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杂谈录》酉时火

1、妖王与仙君

　　1、道士

　　妖王出生时只是个普通的山中野兽。

　　野兽每日快快乐乐捕猎、吃肉、睡觉，偶尔去山溪里洗个澡。

　　后来野兽得了天地造化，不知吃了什么东西，竟然走上了修炼之路，成了个妖精。

　　妖精的生活与之前倒是没什么区别，还是每日快快乐乐捕猎、吃肉、睡觉、修炼，偶尔去山溪里洗个澡。

　　不过因为成了精，它捕猎的范围广了不少，除了山里的野兽，偶尔还可以吃一吃进山的行人。

　　这一日它抓住了一个小道士，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就很好吃。

　　小道士面对妖精的血盆大口，眼泪在眼珠里不停地打转，差点吓尿了裤子。

　　危机时刻，小道士突然想起自己在道观里背着师傅师兄偷偷看的那些画本，鼓起了勇气大喝一声：

　　“且慢！”

　　妖精停住了准备咬下去的嘴，看着这第一个敢吼它的食物。

　　小道士颤颤巍巍的说：“妖孽……啊不、妖精，你修炼至今，可曾通晓人性？”

　　妖精摇摇头：“未曾。”

　　小道士眼睛一亮：“你若肯放了我，我便带你下山，领你周游人间，助你通晓人性，你看如何？”

　　妖精看着小道士，缓缓的问：“我为何要通晓人性？”

　　小道士呆了一呆：“若不解人性，如何成仙？”

　　妖精又问：“我为何要成仙？”

　　小道士呆呆的回答：“得道成仙，便可长生不老、超脱众生、逍遥自在……”

　　这都是师傅教他的。

　　妖精失去了兴趣，摇摇头道：“我如今便逍遥自在。”

　　说罢它便张口吞了这奇怪的小道士。

　　吃完之后他舔舔嘴唇，心想这小道士虽然奇奇怪怪的，味道倒还蛮好的。

　　小道士只见妖精血盆大口一张，还来不及再说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临死之前他只有一个想法：这和话本上说的不一样啊？！

　　2、公子

　　春去秋来，妖精还是在他的山里逍遥自在，每日快快乐乐的捕猎、吃肉、睡觉、修炼，偶尔去山溪里洗个澡。

　　这一日它抓到了个公子哥，细皮嫩肉的一看就很肥美。

　　公子哥被他抓住，第一时间不是尖叫，而是扯过袖子捂住口鼻：“好臭！”

　　妖精难得有点害羞。

　　它好像快一个月没洗澡了。

　　吃完这个猎物之后就去洗澡吧。妖精想。

　　公子哥见妖精张开了血盆大口，连忙大喝一声：

　　“且慢！”

　　妖精停下了准备咬下去的嘴，看着这第二个敢吼它的食物。

　　公子哥看起来好像并不怕它：“妖精，我且问你，你可曾通晓人性？”

　　这个问题似乎在哪里听过。

　　妖精摇摇头：“未曾。”

　　公子哥顿时松了一口气：“还未通人性啊……那还好，那还好。”

　　妖精：“？”

　　公子哥咳嗽两声，道：“既然如此，你便随我下山吧，瞧你在这破山沟里住的，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不随我下山，我带你品尝人间美味！”

　　妖精看着这自来熟的公子哥，有些好奇：“你为何要我随你下山？”

　　公子哥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是带你通晓人性！”

　　妖精又问：“我为何要通晓人性？”

　　公子哥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说：“如今你不懂人性，说了也是白说，等你随我下山，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妖精摇摇头。

　　公子哥瞪大了眼睛：“为何？”

　　妖精道：“因为我还要去洗澡呢。”

　　公子哥万般不解：“洗澡？”

　　妖精点点头，理所当然的的道：“你刚才嫌我臭。”

