城门□□击着。

　　“！！！”
　　一切混乱之中，纪烬的头皮一炸，凉意冲上头顶，脚下埋不开半步。

　　向者城门内奔跑的拥挤人群，在城门之前如悬崖边下坠的落雪，四面八方无处可躲的射箭，后面的人无法停顿，前方的人又成排赴死，成了最骇人惊心的雪崩。

　　“……”纪烬鬼使神差走了一步，被岑虞弦迅速拉住了手腕。

　　“我开了城门，所以害了他们。”纪烬喃喃道。
　　“纪雪珄。”
　　岑虞弦从后侧拦抱住他的腰，纪烬浑身绷紧，又在颤抖。他的心口沉沉，随着纪烬的呼吸动静，也一同不安。
　　“和你没有关系。”岑虞弦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纪烬说。

　　他说了一半，岑虞弦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陷入了一片黑暗，只能看见面前那从岑虞弦指缝中透出的朱色光影。
　　“纪雪珄，你听好。”岑虞弦在他耳边道，“我们一会便要进城，我不是进城躲避……进城之后，你如今所见仅仅是开始。”
　　“接下去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若是，法器不能平安无事，我们便要被困在这里，不停、不停、不停经历这些。”岑虞弦吸了口气，“……还望你振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