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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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人一旦有了目标，做事也就格外努力起来。
史今教会伍六一的是军人的荣誉感，一根贯穿了全身心的主心骨，支持着一个人在任何困境中都屹立不倒，他给了他人生中第一个目标——在部队生存，昂首挺胸地生存。
为了这个目标，伍六一在日常训练中开始玩命，他的进步是最快的。在三班，除了史今，他的各科综合成绩已经是最出色的了。格斗，武装越野，射击，人车协同......他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挥洒更多的汗水。他现在可以和高城在篮球场上一争高下，赢了球敢向他的连长讨一棵烟，高城也会由衷地说“你小子，行啊”，然后抬腿给他一脚。
这个季度的评估，三营是团里成绩最好的，七连是三营里拔尖儿的，三班的伍六一，是七连新晋成员中最出风头的。
振奋的时候，连呼吸都无比舒畅。
有时候有一种现象你不得不对之感到讶异。钢七连最好的两个兵，一个骨头硬得像块钢板，一个平心静气无欲则刚，反差强烈，但那块钢唯独见了他班长便化作了绕指柔。
人们所畏惧的往往不是站的最高的那个人，而是那个无法超越的人，和超越了你的人。
大家因此不畏惧史今，而畏惧伍六一，但史今并不畏惧伍六一，他觉得高兴。
他身上有着难以言喻的向心力，让伍六一不自觉地靠近。
“叮——叮——叮——叮——”
车库里，拆装区，起子钳子锤子碰撞了火花，深秋流动的空气里，弥散出金属灼热的气味。当蛩鸣代替了蝉叫，你才懒懒意识到，日子转得飞快。
三班的207一身泥泞，用来擦车的水换了一桶又一桶，而今只剩那副需要一节一节拆下清洗的履带。
史今掌钎说，六一，你来。
伍六一怔怔地，说：“班长，我不行吧。”
史今：“别婆婆妈妈的，叫你砸你就砸，做事干脆点行不？”
伍六一拿着锤子，但那锤子似乎有着很重很重的分量，重得他几乎提不起。
史今善解人意地避开他的眼神，以免给他造成压力。他死盯着钎子，说：“看准了，一下一下来，你枪打得准，这也一定没问题。”
这个因为一所以二的简单理论在逻辑上似乎没多大毛病，但伍六一操作起来始终没有底气。起先他轻轻地砸，史今问他是不是没吃饱饭；后来他铆着劲儿地猛砸，史今又说他这样减少工具的使用寿命，憋得伍六一差点尥蹶子不干了。
“履带拆卸吧，它受力要均匀，你对着支点把它撬松劲了，才方便拆。别杵着，再试试！”他一向是这么好耐心，尤其是对着一个他认为的可造之材。
草地上蚂蚱哧溜地飞过，生命鲜活。
伍六一嘀咕了一句：“我不是怕砸了你么。”
史今听了笑了，他哪能怕被砸啊，“别废话，你一大老爷们儿你怕个屁啊！”
这话让伍六一有点上火，他倔头倔脑地抡起锤，敲打在钎子上叮当响，每一次砸下去，都可以感受到史今双手的颤抖，看到他嘴角的笑。
清洗装甲车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史今给他们俩合作工作的评价是“配合得很好！”，他像把心上的包袱一件件抖开，现在一件件放了下来，“六一啊，你看你做得老好了，班长都不能说你啥了。”
“班长，你说。”伍六一郑重其事地，“只要我有什么不好，你只管说，只要你说的，我一定听！”
史今一如既往地笑，露出两颗大白牙：“还有啥可说的，你们都很好，班长最高兴就是看着你们成为堂堂正正的兵，成为七连优秀的兵。”
“我不够，我不够你说的那么好，你还得说我，还得带着我，带我做钢七连优秀的兵。”
“你真要我说？”
“是！”
史今却有些犹豫了，“俩字儿：团结。你不觉得自己和小宁他们的距离有点儿远么？”
伍六一不说话了，从小到大，他都没什么好朋友，史今是他的班长，也是他第一个好朋友，唯一的一个。
“要怎么近，抱着他们？”
史今：“别赌气！人现在是服你，说白了多少你有点怕你，可人不亲近你。”
伍六一的别扭来得不是时候：“你是大五星，咱都是旁边的小星星，咱围着你亲近你不就完了！”
史今急得跳了脚，他就不明白伍六一的性子怎么那么轴：“吃多了吧你？！合着我带孩子啊？亲近我？亲近我对你有个屁用！我跟你说，下个月全师武装越野比赛，连长已经决定由你代表七连参赛，你给我好好表现！下礼拜反侦察演习以班级为单位，考核单兵作战能力，你必须跟班里每个人配合行动，咱们是一个集体，给我丢掉你的个人主义，不，是为你自己丢掉个人主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