　　公子哥呆了一呆。

　　妖精心里还想着山溪，便不再和食物废话，张口吞了这自来熟的公子哥。

　　吃完之后它舔舔嘴唇，心想这公子哥味道还挺不错的，而且有点熟悉，以前好像吃过这个口味的人类？

　　公子哥只见妖精血盆大口一张，还来不及再说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临死之前他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这个妖精会这么在意马上要吃掉的猎物嫌弃它臭？！

　　3、和尚

　　春去秋来，妖精还是在它的山里逍遥自在，每天快快乐乐的捕猎、吃肉、睡觉、修炼，只不过洗澡的频率增加了不少。

　　这一日它抓到一个老和尚，皱皱垮垮的一看就很劲道。

　　老和尚颇有几分法力，与妖精对峙而不落下风，悲叹一声：“冤孽，冤孽！”

　　妖精听不懂，它只想吃了眼前这个和尚。

　　老和尚一边抵抗着妖精的进攻，一边慈悲的问：“孽障，你可曾通晓人性？”

　　这个问题真的好熟悉。

　　妖精回答：“未曾。”

　　老和尚宣了个佛号：“阿弥陀佛。”

　　然后他慈悲的看着妖精：“万物皆有灵，万物皆通人性，你以为自己尚未通人性，实则不然，眷恋故土、畏惧人言便是人性的一种。”

　　妖精看着这个老和尚。

　　老和尚道：“人性已在你心中，你随我下山，我传你佛门至典，助你早日化为人形，以后便可行走红尘，体会手足之情、天伦之乐。”

　　妖精还是看着这个老和尚。

　　老和尚又道：“不入红尘走一趟，你如何知晓人性是否是你所需？纵想舍弃人性，也该先取……呃！”

　　话未说完，老和尚便觉得后脑勺重重的挨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

　　妖精抓住这个机会，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把这个老和尚吞了下去，然后和对面的老树精点点头表示感谢。

　　吃完后它舔舔嘴唇，心想这个味道确实是很熟悉，难道最近的人类都是这个味道的吗？

　　老和尚只见妖精血盆大口一张，还来不及再说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临死之前他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这妖精竟然多了个同伙？！

　　4、皇帝

　　春去秋来，妖精变得不太快乐了。

　　老和尚有几分法力，竟然助他突破了修为，成了大妖。

　　突破的时候它挨了不少的天雷，痛得它哇哇乱叫。

　　老树精幸灾乐祸的说：“我早就叫你不要吃那么多人了，天道偏袒人族，你吃这么多人可不得好好劈你一顿？”

　　大妖很委屈：它也不想的，谁叫那些人类那么好吃味道还那么熟悉？而且每一个人见到它张口就是“通晓人性”，它都吃习惯了。

　　唉，看来得改改饮食规律了。

　　成了大妖，便可化为人形了。

　　大妖想了想，从自己吃过的人里挑了长得最好看的那个——最早吃的那个小道士——化成了这幅外貌。

　　成了大妖，来投靠的小妖精们变得越来越多了，这些小妖精们有的喜欢阳光、有的喜欢阴暗，有的喜欢吃肉、有的喜欢吃素，有的还互相在对方的食谱上……

　　最烦的是总有妖精鼓吹它下山占领人间城池，办什么酒池肉林。

　　大妖心想我要是想下山还用你鼓吹？

　　然后就把那个聒噪的小妖精一口吞了。

　　大妖对手下管束不严，但是因为它经常因为奇怪的理由吃小妖精，所以手下们全都战战兢兢的做事，一点都不违逆大妖的命令。

　　鼓吹大妖吃人的妖精都被吃了，手下们瞅着大妖那白白嫩嫩的外表，暗中猜测是不是大妖当年曾经和哪个人类有过一段痛彻心扉的感情，最终因为人妖殊途而不得不亲口吃了爱人，最后悲痛的决定此生唯一爱过、吃过的人类就只能是那一个人……

