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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喝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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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起来吧."那个20多岁的男人抬抬手臂.顺便端起茶杯.
"哈哈,十二哥这回可是输了吧,世上哪有长的这么漂亮的男人,看来你这玉屏是得归我了.十三哥你可得作证呀!"右边稍小些的男孩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就是就是,还有我那匹马呢,十二哥可别反悔!"十三阿哥也微笑的附和.
"罢了罢了,昨儿个刚从十哥那里吧玉屏赢回来,今天你老十四就讨走了,还有那匹大宛驹,可是不容易弄到的,今天算栽在你们俩手里了."十二阿哥笑嗔说.倒也没忍痛割爱的样子,就如同开玩笑一般.
我心里的火"腾"一下冒上来了,他们,他们欺人太甚,竟然拿我打赌!再怎么说我是人不是你们随便消遣的趣儿.
"马跃呀,你也和你妹妹坐吧,站着也怪累得慌的."十二阿哥开口说.
这人真差劲,打人一巴掌给个红果子吃,什么意思,报酬吗?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站了一天了,脚也够受的如果再这么站下去,那我就回不了家了,非起泡不可.好汉不吃眼前亏,让咱坐就坐.
哥哥上前谢了恩坐下了,我也紧随其后.
"兆佳小姐好像不太高兴呀!"十三阿哥一阵戏虐声传来.分明是想看我出丑,亏你还是我未来的姐夫,还没成亲就先欺负我了.
"回十三爷,臣女今天玩累了,若有不周到处请您海涵."我淡淡地应了他一句.
"小月,不得无礼"马跃眉毛一挑颇有严厉的气势.转而又低眉顺眼地偏头向十三阿哥:"十三爷莫怪,我这妹妹从小是娇惯坏了,不如小时候文静"
"哼"我心里冷哼一声明明是他不对还偏偏说我的不是.谁让我是女孩呢,又没人家有地位,算我倒霉.
十三摆了摆手,端起茶杯.
"多大了?"十三阿哥这边才应付完,十四阿哥又来找麻烦了.
"回十四爷,臣女13了."
十四阿哥懒懒的摇着扇子:"下一届该选秀女了吧!"说完还朝十三阿哥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十三阿哥没吱声只是白了他一眼,又继续闷头喝茶.这哥俩到底在搞什么呀,又跟我有关吗?
"嗯,马跃呀,爷刚才在清宝斋看中了一支笔你去给我买回来."十二阿哥这是干什么?把我的保护伞抽走了,那我岂不是要在这些个爷的阳光下活活晒死?
"是"马跃恭敬地行了礼要走.
"臣女告退"我也慌忙地想紧随其后.
"喂,你回来留下."十三阿哥下令了."刚才不是很累吗,现在这么这么精神,好好坐这儿等着,他跑不了."
这人,成心跟我作对是不是!谁让人家是主子呢!我又悻悻地回到座位上.
"偷跑出来的?"
"是"我懒得答那么详细就随便敷衍着.
"呵,你胆子倒还不小呀!"十三阿哥轻笑声从身后响起.
"回十三爷,小鸟在笼子里呆久了自然要放出来休息休息的."
"然后迷路了?"他声音里带着些戏虐.
"是"我的脸"腾"地红了,毕竟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像这样随便的格格倒是不多见,只是女孩子不应该在家琴棋书画的吗?"十四阿哥又用一阵嘲笑的口吻道.
我一直在忍耐可是他们真的是欺人太甚了"你......"
"十四弟,兆佳格格出来一趟也是散散心而已嘛!咱们满洲女子从来不拘小节,何必和那些汉家小姐一样非得呆在家里呢?"
心里还是挺感激十二阿哥的,要不是他帮我解了围,恐怕今天我可惹上这位康熙爷疼爱的主子了.
"哼......"十四阿哥轻蔑地笑.
"主子们吉祥"哥哥打了个千儿.没有看我只是直径走到十二阿哥面前伸出几只玉杆狼毫.
"嗯,是这几只."十二瞥了一眼转而端起茶杯撇撇茶末子.
这是什么意思,人家劳心劳力地买来几只笔你却......
"那行了,咱们走吧."十三显然是等急了.
好好,快走快走如果再这么做下去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儿......
