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守护一份友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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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5：50起床，今天的宿舍卫生值日没轮到她，快速整理好被褥洗漱好，然后就冲出宿舍，跑到特色餐厅买早饭。很早，只零零散散几个人，不需要排队，红豆只在窗口对阿姨说了自己要的早饭，以及帮别人带的早饭，打了卡，就将早饭塞书包里。
她已经没有做啥事都搭伙儿的朋友了，上个礼拜还有，那个女孩子叫林雅，但是相处下来感觉两人学校生活习惯差别比较大，不过两个人虽然没有在一起几乎做所有事，但还是关系很好，很大原因是她们高一是一个班的，而且红豆觉得林雅的性子很好，她很喜欢。
但是生活习惯什么的不契合容易伤感情，于是两人就自然而然分开单打独斗了，不过她倒是有个固定吃中饭的老同学，是婉容同学高一的搭伙儿，万莹。和她也曾经同宿舍。
所以早饭这玩意儿一般都是关系好的，今天你帮我带一下，改天我帮你带一下，互惠互利谁也不欠谁的。
塞好早饭，就跑到教学楼下放好书包，有监控，且一楼有老师，放在那儿也挺安全的。
一中建在凌云山上，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从校门到学校最里面，有三条路，第一条，一个好大的坡，经过科技楼、高三教学楼、领导办公的红楼、一些古香古色的亭台楼阁、图书馆、教职工单元楼，著名的银杏村也在这儿，每到落叶季节，超级的梦幻，就是苦了“一体化”被分到这里的同学，“一体化”简而言之就是打扫学校，最后经过高一高二的教学楼。
第二条一条依次经过高三独栋教学楼、高一高二联合教学楼，地势起伏比较大，似乎爬了一座小山。这条路还有一个陡峭蜿蜒的小楼梯通向第三条路，以前他们都是把书包随意扔在小楼梯上，后来丢书包的人太多，于是广播通知了这件事之后，教学楼下就成了官方放书包的地方，还有老师看管，简直不要太爽。
第三条路占地面积也挺大的，经过自行车、摩托车停放的车棚，再经过一个停车场，站在停车场的尽头向下望是凌云中学。以前凌云中学和一中是在一块儿的，初中部和高中部，后来教育局不让这样，凌云中学就分了出去，也不知道怎么着成了私立初中，一中就只有高中部了。再经过一个迷你高尔夫球场，仅供一中居民使用，大多数都是退休教职工，这条路地势比较平坦。
三条路在高一高二教学楼附近汇集。
共同汇集再经过百年楼阁，再分三条路，一条通向上操场、二楼食堂，上操场还有几个篮球架；一条通向民主广场、一楼食堂，食堂，民主广场只有两个篮球架；剩下一条通向宿舍区、学校后门。
到操场的时候，人也很少，音乐还在放，红豆掏出准备好的语文书开始背课文：“我很能想象一个人没有手、没有脚、没有头，因为只是经验才教导我们说，头比脚更为必要。然而……”红豆感觉有人凑过来看了一下她的课本：“《热爱生命》你就背完了吗？”
红豆抬头，沈楠正震惊瞧着她，还有点儿羡慕。
“背完了。”红豆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昨天上午三、四节课学完的短文三篇，你啥时候背的啊？”
“昨天下午最后一节不是体育课嘛，只上了一会儿，然后就提早吃饭回宿舍了，然后就在靖王那里背了。”
“啊？”沈楠有点蒙，“‘靖王’是谁？”
“你认识王靖吗？”红豆问。
沈楠实诚地摇摇头，一脸迷茫。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问？”红豆记得昨晚上也提到过“靖王”。
“有吗？”沈楠绞尽脑汁地回忆。
红豆嘴角抽抽，只好解释道：“一个女孩子，叫王靖，她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是‘就是《琅琊榜》里的靖王倒过来’，我们宿舍就都叫她靖王了，是另外一个语文课代表。”
刚分班时就竞选了班干部，红豆原本是想当“个长”的，就是啥都不当，后来她们组都不想当组长，她就站出来了，然后当了个组长，竞选语文课代表的只有一个人，班主任就让分班考试语文分数最高的同学当，红豆记得那个男孩子，是她的小学同学，他拒绝了……红豆觉得他胆子真大。
老师问他：“可以吗？”
他十分直白地拒绝了：“我不当。”
于是尴尬的班主任就问红豆这个语文第二名愿不愿意，红豆才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本来也就也不厌恶这个职位，于是接受了。
“我知道了，又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红豆你真优秀。“沈楠夸赞，说完又补充道，“不愧是我的朋友。”
红豆拿书作势要敲他，沈楠微微向后躲，边夸赞道：“还说自己记性不好呢，那么快就记住了那么多人，还把《热爱生命》背完了。”真挚极了。
红豆嘴角抽抽：“其实我也没记住多少人。”
“总比我记得多。”沈楠说。
那可不一定。
红豆没说出来，不想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