　　话本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手下们感动得都快哭出来了，从此对大妖更加恭敬。

　　小妖精们不闹事了，大妖又可以开开心心的吃肉、睡觉、修炼、洗澡了。

　　哦，现在它不用亲自捕猎了，因为手下们会在饭点准时送肉上来的。

　　当然，按照它的吩咐，所有归顺它的妖精一律不许杀人，所以送上来的肉也都不是人肉。

　　这一日，忽然有手下惊慌的来报：“报告大王，人类的皇帝围住了山，带着好多和尚道士要对我们一网打尽！”

　　大妖跟着手下出去了。

　　归顺它的小妖精们都很听话(不听话的都被它吃了)，所以它也不介意庇佑这些妖精们不被人类追杀。

　　山下果然围着很多的道士和尚，还有人类的大军。

　　军队中央有个高台，上面站着人类的皇帝。

　　大妖飞到了高台上，打算和人类的皇帝谈判一下。

　　没想到皇帝见到它，大吃一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大妖困惑的看着皇帝。

　　皇帝竟然胆子很大，伸手扯了扯它的脸皮，神色怪异的说：“没想到你竟然化形成了这个样子……”

　　大妖心思单纯，没觉得被扯脸皮有什么问题，倒是旁边的太监倒吸了一口冷气。

　　皇帝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问：“你过来干什么？”

　　大妖心想这个皇帝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是你先进攻我们的，我正想问你想干什么？”

　　皇帝看了看它，叹了口气：“朕想问你，你可曾通晓人性了？”

　　这个问题让大妖喉咙一阵痒痒，特别想吃人。

　　大妖还未回答，皇帝就摆摆手，神色复杂：“不过这个问题，如今朕也不必问了，唉！”

　　大妖：“？？”

　　皇帝说完就鸣金收兵，打道回府了，只留下大妖一个人在风中，确认这个皇帝脑子确实不太好。

　　回军路上，太监向皇帝汇报手下人用话本从妖精们手里换来的情报：“据说这位大妖曾经爱过一个人类，后来因为人妖殊途不得已亲口吃了那个人，并且对天发誓一辈子只吃那一个人，后来化形也化成了它的爱人的样子……”

　　皇帝心中一痛，眼泪就流了下来：“终究还是朕误了它！”

　　太监：“……”

　　他强行转移了话题：“没想到话本在这些妖精中还挺受欢迎的。”

　　皇帝：“是吧是吧？果然当年有问题的不是朕而是它！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终究还是朕误了它！”

　　5、傻子

　　大妖又开始不开心了。

　　那个皇帝好像脑袋真的有问题。

　　明明人妖殊途——这个词还是从手下人那里学来的——但是隔三差五就会派人送点心啊、花束啊之类的东西到它的山脚下。

　　这也还好，左右是些吃食，吃了就完了。

　　——而且确实挺好吃的。

　　但是傻子皇帝每年都要亲自来它的山下，派道士和尚围住山，逼得它必须下山和傻子皇帝谈判。

　　然而傻子皇帝也不说正经事，每次见面看到它就长吁短叹，跟它说些莫名其妙的事，还会摸它的手。

　　——虽然被摸手也挺舒服的。

　　但是这改变不了它觉得这傻子皇帝很烦的事实。

　　尤其是傻子皇帝每年都要过来一次，还带着和尚道士，百姓没有觉得傻子皇帝是来除妖的，都以为傻子皇帝是来祭天的。

　　人间开始流传这座山里有神仙的传闻。

　　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在山脚下，自发形成了一个城镇，每天都会向着山的方向拜祭。

　　香火金光都快把大妖的巢穴给淹没了。

　　大妖手底下的小妖精们都开始转行修炼香火神道，还会变成金童玉女的样子去人间行善。

　　大妖其实没什么不满，毕竟它不想做神仙，香火金光留着也是浪费，给手下的小妖精们多条出路也不错。

　　但是傻子皇帝真的很烦。

　　——最烦的是这个皇帝竟然驾崩了。

　　大妖还是从下山行善的手下嘴里听说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呆了一下，思考了一会要不要为这位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傻子皇帝流几滴眼泪。

