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册》一醉饱清欢

11、星燧贸迁

　　到了朱国京都，王沂就拉着师弟往茶馆去。根据她读了那么多年小说的经验，这茶馆妥妥地就是穿越男女打听消息的必备神器。

　　进了茶馆，王沂和林疏找了个清净的座位，点了两杯茶与些许糕点。这里零零散散几个人，馆中央的台上，说书先生，擦拭物件，注备开讲。

　　王沂聚精会神，林疏将盛瓜子的盘子放到她身侧。王沂呲着牙笑，“还是师弟懂我”

　　“那你就记着这句话”林疏眼中似有柔情万种，看一眼便能叫人溺进去，再逃离不得。

　　王沂睫毛忽闪，移开眼“好说好说，师弟，咱们专心听那先生今日要讲什么。”

　　林疏唇角一勾，似是自嘲，又似势在必得。也不再说，看向那说书先生。

　　啪，醒木一拍，那说书先生一拂袖，摸了摸胡子，做足姿态“却说朱宣宗退位，也不将皇位传给在世的二皇子或六皇女，而是将皇位传给了一异性女子”

　　“这是为何，莫不是那是她私生女不成”一富态男子问道，看样子像是出来此地经商。

　　“这客官就不知道了吧。那女子乃是宣宗皇孙，是那已故朱晚太女的孩儿”富商身旁倒茶的小二态度恭敬。

　　“皇位传孙不传儿的先例也不是没有，何故要拿出来讲，快换一个吧”有人不满。

　　“客官莫急，这皇孙不是一般人，还请听我往下讲”说书先生安抚那人，说书多年，他见过的客人什么脾性没有。深知这种人就喜欢听那，奇闻密事。

　　想了想，他决定换个方式讲。

　　再启唇时，竟是年老妇人之声，所谓口技大抵便是如此。“朕今日召诸位肱股之臣到此，是为将我朱氏江山与新帝托付于诸位爱卿”

　　接着是众人跪地，呼万岁声。

　　“皇外祖母，阿黎不值得你如此”青年女声随后而起。

　　嗬嗬的呼吸加重声，众人随着这声音，眼前似乎出现了世间最尊贵之人，年老体弱，躺在床上，将手伸向她最疼爱的人。即使享无上权利，生命临到尽头时也只是想牵着血亲的手，说上几句话。

　　“我..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的母亲。当年..听..信”重病之人的眸光失了焦距，又似回光返照，有了力气“听信谗言害了你母亲，你如你母亲般聪慧，又有你父亲的坚韧，江山交给你，我放心”

　　说罢，手无力垂下，执政一生的女帝就此与世长辞。

　　众人惊醒，这说书人的技艺如此之高。大家都想再听后续，起哄让他继续讲。那人拿起帕子擦擦汗，喝口茶，也不吊人胃口了。

　　新帝即位后，改年号元和，大赦天下。待百姓修养生息，元和三年举行改革之道。借当年她母亲为之打下的基础，任人唯贤，朝中设三省六部，完善科举制，提高商人地位。重视教育，兴办学堂，加强外交，重海军之发展。短短十年，朱国国力一跃成为当世魁首。

　　“这个我知道”那富商接道，“这新皇重视商道，本国商人地位提高，像我这些外国商人，也都喜欢来朱国做生意”

　　“嗨，我还听说一年前，朱国海上军队还发现了一个新的国度，哪里的人棕发碧眼，高鼻深目，可是真的？”拿着算盘的账房先生帐也不算了，倚着柜台望向这边。

　　“这...老朽就不知了”说书先生，面露难色，为了挽回他博古通今的形象，捋了捋胡子。“不过老朽听说太上皇与朱桢将军当年见第一面，就是因为这新国度之人”

　　“你这怎么成了太上皇了，不是在说新帝的事吗？”

　　“对啊，这新国度不是一年前才发现么？难不成是这新国度的人先发现我们的？”

　　坐着的人交头接耳，各执己见，一时间嘈嘈杂杂，如沸水滚烫，让人心灼。

　　说书先生再次拿起醒木一拍，“诸位静一静，前面两位兄弟说得，我都可以一一为你们解释”

　　“这太上皇就是我们前面说的新帝。接到从外祖母手中传下的皇位后，女皇励精图治，可以称得上是为朱国殚精竭虑。然而当年接手国家，实际却是为满足外祖母的期许。”

　　“新皇从未想过占有这朱氏江山，登基时新皇就从二皇舅的儿子中挑选出了最聪慧的一个。一直教导他为军之道，待变法大成，天下安定，就写了退位诏书，将皇位禅让给了当今圣上。”

　　“不错，皇姐当初将皇位传给皇兄后，就像她父亲当年一样退隐江湖了”这是从茶馆门口进入一十一二岁的女孩，这女孩身穿藕粉色袄裙，娇俏非常。“然后皇姐就成为了你们口中的太上皇”

　　女孩话音未落，刚才还端坐的客人霎时间跪了一地，口中喊着“参见公主殿下”