头一次碰见吹她彩虹屁的人，她有点害怕。
红豆觉得这样冷场不太好，又说：“你要是昨天体育课没有去打篮球，去背书的话，《热爱生命》、《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都背完了。”
“学习诚可贵，篮球价更高。”沈楠笑，“篮球超级好玩的，想不想哪天试试？”像哄小孩的语气。
“不会。不去。”红豆拒绝得果断。篮球=砸脑袋的危险品。
“我教你呀！”沈楠咧嘴笑。
那一口晃眼整齐的大白牙哟，红豆真想把它们变得乱七八糟。
沈楠还没有得到红豆的回答，就要开始整队，准备跑操了。
红豆站第三排，他站最后一排，每排六个，一共有十排，最后一排四个人，隔得好像有点远……
跑操结束，回到教室，红豆边啃奶油小馒头边做题目，鼻子哼气，圈起来，不会做！
“不会做呀，我教你！”
红豆啃着馒头侧抬头，发现沈楠坐在祁淋的座位上死死地盯着她，目光炽热。
红豆有一瞬间呆滞，然后拿了一个小馒头递给他：“你要吃吗？”
沈楠也不客气地接过来，边吃边口齿不清地说：“我教你做这个题目，周六放学陪我打篮球好不好。”
红豆斜了他一眼：“你吃了我一个馒头。”言下之意就是一个馒头抵一个题目。
沈楠皱眉，眯眼。灵机一动，沈楠把他桌上的早饭拿过来，掏出一个包子：“还你一个包子，你陪我打。”
红豆头摇得像拨浪鼓：“我饱了，不要。”
沈楠觉得有人在用笔戳他，一回头，看见座位的主人正皱着眉看着他，有点不耐烦的模样。
好凶啊，沈楠不理，还是盯着红豆，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我去，”红豆应了，“包子您留着自个儿吃吧！”
沈楠拎着包子起身，对祁淋不好意思笑笑：“叨扰了，叨扰了。”
“那个字念tāo，不是dāo。”
“知道了！”沈楠应得轻快。
倒是红豆有点尴尬，怎么才当那么几天语文课代表就成这样了呢。
早读课预备铃响，语文课代表红豆要开始工作了！她负责早读。另外一个语文课代表负责布置、收发作业。
红豆拿着语文书走到讲台上，喊了一嗓子：“请同学们拿出语文必修四翻到第51页。短文三篇的前两篇这个礼拜要背完。组员到组长处背，组长到课代表处背。”
“啊——”讲台下的同学们嚎了几嗓子。
红豆接着说：“啊完加油哟，语文老师布置的任务。背完的组长记得到后面签个字，现在开始早读。短文三篇热爱生命蒙田预备齐——”
红豆在空廊走了一圈又一圈，看见一个男孩子大剌剌地侧坐着，像个大爷，红豆好声好气说：“上早读课了。”
“我先休息一下。”那个男孩子说。
红豆离开了，走了一圈又一圈，五分钟后又站回到那个男孩子座位边：“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你该读书了。”
然后那个男孩子火气来了，冲着红豆吼道：“我要是不想读，过去十分钟都没用，我说了休息一会儿，你mp……”
之后是一连串的脏话，红豆叹息：“你不想读没关系，你把书翻开，看一看边休息也是好的呀。”
红豆觉得自己态度老好了，随之而来的是那个男孩子的砸书声，他从抽屉里把语文书拿出来，重重地砸在课桌上。
谁还没个脾气了？
红豆气冲冲回到了座位，项钰没在座位，她们是最后一排，不担心砸到谁。红豆冲着这角度，把书砸向自己的座位，然后砸在了沈楠恰巧转过来的脸上……
红豆一愣，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楠有点庆幸转过来的时候，手搭在了椅子背上，及时抬起来挡了一挡，没特别疼。
沈楠摸摸被砸疼的挺翘的鼻子，还不忘安慰红豆：“田龙就这个脾气，你可别为他气坏了自己。”
红豆连忙点头，顺手把沈楠转过去，沈楠转身瞬间，红豆的金豆子就掉了下来，怒气也似乎消了，但是感觉老委屈了，还不忘吓唬沈楠：“背你的书去，不许转过来，今天早上不背完一篇，我就反悔了。”
沈楠听进去了，但还是不易察觉地微微侧着身体，想要听一听墙角。
“你没事吧……”祁淋有些被红豆的反应吓到，又是砸书又是哭的，“那个男的怎么你了？”
红豆还在流着眼泪：“他叫田龙。我就不懂，叫他读书，他说要休息，五分钟以后我又过去，他就骂我了，然后我让他至少把书拿出来，他还砸书！我怎么他了，他要这个样子，谁还没有脾气，就他有啊！我没事了，本小姐以后不管他，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红豆微微转身从书包里掏出抽纸，放桌上擦眼泪，“谢谢你啊，背书吧，我没事。”
然后就开始读课文：“我很能想象一个人没有手、没有脚、没有头，因为只是经验才教导我们说，头比脚更为必要。然而……”
红豆的声音不大不小恰恰好，想要偷听的沈楠全听到了，拿起桌上的水杯，打开灌了口水，突然想到什么，眼睛里泛着精光。
红豆在靖王那里背了书之后，让她帮自己在表格上签了名，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红豆，我在你这里背一下《热爱生命》。“祁淋说。
红豆看见拿着书转过来的沈楠瘪嘴转了回去。
“背吧。“红豆说。
“组长，我在你这里背……”沈楠的同桌李冕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楠给打断：“排队，先来后到。”沈楠斜了李冕一眼，然后巴巴地望向红豆。