"马跃呀,你也带你妹妹回去吧,天也这么晚了."是呀,的确是很晚了,弯弯的月牙露出淡淡的面容若隐若现的半遮再云缭雾绕中,似乎有意躲着些太阳的余威.
"行那奴才先告辞了."马跃冲十二打了一千.
"臣女告退"我也急忙忙施了礼想逃.
"既然你们也回去那我们一路吧,这几天马尔汗大人身体不适,我们也该去拜访拜访,是不是老十四?"
"就是就是,听说大人这几日偶感风寒.我们理应拜访一下呀!"十四也在一旁附和.
怎么办?如果只有个哥哥的话还好办些求求情也就算了,可是这还跟着两个瘟神,可就难办了.来者不善,难道就因为我刚才不小心的招惹?堂堂阿哥不会就这么小心眼儿吧!
"二位爷,阿玛只是稍有不适而已,今天就不劳烦二位爷了."马跃真好,处处帮着我,要知道谁家府里来了阿哥还是两位可是最有体面的事呀!别人可是想都想不来呢,可是他竟然愿意为我而推掉......
"马尔汗大人乃国家重臣我们去看看也是应该的.走吧"十三说完朝十二打了一个千儿,算是告辞.十二阿哥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摆了摆手.过后仍旧悠闲地喝茶.
"没心没肺"我心里暗骂一句.刚才还好心帮我解围这会儿又......没一个好东西.
十三英姿飒爽的带着我们下楼......真正的序幕就要开始了.
"爷,到了"门外的小厮打了帘子进来.
"行那下吧."十三身手利索地下了车.我们也鱼贯而出.
"哥----"我叫得极小声,拉着他的袖子冲他眨眨眼.
他回头看看我冲着府旁的小道给我使眼色.
我会意......
"格格...格格..你等等我呀...我...我快追不上你了...等等...等..."嫣然还在后面一步一摇得追着我.
"那你慢点走...我先回去了......刚才趁他们不注意...咱们才逃走...如果在被抓回去...我先走了..."我甩开嫣然狂奔而去.其实并不是没人发现我,我明明还看见十三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逃跑的,他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不敢往下想只是朝着我的目的地跑去......
"格格,您可回来了,刚才老爷派人来找呢可急死我了."湘语一边嘴里抱怨着,手里一边还利索地帮我换衣服.
"啊,那你怎么回答得?"有些心虚.
"我就说是您睡下了."
"对,这就好."心这才稍稍放下些,真不知他们几个正在前厅说些什么,唉,熬过这两天等一切风平浪静就好了.唉,经过这事儿以后恐怕想在出去就更难了吧,现在不求不让老爷发现,只要我以后还能出去就好,毕竟呼吸了一下自由的空气的我还是很挂念自由的.
"格格,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什么?这么快就要受刑了?记得以前的时候都是我叫学生来办公室谈话,没想到现在竟轮到我了.我是不是该叫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怎么办?不如......
"湘语,你就说我睡下了."快速脱了外套就要往被子里钻.
......
"别装了,快起来吧,你阿玛都知道了."这声音没有一点喜怒之色.什么?我没听错吧,这是福晋的声音,她来了?偷偷睁开一条缝,果不其然......
"额娘"心虚,这声音任谁都能听出来.
无奈,磨磨蹭蹭只得下床.
"玩够了,知道回来啦."老爷言语中有些生气,但这气似乎很淡.是我听错了吗?
"阿玛"怯怯地叫了一声.
昏暗的烛光,映在他花白的银丝上,鱼尾纹似乎越陷越深,山羊胡子一丝不苟地标准"站立",他没抬头看我而是认真地继续挥毫,借着灯光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手上的老茧,满人从小就练武,茧子是生生磨出来的,它在向我诉说着从前的英雄事迹,一位巴图鲁的感慨,这是他的丰功伟绩光耀兆佳一族的荣誉......可如今太平盛世,他竟然要用这双握刀的手握笔,这是一个英雄的悲哀,还是天下的幸运......
"小月"
"啊?"我从幻想中回过神来.
"舍得回来啦!"话语中带着点淡淡的责备.
这暴风雨就要来了,偷跑出去在古代可是件大事儿,这回就算不缺胳膊少腿儿也得挨上一顿骂了,或许还会饿上两三天也说不定,不如......