　　然后它就在自己的巢穴里看到了本来已经驾崩了的傻子皇帝，带着一身功德金光在它的巢穴里走来走去。

　　这傻子竟然成神了。

　　“是不是很惊喜！”傻子兴高采烈的靠过来，深情款款的看着大妖，“我仔细想过了，既然是我对你不住，那我还是要负责的——如今我舍去人间荣华富贵，过来陪伴你，直到你渡过情劫，如何？”

　　大妖奇怪的问：“什么情劫？”

　　傻子哈哈一笑：“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用瞒我了吧？”

　　大妖茫然的看着傻子。

　　傻子看着大妖清澈如赤子的眼眸，慢慢的笑不出来了：“你没有陷入情劫？”

　　“没有啊，情劫是什么？”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傻……咳，皇帝吗？”

　　“那你为什么化形要挑这个模样？”

　　“我以前吃过的人里这个人长得最好看。”

　　岂、岂有此理……

　　傻子全身颤抖，都不知道自己是气得还是伤心得。

　　那不就说明，这么多年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最后傻子怀抱最后一线希望，绝望的问：“那你那些手下的传闻？”

　　大妖想起这个，脸色一沉：“我还忘了说你，干嘛交易这么多奇怪的话本给我的手下？它们的脑袋都跟你一样不清醒了！”

　　傻子脑袋里的弦彻底崩断了。

　　他开始抱着大妖的腰鬼哭狼嚎：“所以你还是没有通晓人性、没有通晓人性、没有通晓人性……”

　　大妖听到“通晓人性”这四个字就容易肚子饿，现在听傻子连续说了好多遍，而且还哭得它耳朵痛，终于还是忍不住破戒，对着傻子张开了血盆大口。

　　吃完后它舔舔嘴唇，心想还是熟悉的味道……终于感觉圆满了！

　　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感觉有点空落落的？

　　傻子只见大妖血盆大口一张，还来不及再说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临死之前他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这没良心的看自己哭的梨花带雨竟然一点都不心疼，反而张嘴吃了自己？！

　　6、仙人

　　春去秋来，大妖修炼成了妖王。

　　傻子身上带的功德金光太多了，它消化了这么多年才彻底消化完。

　　因为吃了傻子，它突破的时候又挨了不少天雷，痛得它哇哇乱叫。

　　成了妖王之后它多懂了很多事，不过还是住在山里，快乐的吃肉，修炼，睡觉，洗澡。

　　只不过会经常觉得有点孤单，并且想这一次那个人会是什么身份过来见它？会不会开口第一句就是叫它通晓人性？

　　到时候它一定忍住不要吃了他。

　　只是妖王等了很多年，都没有人再来找它。

　　妖王后来就想，是不是那个人已经被自己吃怕了？还是恼上自己了？还是真的被自己吃掉消化了？

　　如果是最后一种，那他可真够倒霉的。

　　妖王也就偶尔才会这么想，大多数时候它都还是快快乐乐的。

　　终于有一天，天空中的灵气浩荡，一朵莲花从天而降，化成一位英俊的仙人，气势汹汹的找到了妖王。

　　一见面，仙人就恶狠狠的说：“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我一定要压着你去人间走一趟，让你通晓人性！”

　　妖王强行忍住喉咙里的不适，问仙人：“为什么一定要我通晓人性？”

　　仙人恶狠狠的表情顿时绷不住了，眼圈都红了：“你不通人性怎么知晓人间情爱？不知晓人间情爱怎么爱上一个人？不爱上一个人怎么、怎么……”

　　妖王有点想笑，逗他：“倘若我爱上了别人呢？”

