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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六章 - 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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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近日已入冬。
津一个人坐在湖心亭中,望着一池湖水发呆。
一连几日,那七王爷都没有来,仿佛遗忘了自己一般。不知道他何时才肯放自己出这高墙。
真是闷的慌,成日在屋子里对着那些侍女,都快疯掉了。幸好,这院子里还有这样一处精致的庭院小湖,好让自己躲开旁人自各在此歇息。
前夜下了入冬来的一场瑞雪,洋洋洒洒一连几日。
虽刚刚停了些许,却也将整个国度渲染成一片白芒景致。屋顶,长廊,树木皆是被白雪覆盖。
政赫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那湖心亭中的人。
津一身白缎长袍,上面缀着淡雅兰花,显的他清幽袭人。修长的身段衬的单薄而落寞。
一头乌黑长发及腰,披散开来静静落在肩头,双眸灵动而清澈,又如子夜般黑亮。
白齿红唇,娇艳如花。
精琢如玉,玲珑剔透。
远远见着,犹如仙子下凡般。
如此绝色人儿怎可给与他人,岂先不说他动容美貌,单这倔强性子就让他定要将他收于身边。
“在看什么?”
政赫悄悄靠近,却惊吓了他。
身子受了惊般向后躲去,猛然回头黑色眸子紧紧盯着他。
一瞥惊鸿。
政赫见他不语,方记起他不会说话。
抬手,提起津的下颚,仔细打量他。拇指不住的细细摩挲着那细滑肤质。
津窘迫的要命,却又猜不出这七王爷打的哪一门子主意。心里隐隐有些害怕,脸一蹩,不愿搭理他。
望着那双倔强眼眸,政赫欲怒。从来没有人敢对自己不敬,而他几次三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现在居然还敢躲他。
他微微侧了头,凝视他的神色。
似乎真的动怒了。
政赫握了握拳,心里暗忖。
你想躲,我偏偏不让。
开口道:
“这里是我的府邸,我是主子。从今日起你得随时在我身边伺候。”
津听着,咬牙。
他其实很想开口问他,究竟是二王爷还是……
却偏偏上次打闹后被灌上了小哑巴的帽子,现今若开口说话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再者,若让他知道自己是二王爷选入宫的男宠,将自己送回二王爷府邸那才叫一个惨。
想到这,也只得作罢。先暂且在此处住着,日后想法子逃出去。
只怕是这个七王爷难缠些,又使了什么法子治他,罢了,只管不搭理他。反正自各又不是显贵人家的少爷,十岁那年被公公收养,便是伺候过主子的。无妨无妨……
政赫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思,转身先行离开。
走了几步,又道:
“日后你不再住这偏院,住在我寝宫。”
他一笑而去。
留下呆立着的津,恨的咬牙切齿。
第七章
夜黑,翩葶提灯引着津去七王爷的寝宫。
微弱的灯照着青石阶,四周静落落的,依稀辨得几声鸟啼。津闷闷不乐的跟在翩葶身后,边走边打量着周围景致。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幽静偏院让自己独处了。不会再像方才午后那样的闲情逸致,可以望着湖水念着远方不知现在何处的娘亲。
正想着,便听到前方有人传话进去。
“公子进去吧,王爷侯着呢”
津叹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般,抬脚跨入这阁坻。
一股清幽香气袭来。
津的眼眸忍不住在屋子里乱转,这是他第一次踏入王爷的住处,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孩子实在对这一切好奇的要死。
屋子里放了暖炉,刚从外面进来刹时就觉得暖意从四肢百骸弥漫开来,方才快要冻僵的四肢也渐渐有了知觉。
中央的那个雕着一条盘龙的鼎升起袅袅白雾,王族的人用什么东西都是精致奢华的。
津心里想着。不知道这雕龙鼎是不是代表七王爷会是将来的太子呢,皇上今年已近六十却至今未立太子。虽说是长子即位,按王族长幼来看应该是二王爷,但据说七王爷的母妃是已逝的皇后,子以母贵。而且,自皇后仙逝后皇上一直未立新后,这让现今最得宠的燕妃视七王爷为心腹大患,倘若让政赫即位那么她苦心算计这多年来打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到时候不但自己地位不保,自己亲皇儿二王爷也必会遭祸。
这些,都是以往偷听公公他们谈话得知,再加上连日住在偏院听到丫鬟们私下的议论才渐渐理清思路,搞清楚这个中原由。
那么也就是说,当今朝廷能和二王爷抗争的只有七王爷文政赫。
津想到这里自顾笑了一下。
要彻底逃脱刘公公的控制以及那残暴成性的二王爷,最安全的法子只有暂时留在这里。
这里,是最安全的。
正想着,便听得内阁传来一声
“站在外头做什么,进来。”
是他的声音。
很好听,但又自信傲慢的让津讨厌。
默默掀起幔帐,进了内阁。
靠窗的位置是张漆红的大书桌,文房四宝,纸墨笔砚备着。后面是整面的书阁,置放着书籍和瓷花瓶,好多好多津叫不出名堂的东西。
矮柜上,点着的似乎是麝香。
右边最里的位置又是一道丝绸帷幔,进去应该就是入寝的地方。
此刻的七王爷正立于暖阁前,由若璺伺候着换衣。
他闭着眸,依然有着高高在上的霸气。让津即使这样站着,也局促不安。
“怎么一直不出声?”