　　王沂她们没有跪，因为视线原因，也没有被发现。王沂心里一宫装小人儿，跪地流泪，刚接受自己走的是仙侠风，突然又要进入封建阶级，臣妾再次还是做不到啊！

　　“无妨，你们都起身，我今日路过，听你们讲皇姐故事，就进来看看。你们刚才问的第二个问题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继续讲就是”然而公主到了，众人哪敢与公主平起平坐，战战兢兢，无人敢说话。

　　公主无奈，对她身旁侍女耳语一番，又招来小二领她上楼，进了包厢。

　　“这公主礼仪极好，就是不知道她在这里听她皇姐的故事是怎么个意思”王沂跟林疏吐槽。

　　“因为她也不知道她皇姐多少故事，没人告诉她，她就自己来听喽”林疏拿王沂剥好的瓜子，面上毫不在意。

　　如果他的手能老实点就更好了，王沂赶忙护住瓜子“这你都知道了”结果慢他一步，王沂的手，成功地握住了林疏的双手。

　　王沂脸色爆红，赶紧松手。

　　“听到了她与侍女说的话，猜测罢了”林疏成功的拿到了瓜子仁，边吃边说“师姐，我不介意你占我便宜的，真的”

　　王沂羞恼，“你还我瓜子”扑过去与林疏抢。

　　那边，公主的上楼后，她的侍女就说“刚才的第二个问题，太上皇年幼时，曾被番邦人劫持。那番邦人说的便是如今学堂里教的英语”

　　侍女仪态大方，叙事抑扬顿挫，听起来不同于说书，倒也不差“太上皇在朱桢将军的帮助下成功自救。后来他们也曾猜测那番邦人也就是如今发现的新国度之人，有何阴谋。”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太上皇总是会抓到一些人，也终于弄懂了他们的目的。原来他们会挑选一些长得与我们一般无二之人，深入国家内部，只等合适时机，就一举灭掉我们，占领我们的国土”

　　“太上皇知道后，未雨绸缪，提高综合国力，终于如今是我们的国力胜于他们。也发现了他们的地方，主动权如今掌握在朱国手里”

　　侍女说完一脸骄傲，再观茶馆里每一个人都是与有荣焉。果然不敢是哪个时空，哪个朝代，这种民族自豪感，国家自豪感是刻在每一个国民骨血里的深情。

　　侍女什么时候离开的大家都没有发现，听完这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大家都让这说书人多讲几个太上皇的故事。

　　要说也巧，今日这茶馆里大都是一些行商之人，四处奔波久了，这些事都听的不多。又遇上了公主，从接触过太上皇的人口中听到了这等原因。气氛达到了高潮，这其中有一处不同，如果听书之人都是常年在此的本地人，今日热闹场面就不会出现。

　　“那大家可知道这太上皇与朱雀将军的关系？”说书人见大家热情似火，也起了与大家交流的心思。

　　一时间这说书的也不说书了，竟变成了闲谈，各抒己见“我知道多年前朱雀将军的女儿被找了回来，还被朱宣宗封为了郡主。”

　　说书人看向说话的老翁，“此话不错，可这安阳郡主的事，却称得上是狸猫换太子，鱼目混作了珍珠。当初假郡主与太上皇被困在一个名叫群芳阁的地方”

　　说书人不愿多说，只是提了一下名字就过，在场的都是人精，听到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假郡主拿走了朱雀将军给太上皇的狐狸手链，被朱雀将军当年副将认成将军女儿。太上皇的身份被假郡主占去，假郡主担心自己身份暴露，寻机暗害太上皇。”

　　“太上皇念在她是朱雀将军女儿的份上，不愿与之计较。谁知那假郡主变本加厉，勾结外敌，残害忠良，甚至还将手伸向了太上皇的义父”

　　听到气愤之处，有人握拳重捶桌子“便是泥人还有三分气性，那假郡主如此厚颜无耻，圣人也忍不了她吧”

　　“没错，太上皇一一揭露她的罪行，宣宗鉴于她父亲的功劳免她死罪。不久后，太上皇找到爹娘遗物，有朱雀将军与朱晚太女亲笔书信，常用信物若干。太上皇身份大白于天下，乃是朱雀将军与朱晚太女的亲生女儿”

　　“假郡主冒名顶替的罪行又被揭露。当年找回假郡主的副将却是假郡主生父。不过他生父倒是忠心耿耿，得知此事后，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之后大喊对不起朱雀将军，就自刎于太上皇面前。朱宣宗派人安葬了他们。”

　　“那副将是怎么知道假郡主是自己女儿的？”有人问。

　　“这老朽就不知道了”说书人摇头，“接下来我与诸位讲太上皇当军师时的故事”

　　“我放才好像听到了朱桢将军？”王沂反应过来，这不怪她嘛～女英雄的故事也太传奇了吧，简直就像小说女主一样，受尽磨难，最后登上巅峰。

　　“不只朱桢将军，那假郡主你也认得”林疏说着，朝王沂伸手。

　　“干嘛，瓜子都被你抢完了”王沂怒视。

　　“储物戒，日志”林疏扶额。“哦”王沂取出日志本递给林疏。林疏打开日志本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个地方，“从这里开始看，这里记载的比说书详细。”王沂心大地忽略了林疏为何会对原身的笔记本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