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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云岫门惊现活死人 ...


  •   纪烬道:“都是些寻常小事,掌门……他言金修之事不能这么算了,云岫不惹事但亦不怕事,这必要让东极王给个交代。”

      “嗯。”岑虞弦点点头,“还有呢。”

      “掌门道,下月弟子们还要去一趟离镜湖,湖内大妖近日一直作祟。”

      “嗯。”岑虞弦吃完了饭,把碗筷放好,“没了?”

      纪烬摇摇头,站起来道:“没了,我先走了,晚间有课。”

      “下月是你的生辰。”岑虞弦忽然道,“为师还要为你备份薄礼,可不敢怠慢。”

      不知道为何岑虞弦说起这句话,纪烬下意识觉得有事发生。
      但岑虞弦没有后话了,似乎就是一时间的思维跳脱罢了。

      “师尊早日不惹麻烦,就是对我最大的‘礼’。”纪烬站起来转身道,“……弟子告辞了。”

      见纪烬越走越远,岑虞弦紧绷神态松懈,默默叹了口气。

      纪烬端着餐盘离开,他款步下山,不光放进食堂里,还一一把它们收拾得干净。

      不知为何,这几次他总有一个想法便是,岑虞弦好像对于这样的惩罚好似并不排斥,不知是不是真如他所说那般,他并不在意这些惩罚,就当休整身心了。

      水流顺着他双手流下,纪烬发了会呆,忽然听闻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雪珄!”

      纪烬从食堂的窗户向外望,竟是雁真和童之二人。
      “师姐。”纪烬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你腿脚……”

      “掌门出关后就为我医治,已经全好了。否则肯定要养十天半个月的。”雁真说罢还甩了两下脚。

      “太好了。”纪烬松了口气。

      “是不是刚给师叔送饭菜呢。”童知道,“师叔他如何?”
      纪烬不想再谈,只是道:“挺好,能吃能喝。”

      “你同师叔出门这些时日,可有什么趣事?”雁真问。

      “说来话长了。”纪烬道,“不过,我们又遇见了那能变老鼠的人。”
      “你又遇见了?”童知脸色一变,还撇了一眼雁真,道,“我就知道……”
      “我说吧。”雁真对纪烬招招手,“雪珄,你来,我们找个地说话方。”

      纪烬跟着他们两人到了一处山后无人来的小亭内,询问:“何事神神秘秘的?”

      “诛景堂之事不是那么简单。”童知道,“你是否记得,上月处死过一个门下弟子?”
      “什么。”纪烬愣了一下。

      “就是白月真人座下弟子,叫王浙的?他本身就品行不端,下山惹事之后失手打死两个无辜妇孺。白月真人为了门派声望,便让他一命抵一命。”童知道。

      被这么一言,纪烬便有了些印象:“好似有这么个人……”
      他和白月真人的弟子,确实也不怎么熟悉。

      “此人在你不在的这段时日里,我们见到他了!”雁真瞪眼道,“我一开始当见鬼了!”
      纪烬这下知道他们在惊恐何事了:“……怎会如此,他不是已经……我们都知道他那一日死了。”

      他说罢,脑中忽然出现了那日那人。

      在“界”之中,纪烬看见了那老鼠被岑虞弦身首分离后那不流血的黑洞,如深渊般吞噬他的意识。

      “死了……”纪烬又重复了一句。

      “他没死,还回来找白月真人,但那日真人不在府内,反而被我发现了。”雁真说,“我当日就吓得不轻,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他……”雁真停顿片刻,眼珠子咕噜噜转。

      “……承蒙诛景大仙恩泽,给了他第二次生命。”雁真双手掩面道,“但他脸色乌青,根本不似活人,我还要询问时,他便走了……而且是……”
      “变成老鼠?”纪烬道。

      “对!!啊,你猜到了!”雁真说。

      雁真道:“我把此事禀报了师尊,又说了此前之事,师尊让我先不要声张,此事毕竟非同小可。”

      雁真叹了口气:“但眼见过了那么多时日,掌门也出关了,完全没有后话。我知道掌门素日忙碌,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呢。”
      “可能掌门真的忙碌,毕竟闭关期间,积压不少事。”纪烬宽慰道。

      “雪珄,你方才说你在外面也遇见了?”童知问。

      纪烬把他遇见的告知二人,童知双手一拍,对着雁真道:“果然就是活死人一类的法术!”

