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魁首》虚鄢

19、老友把酒诉往事

　　两人并肩走进菩提洞中，只看见洞中石壁到处都是掌印和脚印，有的上面还有些血迹，而在洞中正中央却有一棵茂盛的桃树，看这季节应该是八月桃。
　　一旁空地上还另外堆着小堆的桃核，甚至旁边还有几棵小树苗在茁壮成长，看样子还有两棵小树已经开始结果了，硕果累累。
　　石龙领着戈君走到最中央的那棵桃树，伸手拍了拍笑道：“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如果没有这棵老树，兄弟我即便没有被闷死也被饿死了，我就是靠着数树叶子，吃桃子、叶子熬过这三十多年的。”
　　戈君围着桃树转悠了两遭，嘴里啧啧称奇：“我说你怎么在这洞里熬过了这么多年，这桃树也是稀奇，居然没有阳光雨露也能活下去，还活得如此滋润！”还顺手摘了一个桃子尝了尝，说了句真香！
　　之后戈君围着洞内石壁转了一圈，还动手摸了摸石壁上的掌印和已经发黑的血迹，神色不明，忽然看见一个石墩子，应该是被人徒手从石壁上挖下来的，紧靠着石壁，甚至石墩子上原有的棱角已经被磨平了，还添上了新的印记。
　　戈君看着石墩子和石壁上的印记，突然笑道：“这菩提洞即是天元禅寺创派祖师佛尊八祖方圆禅师闭关之所，我来问你八祖面壁面向何方？又背向何方？”
　　石龙伸手一指戈君笑骂：“你这老家伙竟然还想用祖师的佛谒来考我，你且听好，八祖面壁面向我佛，八祖面壁背向我佛！”
　　戈君拍腿大笑：“老东西闭关闭傻了经也念歪了，满嘴胡言乱语，我问你的是八祖面壁面向何方又背向何方，你答我面向我佛，背向我佛。这不是说你们天元禅寺的祖师都心不定，左右犹疑嘛！你师傅要是还活着，肯定要拿了你送去戒律堂！”
　　石龙以一种看你真蠢勉为其难为你解释的表情看着他，等到戈君气的暴跳如雷方才对他说：“八祖面壁，面向我佛寻求至理，前有明灯不至迷失；八祖面壁，背向我佛步步前行，先度人再度己！”
　　戈君到没什么，毕竟他先修儒教，后面又修道修了大半辈子，殊途同归。可是端着酒菜急行而来的无色初闻这等另辟蹊径的解释不由得呆在那里，手里的食盒不自觉就掉了下去，戈君身形一闪，结过食盒返回。
　　石龙袍袖一扫，地上灰尘无风自动：“这洞中原有一套石桌石椅，只是在我闭关不久就被我一掌拍碎了，只好又抠出这个石墩子用来坐禅，今日你我便席地而坐，不醉不归。”
　　戈君也不说话，只是把食盒放在地上，把里面的酒菜拿出来摆在地上，倒了两碗酒，伸手示意。
　　两人都不介意这些细节，直接席地而坐，石龙端起一大碗酒直接倒进嘴里，喝的一干二净，长舒了一口气：“真是痛快，这么些年没有喝酒吃肉，每天吃桃子吃叶子，我都怀疑我的味觉消失了，今天你一定要陪我好好喝几杯。”
　　戈君也笑：“你这老东西从我们相识的时候起就无肉不欢，居然坚持了那么多年没有喝酒吃肉还没死，真是让我老人家大吃一惊啊！”
　　石龙翻了个白眼，自己动手又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看见戈君端起碗来喝酒，突然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那老嫂子怎么样了，当年你们突然闹翻了，分居两地，要不是师傅看得严，我还想还俗去试试呢！”
　　戈君一口酒呛住，要咽咽不下去，要吐吐不出来，好容易才把酒咽了下去，大怒：“你个老王八蛋，从年轻时候你就不安好心，原以为你出家了能好一点，那几年你往我那儿跑的那么勤，原来是为了找机会好下手，你个老王八蛋，老混蛋，老秃驴，老不要脸的！”
　　石龙嘿嘿一笑，也不管戈君骂的那些难听话，摸着胡须自得一笑：“当年咱们两个人里，可是我先认识她的，谁知道她却偏偏选了你这么一块臭木头，我自然是意难平了，本来我做和尚后清心寡欲了十几年，已经放下了红尘事，谁知道你们又突然闹起了分居。”
　　顿了顿之后，看着气急败坏的戈君哈哈大笑：“可惜，真是可惜了啊，我想着咱们到底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俗话说朋友妻不客气不是吗，兄弟我到你的骊山书院去找你，却听说你去当了道士，我又到你现在待的那个寅泽峰去安慰了你几次，顺便找找机会，谁知道还没去几次就被我师傅抓了回去，真是太可惜了！”
　　戈君一脸气愤，愤愤不平的看着还在说可惜的石龙，两个人如同斗眼鸡似的互相瞪着对方，只恨不得上去掐死对方，却又突然哈哈大笑！
　　戈君端起一碗酒喝完，伸手又给石龙倒了一碗：“还记得咱们初相识时，你是个想要行走江湖的剑客，空顶了个天元寺外门弟子的名号，却没有一点儿向佛之心。”
　　石龙被噎了一下，也端起碗一饮而尽，坐姿更加随意了，啐了一口：“你好，你好，你当初不就是个穷酸秀才，整天只会念几句酸诗，我还以为你需要保护，还傻傻的保护了你好久，谁知道遇到焕娘之后才发现你的功夫比我还高，你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戈君被揭穿当年丑事，也不以为意，反倒洋洋自得起来：“谁让你这么傻的，焕娘可是说了喜欢我这种文武双全又聪敏机智的人了！”
　　石龙又向旁边啐了一口，很是鄙夷的样子：“以前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出来了，正打算找个日子去云斋看看她去，你死撑着面子不肯过去，就别怪我挖你墙角了，嘿！嘿！嘿”说到最后居然还有些猥琐的意思。
　　戈君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看着他：“你的阴谋是绝对不可能达成的，我这十几年有了个小徒孙，长的乖巧伶俐，十分讨人喜欢，焕娘每年都要见他几回。”
　　“不仅如此，她还把最出色最得宠的小侄孙女儿年年都送过来住上一段时间，我看啊，只怕是好事不远喽！”戈君斜睥了石龙一眼，仿佛不稀得正眼看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