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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最毒不过嫉妒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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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立鬼道:“是这样的,小人生前,是京都有名梨园里的优伶,不瞒您说,小人是这戏班子里的台柱子,丞相府一有宴饮喜事,定是指名道姓地要叫小人献唱,深得当今丞相的喜爱。前些个月,丞相大人听闻圣上日夜操劳政事,龙体欠安,便决定将小人献上,为圣上排忧解闷,可谁能想到......”
两个月前,京都。
皇帝的贴身管事已经是第三次来到丞相府了。
“丞相大人,您再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圣上啊!自打蔻妃入宫,圣上就无心问政,整日与她厮混,身体日渐消瘦,难振天子威风啊!”
丞相长叹一口气:“本相已上奏多次,也曾在朝堂上旁敲侧击,可是惹得陛下勃然大怒,斥责我插手后宫之事,本相也是无能为力啊!”
“丞相大人,您是贤相,最是心系天下百姓,怎能忍心看着曾经的圣主明君堕落至此呢?!”
“圣上沉溺女色,难道我就不痛心吗?容本相仔细想一想计谋。”
“后来,丞相就找到了我,说是给我一个任务,”那倒立鬼面露哀伤,“虽然明知伴君如伴虎,可是丞相对小人的知遇之恩,小人不能不报,于是,便答应了。”
“小人入宫后,见到的情况果真如丞相所说,蔻妃那个狐媚子,每日寸步不离地纠缠圣上,就是寻常侍女也难上前半步。小人因是男子之身,蔻妃一开始便没有多警惕,只觉得多了个戏子可以消遣,倒不是件坏事。小人每日奉命给圣上唱小曲儿解闷,模样也生的不错,渐渐地很得圣上欢心,稍稍冷落了蔻妃,那狐媚子就起了杀心。”
“一日小人受召进殿,进去之后却不见皇上,大殿空荡荡的,忽然就有人扑上来用黑布蒙住小人眼睛,堵住小人的嘴,逼着小人倒立。”
说到这里,那倒立鬼的眼里竟也倒着流下两行泪水。
“蔻妃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说要我再也不能在圣上面前卖弄,亲手砍了我的双腿,小人就这样倒立着,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上,失血过多而死啊!”
相柳和白泽听了他说的话,也是十分同情这个可怜人,可是,既是当今皇上的家内事,恐怕相柳和白泽二人也很难插手。
这时身后有人下了结论:“这个蔻妃,似乎不简单。”
相柳和白泽双双回头,只见崔钰站在他们身后,一脸气定神闲。
“刚查了生死簿了,蔻妃并非普通女子,而是狐狸精所化。”
“既是如此,就要前往京都一探了。”白泽道。
故地重游啊。白泽心想。
“事不宜迟,我们叫上阴曹,即刻就出发吧。”相柳看着白泽,说。
“我也是阴官,可以带你们从传送门出去,不必麻烦阴曹了,”崔钰挺着胸脯说,“更何况,狐狸精最能蛊惑人心,还需我这判官,替你们把一把关。”
白泽本来就对他无甚好感,听他这话看来是要同去了,便默不作声。
相柳倒是对老朋友很是热情:“好啊,崔大判官赏脸,欢迎欢迎!”
这三人从传送门出来,便到了长安街。仍旧是车水马龙,繁华似昔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路过一座酒楼时,相柳指着那门上的贴画,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喊:“白泽你看,这贴的是不是你啊?”
崔钰也凑过去:“还真的是万灵将军!‘家有白泽图,妖怪自消除’,说的不是那上古神兽吗?”
白泽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却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道:“不足为奇。”
看他二人凑在那门上,还在笑嘻嘻地窃窃私语,白泽清了清嗓子:“我们如今已来到京都,隐藏了身份,都只是无名小卒,如何能进得这皇宫?”
相柳和崔钰终于缓过神来,正儿八经地思考起问题来。
“要是贸然出现,只怕会遭人怀疑,暴露身份就不好了。”崔钰说。
“依我看,不如设一场闹鬼的局,自然得体地登场。”相柳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看着他俩。
当天晚上,这三人,一阴官、一神官、一蛇妖,悄咪咪地躲过了这些侍卫的凡人肉眼,偷偷溜进了那优伶被杀的宫殿,各自拿出来平时消遣着玩的小把戏,来了一出鬼喊捉鬼。
第二天,这宫里就传的沸沸扬扬。宫人侍卫,无不议论此事。
“哎,你知道吗?听说那个优伶死的地方,昨晚上有鬼,大闹了一场!”
“毕竟死的时候那么惨,做鬼也要闹一闹啊!”
那两个小宫女凑的又近了些,低声说:“昨日有个小姐妹路过那鬼殿,说是听到蛇嘶嘶的吐信子声音,还有白的、红的、绿的光球就在殿里轮着转起来,正像那优伶生前戏耍珠子的情态!我那小姐妹吓得当场就站不起来了,今天告假回家去了!”
