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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为什么要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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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将鸟关在卫生间?”张教授“嗖”的一下起身,板起脸孔道:“养鸟是一门学问,你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要是不想养,你也可以送到我家里,不能因为它脏,就关在卫生间。”
“我……”
毛小苗刚想解释,张教授径直朝卫生间走去,“这鸟我今天就带回去了……”
“诶,张教授……”毛小苗心里一紧,赶紧跟上前去。
岂知张教授刚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就猛地转身看向毛小苗,“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连水都不知道喂吗?”
毛小苗被吼得心底发毛,探头看了进去。只见白胧夜撅着屁股,双脚踩在马桶边沿,大半个身子埋进马桶,似乎正在喝水。她愣了愣,想到白胧夜之前也干过一次这种事,暗忖难道他这两天喝的一直都是这个水?
“我早该想到的,你们这些小年轻都一样,养活自己都困难,更别提再养什么宠物了。鸟看起来好养,实则极考验人的耐心。”张教授一边数落毛小苗,一边朝白胧夜走去。
“就这么决定了,鸟我先带回去养着,你……”张教授走到马桶旁,半弯着腰去捉白胧夜,岂料白胧夜半点面子都不给,“扑啦”一声飞了起来。
毛小苗想到白胧夜之前说过,他不喜人触碰,也不知他是有洁癖还是骨子里那高傲的鸟界之主的身份在作祟。
“过来,小家伙,我不会伤害你。”张教授满脸慈爱看着白胧夜,当真是将鸟儿视作亲人般对待。
白胧夜扒着柜沿一角,双眼滴溜溜转了两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毛小苗生怕他不知轻重在人前口吐人言,赶紧接话道:“张教授,是我不对,没有照看好鸟儿。不过我是真心想养鸟,只是这两日工作较忙,下班很晚,所以早上睡得多了些。您放心,以后我每天都会抽出时间下楼遛鸟,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一定去请教您。”
见毛小苗态度恳切,张教授脸色好了不少,他朝白胧夜伸出双手,“来,过来,我给你瞧瞧翅膀上的伤!”
白胧夜像是没看到般,抖了抖毛,径直飞到毛小苗肩头。他的尾羽拂过她鼻头,害得她狠狠打了个喷嚏。
“阿嚏!”
毛小苗揉了揉鼻子,对张教授说道:“张教授,您就原谅我吧。我之前从未养过鸟,所以经验不足。您是研究鸟类的专家,更是这个行业的权威,相信有您的指导,很快我也能成为半个专家……”
“油嘴滑舌!”张教授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看了眼站在毛小苗肩头的白胧夜,他指了指外面,“出去再说吧!”
“好呢!”毛小苗赶紧带着白胧夜出了卫生间。
不怪乎她对张教授如此尊敬,实则是她独自一人在S市,受了张教授不少恩惠。
她母亲生下她不久后便去世,她是被父亲拉扯带大的,可惜后来父亲也因意外身亡。继母不待见她,她便趁着上大学之机远离家乡,只身到了S市。无父无母的孩子,想要独自在另外一座城市生活,其中心酸不问可知。
好在后来遇到了张教授,他年轻时同父亲有些交情,在他的帮助下,毛小苗不仅顺利读完了大学,还在S市有了容身之所。
“要我说啊,你以后还是不要去KTV上班了,经常熬夜,对身体很不好。”张教授道:“我知道你留在那里是念及恩情,可你已做了这么多年,早就够了。”
毛小苗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够不够,这是我答应他的……”
话未说完,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哽咽。
白胧夜飞下毛小苗肩头,奇怪的看了她两眼。
张教授叹气,“我不拦你,只是你也得替自己想想,不要误了自己的后半生。”
毛小苗露出浅浅的笑意,“您放心,我知道的。”
明明是笑着,可白胧夜硬是从这笑意中看出了几分哀伤的味道来……
一番叮嘱过后,张教授这才离去。
毛小苗坐在沙发上,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不知在想些什么。白胧夜从电视跳到沙发上,又从沙发跳到桌子上,屁股对着毛小苗,“叭”一下开了电视。
“小苗苗,二爷饿了!”他的尾羽从毛小苗脸颊扫过。
“哦!”毛小苗回过神来,往厨房走去。
“二爷要吃玉米!”
“好!”毛小苗头也不回的应声。
“还有昨天晚上那个,二爷也要吃。”
毛小苗脚下微顿,想了想昨晚似乎是吃的面条。
“好!”她点头。
“还有上好的花蜜!”
毛小苗转头瞪着他,“你能吃得了么?”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白胧夜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二爷身为鸟界之主,每顿饭必有上好的花蜜。鸟界多花,花蜜都是新酿制的,甘甜而不腻,更集有天地之灵气,实在是不可多得滋补佳品!哪像你们人界,都是些什么狗屁花蜜……”
“你还要不要吃花蜜了!”毛小苗有些不耐烦。
“吃!当然要吃!”白胧夜跟着毛小苗进了厨房,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见毛小苗只是转动一下灶台上的圆形按钮就点了火,顿时面露奇异,“不错不错,可惜火力不足,不够燃天焚海,也就只能用来烧煮饭食了。”
毛小苗头也不回的说道:“这里不是鸟界,凡事不要以你们鸟界来衡量。人类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只要过好当下就已经满足了,没有什么通天彻地的大想法。”
“也对!”白胧夜在四周跳来跳去,突然问道:“刚才为什么要哭?”
毛小苗切菜的手一顿,“我没哭!”
“你哭了!”白胧夜站在放碗筷的架子上,“我看见了!”
毛小苗不语。
“他是谁?”白胧夜又问。
毛小苗身子一僵,语气有些不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瞒了,二爷身为鸟界之主,岂能连这个都看不明白。”白胧夜道:“方才你同张教授说起他时,明明哭了。虽然没有眼泪,可你内心早已哭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