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曲》细眉

36、开解

　　第二天，曲哲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沈萱还没睡醒，是杨夏接的，说沈萱昨晚睡的很晚，现在还没醒。曲哲忙说不要叫醒她了，只让转告一下让她中午过去吃饭。
　　杨夏放下电话，看看睡得香甜的沈萱，很羡慕的感觉。她记得沈萱曾经说过，爱是欢喜，是两个人的互相成全。现在自己那，为了端木新无意间一个含义不明的笑，就傻傻地追随而去，脸上带着笑，心里却荒凉的狂风肆虐，这还真的像自己开始时候想得那样仅仅是因为好奇吗？
　　沈萱睁开眼睛，看到宿舍有人，也没看清楚是谁，就含糊地问几点了，杨夏抬头看看，说快十一点了。沈萱又像蚕蛹一样磨叽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起床穿衣服。
　　“你家曲哲让你中午回去吃饭。”杨夏看她起来了就说。
　　“嗯。”穿好衣服的沈萱顶着一头乱毛，梦游一样地去水房洗漱。
　　“和我一起去吧。”从水房回来，沈萱一边收拾自己一边对杨夏说。
　　“不想去。”杨夏有气无力地回答。
　　“走吧，走吧，走吧。”沈萱撒娇和粘人的功夫被曲哲宠得与日俱增，她不想看着杨夏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杨夏被她拉着换了衣服，换了鞋子，又被她拉着出了宿舍。
　　“你家曲哲要是没做我的饭怎么办？”
　　“我的给你吃好吧。”沈萱笑得眼眯眯的，让人看着就开心。
　　两人拐弯去菜市场买腌好的雪里红，沈萱说这个煮汤好喝，也不知道她怎么发明的奇葩菜式。
　　杨夏和沈萱到的时候，曲哲正在复习功课，赵哥也在，几个人打了招呼，曲哲让她俩先看电视，他去炒菜。沈萱记得昨晚看到有喜剧的碟片，就放来看，笑点比较低的她笑声魔性，让正做菜的曲哲不时扭头含笑看她一眼。
　　沈萱看了一会儿，就跑到厨房去骚扰曲哲，曲哲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她说她虐待荣荣到半夜，然后自己就一觉到了十一点。曲哲没告诉沈萱，他上午又看了一遍午夜凶铃，白天看果然没什么气氛，他觉得下次可以晚上哄了沈萱看其他恐怖片。
　　杨夏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到沈萱仰着头不知道在和曲哲说什么，曲哲笑得嘴角上扬。
　　沈萱和曲哲在一起以后，杨夏也曾经在学校里碰到过曲哲，他会非常有礼貌地微笑着打招呼，但笑容和现在相比恍若两人。
　　饭桌上，沈萱问曲哲，昨晚回去有没有遇到张力，赵哥也问昨晚怎么样了，害得他在别人家打牌到快十一点才敢回来。曲哲说张力没有找他，不过昨晚看那样子应该是有很有进展了。杨夏不解地看着他们三个，于是，沈萱就特搞笑的描述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关于她被吓得没怎么看的细节自然是跳过了。
　　吃完饭，四个人看了一会儿电影，沈萱和杨夏说要出去走走，曲哲交待她不要去沿河公园那边，风很大，沈萱胡乱地点头答应。
　　两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
　　“沈萱，我是不是特别没事找事。”一阵沉默后，杨夏先开口了。
　　沈萱觉得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感情的事情不是别人能左右的，甚至不是自己的理智能左右的。当初她和马宁也都劝了，杨夏非要去试试，本来试试也没什么问题，撞到南墙自然就回头了，可现在怕是她想要把南墙撞倒去找一条出路。
　　“端木新就任由你去找他，没说什么？”沈萱觉得端木新就是再怎么样，哪怕看在莫伟和她的面子上，当然主要是莫伟的，也会和杨夏说清楚的。
　　“他就没有见我。”杨夏说地小声，脚下无目的的踢着一颗石子，“昨天，我在他们学校等了很久。”其实上次见的时候，端木新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是她不相信他会这么绝情。
　　沈萱沉默了半天才接了一句：“你还不想放弃吗？”
　　“呵呵，现在我放不放弃有什么意义吗？”杨夏自嘲地笑笑。
　　“假如，我说假如，端木新是我们班里的一个男生，你还会喜欢他吗？”沈萱一直没搞清楚杨夏对端木新的一见钟情是对这个人还是其他的。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杨夏自己想弄清楚的，但是现在的她脑袋里一片浆糊。
　　“快考试了，你还是先别想这些了。”沈萱觉得自己安慰人的话也是干巴巴的。
　　两人转了一个大圈回到学校，杨夏拿了书本去图书馆，剩下沈萱在宿舍心情无端的烦躁。
　　端木新没有错，杨夏也没有错，只是彼此不是对的人，就生出这许多的哀怨和不如意。
　　沈萱突然就很想曲哲。
