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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怪师顽徒(修改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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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不知名的深山,绵亘百里,山峦重叠,顶峰遥遥屹立,直冲九天,云雾袅袅,宛如人间仙境。
深涧谷底,翠谷花团锦簇,交相掩映,蝶舞翩翩,瀑布飞泻,溪水潺潺。
终年四季如春的百花谷内。
“师兄,我们这般,是不是不太妥当?若是,师父知晓的话,我们会有大麻烦的!”犹带软糯的女声响起,清脆悦耳。
“有何不妥?反正,我们也给他备下足够他吃好几个月的干粮了。再说,师父他都那般岁数的人了,难道,还不会照顾好自己,把自己给饿死不成?我说,师妹啊!你倒是走不走啊?你再不走,我可要走了!”话语里隐隐透着些许不耐,应声的是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儿郎。
一袭飘逸的白色长袍,肤色白皙,仪容俊美;若不是,此刻,那对因不耐而皱起的剑眉,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也许,会更让人挪不开视线,大为惊赞,好一个俊俏少年。
“那…好吧!云师兄,我们走吧!”少女垂眸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附和师兄。
“那走吧,干粮和银票什么的,我都备好了!给,这是你的包裹,你可要看收好了!现在,这里面,可就是你的全部家当了!”白袍少年递过手挽的一蓝色包裹。
“嗯,好的,云师兄,我会的!”少女用力点头,接过包裹,乖巧地应着。
溪水奔流不息,倒映两只小小的身影,但见白袍少年俊朗不凡,紫衣少女娇柔可人,明眸皓齿,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虽年纪尚幼,但亦不难看出,假以时日,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
师兄妹二人穿过山腹间的密道,徐徐步出百花谷。
“云师兄,我们要去哪里玩啊?”打量了四下的景色,眼见天色还早,紫衣少女星眸潋滟,皆是期盼,垂询白袍少年。
“不知,随便吧,反正,我们这次出来,就不打算回去,随便去哪里玩都可以;要不,师妹,你说去哪里好呢?”白袍少年偏首想了一会,反问紫衣少女。
“那,我们不若去江南水乡游玩,我最喜欢那种烟雨江南的美景了!”心念流转,紫衣少女满眼都是憧憬。
“好!那我们就去江南游玩,我们要把这烟雨江南玩个够!”白袍少年亦是双眸精光闪闪,大为赞同。
“好!那笑笑就和云师兄去把这江南水乡搅合个天翻地覆、不醉不休!”紫衣少女接口,发出豪言壮语,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不羁。
“得了吧你!说到喝酒,我倒是对你的酒量很有信心;可是,你给我说说,你若是喝醉了以后,都会干些什么事情?”似是忆起什么,细白的牙齿自白袍少年口中亮相。
“好了嘛,云师兄!好师兄!别这么小气嘛!那都是八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你还提它作甚?好师兄!我错了,还不成嘛?再给你赔礼一次,云师兄,别生气了嘛!”灵动的双眸转了转,紫衣少女轻扯白袍少年左手衣袖 ,语声柔婉,让人不禁心生怜惜,不忍再苛责。
“哼!每次你都来这招,奇怪,为何我每次都要败在你这招之下呢!算了!你师兄我也不是那种没度量的小气鬼!得!我们下江南去吧!”白袍少年曲指,轻弹紫衣少女俏鼻,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
“好,我就知道,云师兄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兄了!嗯,我们下江南玩去咯!”紫衣少女莞尔一笑,放下手中轻扯的衣袖,依言紧随白袍少年远去,还不忘拍着师兄的马屁。
若问,这紫衣少女是谁?还能有谁?不就是我们的笑笑格格咯!