红豆眨巴眨巴眼睛：“沈楠先吧，”红豆看了一眼靖王座位方向，“靖王现在好像没事，你要是急，可以去她那里背。”
李冕连忙摇摇头，似乎受到什么惊吓：“不急不急。她太凶了，组长还是你比较温柔。我再记一会儿吧，沈楠你给我背快点。”最后一句话突然加重语气，倒吓了红豆一跳。
“温柔的你可真受欢迎。”沈楠摸摸下巴，打量着红豆，“我是多么希望，你也能对我温柔一点。”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
“你还背不背了？”红豆说。
沈楠一下子端庄起来，讨好似的说着：“背背背！红豆组长，来！我们背书。”
时间不急不缓地走着，又过去一天，今天星期四，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
第三节课下课红豆去二楼找万莹，万莹在六班，二楼，红豆所在班级十班的正下面一楼。
“万莹儿，我第四节课是体育课，你把饭卡给我，我在一楼打好饭等你，就坐最外面，最好找，你一进食堂大门就能看见，对了，你要吃什么？”
“让我想想……算了，你打什么我打什么吧。”
“OK！那我先上去了。”
体育课又只上了一会儿，做了个热身运动，跑了两圈然后就自由活动了，无趣的红豆又去学习了。
回教室，做作业，估摸着，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红豆随意拿了个随身可带的小本子揣兜里，慢跑到一楼食堂，食堂前的小篮球场，红豆班上的男孩子们正在挥洒汗水。红豆还听见有破口大骂“艹”的声音……
红豆随意看了几眼，不由感叹，长得帅的人打球就更加帅，她的少女心哟。
不过，为什么沈楠的表情那么严肃呢，哎，这么一严肃真的是更加帅了，受不了。
这是她第一个男性朋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红豆觉得自己真是太棒了，不交也就算了，一交就交了个这么有质量的男性朋友，有点膨胀。
食堂里人还很少，红豆打了饭就坐在和万莹约定好的座位，恰恰好可以看见外面的战况，虽然看不懂，但是红豆看见他们进球就在心里“哇塞”一声，原本打算拿着小本子边记上面的公式边等万莹，结果一个字一个符号都看不进去，光看打篮球去了，还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看，只得瞥一眼本子，再瞥几眼外边，真是锻炼她的眼部肌肉。
等他们打完，红豆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三四分钟就下课了。
红豆听见骂骂咧咧的声音：“艹！沈楠，我他妈招你惹你了吗，逮着我搞。”红豆认得这声音，老大老凶老吓人了，昨天才刚吼过她，是田龙，她挺记仇的。
“技不如人服了吧啊，这么凶，小心找不到女朋友。”沈楠吊儿郎当地回答。
“P，老子都不知道谈了几个女朋友了，那个东西都不知道用了几多个了，你不会连女人的滋味……”
“输了就输了，请吃饭就请吃饭，哪里那么多话，刷卡吧，待会就下课了。”沈楠突然严肃，冷冷地打断他。
不知道是谁在调笑：“哈哈！老田啊，这下子不到星期六你就得‘修仙’了，学学涛哥吧，去医务室买点葡萄糖口服液，两块钱够你撑一天了！”
所谓“修仙”，就是大剌剌地挥霍饭卡里的钱，用完以后，没钱了，但是日子还得过，硬撑着不吃饭之类的就叫“修仙”。
才一个多礼拜欸，这群男孩子就相处的那么好了，真羡慕呀。红豆想。
“组长，我擦！你那么爱学习啊？！”李冕凑上前来，“这是在等boyfriend？”笑得一脸暧昧。
“女的，你不要乱说，学习听了会不高兴。”红豆说。
红豆觉得自己还是挺容易受影响的，李冕一向比较自来熟，她说话也连带着有些像和老熟人一样没规没矩的。
“你男朋友叫学习？什么鬼名字。”李冕皱眉，在脑子里搜索“学习”是谁，边想着已经坐到了红豆对面。
“哪那么多话，还吃不吃饭了。”沈楠把李冕一把拉走了。
李冕还在思考：“沈楠，学习是谁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懂？”沈楠白了他一眼。
“啊？哦！”
“你信不信，沈洪豆肯定不会早恋的。”
“张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这么肯定。”李冕有点不相信，上下打量着张翔，“你和她什么关系啊。”长得就像个初中生。
沈楠瞥了张翔一眼，不高兴。
初中他虽然没和红豆在一个班上，关于她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他也有自己的人脉关系啊，当初那些事情还闹得沸沸扬扬，张翔还好意思故作玄虚。
沈楠听到他那个和红豆、张翔初中同班同学的小学同学说的版本是张翔喜欢红豆，然后各种骚扰她，两人还老是聊天，张翔在那个红色之旅的时候做梦竟然还喊着红豆的名字！后来，张翔还参加了红豆的生日！还献唱了《红豆》？红豆为了回礼还送了他戒指？初三那年某一次午睡的时候张翔还和红豆的同桌换了位置？哦！他还留着红豆的初中校牌？？
不行了，再想下去脑袋要炸了。两人相处得还挺好的啊！
接下来的东西红豆听不到了。
张翔，现在沈楠的同桌，说来还挺尴尬的，初中的时候有过那么一段“暧昧”？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红豆还挺鄙视那个时候在这段关系里做的一些事情的。