他问了句。
津不知怎么答,总不能告诉他,他方才只是好奇房内的摆设而忽略了他这个王爷的存在吧。倘若说了,一定没有什么好结局。
索性不答,反正自己不会‘讲话’啊。
他仿佛也记起,睁开眼望着津所站的位置。
鹰般的眸紧紧注视,要洞穿他一般。
“你过来。”
津犹豫一下,靠上前去。
他挥挥手,道:
“若璺你下去吧。”
若璺闻及抬头望着七王爷,又看了对面站着的津,道一声奴婢告退,便掩上门出了屋子。
他的衣还未穿戴整齐,凌乱而暧昧。
津觉得怪怪的,蹩过头。
这样一个动作被政赫收入眼底,心中略有不爽,道:
“你过来,伺候我穿衣。”
津惊讶的抬头看他,他的眸子里分明透着一丝得意而促狭的神色。
他故意的!
无奈的走过去,替他系好衣带,蹲着身子抚平后摆的褶子。
他就那么一直看着津,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为自己换衣。这样的他,这样的表情实在很可爱。
少刻,换好了衣。
津以为他一定会为难自己,不想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偶尔抬头,可以感觉他炙热眼神。
仿佛被灼伤般,想要逃开。
政赫拉着他出了内阁,外头的丫鬟早已备好了茶,侯着。
“若璺,让她们都进来。”
他唤。
拉着津径自坐在暖塌上,端起茶品了口。
若璺领着伺候的侍女一行而至。
“给我传话下去,自今日起津便是王府的少爷,是主子。一切以主子的规矩行礼、伺候,谁敢怠慢他欺负他的,自当小心你们的皮。都听明白记仔细了?”
“奴婢遵命。”
“奴才遵命。”
一屋子奴才跪了一地,磕了头,道,“少爷万福。”
政赫颔首,又道:“都下去吧。”
一行人才又行礼告退。
津站在旁边,半天回不过神。才短短几秒而已,全府的人都对自己恭敬有佳。
“现在你就是主子了。可高兴?”
他放下手中的茶,又来拉他。
津退了一步,只单单咬着唇思量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他也不恼,只是笑。
“以后你只服侍我一个。”
这是哪门子主子!
津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但也没法子只好瞪他几眼,却越发激了他的性子,“往后在王府我在哪处你就得在那里,知道么?倘若我上朝不在府,那么你可以随便晃悠,做你喜欢做的事没有人敢来打扰你。可好?”
政赫问他,凝望那双漂亮黑眸。
“只是,你不能出府邸。”
第八章
望向外头,夜已深。
若璺铺好了床被,道:“王爷早些歇息吧。”
政赫点头,褪了衣便坐在床阁上望着远处的津。
“怎么,你还不想睡?”
津不搭理他,径自抱了床被子睡到内阁那张梨花木的躺塌上。
一撅嘴,便吹了灯。
政赫只觉得好笑,便由着他。
明日要早朝,他也不想劳心费神的和他闹,反正往后的日子长的很。
次日。
津日上三竿才醒,睁了眼,半日起不了身。
想起昨夜在塌上冷醒好几次大半夜都无法入睡,不由要叹气骂自己笨。这梨花木又硬又冷,睡它做何。还是这暖床软枕舒服……
恩。恩。
正享受一个人的清闲之际,津突然被电击般弹起身。
昨日是睡在躺塌上,怎么会早上在这暖床之上!