时间倒退回康熙二十二年十月初九的京城和硕额驸府满月酒当日,千钧一发之际,剑锋即将划过小小婴儿的脖颈处。
“铛!”青芒忽顿,一道白光横空格挡。
“师妹,你这是作甚?”眼见就要取这小鞑子的性命之时,却遭变故,横生枝节。
“师兄,你听我说,这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杀的是满清狗·皇帝,和这小小的婴儿无冤无仇,为何定要取她性命呢?再说,你我这般做法,和这残杀我无数汉族同胞,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的鞑子又有何分别?师兄,还是算了吧!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些达官显贵,尽数诛杀!”手握白色长剑架住青剑攻势的,是一身黑衣装扮的蒙面人,身形窈窕,是名女子。
“哼!不曾想,师妹你倒是菩萨心肠啊!你可别忘了,你我的族人是如何惨遭杀戮的?适才,你也说,这些个狗鞑子连我们尚在襁褓里的孩童都不放过!今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为何要放过这满清狗·鞑子的小孽种?放过她,让她日后长大,再来屠杀我汉族同胞?师妹,你给我让开!”蒙面男子似是不耐与女子周旋,闪过女子的剑锋,寒芒复现,直指摇篮中的婴儿。
“铛!”金属交错,火光四溅。
“师妹!你疯了!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杀这小狗·鞑子!难道,你和这满清狗·鞑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否则,你今天为何要全力护住这些个狗·鞑子的孽种?”蒙面男子接连被打断挥出的杀招,暴跳如雷,手下也不若先前与师妹过招还留有余地,此刻,招招阴狠,杀机密布。
“师兄!你才疯了!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会和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有牵扯!师兄!我敬你是师兄,方才对你处处礼让,但现下,你这般,就请恕师妹我,放肆了!”蒙面女子闻听师兄此番话语,亦是激动不已。
刹那间,剑影胶着,黑衣飘忽,两个本是抱着相同目的而来的蒙面男女打得是不亦乐乎。
只苦了我们的笑笑,想要趁机溜走,可是,大家试想一下,一个方才满月的小小婴儿又能有什么气力爬起逃走呢?
苦也!唉!这般大好时机,我都无法把握,真是天要亡我啊!
蓦地,徐笑笑只觉自己身子一轻,像是被人抱起,快速飞奔。
不解地回望,发现抱起自己的,正是适才在紧要关头,救了自己一命的那名黑衣蒙面女子。
女子身后,蒙面男子口中呼喝,穷追不舍,女子提气跃上墙头,回首凝望,不再犹疑,自高高的墙头跳下,疾奔出城。
“来啊!给我追!不要放过这些乱党!快!封锁城门!一个都不许让他们跑了!”
“嗻!奴才遵命!”
“哎呀!不好!这些个该死的乱党刺客掳走了小格格!”
“快!快去追!记住!千万不能伤了小格格!快!快!”
秋风呼啸席卷,呼喝声、箭矢破空声络绎不绝。
“师妹!给我把那小杂种放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蒙面男子提气纵跃,犹自紧追不舍。
被蒙面女子紧紧抱入怀中的徐笑笑好奇地打量着抱住自己的女子,黑色的面巾遮住了大半个脸孔,看不清面容。不过,从她方才说话的声音判断,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大约在二十岁左右。此时,已是发丝凌乱,豆大的汗珠从蒙面的黑布中不断渗出。
眼见不敌,蒙面女子心念微转,步入一条僻静的小道。
山谷清幽,蜿蜒细长的溪流横贯其中,一路向东吟唱而行。
轻轻放下怀抱的襁褓,蒙面女子挥剑砍断几根翠竹,迅速扎了个简易竹筏,看了看怀抱的小婴儿,女子解下身上的披风,铺在竹筏上。
右手伸出,指腹柔柔滑过小婴儿粉嫩的脸蛋,女子叹了口气,将襁褓放在竹筏上,双手快速拨动,竹筏载着小小的婴儿顺流而下。
“去吧!去吧!孩子!今日,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你是否能逃过此劫,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唉!谁让你投什么人家不好,偏要投生这与我们不共戴天的满清狗鞑子人家呢?这就是你的命啊!是死是活,你就听天由命吧!”女子心中默念,转身快速离去。
小小的竹筏飘啊飘,飘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
“咦?师父,你快来看,这里有个小竹筏,上面好像有个东西在动啊!”出声的是名大约两三岁的孩童,唇红齿白,甚是可爱,穿着一身白衣,好一个小金童。
“什么竹筏啊,东西啊的,只要不是吃的东西,你师父我一概不管!”被唤做师父的是名男子,闻言懒洋洋地回着。
一袭粗布衣着,上面已是污渍斑斑,有些地方已是洗得发白,与这身衣着极为不协调的是他的那双手,柔若无骨、纤细修长,若不是,已然知晓他是名男子,只单单凭这双手来判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认为这是双女人的手,而且,还是双美人的手。
什么?你问,还有那百分之一的人为什么不这么认为?哦!那简单啊!因为啊!那个人是瞎子,看不见,当然不知道了!