“自打这蔻妃入宫,宫里就怪事颇多!”
“小点声,你不要命啦!”那宫女忙捂住她的嘴,“不过,确实该请个法师来瞧一瞧才是。”
相柳蹲在墙根,听了这番对话,得意的不行:“第一步已经成功,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的丞相大人配不配合了。”
崔钰掐指一算,道:“这位贤相膝下有一子,近日大病,卧床不起,若是能救他儿子,自然就能得到他的信任。”
白泽看着相柳:“这好办。”
相柳这“小龙圣手”的名讳,虽然是鬼给的,但是苦修七百多年,医人早已不在话下,如今只需取得丞相的信任,佯作成除妖法师,在祭天大典上戳穿这狐狸精的真面目便可。
相柳点点头:“佯装法师,还需一表人才、神通广大的霙汐君担此重任。”
这三个人,白天在京都里大肆扩散谣言,说是京都里来了一位法力无边的大法师,晚上便潜入鬼殿,继续装神弄鬼,搅得不到三日之内,殿里惨死的优伶变成厉鬼之说传的京都路人皆知。这么大闹了一场,皇帝也不得不下旨决定举行祭天大典,以除闹鬼之说。
三人找准机会,立刻登门拜访丞相府。
白泽因是神官,一时半会不记得现在自己是何身份,见了当朝丞相也并不行礼。相柳忙在一旁戳他的腰,他才微微颔首:“丞相......大人,小、人是法师,听闻宫内有鬼怪之说,愿意尽微薄之力,为圣上分忧。”
相柳和崔钰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啊,我家大法师修炼有方,是已经得道的仙人,法力无边!”
“我家法师慈悲为怀,见不得民心紊乱,因此特来相助。”
丞相看眼前这人,样貌、气度都不像等闲之辈,于是将他三人请进内屋,以茶相待。
相柳了解白泽,知道他心高气傲,又寡言少语,见了生人更是不会多说一个字,就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我家法师姓白,字霙汐,师从......太乙真人,修炼得道,斩妖除魔,不在话下。我与这位崔公子都是寻常人,我是郎中,他是算命先生。”
崔钰接过话头:“崔某观丞相府,西北有层层山岗,有水平静开阔,正门挨吉星,是大吉之宅,主人官运亨通,财运滚滚啊!”
丞相高兴地笑笑,崔钰接着说:“只是......”
“只是什么?”
“崔某算出令郎体弱多病,是个令人操劳的孩子啊。”
丞相一惊:“先生果然神算,犬子上月忽染恶疾,老夫曾花千金寻求名医,也未曾得治, 只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相柳道:“如若丞相大人不嫌弃,小人愿一试。”
白泽看他二人一唱一和,心里隐隐约约不太舒服,便站起身来:“既如此,我也展示下我的本事。”
话音刚落,白泽就飞出门外,在空中用腓腓只轻轻舞动两下,丞相府本来光秃秃的院子里,顷刻间居然全都长出了紫檀树,密密麻麻地铺满了道路两侧,散发着沁人的幽香。
丞相看得惊呆了:“这......”
紫檀木本就名贵,生于湿热之地,在京都根本无从生长,这法师真乃神人也!
见状,丞相明白他三人定都不是寻常人,连忙作揖道:“求法师、神医、神算相助!”
相柳与崔钰随丞相来到少公子的居所,两人一进去就发觉有什么异样,房间最里面,躺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面黄肌瘦,毫无血色,似乎是在昏迷状态。
相柳隐去了众人,只留下了崔钰,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崔钰道:“果然与那狐狸精有关系。”
相柳面色凝重:“借你罗盘一用。”
崔钰挥下衣袖,那罗盘便腾空出现,在少年身体上方抖动旋转,最后指向东南。
相柳道:“看来那妖精是趁少公子熟睡,从公子脚底吸□□气。”
相柳把他的巨大水笔一掏,在空中画了个符阵,向东南方向推去,又从脚底不断为他输入灵力,过了一小会儿,那少年便面色红润,身体行动自如了。
“爹爹!”那少年跑出屋去,扑到父亲怀中。
看着儿子又生龙活虎地扑过来,丞相难掩激动,眼眶湿润地拽着那少年一起双膝跪地:“谢神医救命之恩啊!还没问神医尊姓大名?”
“我没......”
“他姓白,叫白相柳。”还不等相柳说完,白泽便替他说了。
“神医可与法师有什么关系?”
相柳忙插话:“他是我弟弟。”
见丞相还在地上跪着,相柳赶紧扶他起来:“丞相快快请起。令郎的病,是狐狸精所为。”
“狐狸精?先生何出此言?”
“东南方向,可是蔻妃的寝宫?”
“不错。”
“不瞒丞相,蔻妃是一只三百岁的狐精,专吸男子精气来养形,致人疾病,蛊惑君心。”
“蔻妃!”丞相一惊。
白泽上前:“愿得丞相大人举荐,消除恶鬼,驱赶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