对张翔的第一印象还停留在初一上学期某一次的换座位，红豆坐好，准备把书放抽屉里，就看见抽屉里有一条围巾，红豆还记得那条围巾是红格子的，别问为什么还记得，那一次是真的尴尬，刚把围巾拿出来，一个黑黑的男孩子就走过来：“好呀沈洪豆，你个小偷，偷我的围巾！”
“……”红豆不好说什么，“原来是你的围巾啊，还给你。”
男孩子接过围巾：“小偷！”
红豆不高兴了：“明明是你自己落在这里的好吗？！”
男孩子走了几步听到红豆的话又回头：“小偷。”
“……”
红豆记住了那个说她“小偷”的人叫张翔。
之后，没啥记忆。
记忆它一跳，就跳到初一下学期。
凌云中学的传统，红色之旅，两天一夜游。红豆还没有睡过宾馆，那是她第一次有睡宾馆的旅游经历。
红豆和她闺蜜芊芊以及另外两个好朋友周清、尤飞燕分到了同一个房间，同一辆车，但是都不是和班级在一起！班上人太多了，60多个，她们四个人就成了为数不多被分出去的，所以那一次旅游经历倒是没有促进他们和班上同学的感情，只是四个人的感情更好了，和另外几个为数不多被分出去的女孩子熟悉了一下。
红豆还记得那一次旅游去了岳阳楼，走累了她们坐在复古廊子休息的时候，有个老爷爷问她们：“你们是学生吗？”
红豆实诚地回答：“是呀。”
“那你们会背《岳阳楼记》吗？”老爷爷问。
红豆语文老师在旅游的前几天就告诉过他们，可以背一下岳阳楼记，说什么到岳阳楼只要能把《岳阳楼记》背出来就不要门票，红豆懒得要死，《岳阳楼记》是初二要学的，她才不想现在就背，而且还老长了，肯定很难背！后来上了高中，看见《逍遥游》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长……
况且学校早就收了钱了，难不成她背出来了还会退门票费吗？
反正红豆就是没背。
红豆很实诚的地摇头：“还没有学，初二才学。”
老爷爷叹息，转身离开。
这是……对她们很失望？
“其实我背了。”有个女孩子弱弱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回答？”红豆问。
红豆保证，这句话绝对没有任何其他意思，然后那个女孩子就有点委屈，红豆忘记了她说了什么。
没办法，她是真的记性不好。
好了。重点在红色之旅回来之后，有个男孩子老喜欢找她说话？
红豆一开始以为他喜欢她，还有点小羞涩，结果那个男孩子告诉她：“你知道吗？张翔可喜欢你了，睡觉做梦还喊着你的名字，”说着闭眼睛装作睡觉的模样学了几声，“沈洪豆——红豆——”
红豆不好怎么回答，只说着：“可能是你在做梦。”总之就是油盐不进。
后来那个男孩子说得多了，红豆就信了。有点害怕，她家里那么穷，可不能早恋。
所以后来张翔发短信给她的时候她回了。
红豆觉得，自己不能太直白，得委婉一点告诉他，告诉他你还是不要喜欢我了，我是不会早恋的，告诉他你喜欢我不要像谁谁谁对谁谁谁一样，还送什么手链，尴尬死了，喜欢就喜欢，搞那么多花样干嘛，要宣告天下吗？不行。
红豆也忘记自己是怎么委婉的表达的，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久而久之就把他当作了一个聊天伙伴，终于，红豆妈妈某天吼她了：“沈洪豆你用手机干了什么，话费用那么快？”
“啊，没干什么啊。”红豆很心虚。
之后就要张翔用□□和她聊，不用□□那就不聊了.
然后张翔就心不甘情不愿用了□□，还说什么要不是你我才不用□□。
后来还感谢红豆，因为她，他和班上的几个女孩子结成了友谊。
后来又向她埋怨她们不理他了。
后来流行什么特别关心的，张翔把红豆设为了特别关心，偏要红豆也这样做，红豆后来觉得麻烦，取关，然后设置了向芊的特别关心，特别关心当然要关心关系最好的呀！
后来，张翔质问她，还把红豆号给盗了，红豆把号找回来，设置了一个老复杂的密码，把他删掉。跟向芊吐槽张翔多坏，巴拉巴拉之类的。
结果那年暑假，张翔加她，被拒绝，加她，被拒绝……反复着，红豆又心软了，暧昧继续。
所以心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红豆觉得，要是不喜欢的话，还是不要心软，该断就断，断的一干二净，就是因为她没有果断，所以才会把初中过得那么蜿蜒曲折，过得那么……非主流。
于是，张翔各种道歉，红豆很是冷淡。
然后班上有个同学杨莉，发□□信息给红豆说张祥喜欢她，问她怎么想。
她能怎么想啊！
然后她很生气跑到和张翔的聊天对话框，边哭边打字，主题是“我家穷，我要好好学习，不能早恋”。提炼出来的观点是——早恋耽误学习。
这个观点来自于红豆小学毕业那一年。
那一年，妈妈双胞胎弟弟的女儿高考，也就是红豆的纱堂姐高考失利，全家都认为跟她初中就谈起的男朋友有关系，于是都教她早恋耽误学习，不准早恋。
哪怕那一年纱堂姐去北京和她外出打工的爸妈相聚，带着她去玩，也告诉她，其实是所有人高估了她，她觉得自己的高考成绩和早恋没关系。红豆还是觉得不管对于别人而言早恋存在意味着什么，反正对于她而言，早恋意味着成绩会变差，反正打死她也不敢尝试。
那一次聊天的结果就是，红豆把那个女孩子和张翔全删了……
