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Chapter 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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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多聊了几句，相互加了好友，这才意犹未尽地散了。
“刚才聊了什么？这么开心？”郗衡问道。
“也就是同学之间那点家长里短。”绵绵随意地说道：“刚才若不是她喊我，我还记不起她是谁了。”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没想起对方是谁就是了。
“……是这样的吗？”郗衡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即他说道：“能遇到就说明有缘，想不起来也别勉强。”
“也对。”其实绵绵也无所谓有没有什么“缘分”，过着寻常的生活就好。
（但是……蔼红说的“耽搁了两年”是什么意思？她会不会知道什么？）绵绵想到这里，心中多了些想法，她想她可以问一问当年的事情。
“怎么了？”郗衡见状问道：“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舒服了吗？”
“啊，没有。”绵绵摇头，“我在想今晚要做什么菜。”
“……”郗衡看着绵绵，却没有戳破她的话，只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和她在市场里逛，心中甚是煎熬。
这一趟出门，买了一大堆东西，几乎要塞满了整个后备箱，看得绵绵又是一阵懊恼：
“唉，怎么又买了这么多？明明想着要节制一些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可是将近一个月的存货呢，不多些怎么行？”郗衡忍俊不禁，“你总不能看着我们父女俩饿肚子吧？”
“才不是！”绵绵红了脸，“明明就是在你的怂恿之下买了一堆计划外的东西。”
“你的老公又不差这点钱。”郗衡说得还挺嘚瑟。
“随你啦，不跟你说了。”多说无益，绵绵也不继续在这方面饶舌了。
其实，郗衡的钱根本就不是靠牙缝里省出来的，思考这些小鱼小虾的功夫，都可以寻到更多的商机……
（说到底，还是我的眼界太浅了吗？）总结出这一点之后，绵绵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更加苦恼了。
“怎么？不高兴了吗？”郗衡见绵绵一声不吭，以为她生气了。
“不，我发现我们之间差了太多。”绵绵叹了一声，说道：“你跟我本来就不是一个阶级的人，明明就是一挥手付钱的事，到我这儿就变得锱铢必较……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其实和鼠目寸光的中年农妇一样？”
也不对……就是村里的农妇，也比自己有本事多了。
“不会的，绵绵一直都是绵绵，所以才如此可爱。”郗衡温声说道：“绵绵能保持着自己的本心，这一点比很多人做得都好，即使是我，也不见得能做到。”
“……”饶是郗衡说得情深意切，却不能缓解绵绵心中的忧虑，而绵绵甚至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忧虑从何而来。
（还是因为想知道过去发生的事吗？）绵绵为自己寻找缘由。
驱车回家，两个人各怀心思，反倒没人开口，偏偏小媛逛得累了，在车里呼呼大睡，狭窄的车厢就更加安静了。
一直到到家之后，这种沉默才被打破，两个人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晚饭。那些无法言说的种种心思被暂时掩盖在柴米油盐之下，无人提起，逐渐被淡忘。
用过了晚饭，绵绵主动提出收拾，因为乡下的房子没有安装过多的自动化设备，所以很多琐碎的家务只能手动完成。
“你看，这塑胶手套买的，也不是全无作用吧？”郗衡给绵绵戴上了淡粉色的手套，这副手套也是刚才在超市扫荡的其中一件不起眼的东西，“这样绵绵娇嫩的手就不会弄伤了。”
“哪里就这么金贵呢？一双再普通不过的手而已。”绵绵笑着说道。其实她还没说村子里很多主妇的手都是粗砺砺的，和城市里娇惯长大的女孩的大不一样。
“不，绵绵的手也是独一无二的！”郗衡执拗地说道：“我的绵绵应该得到最好的。”
“搞得有了最好的我就不要干活了似的……”绵绵咕哝了一句，最后还是戴上了手套。
“今晚怕是要孤枕难眠了。”绵绵要离开时，郗衡苦笑地说道。
“哪里就这么夸张了？”绵绵也笑了，“说不定你一个人睡一整张床还更舒服呢。”
“……”郗衡没有回应，他低着头，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绵绵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和小媛道别了之后，就准备离开这里。
“绵绵！”绵绵将要离开院子时，郗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回头，就看见郗衡披上了外套，急匆匆地来到自己身边，“我送你回去。”
“也就十几分钟的路而已……”绵绵本想拒绝，但不知为何又有些不舍，只好随了郗衡，让他陪着。
“奶奶最近可还好？”一路走着，郗衡顺势打开了话题。
“还挺不错的，感觉我这半年没在家，少了一堆事情，脸色也比半年前好了很多……”绵绵说着，不由得苦笑一声，“怪我，如果不是我拖累着，奶奶的日子一定很悠闲，爷爷也不会那么早就走了。”
“不会的。”郗衡没想让绵绵难过的，他安慰她：“爷爷奶奶一定很爱你，他们不会嫌弃你的。我也一样……”最后的几个字，他说得很轻，轻得一下子消散在风中。
（我有什么资格对绵绵说这样的话呢？）郗衡自嘲着。
“会像爷爷奶奶一样地疼爱我？”绵绵听到了，显然她有些不信，“当初我脆弱得几乎要死掉，连我爸都说放弃掉，可爷爷奶奶却没有，十年如一日的照顾我。你也能做到吗？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不离不弃？”
“我不会放弃你的。”郗衡握住绵绵的手，感受着手心里些微的暖意，心里却苦涩不堪，但他还是忍住心中的苦涩，认真地说道：“就是为了爱护你，我才来到你的身边。”
“你肯定会觉得肉麻，但我是真心的。”郗衡认真地说道。