有了这个认知,津立刻跳下床,跑向外屋质问某人。
跑了几步方有记起政赫此时怕是早就去了皇宫,而且……,自己要如何开口质问。难不成跑去告诉他,他装哑巴骗他?
想到这里,泄了气。
好死不死的干吗要装哑巴么,当初就该直截了当告诉他,他不愿意搭理他,他就是不甩他么。
“醒了?”
若璺端着洗漱的盆推门而入。
“快回内屋吧,穿那么单薄外头冷。”
津低头发觉自己身着小衣,一转身回内阁换了袍子。
若璺要伺候,津反倒不自在,自行换了衣梳洗。待他整好了一切,若璺已在外屋命人摆了早膳。
“不知少爷爱吃些什么,奴婢便自各做主命人拿了这些来。”
若璺说着,手脚麻利的为津摆上碗筷,用小碗夹了些可口小菜。
这些,都是王爷最爱吃的。
津实在饿的慌,何况他对于这些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只要政赫不在,吃什么他都是心情舒畅的。
起了筷,挑着每种都尝了些。
若璺在一边看着,真的是个好看的人儿,俊秀面容气质清雅。怪不得,政赫看他的眼神是些许不同的,她不确定那种眼神代表什么,只是那么多年他们虽亲近却从未有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一丝惆怅而生。
总有一天,他会有很多很多妃子。
而她,早在多年前已将心许了他。
一笑复之,回了神见津望着她,眼眸清澈而柔和,会说话一般。
早些时辰便见他左顾右盼,若璺何等聪明,开口道:
“王爷早朝,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津的眸一亮,她居然猜到自己的疑问。
宽了心,继续用早膳。
少刻,撤了膳桌。
外头奴才传了话来,王爷下了朝已回府,现前往书房让少爷快过去。
若璺为津整了衣命人领了书房的路。
津知道躲不过,跟了后头便去了。
穿过长廊,便可见那二层楼阁。
四周有翠竹围绕,雅致清幽。那小厮将津引到内堂便退了出去,将门掩上。
小厅堂想必是议事之所,津提了衣摆上楼。
探了探头,见政赫独自坐在漆红的书桌后用功。
这里的摆设和寝室的那看书的地方有些相仿,只是四周都有窗户,可以看到全院的景致。这楼阁被假山翠竹环抱,一边又是湖水萦绕。
“过来。”
他说。
津边望向外边的风景边走了过去。
他放下手中的笔,将津一把拉向自己。在他耳边道:“昨日睡的可好?”
明知顾问。
如此这般姿势仿佛女子被轻薄一般,津一皱眉,推开他的手狠狠瞪他。
“半夜我见你冷的蜷缩一团便把你抱回暖塌上。”
政赫挑着眉,慢慢说着,细心观察津的神色变化。
“不想你都没有醒。”
他说着,作势要抱他,津连忙又退了几步。
“帮我砚墨。”
政赫见他要躲,索性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望着他。
津只得照他的吩咐替他磨墨。
风透过未合上的窗吹散他两鬓发丝,青丝浮动,惹人怜爱。
政赫起了身,渡步至他身后,一伸手解开束带一头长发倾泄而下,如此绝色倾国倾城。
津一惊,刚想开口便又止住,咬着唇。眼眸责怪他的无聊。
政赫笑着,
“你这样好美。”
心里暗骂,无奈只能扬扬拳头警告。
他是如假包换的男子。
“我敢说,你绾起发的样子是俊秀的翩翩公子,必有不少女子倾慕于你。可是……现在这样的你,真让我吃惊。”
他说着,半分调笑,半分认真。
“以后你如此模样只能被我拥有,只有我文政赫才能见。”
他宣告着,不顾津差点想从这楼阁跳下的表情。
哭笑不得……
什么叫才出狼穴又入虎口,就是这个道理。
逃开一个要将自己送给残暴不仁的二王爷的刘公公,又遇上一个霸道无理,自说自话的七王爷。
……
第九章
“这湖边小阁只有你我二人能上来,往后在这你不必绾起发。”
他又在给他下命令,丝毫不介意津瞪他。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说着,又看着风将他长发吹散飞舞的样子。
如梦如幻,亦真亦假。
津懒的再去理会他,免得他又发疯想出更莫名其妙的事来折腾自己。
继续研墨。
政赫嘴角扬起一丝笑,拿过纸帧将新换的宣纸压好,提了笔勾画。
津原以为他要用功,侧了头注视。
寥寥数笔,轮廓便跃然纸上。
草草勾画,眉目即清晰可辨。
顷刻,一张美人研墨图便完成,提了字,印了章。
政赫道:
“如何?”