后来初二下学期张翔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她那一年生日去的啥KTV，然后参加了她的生日，还献唱了一首《红豆》，那么高的音，难为他了。在红豆院里的伙伴不自主地拿着话筒一起唱的时候，张翔还把话筒抢了过来……
真的，就是走上前，抢了过来，红豆也不知道说什么，她都替她那个发小感到尴尬。只能选择无视，当作没看见……
那天张翔送了她一套《花千骨》，红豆那个时候可迷《花千骨》了，还是她表姐推荐的小说，红豆在微博上看见这本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开拍了，她就去看原著了，哭的她不要不要的啊，虐死了。后来爆出来这本书抄袭，红豆别提心里有多难受了。
之后红豆看这本书后面标的价格的时候，心都是痛的，超过了50块。
她的妈妈啊，这么大的人情债，她们好朋友之间送礼物最多都是30啊，谁送那么贵啊！！
于是那一年，张翔和向芊的关系还很好，红豆就从向芊那里打听到他生日啥时候，就去买了礼物，为了凑足零头，还买了个戒指，她记得三块钱……然后让向芊帮她捎一下礼物。
然后收到礼物的张翔就想歪了，和她各种说，红豆就各种解释，最后只能直剌剌地说——我是为了凑钱才买的。
聊天窗口静止了。
哎，世界终于安静了。
红豆觉得，这件事情，错都在她，总不能面对面说：“你把那个戒指还给我！”吧，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她才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根本挽回不了。
回忆又要跳到初三下学期。
那个时候红豆的同桌是一个很“骚”的男孩子，明骚，因为大名缩写“YD”，与“□□”相同，于是大家都叫他“YD”。
上课“打飞机”？
红豆至今还觉得很匪夷所思，是那个男孩子亲口说的，还让她不要看，于是她的视线几乎就是平视的，看上面，绝不看下面。
反正那个学期她是真的什么的没有看到，但是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红豆至今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子是不是真的在教室打过飞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小便排进饮料瓶。
红豆还记得他们传递那个饮料瓶的时候不怀好意的调侃：“你猜那是什么？”
对方摇头。
“哈哈，那是YD的尿。”
太重口味了。红豆不再想回忆这些重口的东西了。
红豆就记得那一次午休课，她趴桌上，睡觉，听见旁边坐这的“YD“压着声音隔了好多座位呐喊：“张翔，你过来吗？你不过来我就摸你的小红豆了！”
然后红豆不知道发生什么，就感觉YD走了，无比惊恐，连忙把头发披下来，然后面向墙壁方向趴在课桌上，还暗自安慰自己，这样就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了，然后……她就睡着了。
初三下学期面临着中考，学校安排了大背诵课，某次背政治的时候，政治课代表，一个女孩子，就是那个张莉。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也去得快，没多久和好又加了□□好友，初三的时候她们关系还算好，毕竟她和YD闹分手，红豆还安慰过她好多次，还是用红豆宝贵的晚自习时间！
对的，初三下学期她虽然不寄宿，但还是交了钱在学校晚自习。
张莉走过来要她的校牌。
红豆不疑有他，边递过去边问：“你要我校牌干嘛？“
张莉没回答，就问她：“你还有几块校牌？“
“还有两块。“
然后张莉转身直接走了……
YD在一旁看戏似的说：“肯定是给张翔去了。“
红豆立马如临大敌，等那个女孩子过来，就使劲喊她：“把校牌给我。“
然后张莉把自己的校牌递过来：“你的不见了，把我的还给你。“
“……“红豆不信，可又没办法，她不想直面张翔啊！
红豆还有点理智在，把张莉的校牌递给她，而不是扔，然后很生气地说：”我不要你的！“
再也不想和他们说话了！都姓张，是不是有亲戚关系啊！啊呸！关我P事！！
红豆觉得那非主流的三年真的是，错大多在她身上，虽然她没有早恋，但是哪怕当初她凶一点点，对那个男孩子说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再来烦我之类的话。而不是一直拿着“我不能早恋”当作挡箭牌的话。他们之间也许不会有那么多纠葛。
以至于现在的红豆还是不知道如何和张翔相处。
初三毕业那个暑假，张翔告诉他，男人的劣根性在于，得不到的永远都是好的。
红豆也不知道他打哪儿看来的。
闺蜜向芊告诉她，她和张翔在一起过，张翔是个“渣男”，她朋友圈标榜的“渣男”。
红豆不知要作何感想，只是觉得：哎，贵圈的水真深，宝宝还小，宝宝不想懂。
红豆回的少，张翔后来也找得少了，最后，终于变成了僵尸好友。
红豆还和芊芊是好朋友，好闺蜜。
真好。
“红豆！红豆！”
“啊？”红豆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万莹儿你来了。”
“你在想什么呢？叫你那么多声都没听见。”万莹边说边开始吃饭，显然没有一探究竟的意味。
红豆觉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啥好说的，也就敷衍过去：“没什么，就发发呆而已。”
