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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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发发子弹流星似的从他们头上飞过，有时失了准会贴着钢盔，高速飞行的摩擦烫得人脑门一阵热。
六连从来清楚他们这支兄弟连强大的战斗力，重压下只好再度化整为零，形势看起来像游击战多过阵地战。看到这种情况，高城自然是很高兴，他甚至开心得踢了伍六一一脚，然后又端着枪一阵穷追猛打。
“他们这么打游击有什么意思？”高城得意地撇撇嘴，“三班长，你带着你的班，从左面包抄上去。早点完事，回头让连长犒赏三军！”
领命的史今带着三班的众人伏低的身子移动，高城本想跟上去，又想到自己是排长而不是三班的荣誉班长，就留了下来。连长一眼看穿他心思似的，手上扩音器一把就砸了下去。那个时侯高城想过，等他以后升作连长，也要这样敲遍全连士兵的头。
史今的队伍走到半途便遭到零星的伏击，损失掉两个战友。他们蹲坐在战壕中，模样有点恹恹的，史今拍拍他们的肩，表示遗憾。他琢磨着或许应该放缓进攻的速度，以牺牲为代价换取成功向来不是兵家最上乘的要略。
这场博弈将要进行到明天早晨，考核大家的夜间作战能力也在本次训练目标之一。
天色逐渐变暗了，对于夏季而言，现在的时刻也许比我们猜测的要晚上一些。
枪声变得稀落，有些人开始嚼干粮，炊事兵搬来的馒头很快分光。史今大口咬着，却细嚼慢咽，他抬头看着无垠的苍穹中挂起的寥落的星，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洗刷得干净，心里很平静，便开始打盹。
甘小宁几个偷闲，坐下摸出不知藏在哪儿的扑克牌说着就要赌场上较量一番，伍六一不速之客地介入，甘小宁嘴里嘟囔着讨厌，手上发牌倒没落下他。
甘小宁：“打什么啊？”
同班战友：“拖拉机呗！”
甘小宁：“谁是我对家啊？”
同班战友：“伍六一！”
甘小宁：“我不要跟他一对！”
伍六一：“谁想跟你一对啊！”
史今被他们吵得有点闹心，眯着眼朝他们瞧了瞧，嗖的一声跳了起来：“这、这啥玩意儿？”
甘小宁被史今瞪大的眼珠子瞧得有些心虚也磕磕巴巴起来：“扑、扑克牌。”
史今刚想伸手去抄，警觉身后窸窣有动静，伍六一看他一脸倒霉相，立刻抓起几只头盔往地上一盖，正好挡住了交叠的纸牌。
高城悄没声儿地探过来，他就像精力旺盛的孩子，总选择最神出鬼没的方式出现。他拍拍史今的后脑勺：“都干嘛呢？三班长戳着给敌人当靶子呐？”
伍六一甘小宁都没吱声，史今心里暗骂自己糊涂又嗖的一声蹲了下去。高城看着几个人眼神闪烁，觉得事有蹊跷，刚想撩起地上乱七八糟的钢盔看看他们究竟耍的什么鬼把戏，却遭到伍六一的阻止。
这事情搁在史今身上是决计不会发生的，但伍六一不同，他习惯于凡事总要争一争。这个习惯面向大众，鲜少有例外，高城显然属于大众而不是那个例外。
和首长死磕的这种精神让高城觉得很新鲜，他好玩地看着伍六一：“哟呵，你小子怎么个意思？不让我看？”
伍六一没说话也没任何表示，史今刚想开口，却又被他抢白：“排长我们错了。”
高城的声音有点大：“错了？干什么了？”
“报告排长！”史今的确是温和，但说起维护他的班集体，态度却是坚定决绝，“是我纵容战士们打牌娱乐，我没有做好思想教育工作，我回去写检查！”
高城乐了：“‘我纵容战士、我没做好工作、我来写检查’，三班长，你背着我干这么多坏事啊？”他变脸快得骇人，他是喜欢史今身上这种缓冲着军队宁折不弯的强硬的柔和的，但偶尔史今对战士的保护也会让他感到过度而烦躁，“你们，给你们班长争点气，别一个个都跟烂泥扶不上墙一样！我、我瞎了眼，当你们根正苗红把你们要到七连来，要个屁！”
他说完颠颠儿地走了，史今蹲着，有点悻悻然，瞅了伍六一他们一眼，怕又打击了人家似的勉强挤出个笑，皱了满脸褶子：“排长是直肠子，说话冲，但心是好的。那玩意儿，以后无论作训演习都不能带！”
甘小宁一行人点头如捣蒜，刚才多少连累班长挨骂，再让班长的希望打回票就该抽自己两嘴巴了。
只有伍六一心不在焉地别过头，让史今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没滋味。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