      “那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啊。”雁真说。
      “死人复活,但不是活人,可不就是活死人。”童知道。

      “无论如何,死人复活一定是伦理之外的禁术。”童知道,“还有,我还听闻一事……”

      “何事?”雁真好奇道。

      “掌门频繁闭关修养,好似是因为身上有伤。”童知道,“我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啊,不知道真假。”

      “所以,掌门八成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如今大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童知道,“细想,诛景堂本是小门小派,被朝廷打为邪教之后,也没有作什么大妖风。如果真是他们,我们还真不忌惮。”
      “掌门受伤之事,我们先守着秘密,不听不传。”纪烬道。
      “当然,我只同你们二人说了。”童知道,“你们可要死守秘密啊。”

      “嗯!”雁真道,“我们三人从小长大,早就不分彼此……主要是……”
      “我现在一想到金修便觉得心惊,或许下次便是我……”
      “瞎说什么!”童知急道,“我们几人都会活得好好的,修炼成仙,长命百岁!”
      “好好好,长命百岁。”雁真苦笑起来。

      “此事若有进展,我们便互相通气,可千万不能单独行事。”童知作为最年长者,还是郑重道。

      “嗯嗯,我在想……这件事,若真有办法起死回生,或许金修……”雁真忽然说。

      “打住,这事暂且不提。”童知马上提醒她。

      “说起来,雪珄我问你,昨夜是你和师叔二人一同去的烟花巷?”童知道,“那师叔够意思了,他一直说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纪烬更气闷,“我又不是同他一样寻花问柳,是被他骗……哎……”
      “哎呀我们当然知道,说你去我还不相信呢。”雁真道,“对了雪珄,你刚回来,肯定很多事,先去忙吧,晚上我们饭堂见。”

      “好吧。”纪烬点点头道,“回见。”

      ……
      给岑虞弦送了几日饭菜,他们两人也在山中清闲了几日。
      岑虞弦虽然身在塔厅,但这几日也都没闲着,掌门罚归罚,却还和岑虞弦议着事。
      纪烬也没问掌门之事,王浙之事,也没问岑虞弦还知道些什么。

      他就如往常在门内一样,打坐练功,外加给岑虞弦送送饭。

      那日雁真邀他去山中采这边特有的草药,因为初雪已下,再过几日大雪便要封山,整个放鹤山都会归于白雪,届时只怕要等到来年开春,那日子便太久了。

      纪烬既然无事,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未在山中走动,便也答应了。

      他午后给岑虞弦送了菜,还道:“下午要和师妹进山采药。”
      岑虞弦侧身躺着,似乎无所谓:“哦。”
      纪烬擦擦手说:“师尊没有什么要交代的话,我便去了。”

      岑虞弦翻翻眼皮,轻笑:“怎么,还要给你卜上一卦?”
      “也行,师姐别又出什么事。”纪烬道。

      他本意是想听听岑虞弦有什么想卜算出的东西,结果岑虞弦听完脸色一变,语气也随之一沉:“师姐?弄了半天,原来是因为你担心你师姐。”

      “……”纪烬张嘴,岑虞弦冷笑一声:“你也二十了,下月生辰一过便要二十一了,是到娶亲的年纪了。这么喜欢师姐,要不为师给你们做媒,撮合你们二人?”
      “师尊说什么呢。”纪烬蹙眉道。

      “你们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雁真对你的心思也不简单吧?”岑虞弦又道。

      “……我不喜欢师姐,喜欢师姐的是……”纪烬没再续说,只道,“师尊,此事无需多言了。”

      岑虞弦目光上下打量他,带着无礼傲慢:“真的?”

      “既然师尊无事,那我先走了。”纪烬道。

      岑虞弦看他走远,从座上站起来,拍拍衣角的浮尘,看向了天空。
      山色阴灰,不见天光。

      ……

      “雪珄多久没来山中了?”
      雁真问。
      “很久了。”纪烬淡淡道。

      雁真同纪烬,还有两个同门的师妹进了山中。

      冬日不是阳光丰厚的日子,处处都是干燥的气息,枯藤树杈好似给了无生气的山中,又带着一些凌乱的生机。
      “……细算,是春日之后。”纪烬说,“但也只是山花烂漫时,在山中随意走走罢了,采药,都好像是儿时的事情了。”