　　仙人红着眼睛，神色狰狞，嘴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那我就等！凡人不过百年寿命，我等的起！一世不行再来一世，再来一世还不行就再来一世！总会等到的。”

　　妖王心里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心酸。

　　它看着仙人，慢吞吞的说：“我确实不通人性。”

　　仙人抿了抿嘴唇。

　　“但是谁说的只有通晓人性才能知晓情爱呢？”

　　仙人呆了一下：“什么？”

　　“情爱不是人类的特权吧？我们妖族之中，也有避世而居的神仙眷侣，也有爱恨纠葛的分分合合，只是你们人类喜欢把这些东西都冠上人类专有的名义，然后故作大方的分享给我们。”

　　仙人的脸红了。

　　妖王看着红脸的仙人，伸出一只手：“我确实不通人性，但我也确实知情爱，你看可以吗？”

　　仙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兴奋的抓住妖王的手：“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妖王对嫁娶什么的并无意见，自然是点点头：“当然。”

　　仙人高兴的抱住妖王，感觉自己终于得偿所愿，刚想说几句甜言蜜语，就听见怀里的妖王慢吞吞的说：

　　“不过成亲一事，你还是本体亲自来吧，至于这具分身……”

　　妖王不再压抑喉咙里的渴望，对着还沉浸在爱情甜蜜中的仙人张开了血盆大口。

　　吃完后它舔舔嘴唇，心想这种味道真是太满足了，以后大概可以天天吃了……

　　仙人只见妖王血盆大口一张，还来不及再说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临死之前他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都互诉衷肠了，他还是要被吃掉？！

　　7、仙君

　　仙君大婚，三界盛典。

　　据说仙君当年奉命下界应劫，本该体验众生百态，化解人间劫难，最后修成正果返回仙界；没想到转世之后刚刚踏入人间，就被一个山里修行的小妖精给吃了。

　　好在仙君本人跟脚特殊，可以凝练分身，为了继续应劫，凝练了分身重新安排了身份继续行走人间。

　　只是刚出世就被不通人性的小妖精吃了，让仙君觉得非常没面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妖精竟然不按照他看过的话本来！

　　仙君就和其他仙人打了个赌，看自己能不能点化妖精通晓人性。

　　结果一来二去，人间的劫也过了，妖精也成了妖王了，仙君也返回仙界了。

　　然后仙君和妖王在一起了。

　　直到这个消息的仙妖两界的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不过成亲大典是骗不了人的，仙君和妖王携手在九天之上拜过天地后，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不对，夫夫。

　　到了成亲之前，妖王才关心了一下自己的性别，也算是开天辟地独一份了。

　　不过仙君爱死了妖王这个懒懒散散的性子，只觉得永远都看不够。

　　——再说，妖王既然对性别这么不在意，那床上的位置，嘿嘿嘿嘿……

　　新婚之夜，仙君喝了几口酒，激动的满脸通红。

　　不过在干正事之前，仙君想起来一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听一听……”

　　妖王难得见仙君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什么？”

　　“就是那个……我们不是成亲了吗……你以后那个、能不能、能不能不吃人类？”

　　妖王愣了愣。

　　仙君连忙解释：“我也不是让你不吃肉，我会给你准备更好的仙兽仙禽的肉的，只是、只是你吃人我总归有点、有点……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向我提个要求，不管是让我不伤害妖族还是别的都行……”

　　说到最后，仙君脸色又变红了，声音也低了下去。

　　妖王笑了笑，安慰的摸摸仙君的脑袋：“我答应你。”

　　仙君猛的抬起头：“呃？”

　　“人类对我来说只是食物的一种，又非必须，不吃也无妨。再说……”妖王凑近仙君的耳朵，“我现在已经有更好吃的食物了……”

　　仙君脸更红了，小声说：“吃了好几世了，还没吃腻？”

　　妖王笑了笑，反手抱住仙君：“已经上瘾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