津一番白眼,丢给他一个无聊的眼神。
他不介意,自得其乐的将画放于窗口吹干,道一句:“你是不是在想,这画被吹向湖心便是最好。”
他居然一言及中。
自然窘的津无言以对。
“无妨,我随手便可再画一副。”
政赫说着,随手将窗合上,只留着向着湖心的那几扇。
那么一瞬津的心有一丝涟漪,这个高傲的王爷可是注意到自己的寒意才替他合了窗,却又知他喜看这湖心景致又留着几扇。
不会,他才没有那么好心。
倘若真是,文政赫确实让人害怕,可以洞穿他人意图,在他面前仿佛一个透明人般岂不是无半点思量。
而后,他不在和他说话。自顾忙着朝上起奏的事。
津闲着无趣,四处转转找东西玩。
架上的玛瑙珠链,玉如意,白玉观音各种小玩意都能让津摆弄上好一段时间,有时实在无聊的慌,即使故意发出叮咣叮咣的响声来叨扰政赫的用功,他也不在意。抬起头看看他,便又提笔写字。
甚是无趣到极至。
哐当。
一个翡翠花瓶顷刻碎成一地。
惨了。闯祸了。
津呆了片刻,默默念叨死定了。
闪到书架边将手藏到身后,露出难得的忐忑神色,一双无辜眼眸不时偷瞄远处的王爷。
政赫起了身,道:
“又闯祸了不是。”
一手拉过津,替他绾起发。然后执起他的手,牵着下了楼。
吩咐下人将楼上打扫干净便拉着津离开。
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说,似乎他打碎的只是一般的瓷器。
回了寝宫,若璺早已侯在门外。
褪下裘袄递上暖手炉。
“外头怪冷的,要不要命人拿些鸡汤来暖暖胃。”
若璺说着,奉上热茶。
“想吃么?”
政赫坐上暖塌,问身边的人。
津闷闷的不坑声,十足犯了事的小孩。
他笑,道:
“吩咐下去吧。”
待人都退下了,才将津拉入怀,把手中的暖手炉放入他的手心。
“是不是很冷。”
他问,望着他一身单薄衣衫皱眉。
入夜掌灯。
他依旧伏在桌前看书。
一盏孤灯,一杯热茶。
若璺唤了他好几次早些歇息,他只是点头敷衍。
津抱着被子,思量犹豫。
一则,政赫现在内阁看书,梨花木躺塌就至于他身边,岂不是……
二则,那塌到半夜着实寒意袭人,就算有暖炉还是睡不着。
政赫见他发呆,又猜着几分。
唤他过去。
“你可识字?”
他问。
津点点头,不解。
“可会书写?”
他再问。
津依旧点头。
“那么……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说,望向津的眼。
津一怔,接过他递上的笔,在纸上落下笔迹。
津……
“如水灵动。”
他说着,
“你可习的是舒字?”
津抬眸,继续点头。
“舒体重在贯气,习字都在一个‘意’字。”
政赫拉过津落坐膝上,将他困在自己于书桌之间,手把手的教他习字,津不疑有它专心看着他写。
一气呵成。
他自小便博览群书,习字更是样样练就。
津注意到,他的奏章上皆是行楷,端正秀丽。
而私下的字画,却是草书。
津拿过笔,写下疑问。
他望着他的眸,问:“你想知道?”