（嘴上说出来的真的是“真心”吗？）绵绵心底疑惑，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我就送到这里吧。”走到距离家里还有一条路的距离，郗衡停下脚步，“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我就在这里看你进屋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来见奶奶？”绵绵没有立刻就走，反而有些哀怨地说道：“我觉得我们这样跟搞地下恋情一样，明明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我……还没有做好和你奶奶见面的准备。”郗衡反常地推脱，让绵绵心里不得不产生怀疑。
“我怕我这样冒冒失失地过去，会惹得奶奶不快。”郗衡见绵绵不解地看着自己，赶紧解释道：“不如等你爸爸回来，我就带着小媛一起上门，到时候更正式，对不对？”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虽然绵绵觉得奶奶不是那种不开明的老人，但看郗衡好像有什么顾虑，也不欲让他为难，就接受了他的提议。
“路上黑，你也要小心啊！”绵绵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路灯下的身影，依依不舍。
“知道了！”郗衡朝着绵绵挥手。
就这样反复了几次，郗衡才目送着绵绵进了屋子。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自己这般和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呢？郗衡责问着自己，带着纷乱心情走回自己的屋子。
算了，能过一时算一时吧……
“我回来了！”绵绵反锁好了门，喊了一声。
“哎呦，这么晚了怎么还跑回来啊？直接住那边不就好了吗？”奶奶正坐在客厅里泡脚。洗脚盆是爸爸新买的，每天晚上奶奶都会用这个按摩脚丫子，很是惬意。
“哪能把奶奶一个人丢在家里呢？明明我都回来了。”绵绵笑着说道。
“这不是心疼你们小夫妻俩吗？”奶奶大笑道：“新婚的时候最是如胶似漆的，叫你们分开真是我这老婆子的过错了。”
“那也不能有了老公就把奶奶丢到一边去了呀。”绵绵说着，就坐到沙发上。
“还是乖宝有孝心啊。”奶奶一边说着，抬起脚用毛巾擦干净，“唉，其实我也没什么想头，毕竟也是快要入土的人了，只要乖宝能找个可信的人一起好好过日子，那我也就放心了。”
“奶奶……”绵绵闻言，心中满是酸涩。
“唉，你要洗澡吗？要洗的话赶快，洗完早点去睡觉。”奶奶不欲继续说这些伤感的话，赶紧打发了绵绵。
“好。”绵绵点头，起身就到房间里去拿衣服了。
洗漱完毕以后，绵绵就躲在被窝里玩手机，因为今天一天来来回回地忙碌，到让她没有精神开电脑上网。
绵绵点开微信，看到新加的好友，想着蔼红也许知道点什么，也不知这个点了，对方睡了没有。索性，绵绵试着发条消息，等着对方回复：
【蔼红姐，在吗？我是绵绵，我有些事想要问你。】
没过多时，对方回了消息：【在的，有什么事吗？】
见到了回复，绵绵匆匆忙忙地写道：【你能跟我说说我在初中时候的事情吗？】
【你要问初中的事情？】
【你不记得了吗？】
蔼红的语气显得很惊讶。
【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住院了两年，从那以后我有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绵绵如实写道。
【啊……】
【你真的想知道吗？】
【那事对你的影响很不好。】
绵绵读了，心中不免一沉。
【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拜托了！】
发完这两行字，绵绵就进入了一阵紧张地等待，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再回复的时候，跳出了对方的消息：
【这事我知道。当时是上体育课，热身跑步的时候你忽然晕倒在操场上，然后你的身下流了很多的血，我赶紧和体育老师一起把你送到医务室。结果医务室的医生说你大出血，要赶紧送到医院去，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后来救护车开到学校来，动静很大，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传得很广。】
绵绵认真地读着这每一个字，越是读下去，她越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变得难以呼吸。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原因大出血吗？】绵绵赶紧问道。
【不知道，医生没说。但是学校里传得很难听。】
绵绵刚想问传了什么，对方又紧接着发来一条：
【说你不检点，和男的乱`搞，结果怀孕流产了。】
“？！”绵绵顿时如遭五雷轰顶一般。
怀孕、流产、流言蜚语……这些不安的因素在绵绵的脑海里不断徘徊，无规则地冲击着她的思维。那些尘封在时间底下的杂音再度出现在脑海中——
（不能再想了，不要再去想了！）绵绵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绵绵？你没事吧？】见绵绵没有回复，蔼红担心地又发了一条消息。
【没事，我今天忙了一天，有点困了。】绵绵赶紧回复了一句，【唉，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问你这么无聊的事情。】
【没事就好啦，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啦。】
然后，对方发了个俏皮的“再见”的表情，这次的对话就算是结束了。
绵绵放下手机，意识逐渐模糊，就这样沉沉地睡下了。
也不知今夜能不能安睡一夜。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Chapter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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