“你知道吗？今天上政治课提了一下我国外交关系，然后老师说‘中日：友好合作关系’，大家都在那里笑，我的天哪，我是真的觉得很好笑……”然后各种吐槽，从印象最深刻的钓鱼岛事件说起然后巴拉巴拉扯到遣唐使，再扯到近现代，总之各种扯。
虽然已经文理分科了，但是，高二要面临毕业会考，九门全要考，他们理科生该学的文科课本还是要学完，但是就是上课很水，一般都是老师讲一会儿课，然后和他们各种扯。
理科生的文科课，是如同美术体育课一样的存在，轻松、嗨皮，想干啥干啥，只要不要太过分；对于文科生而言，红豆就不知道理科课是什么样子的存在了。
……
一天又悄然过去。
时间如白马儿跑着跑着，转眼间就到了星期六，到回家的日子了。
因为也没正式成为高二学生，且一般乡下的从城里回去最后一趟大巴车5：30就离开了，于是周六下午只上一节课，差不多三点就放学，类似小学生的放学时间，怎一个爽字了得。
一下课班上的同学几乎都冲的没影子了，红豆默默地在教室后贴着的背书记录表那里看着。
“红豆，收拾书包啊……”
“我记得。”还没等凑过来的沈楠话说完，红豆就打断了他，要陪他去打篮球，她记着呢。
沈楠讪讪摸摸头，可是红豆还是没有离开的迹象，终于忍不住开口：“为什么一直看着这个表。”
红豆一愣，有些懊恼：“老师说，没背完的背完再回家，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他们，就都跑光了。”
“那……”
“哎，”沈楠还没有那完红豆又打断了他，“算了。”然后绕过了沈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书包，想到什么又看到沈楠站在原地，有点愣，就问他：“你收拾好书包了？”
沈楠点点头：“嗯，在等你呢。”那表情，有一点委屈。
红豆加快了手上收拾的速度：“你抄作业了吗？”
沈楠摇头：“没有。”
“那你抄下作业吧，回去拍了照片发给我，”红豆似是想到什么，“哦，其实我带了手机的，老年机，也可以登□□，但是上一次接受你的信息是一团‘乱码’，你要是记得的话，回去了再发一遍吧。”乱码的是沈楠所说的空间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些女孩子受害事件集合。
“你老年机那么高级，还能登□□？我说怎么那天晚上我刚发出加友申请没多久，就显示我已经加了你了，让我看看你老年机。”沈楠抄作业的手停下写字，伸到红豆面前，勾勾手指，眨眨眼。
红豆看着他这个好奇宝宝的模样有点无奈，从书包里掏出她的老年机，递给了沈楠。
“粉红色的，这哪里叫‘老年机’，长得都不像啊，不过我也不知道这叫什么，要不你给她取个名字吧，就叫小粉！”
红豆嘴角抽抽，这个名字也太随意了吧。
沈楠捯饬着手上通体粉红的小巧手机，开机、登□□，嘿嘿，保存密码。
“嘀嘀嘀”手机发出一连串的声响，是□□最经典的消息提示音。
“沈楠，你在干嘛？”红豆微微皱眉斜视沈楠。
“啊？我登个□□试试。”沈楠呵呵笑。
“你这不是浪费我流量吗。”红豆说，却并没有任何埋怨的语气。
沈楠双眼一亮，把手机递给她：“那……给你我的手机，你也登一下，这样就打平了。”
“你把它收起来收起来！”红豆有点着急，“你胆子够大的，才放学多久，保不齐老师过来转悠一圈，你的手机就被收了。”
沈楠咧嘴笑：“肯定不会来！”
“唐老师好！”门外有同学说。
“……”沈楠发愣。
红豆连忙把沈楠愣在半空中的手中的智能手机抢过来，塞自己书包里，沈楠才反应过来赶忙把红豆的老年机塞口袋里。
“就剩你们几个人了吗？走的可真快。”唐山站在门口扫视教室内，双眼睁得大大的，眉毛皱得紧紧的，肉肉圆圆的脸一脸震惊，“对了，今天哪一组搞卫生？”
集体摇头。
唐山看了一下地面上东一块西一坨的垃圾，叹息：“算了，等周日那天晚上再让他们搞好了，都早点回去吧，”
“嘀嘀嘀。”红豆的老年机又响了。
唐山目光突然变得凌厉，扫向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语气不太好：“谁的手机响？！”
红豆倒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沈楠就抢先说：“老师对不起！”面不改色地从口袋里拿出红豆的老年机，把□□退出来，“我妈妈发短信来说让我早点回家吃饭。”
唐山走过去看了一眼，冷冷地：“学校不让带手机的，既然是老年机今天我就不追究，把手机给调成静音，老年机也不要随意往教室里带。”
沈楠连忙答了一声：“是的，唐老师！”
唐山离开，红豆长呼一口气，瞪沈楠：“沈楠你哪来的自信老师一定不会来的！”说完把藏她书包里的智能机往沈楠校服口袋里塞。
沈楠讪讪：“红豆，你的嘴巴开过光吧？”诚恳式询问。
红豆扬手轻拍了他一下：“我谢谢您的夸奖嘞！”
他们一道去了凌云中学，沈楠推着自行车，红豆时不时帮一帮忙。
学校在繁华地带也有缺点呀，人潮、车潮都汹涌。
红豆松了口气，还好沈楠没说在一中里面打篮球。
在这个年纪，任何同龄男女之间的过多接触在同龄人看来都是有猫腻。若被一人知晓了，那没多久整个班的人都会传起来。从“我今天看见谁谁谁和谁谁谁一起做了什么事”到抓住各种小事猜测“谁谁谁是不是喜欢谁谁谁？”再到猜测“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然后当上课的时候，老师点了两人中的任意一个回答问题，另外一个就会被边上同学各种cue，若恰恰好老师紧接着点了另外一个，全班都会各种cue，徒留老师一人陷于懵逼状态。