"阿玛,嘻嘻,你您瞧您这书法练的真叫一好,瞧这'凤'字写得多有精神,这一点儿点的把这个字儿的神韵都给点出来了;还有这个'龙'字儿颇有些翔游九天的神韵,飘逸洒脱灵性十足还不失霸气和豪气.我看呀月儿这字儿也别练了,跟您这一比简直是自惭形秽呀......"我吐沫横飞地大拍马尔汗马屁,虽说一个堂堂一品大臣身边拍马屁的肯定不少,估计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但是他闺女拍的马屁他怎么也得收着不是?呵呵......
"行了,你这丫头..."他的语气责备中带有宠溺,还是乐呵呵地接受了.唉,人就是爱听好话,劣性根呀!我在心里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但还是挺感谢这劣性根的,还多亏了他......再这样下去我就脱离危险了哈哈......
"外面好玩吗?"
完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抽过去了,怎么办还是没躲过去.看来只有使用最后一招了......
"呜呜...阿..玛...我错措....错了....."装哭这也是秘密绝招之一,想当初有多少学生是用这招从我手里逃脱的,唉,物是人非呀,现在轮到我用这下三烂的手段了......没办法,我也是被逼无奈呀...
还是女人家心软,我这边刚一哭,那边福晋就一把把我揽进怀里哄着.还一边给我擦着眼泪轻晃着,做小女儿就是好......完了完了,我坚持不住了,眼泪快要流完了,早知道拿两个辣椒了....怎么办?
"好了好了,月儿乖不哭了,啊."温柔的轻抚,亲切的话语,似乎我又回到了那个在父母膝下撒娇的小女孩.然物是人非,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地方,我,回不去了吗?难道我要在这个阴冷恐怖的地方过一辈子?二十多年的亲情通通化作时间的流水而消失殆尽了?再没回去的机会?还是......
家......那个有爸爸妈妈的地方......家......那个没有风雨的地方......家......那个可以让我一吐心中不快的地方......家......哪里是我家?我想回家......回家......
满腔的悲怨会做似乎无穷尽的泪水悄然生息,寄托着我浓浓的思乡化作五彩的晶莹翩然而下,直至消失无踪......
"好了,孩子别哭了..."马尔汗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关怀,这满满的关怀似乎要溢出来......原来我也是有人疼爱的,只是他们不是也永远不可能代替,父母......
"阿玛也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你出门也要和你额娘说一声吧.咱们满洲格格哪个不是豪爽开朗,不像他们汉家小姐个个扭扭捏捏."
"阿玛...我..知道了..."敢情是这么个回事儿,我还以为是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大家小姐出门是不被允许的呢!唉,平白惹出个这个乱子.
"月儿呀,以后你要是再出去就和额娘说一声,要不找两三个人陪着也好,啊.别一个人,女孩子家的.听到了吗?"
"嗯......"梨花带雨不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扑哧""扑哧"...的喷嚏声,怎么说也是一大收获呀,我只做了一年的"牢"这一哭还是有不少收获的.最起码我以后可以出去了.
"我们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外面毕竟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以后出门不要乱跑处处小心就是了,啊!还有别在外面呆太久记得回来用膳,知道了吗?"
"是,女儿知道了"回答恭恭敬敬,但还是不能掩盖住我面部的喜色.
"呵呵,这孩子..."看到我调皮地笑容,淡淡的责备中也充满了浓浓的宠溺.
"月儿呀,你既然喜欢这副字就给你吧,记得好好收藏起来,回去之后好好看看,想想吧."
"谢阿玛赏赐."呵呵,这回真好不但逃过一劫而却还获得赦免,外加一品尚书马尔汗大人的亲笔签名字一幅,我这眼泪可直老钱了,哈哈.
小心翼翼地将画轴卷起,谢了安,顺手戴上房门.
"爷,真的要这样做吗?那是我们的女儿呀!"听到福晋这样一句话,我悄悄退回脚步.
"唉,这也是我兆佳一族的福分呀."浑厚的声音中分不出任何感情......
冰冷的月光,澈下清凉的寒意,偶尔几丝微微的凉风掠过吹出一阵寒心......
缓缓地打开画轴四个醒目的大字触目惊心,是嘲笑还是筹码?
"龙飞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