男子皱眉,非常不耐地瞪着自己的笨徒弟。这臭小子!让他给我去抓些鱼来弄晚餐,他倒好,和我鬼扯个什么竹筏啊,会动的东西啊,小子,想偷懒不想去抓鱼,也要想个新鲜点的借口啊!这招,你师父我三岁的时候就不用了啊!真不知道,该骂这臭小子聪明好还是笨蛋好!
唉!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大雪天里饿得实在受不住,不情不愿地自栖身的温暖小窝里爬起,外出觅食,却从一群饿狼的嘴里,捡了个这么个小小弃婴回来。
虽说,最后,那些个饿狼让他当即饱餐一顿,也为自己在那个寒冷异常的冬天平添了不少食物,再也不用为大冷天里还要爬起觅食而烦恼,可是,捡这小子回来还真是得不偿失。
天知道,这小孩子会有这么麻烦的啊?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哭,哭啊哭的,哭得都快让人烦死了!
为了让他不再荼毒自己的耳朵,万般无奈地自被窝中爬起,想要堵住那张哇哇大哭的小嘴。
怪哉,为何我一抱起他,他马上就不哭了?好奇心起,伸出食指,拨弄着婴儿粉嫩的脸颊,嗯,软软的,摸上去感觉不错!甚是舒软!比那些个什么号称第一美人啊,头牌花魁的女人的脸蛋的触感还要好!
某位师父正自非常满足地陶醉中,却冷不丁被小婴儿出其不意偷袭成功。
喂!喂!小子!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手指,不是吃的东西,快给我放开!
小婴儿哪里知道这是个什么东东啊!只知,自己饿了很久了,都没有人来喂自己吃东西,眼见一根手指在嘴边晃动,毫不犹豫地张嘴就咬。嗯,不错!味道不错!虽然,味道有些怪怪的,但是,总比没的吃好吧!
“臭小子!嗯,不错!这小子有慧根!行!就这副不要命的吃相和我很像!成了!反正我也没收过徒弟,收个徒弟来玩玩也不错!哈哈!小子!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呢,就是你的师父了!你呢,就是我的徒弟了!哈哈!小子!快!快给我磕头!行拜师之礼!哈哈!”
使劲拔了几次都没能将手指拔出,某位师父索性放弃拔出手指的动作,自说自话。
噗!真难吃!好难吃的东西啊!回过味来,小婴儿蓦地吐出含住不放的手指,嫌恶地皱起小鼻子。
“喂!小子!快给我行礼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鬼见愁的徒弟了!来!快!快叫师父!”
鬼见愁兀自沾沾自喜,心喜自己如今也算晋升为师父级别。
似是听懂了某人的话一般,小人儿咧嘴,张开空荡无齿的小嘴巴,咯咯笑个不停。
“哎呀!我忘了,你现下还是个无牙的小鬼!还不会说话!不过,来日方长,你总有唤我师父的那天!”鬼见愁离家出走的理智总算还知晓适时归位。
“喂!喂!喂!小鬼!这就是你,给你师父我的见面礼吗?”被小人儿突如其来喷出的某种液体喷满脸颊,刚庆贺自己荣升为师父级别的鬼见愁,脸色瞬时晴转阴,更有乌云密布,和着那簌簌而落的液体,着实狼狈。
小人儿仍是不知死活地咧嘴,对这位新鲜出炉的师父无齿地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