乏味的高中时代，讨论别人的八卦始终是一个辣条似的存在，几乎无论男女，都喜欢。可当被谈论的人成为自己的时候，就一点都不美好了。
红豆再也不想尝试。
红豆想到张翔发那个男人理论的那一次还说过：“这一切都会过去的，等到毕业了，等到毕业了之后，所有人都会淡忘。”
可是，如果这些事情不曾发生，那就不要有淡忘这个步骤了，多好。
在回忆里打滚的感受，真的很不好受。
还是做朋友比较好，最好是不让别人知道就更好了。红豆想。
“要是门卫不让我们进去怎么办？”红豆问他。
“我和那个门卫叔叔老熟了。”沈楠信誓旦旦。
红豆狐疑着望着他，之前这个人也说老师肯定不会来。
“真的，我一般每个星期都会来这里打篮球，毕了业以后也这样。”
“一个人？”
“我像是这么孤僻的人吗？”沈楠看着红豆，似要求证，然后自己又补充道：“和我的一些小学同学，我们小学的时候就喜欢一块儿打。”沈楠说。
红豆“哦”了一声，“所以你都不白。”也算男孩子里面比较白的吧，没她白就行。
“男孩子要那么白干嘛？”沈楠不屑。
“好看啊，”红豆说，“不然为什么电视剧都加滤镜，还涂粉呢。”
“好看吗？”沈楠看着红豆，真在求证。
“不好看。”红豆突然改变了口风，虽然听一些同学说她一直都很白，就连军训都没晒黑，但是要是沈楠变白了，她晒黑了，沈楠比她还白了，那就不好看了。
“真的，你这样就很好。”红豆说，十分诚恳。
沈楠咧嘴笑，推着自行车走的倍儿欢。
“沈楠，你慢点，欺负我腿短啊！”红豆气。
果然到凌云校门口时，沈楠和门卫叔叔相谈甚欢。
“外交”能力真好。红豆在心里赞叹。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到了操场，沈楠和红豆选了一个没那么晒的篮球架，把书包放在篮球架下。
“红豆，你想学什么？”沈楠问。
“不知道。”好像她不是很想学吧，只是他很想教，她只是被逼的。
“那我秀几个小招式给你看？”沈楠试探性问
红豆站在篮球架下：“秀吧，你别砸到我就行。”
“你被篮球砸过？”沈楠有些好奇。
“对啊，可疼了，还是小学的时候，好在没有被砸傻。”红豆说，那个时候那个场景，不太美妙。好像是五年级？红豆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对了，那一次被砸了，竟然也没有人跟我道歉，真是令人气愤。”
沈楠咽了口口水，好像五年级他也砸过人？作为他打篮球史上唯一一次伤人的记忆，他还是印象蛮深刻的，应该没有那么巧吧。
“真可怜，让我秀几招让你高兴高兴。”沈楠故作淡定。
红豆只剩下：“……”
不过对于红豆这种能静就不要动的小女孩来说，秀得很精彩。
手指转球、胯下运球、背后运球、三步上篮……
红豆目光有些呆滞，眼睛眨了又眨：“要不，还是算了吧。”
沈楠皱眉，不高兴：“不行，你答应我了要学的。”
红豆“啊”了一声：“我有答应吗？”好像她只答应了陪他打？
沈楠跑她跟前：“你答应了。”
可能是自己记错了，红豆细声细气地说：“我答应了啊，那……”
“不准反悔！”沈楠盯着红豆。
炽热的目光让红豆把“那我还是反悔吧”的话收了回去：“那你教我一个最简单的吧。”
沈楠咧嘴笑：“三步上篮吧。”
“啊？”红豆咽了口口水：“这个最简单吗？”
沈楠点头：“真的不难，来，我先教你投篮姿势。”
“你看，右手撑住球，两个九十度，左手放下面轻轻拖一拖，右手发力。”沈楠边讲解，边做动作。
“砰”地一声球进了。
“你真棒。”红豆由衷地赞美，这个球进的，篮筐啥的都没碰到。
“这叫空心球。”沈楠说，“来，你来试试。先做好姿势给我看一下。”
红豆的姿势过了关，然后她投了一个，眼睁睁看着球连篮筐都没挨到。
“我们站近一点吧。”沈楠向前走了几步。
红豆又投了一个，挨到了篮筐……
“你冲着篮板上的方框投，十有八九会中的。”
红豆再次投了一个，篮球在篮筐上转了几圈，掉了出来，还是没中……
“别急，我们慢慢来，多投几个就好了。”沈楠安慰她。
红豆眨眨眼，心平气和：“我不急啊。”最好，一直投不中，就不要学三步上篮了。
然后红豆投中了。
“红豆你太棒了！中了！”沈楠鼓掌。
“中了……”红豆假笑。
“对，你中了！”沈楠盯着她，十分诚恳的肯定,“那现在就学那三步吧！”
“你看着啊。”沈楠做了一遍示范，放慢脚的动作，还念着哪里是一哪里是二那里是三。
“你发现了没，其实没有三步，第三步是跳。”
“啊？”红豆提起了兴趣，“你再来一遍，我再看一下。”
一遍又一遍，红豆也跟着跳了一遍又一遍。
在这个天气开始燥热的六月下旬，两人已出了一身汗。
“红豆，歇歇吧。”沈楠说。
“好，就坐那儿吧，树荫下凉快。”红豆指着篮球架不远处的花坛，边缘的砖块足够宽，坐起来也不硌人，落下的树荫也足够大，遮住了树下一大块的地方。
“以前上体育课，自由活动，我和我的好朋友们就喜欢坐在这一块儿聊天或者做作业。我记得有一次，超级搞笑，我有一个朋友背上被小鸟拉了粑粑，自此以后再也不敢坐这里了。”红豆说着，想到那个时候那个场面，还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你现在怎么敢了。”
“我觉得要拉也拉你背上。”红豆说。
