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树的小狐狸》略风

3、丧礼

　　新班级的同学们很热情，一下课就把江九诃给里里外外的围了三圈，搞得江九诃还以为自己是要被围殴了呢，好不容易等新同学们都散去，江九诃才得到喘息。
　　一桌子的小零食看得江九诃心情格外的愉快，开心！除了并不想听课以外，一切完美！
　　午休时间到，江九诃把零食都塞到书包里后，愉快的背着书包就翻墙出去了。
　　是的，二中的住校生每个星期只有周末两天可以出校门，其他时候禁止出入校门的，而走读生都是刷的磁卡，然后面部识别才能出入学校的。
　　回头看着两米半高的围墙，江九诃拍拍手，真是小意思，这点高度对于灵活的小狐狸来说根本算不得神马。
　　然后……一转头就笑容凝固，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班主任会守在这里？为什么？！这什么鬼？江九诃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学校这么大，围墙辣么长，为什么班主任好死不活的在这里？不对，为什么班主任会想到要看围墙？难道是小舅给班主任说过什么？还是那个光头校长说的？总而言之，江九诃在风中凌乱了。
　　其实顾子君也没有想到的，自己就是出来拿个外卖，然后就看到自己班上的新同学蹲在墙上，然后很是脚一蹬就从墙上蹦跶下来了。
　　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想的，翻墙为什么要从这么靠近大门的地方翻？这是多担心自己不会被抓住？把这小崽子拎回办公室站着，顾子君一路心情都很复杂。
　　一边吃着辣子鸡丁盖饭，一边看着那个低着头一脸郁闷的孩子，就让这个还木有吃饭的孩子看着自己吃，真是罪恶，江九诃闻着鸡肉的味道，肚子咕咕咕的叫个不停，都要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半个小时候，顾子君终于放江九诃去食堂吃饭了。看着那孩子一听到可以离开后，呲溜一下就没了影，顾子君觉得自己头上的飞过一群
　　无奈，黑色的那种。
　　真是一群不省心的孩子，顾子君无奈的摇摇头。
　　打开手机，翻出备忘录，对着备忘录在看今天应该买的菜。果然，自己做菜就是麻烦，顾子君纠结的看着备忘录饷久，最后还是认命的去了生鲜超市。
　　“鸡胸肉……鸡胸肉……”顾子君一手推着小车，一手拿着手机，嘴上还念念有词，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忘掉什么。
　　“葱……葱……”明明要买的东西不多，顾子君偏偏弄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自己要买的东西，表情很是认真，与和孩子们上课的时候相差无几。
　　好不容易弄完买菜这一浩大的工程，顾子君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堆东西走上幽深曲折的小巷，巷子太窄，两边的楼层也是一幢挤一幢的，巷子里的光线昏暗。
　　“咔哒。”顾子君感受到脚底踩到什么东西了，低头一看，一个碎了的空蛋壳，紧接着呼啦一下，巷子左边涌出十来个人，把本来就狭窄的小巷给挤得满当。
　　站在顾子君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裹着一件灰扑扑的夹克，脸上也是深深浅浅的皱纹。
　　男人局促的对顾子君挤出一个笑容来，很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这位小哥，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本地习俗，踩到这个鸡蛋壳的就是有缘人，所以要麻烦小哥进去上柱香，然后吃个饭了。”
　　顾子君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点点头：“那打扰了。”
　　男人在前面带路，其他人则挤作一团的把顾子君围在中间，这样窄的巷子，三个大男人并排走，可不挤得慌，生怕顾子君跑掉似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些人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祭品，怎么会让顾子君跑掉呢？
　　顾子君面含笑容，心中很是不虞，这些人以为自己真不知道那个鸡蛋壳的意思？蛋壳里面是被朱砂染红，踩到的就是倒霉鬼。
　　这样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向妖鬼邪神一类的祈愿，却在愿望达成后不愿付出代价，之后又担心被妖鬼邪神报复，所以用这样的办法来选出个祭品，用来平息妖鬼邪神的怒火。
　　这种事情五六十年前尤其多，没想到现在也还有，顾子君心中不自觉的望向边上的楼房，青灰色的墙面上横布着黄色的水痕。
　　没想到到的地方是马大娘牛肉面馆边上，也就是自己昨天听到的，办丧礼的地方。在丧礼上送祭品，这是已经受到了报复，然后亡羊补牢？还是约定好的就是这个时候呢？顾子君不由的心生好奇。
　　“哥！哥！反了，那东西贴反了！”一个身着灰粉色大衣的妇女急吼吼的对带路的男人说。
　　男人面色慌张，忙拽住自家妹子的衣袖：“你说清楚，什么东西反了？”
　　灰粉色大衣的妇女都要哭出来了，深呼吸一下才说：“就是贴在门檐上的那个纸嘛，本来是白色的三角形的，尖朝下的，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变成绿色的三角形，尖也朝上了。”
　　“我家丫头说她一直都看着师傅贴的都是绿色的，还说贴纸的那个师傅是个胖胖的光头；但是我们请的师傅说他没找到纸，所以根本没去贴！师傅也不是光头啊……”
　　灰粉色大衣的夫人一路上说个不停，比如，用来插香的那个贡盒里的米发霉了，但是米是昨天才买的……
　　顾子君假装听不懂这些，只是在心里摇摇头，看样子那位是真的很生气啊！在顾子君的记忆中，很少听见有再丧礼上闹的。
　　“小哥坐这里烤烤火，等一会儿做好饭就行了。”男人心虚的低着头，很是局促的搓着衣角说。
　　“谢谢。”顾子君嘴角的笑意淡了很多，这火堆边上围着四五个青年，和顾子君一样，都是祭品。
　　鼻尖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萦绕不散，恶臭从棺材摆放的位置传来，一股腐朽，一股腐烂，都让顾子君很不舒服。
　　“顾老师也是被请来吃饭的吗？”一个带着薄荷味的声音在顾子君的耳边响起，洗去顾子君脑袋里缠绕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