      “所以你对山中不熟。”雁真道。
      “嗯。”纪烬点头。
      “不应该呀。”雁真道,“你十三四岁时就同我们一起来山里玩好几次了,你就是不记路。”

      “但说起来,你来山中才是最离奇的。”雁真笑道,“你十岁的那个雪夜里,大雪已经封山,那日你穿得无比单薄,就站在门外。”
      “你到底是如何上山的。”雁真说,“算是云岫十大未解之谜了。”

      “我也很想知道啊。”纪烬想起自己十三岁前一片空白的记忆,“无论用何种办法,我都无法恢复记忆。”
      “其实那也不错。”雁真张开双臂,“你就当是生在这放鹤山间的,肆意且自在。”

      纪烬淡淡一笑,跟上了她的步调。

      天黑之前,他们几人收获颇丰。
      放鹤山中有一深潭在山顶,下自汇成小溪瀑布,潭水周围生长白色的花朵,是青娉真人常年需要的药引。
      几人摘取了足够到开春之前的量,因午后还出了些太阳,阳光柔软温暖,几个还在山中说笑着。

      “这种花长得就极美,不妖冶不艳俗,也不知天下除了这潭边,还有哪里生长。”
      雁真握着白色的花朵,正置于阳光之下,她脸颊白净美好,同那脆弱娇美的花朵互相照映。
      “天下还有哪儿呢?应该没有了吧。”雁真又问,“她连名字,都是我师尊取的。”

      纪烬蹲在地上,手托着腮想:我名字也是我师尊取的。

      正思考之时,雁真手中的花跌落在地,她忽然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纪烬还未反应过来时,雁真就被一股巨大的力弹开。紧接着,他在一声雁真的尖叫声里,看见目光所及处纷纷扬扬全是白色的花瓣,但这其中,尽是横冲直撞的仙灵。
      “师姐!”纪烬高喊了一声,就见池中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浑身是水,似人非人的怪物!

      他慌忙双手捻花,引出自己的仙灵,但那怪物一声怒吼,潭中之水便滔天涌出,冰凉刺骨的潭水,一下就把他浑身浇透。

      一节如藤蔓一般的黑刺从地表刺出,直接把雁真的身体,刺了个对穿!

      “师姐!!!————”纪烬声嘶力竭高喊了一声,便要冲刺上前。

      “别动!!!”纪烬身前挡过一人,把他撇在了身后,紧接着,金色仙灵织出细密的网,把所有的水都挡得结结实实。
      “她没事!”

      纪烬看清了身前的人,是岑虞弦。

      岑虞弦话音刚落,一手执剑劈砍,那黑刺就一分为二。他跃步而起,一手托住了雁真的身体,把她稳稳放到了地上。
      周遭其他人和纪烬一起拥上,而那人的黑刺虽被岑虞弦的剑劈断,但他似乎完全不受干扰。纪烬定睛看着,发现他的人形比普通人要大上不少,而且双臂同身体之间粘连一层薄膜,好似青蛙的脚蹼。
      这是什么妖物!

      妖物两根刺又直指而来,纪烬没有背剑,只能以法术应战。他与岑虞弦并肩站立,双人结成阵法,织开一层金刚不坏的网。
      “要不先带雁真走!”纪烬道,“她伤势严重……”
      “不可!”岑虞弦喊道。
      “……”纪烬愣了一下。

      谈话间隙,黑刺化为更多,重重攻击着他们的仙灵网。岑虞弦命纪烬退后护着师姐师妹,一人只身去对付那妖物。
      而他很快发现,妖物的目标就是雁真。

      雁真的双目是家族中的遗传,名唤“极目”,可以洞悉目标,只要锁定对方,便能一直追随的这种与生俱来的法术。
      雁真自小拜入门下后,成为青娉真人的徒弟,双目之谜不得解释,但在她师尊的努力下得以最大限度的开发。

      “极目”,“风耳”,“苦舌”,“通鼻”,这四感通达的四种器官,是当今江湖中四个家族的先天法术,除却家族内的遗传之外,传闻得到“它们”,亦可拥有能力。
      雁真偶也会说起自己的家族,因为她是最小的女儿,把她送来这里,也是出于一种保护。人人都想要她的眼睛,她不得不隐藏。

      且慢,所以这个怪物,是为了雁真双目而来吗?

      纪烬已经来不及细想,岑虞弦手指拈花结印,剑直刺向妖物的身体。
      空气中骤然炸裂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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