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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九、处女的自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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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皇甫星晖才知道楼彦珊来大宅的目的——告状,告她父亲楼通的状。看来楼家人很喜欢致力于让彼此活得难受的工作,并乐此不疲。首先他想到了外公,当初他就是看不得相爱的楼博和凌凤君,如果他有一颗容人的平常心,也许今天一切都将不一样,而他也不会走上一条没有光明的不归路。
楼海涛沉默地坐在桌子后面,一双眼睛注视着孙女。“你说的是真的?只是你的推测吧?”
楼通一家不住在大宅,只是偶尔回来,所以楼彦珊知道,就算爷爷的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知道发生在家里只有三个人在场的事。
“真的,这次他是认真的。”楼彦珊既不喊他爸爸,也不敢直呼他的名字。
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楼海涛咆哮:“我决不会允许这件事在楼家发生。”
“我只是来通知你,以免他婚礼都举行完了,你还在守着你的原则哩!那个时候脸就丢大了!”楼彦珊用一种从不曾出现在她身上的“犀利”的嘲讽说。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爷爷,我知道,我想让你阻止他!”楼彦珊说完紧咬住下唇。
“这个不用你说!”楼海涛吼。
楼通想离婚她不管,她只是不能让他再婚,尤其是不是要娶那个女人!
一通电话将楼家最帅的三少爷请到了楼宅,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楼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在楼海涛轰然的攻击中,他不慌不忙地拿出了可以堂而皇之离婚的证据——妻子李亭彤私通他人的录像带,而且还不是和同一个男人。
要看录像带时,楼彦珊和皇甫星晖都准备离开,却被楼通叫住了,“你们也不小了,看看应该没问题。”
就为了他这句话,两个人看了——这是李亭彤在近十年间跟不同男人的“活春宫”!看着带子,大家都沉默了。为什么会沉默,因为这卷带子带给他们太深的震撼。不到十年间,李亭彤和近百个男人有过□□关系——这就是楼家的三少奶奶!虽然在上流社会也有很多关于她的传闻,但那毕竟是传闻。身为人妻、人母,能做到这步真不容易。
皇甫星晖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为男人,他已经很“风流”了,没想到女人也能,尤其是楼家的媳妇!
众所周知,楼海涛对楼家人的要求是很严格的,尤其是在选儿媳妇这个问题上,凡是能嫁到楼家来的女人,不仅要经过千挑万选,不仅要家财万贯,尤其重要的是她们嫁进来的时候必定是个处女,这是楼海涛定下的不成文的规矩。所以他会在给儿子选好媳妇的时候,让他最信得过的私家医生为这个女人做全面检查,通过检查的女人才有进入楼家的可能。这也是当初楼博娶凌凤君的时候,楼海涛反对的原因之一。凌凤君没有经过检查就嫁给了楼博,这就不能证明她的贞洁。他不能允许不贞洁的女人在楼家出现。而对于李亭彤——这个楼家的三少奶奶,楼海涛是异常的满意。
李亭彤的父亲是做旅游生意的,而且是楼海涛众多儿媳妇、侄媳妇中家业最大的。在楼通娶了李亭彤后,楼家通过李家的关系很容易地将自己的事业推向旅游业,因为有原本的酒店业作为基础,以至于使楼家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成为跨国公司。而李亭彤不仅是处女,而且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这单从楼彦珊的容貌就能窥之一二。
在李亭彤诸多的条件中,最令楼海涛满意的是李亭彤的识大体。她不仅让生性风流的三儿子自愿娶了她(他一直以为让楼通娶个华人女子是件不容易办到的事),而且对她呵护有加。然而对于儿子不时的出轨她也能大方地忍让,从没做出让楼家蒙羞的事。并且还能为楼通多方设想。当然,她的家教自不必说了——说话温柔,举止端庄,每次家里有大的聚会总是有人称赞它,楼海涛的朋友也总是说羡慕他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媳妇。
“爸,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楼通的声音首先响起。
“你想如何处理?”半晌楼海涛的声音才响起。
“离婚!”楼通说得干脆。
楼海涛又是半晌无语,然后突然站了起来,留下一句话离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楼通微笑着看着父亲的背影,然后把笑脸面向了女儿。
楼彦珊真是很佩服自己,在看到自己母亲和那么多男人在一起叫呀叫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吐出来,而且还是坐在那瞪着眼睛欣赏。真是开通的家庭啊!竟然让她在这看一幕如此精彩的大戏。
“你没有意见吧?”楼通自顾地对女儿说。
“你拿出这么有力的证据,我能有什么意见!”就是刚刚还有个女人说怀了他的孩子,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心啊!
“我并不想离开她!是她做得太过。”楼通依然平静地陈述。
“近十年的时间,你怎么舍得今天才将这卷录像带公之于众?想必要拍下这么多内容也花了你不少钱吧!但毕竟是物有所值!”这是皇甫星晖听到的楼彦珊说的最有威胁性和攻击性的话,从前她总是很任性,只会不讲理,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这么犀利了!环境真的造就人啊!能把一个纯真的小女孩变成冷然女子,能把曾经的处女变成难得一见的□□。
楼通没说什么,只是起身走到楼彦珊的身边,不顾她的挣扎,“慈爱”地抱住她,这才说:“不管事情怎么样,你都是我唯一的女儿。”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巴望着遗产?那你不如现在就死了,一切就都是我的了!”楼彦珊冷酷地甩开父亲,“除非你离婚的目的不是为了娶那个女人,她也有个女儿,不是吗?你不必给我吃‘定心丸’,我的身份、地位,我自己很清楚,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少散点种就好了。”
“你这是在跟你爸爸说话!”楼通瞪起眼睛,他发现他对这个女儿真是放纵太久了。
“‘猩猩’还不走!”楼彦珊朝着皇甫星晖大吼。
“楼彦珊——”楼通叫。
“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好事的,只要你少管我!”她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发现在这么大的空间里,她竟然无法呼吸。她开始强烈地想念楼清柔——那个她曾经不屑一顾的姐姐,曾经也如他们般认为是楼家耻辱的姐姐。她发现当年十几岁的姐姐其实已经领悟了现在二十岁的她才领悟的东西。这个楼家——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看戏也需要有天分的,比如要当一个尽职的观众要知道在什么时候鼓掌,在什么时候起立,甚至是在什么时候离开。而评论的话要留给评论家去说,因为就算观众说得再多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这么无足轻重的事,他——皇甫星晖当然不屑去做,所以他始终选择无声。在这么一个大家族里,想要好好地生存,那么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沉默,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就像一个尽职的观众,在谢幕的时候应该鼓够了掌就离去,眷恋再多也不会为你重演一遍,想看,还是等下一场吧!
皇甫星晖是个聪明人,他把楼彦珊送回房间,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以一种弯曲的全然别扭的姿势诉说着他的灵魂。
震惊——一个处女的自焚!楼通是她第一个男人,是她第一个男人又怎么样了?他冷漠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确笑,彦珊今天的指控很有深度。不太像她,还有她指控他的——我就知道你也不喜欢她!你和他们是一样的,你是我们这代的叛徒……
柔柔,如果你在该多好啊!如果能离开该多好啊!如果能——该多好啊!
是夜,他梦到了平素而制的兽钮炉,和因磨制这件平素而死的那个人。那个人满脸笑容,叨念着:人的一生总要有个能为之献出生命的人或事。
梦中,他怔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