　　当她一头薄汗，扑到曲哲怀里，嘴里喃喃地叫着：曲哲，曲哲的时候，曲哲一脸懵圈和着急的表情。他不知道她就是出去了不到两个小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把沈萱从怀里拉开，发现她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曲哲的声音不可抑制地带着丝丝慌乱。
　　“没，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沈萱小声地回答，扣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她这会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真的？”曲哲不放心地追问，还一直盯着她的脸。
　　沈萱的脸在他的注视下蒙上了一层红晕，她重新靠进曲哲怀里。
　　“嗯，就是突然间想到要是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曲哲重重地喘了口气，搂紧怀里的人，“沈萱，我说过的，我只想爱你，也只懂爱你。”
　　沈萱没再说话，头在曲哲胸口蹭蹭。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直到曲哲感觉到沈萱的情绪好转了，才握着她的手问：“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他对她的了解，没有什么触动，她不可能这么悲观地想问题，沈萱就把杨夏和端木新之间的种种说给曲哲听。
　　“你只所以这么难过，除了因为杨夏是你的朋友，是不是还觉得杨夏是因为你才认识的端木新，她现在这个样子，你感觉自己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曲哲听完沈萱的讲述，很敏锐地从中察觉了一个沈萱一直忽略了而实际在她潜意识中存在的问题。
　　沈萱仔细想想，好像是的，她无意中总觉得如果没有她，杨夏就不会认识端木新，那就不会伤心了。
　　“傻姑娘，也许杨夏还感激你那，让她认识了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曲哲摸摸她的头发说。
　　沈萱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一脸崇拜地看着曲哲，笑容渐渐地绽放，她倾身向前，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曲哲看着沈萱眼中重新浮现出来的灵动神色，就把她两只手包在自己手里说：“以后有什么想不清楚的事情，让我帮你想，有什么做不了的事情，让我帮你做，不要一个人难过，我会心疼的。”
　　沈萱觉得自己幸福得都快要晕倒了，接下来的复习也是超高效率，就连平时老是和她作对的线性数学也完成地无比顺利。当房门外传来张力声音的时候，沈萱正趴在胳膊上看着曲哲流口水那。
　　“你昨天跑得快啊，今天还敢来？”生龙活虎的沈萱出了房间就压着声音调侃张力。
　　“来来，看我给你买的。”张力非常狗腿地给沈萱看他买的东西：蛋挞。
　　沈萱一边吃一边说：“买这个不像你的风格啊，你顶多就会买个瓜子给我。”
　　“厉害，是晓丽买的。”张力觉得女生的洞察力不一般。
　　“呀，都叫上晓丽了，说吧，什么时候请吃饭。”
　　“过了年吧，这年前都没什么时间了。”张力的声音和表情都透着掩饰不住的羞色。
　　“好吧，不过今晚上的饭你要做了，先答谢一下我们几个，赵哥中午还问那，人家昨晚半夜才敢回来。”沈萱觉得张力来得太及时了。本来她看曲哲复习的投入，准备晚上她来做饭那，现在来了个现成的。
　　春风得意的人很好说话，也不需要谁来打下手，一个人叮叮当当，哗哗啦啦就搞定了晚饭，沈萱翘着大拇指表扬：“果然是班长，牛。”
　　沈萱去房间叫曲哲吃饭，她一直觉得曲哲的功课比她多很多的样子。平时她睡觉的时候，他在做功课，她看小说的时候，他在做功课，甚至她发呆的时候，他也在做功课。她趴在他肩膀上问：“你怎么这么多功课要做啊？”
　　“因为我将来要养活媳妇儿呀。”曲哲捏捏她的脸，认真地回答。
　　很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沈萱忘记后面还想问什么了，就被牵着手拉出去吃饭了。
　　果然不能高兴的太早，晚饭后张力对曲哲说：“借你家沈萱一下。”
　　沈萱顺口接了一句：“媳妇儿概不外借。”
　　让其他三个人笑地不行，赵哥说，你俩凑在一起都能说相声了。
　　张力让沈萱陪他去给袁晓丽买礼物，沈萱答应了，告诉曲哲，买完她就直接回学校。
　　买礼物对沈萱来说实在不是强项，再说文科生和理科生对美的理解估计有赤道到南极那么远。
　　不过沈萱很机灵啊，在逛了一大圈商场，经历了太贵的买不起，太丑的不想要后，沈萱给出了两个建议，买一个杯子或者一床被子，附上一张卡片，写上：一杯子，一辈子或者一被子，一辈子。
　　最后，张力买了一个杯子，沈萱买了一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