那种戏谑不羁的眼神又浮现,津转了头,爱答不答。
“好,我告诉你。”
他伸手将津向后拽去,靠上他的身子。
“父皇觉得习草书之人不稳重,天马行空不着边际,而且任意妄为,不受约束。要做一国之君,在他看来是不能如此品性的。”
他幽幽说着,津安静听着,他没有想到他会说实话,本以为他又会瞎掰一通糊弄自己,却不想他会倒出实话,且是如此重要而不得对外人说的言语。
这个男人要成为一国之君。
他隐藏喜好,他隐藏锋芒。
也许现在看来,他没有二王爷的赫赫战功,但他的谋略是二王爷不能企及的。
他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得到想要的东西。
第十章
他温和的时候很好,那是一种可以侵入人心的盅惑。
津看着他习字,一笔一划,固有的专注。
窗外月色撩人。
不及他。
政赫嘴角扬起笑,放下手中的笔。
怀中的人早已靠着睡着,说不出的安静婉和。长长的流苏般睫毛微微颤动,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眸被遮盖,却依旧无法掩饰眼角微微上翘的一抹媚惑。
精琢如玉雕。
他小心的抱起他,转身将他放在床上。
津呢喃了一下,安稳入睡。
晨曦。
津起身下床,思量昨夜又如何中了王爷的计。
桌上依旧放着晚上习的字,津伸手触摸上面的笔迹,淡淡墨香。
抬眼,纸帧下压着一张。
[ 文政赫 ]
他的名字。
笨蛋,除了他皇帝老爹,谁会有胆量直讳他的名号。
小录子说王爷今日要去学士府,要晚上才回府。
这下可把津乐开了花,立刻换了衣裳跑了出去,假山高树任由他攀爬胡闹。身后小厮跟着,小声劝着小主子当心。
津学了政赫的样子,道:“不许跟着。”
抓了刚刚掏的鸟蛋一溜烟跑了。
那小厮哪里想到,这主子是个哑巴,现如今反倒说了话。
竟没有反应过来立刻退了下去。
逛了一圈,跑到了府门。
守门的小厮行了礼,津点着头便大模大样的走出去。
迈了几步,被拦了下来。
“王爷吩咐了,少爷不可出府。”
真讨厌。
津心里暗忖,又跑开了。
一路小跑至北门,还未靠近便听得管家在身后唤:“少爷可是要出府。”
回头撅着嘴赌气。
抬头看天,快入夜了。想到王爷怕是快要回来,只得又回了寝宫。
用了晚膳,王爷躺着梨花木的塌上歇息。
“听说,你今天想出府?”
他一手拿着书,不经意的问道。
津一愣,他那么快就知道了。
知道瞒不过,点头承认。
政赫伸出手要他过来,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为什么要出去?我说过,不许出府邸的是不?”
津双手绞着衣摆,眼神闪烁。
“在王府很闷么?”
他问。
换回津一个劲的猛点头。
政赫瞥他一眼,靠回塌上看书。
他总是这样,在津无法答他问题时他总能很好心的替他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明日,我要出府。你要不要去呢?”
津听闻乐坏了,终于可以出去哪有不乐意的。
见他高兴,政赫便将书放回书阁。
“那你要听话乖乖歇息,明日我就带你出去逛逛可好?”
微愣,脑子盘算这算不算是他的计谋。
下一秒已被他抱上床,替他解衣。
“你不会告诉我,你合衣而睡吧。”
津狠命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打他主意。穿了小衣,缩到床角离政赫最远的位置歇息。
夜深。
却未睡。
政赫望着他的背影,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背脊,感觉到他身子明显的一僵。
他就知道,他没有睡着。
“津儿……”
他唤了句。
听得津汗毛竖起。
“睡不着么?”
他问着,而后道:“不如,我们做点别的?”
津暗骂他不安好心,身子却被他一把抱住拉向他所在方向。
糟了,玉佩。
他下意识的去护腰间那枚玉佩,不想那家伙轻笑道:“我的好津儿,自各解衣了?”
听得他又恼又窘,一手死命护住玉佩不让他发现,一手手肘毫不犹豫的打向身后不规矩的家伙。
一声哀号。
“好疼,你下手轻点啊。”
疼死你活该。
津张着嘴只露了个骂他的口型。
“好了好了,不闹了。”
他伸手抱了他,将手抓着他的手,安稳睡去。
而他也不再挣扎,感觉玉佩被自己紧紧隔衣护着,闭了眼便睡。
……
第二日天未亮津便醒了。
一睁眼,自己被他搂在怀了,而他也早已醒了正看着自己。
津一皱眉,挣脱出他的怀抱。
他笑笑,凑上前在他额头落了吻,唤人进来伺候梳洗。
今天……有些奇怪啊。
津静静坐在床上,看着他由人伺候着换衣。
政赫背对着他,心里暗笑。
昨日同床,夜寒更深。津兴许是冷的厉害,自各向他靠了过来,被他抱个满怀。
哈哈。
日后冬日更寒冷些许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