“为什么？”沈楠很是不解。
“直觉。”
“红豆，我们……聊聊天？”
“现在不是正聊着吗。”
“那个……”沈楠忍不住了，“你和张翔之间发生了什么啊？”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总是不如从当事人处听来的要令人信服。
红豆侧头看了沈楠一眼，沈楠还在捏着自己的手指。
红豆转过头，正视前方：“你很好奇？”
“你告诉我吧，朋友要坦诚嘛。”沈楠侧头，戳戳红豆的手臂，“告诉我吧！”还把尾音拖了拖？
红豆缩缩手臂：“别戳了，又没说不告诉你。”
然后把自己记着的都说了一遍，毫无保留。
好累啊，再也不想讲故事了。
更加不想讲她的中二故事了。
红豆起身把篮球架下两人的书包拎了过来：“你都不渴的吗，刚才运动那么久都没有喝水。”
沈楠接过自己的书包，拿出来的水杯空空如也……
红豆瞟了一眼，拿出自己的水杯，大大的水杯里面满满的水……
今天下午回教室洗了一下水杯，接好的水，好像一直没有喝过？
“超市里只能刷卡，而且今天周六，应该没开门了，如果你不嫌弃，我倒点给你？”红豆说。
“不嫌弃不嫌弃。”沈楠连忙接话，恭恭敬敬递上自己已打开盖子的水杯。
红豆倒了半杯给他。
“红豆，你真好。”沈楠说，先夸一夸，好说接下来的话：“你喜欢过张翔吗？”
红豆被这样突然一问，有些愣，过去式吗？
“我不知道，反正那个时候我只知道自己不能早恋，我那个时候做过一个梦，梦见过他和我闺蜜结婚了，我觉得很难过，应该是喜欢过的吧。其实我都不是很懂喜欢是什么东西，太抽象了。”红豆说。说完有点想抽自己，为什么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喜欢啊，就是……”沈楠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如何形容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我也不知道……”
“感觉我们两个就像小学生在聊天，”红豆笑，“其实我觉得，比起用‘喜欢’啊，‘爱’呀这些抽象的字眼，还不如说‘陪伴’，相对于父母、朋友以外的陪伴。好像也有点抽象。算了，小孩子还是要多读书。”
沈楠看着红豆的侧颜，柔和的线条，肉肉的感觉，他“嗯”了一声：“我们一起好好学习。”
红豆提到张翔，最多的字眼是“麻烦”。
对于那样不适合时间里的明目张胆的感情，和外界的调侃，她感到很困扰。
沈楠想：“千万要像今天一样做出正确的选择，忍一忍，别过界……”他总是想和她亲近，可是，一定要保持距离。一定。
“红豆，五点多了，回家吧。”沈楠站起来，背好书包。
红豆“嗯”了一声，也背好书包。
沈楠和门卫叔叔亲亲热热告了别，然后沈楠和红豆一起出了校门，三个方向。
“你往哪边回家？”沈楠问。
“直走，挺近的，走差不多十分钟能到。”红豆说。
“是挺近的。”
“你呢？”
“也直走。”沈楠说谎话不脸红。
“那里不适合骑自行车。”红豆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别骗我。
沈楠耳根红红的。
原来说谎话会耳根红，红豆憋笑。
“我跟着你后面，看着你回去了然后再回家，”沈楠只得说了实话，还补充道，“我和你一起出的校门，作为朋友，我是一定要保证你安全到家的。”
“好。”红豆有些懊恼，怎么又答应了？
红豆强调道：“待会儿我发信息给你啊。虽然是很清白的朋友关系，但是你知道的，大人都比较那啥。而且这条路上，有很多认识我的人……”最怕闲言碎语，三人成虎。
沈楠惊：“你怎么知道我给你存了我的手机号码？”
“我现在知道了，”红豆说，“我说的是□□信息，那这样就发短信吧。”
沈楠乖巧地点点头，站在原地不动，等红豆隔他远一点才开始走。
于是红豆在前面走着，沈楠远远地在后面走着，推着自行车，沈楠没走过这条路，倒也涨了见识。
“待会你站在我现在在的这个麻将馆对面，不要动。”
沈楠接到红豆的信息，慢慢悠悠地前进，看着红豆开始跑。
为什么要跑啊？沈楠很奇怪。
等了好一会儿，收到信息：
“看你对面的楼，三楼。”
沈楠按照指示抬头，看见防盗窗里的红豆。
“再见，回家注意安全，谢谢你。”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沈楠接到红豆的信息，抿嘴笑，挥挥手。
“你快点走吧，我看着你离开。”
沈楠收到信息，咧嘴笑，推着自行车走。
“明明这条路还算宽，你骑着走啊。”
沈楠撅嘴，打电话。
“突然打电话干嘛？”电话里红豆的声音还是清清亮亮的。
“边走路边打字多不安全。”
“那你边推自行车边打电话安全了？长话短说，注意安全！”
“哦，我推自行车就能走慢点，这样你就能看久点罗！”沈楠停顿了一下“你脖子就能多锻炼锻炼。”
“毛病吧你，打电话就说这话，浪费我话费，我不目送你了。”
“别，我马上挂。”
红豆还是看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离开视线所能及范围之内。
脖子真有点酸啊。
她真是太懂礼貌了，知恩图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守护一份友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