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火云歌》煦川

6、第五章 默荒

　　左手拿着割草的镰刀，在山间寻找着刘娘今日要寻的药材，头顶的烈阳把脚下的土地晒得烫脚。
　　来到逍遥谷已经一段时日，在刘娘的教导下她学习了不少的东西，为了报答逍遥谷的救命之恩，也就决定留下为他们做些事。
　　听说顾昀逍家隔壁的刘娘是一个隐居的江湖医者，医术高明，性情也十分奇怪。但与她相识的这些日子，只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颇有独特之感。
　　半月之前，女孩学会了刘娘一些制药之法，便开始着手帮忙，看着药童从山间采摘回来各式各样的药材，瞬时觉得这世间还真是奇特。她帮着药童们把一些药材碾碎储存与罐中，再把需要日晒的药材置于阳光之下，活儿干完已是申时，回到顾昀逍的家中他也从城中回来了。
　　顾昀逍时常会被刘娘叫去给城中药铺送药，也就因为这样他那零零碎碎的江湖故事才能讲给她听。
　　那一日刘娘把他们叫到她家吃饭，每当这时顾昀逍总会很兴奋，以为自己又可以去到新的地方送药，遇到新的人了。
　　来到刘娘家，刚进门她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
　　“你怎么了？”
　　“没……没事”
　　可刚说完，口中便涌上一股血腥味。
　　“你！
　　眼前再次陷入了黑暗。
　　醒来已经昏睡了两日，听刘娘的诊断女孩的身体里有存有一种毒素，毒性发作时会全身剧痛，体内的气血会如同妖怪吸取人类精气一样被抽离体外。而刘娘说整治的唯一办法就是不间断地食用导致此症的丹药，但吃的次数越多发作次数越快，久而久之就会对其有瘾。
　　刘娘把着脉，眼神中的焦急却让女孩有了自责的感觉。
　　“刘娘，是不是无药可救了”她反抓住了刘娘的手虚弱的说，若是无药可救，拿便不西药如此麻烦。
　　“这……”
　　刘娘的犹豫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站在刘娘身边的药童也沉默了。
　　“刘娘一定有办法的！你这么厉害，世人所称的神医怎么就犹豫了！”顾昀逍的反应却令女孩诧异，她只是他路过荒漠捡回来的，又何必如此担心外人。
　　“昀逍，等我消息好吗？”
　　刘娘扔下了这句话便一脸严肃地离开了。
　　雨水打在屋檐上瞬时觉得繁杂刺耳，也不知下了几日的雨，门前水缸中的水已经满了出来，阿黄也躲在屋檐下，蜷着身子。
　　“我救了你，就一定会保你平安的。”顾昀逍的背影一直以来都有着一种深沉，也不知他的背上是扛着怎样的重物。也许他那开朗，自由洒脱的样子背后也有什么秘密。
　　“没关系，早该结束的生命，被你救了回来，一生有这段日子也就够了……”
　　“行了，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女孩直起身子，只为让他觉得自己不再那么虚弱。
　　“顾昀逍，你别胡思乱想，无药可救只是刘娘一时还没有办法，刘娘那么厉害，别那么早下定论。”说出这句话，她又何曾有过把握。
　　“你躺下好好休息吧……”
　　他的声音放缓了，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
　　“顾昀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女孩看着他的双眸，他的眼睛里似乎如月光一般皎洁干净。
　　“我不告诉你名字……不是因为我不愿意，而是因为……我不知道我叫什么，你说逍遥谷是你的家，那时我连家是什么都不知晓，直到现在，逍遥谷中的一切让我明白了家是一个能让人安心的地方……我……”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用手挡住了，她从未与一个男子的距离有如此之近，他似乎也感到了有一丝不妥之处。
　　他将手放下，脸上有一丝尴尬之意，当他重新将头抬起时，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嘴角微微的上扬，那是她初见他时的笑容。
　　“失忆了？没关系，如今便是你新的人生，名字我帮你想一个便是，也能让你不在耿耿于怀……叫你默荒如何，你不爱说话，我有事在荒原找到你的，你觉得这名字如何”
　　默荒……
　　荒原默相遇，与君则无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