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雨晓月

5、五 出门

　　“嫣然，你去到小大少爷那借2件男装，就说是我借的。还有，别忘了帽子也要两顶。”我心里盘算着。
　　“格格，好好的，您要男装干什么？”
　　“叫你借，你就去借，那么多废话干嘛？他要是问起来，你说你不知道，听到了吗？挑两件好看的，快去吧！”
　　“噢”她有些不知所以然。
　　哎，电视剧上的富家小姐，常常女伴男装,上街闲逛，往往还能交个富家公子或是江湖侠客什么的，不知我有没有这种好运呢？不过我出去的目的，主要的还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解一下清朝民间的风土人情，也算没白来一次清朝游，顺便放松放松心情，活生生的历史课本摆在面前,不看才是傻瓜呢,可能还能……这可是我向往好久的呀！毕竟一年来我也没怎么好好出门，对于偷溜出去不是没想过，只是前怕狼，后怕虎的。哎，今天就算挨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要知道我对外面的世界是期待已久的呀！
　　“格格，您……”
　　我回过神来，看见伟晗和嫣然正怔怔地看着我，嫣然手中还抱着两件衣服。伟晗？他怎么来了？这丫头，叫她去拿衣服，又没让她去请人生怕我死的不够惨那！
　　“月姑姑要男装干什么？”他问道。
　　“阿，呵呵，玩，玩，呵呵。”我含糊地回答道。
　　“玩？”
　　我慌忙把他拉到一边，决定交底,他应该不会出卖我的，压低声音说：“嗯，那个，我想借你的男装偷偷溜出去玩，帮帮我吧！”我低声道.
　　“啊？”看来这一句话可真让他大吃一惊，他张大了嘴巴，用食指指着我：“你……”
　　“嘘，小声点。”我冲他挤挤眉，忙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哪有女孩子家，偷偷跑出去的？这万一让玛法知道了怎么办？”
　　“你不说，我不说，嫣然不说，谁会知道？我换上男装没人会看出来的。帮帮我吧，我好久都没有出门了。”我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您？”他欲言又止。
　　“放心，我会早去早回的，不会让人发现给你添麻烦的，拜托了，如果再不出去，我就要闷死了。我要是死了，你和茹儿的事怎么办？”哼，你要是敢告密，我就……
　　他的脸一红，忙转换话题：“您对京城的路不熟悉，迷路了怎么办？”
　　“咳，我又不是路痴，记得路的，再说我只是在附近几条街上随便转转，不会迷路的。你不要和阿玛，额娘说就行，我保证快些回来，好不好？”
　　“那，好吧。”他有些勉强地答应了我。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飞出这个牢笼了，虽然只有半天时间，但也一定要玩得尽兴。出了家门可不再是“兆佳。颜月”了，我是我自己，是肖然，是肖然，我要由这我的本色在自由的天地中尽情翱翔，我就是我.
　　吩咐着嫣然也换了男装，打了一条油亮的大辫子，在穿衣镜里自恋地照了半天：呵呵，乌黑的皂靴，雪白的下襟，宝蓝色的马甲，圆溜溜的小纽襻，黑色瓜皮小帽沿上还镶有一条天蓝色的缎带。
　　打扮上男装，却透出几分娇艳：粉红的面颊，清澈的眸子满满地溢出了喜悦，红润的嘴，弯弯的眉毛，看起来还颇有几分贾宝玉的形象……是男是女？不管了，我就不信没有长得像女人的男人！袍子套在身上有些偏大，松松垮垮的，有些不伦不类。在腰间扎起一条青色的腰带，束上宽大的衬襟，这才有几分翩翩公子的形象．好一个漂亮的美男子＾－＾
　　“嫣然，你快着点儿。”我催促道。
　　“格格，咱们不去了吧，让老爷，福晋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还是有些担心 。
　　“你再罗嗦，我自己去了，烦不烦呀！”
　　“好好好，我就好了。”
　　偷偷从兆佳府的后门溜走，竟然没有人发现，学习还讲究劳逸结合呢,今天我可要好好休息休息，也不枉做了大家闺秀一年呀！
　　“格格您慢着点儿，这儿人多，走散了怎么办？玩够了咱们就回去吧。”嫣然劝着我。
　　“还格格呢，是少爷，现在是少爷，记住了没？别再叫错了。”
　　“是。”她正经地回道。
　　“唉，你呀。那有卖糖葫芦的，你吃不吃？”我飞快地向那卖糖葫芦的老头跑去。糖葫芦可是我的最爱，到现在已经快一年没再吃过了，现在看见了还真是想呀！
　　“大爷，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呀？”
　　“这东西呀，好吃不贵，2文钱一串，这位小爷，您来几串？”老头笑眯眯地道。
　　“爷，这东西不干净，咱们不要了吧，啊。”嫣然劝着我，怕我吃出来个好歹。
　　“这位爷，您可说错了，这葫芦可是老汉自己做的，没有不干净的，老汉这糖葫芦做了几十年，还没有一个人吃出病来的。”
　　我转过头对嫣然说：“你没听说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更何况别人吃得，我为什么吃不得？老大爷，给我两串。”
　　我挑了两串又大又圆的边啃边说；“小严，付帐。”正所谓“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亏来我出门前带了足够的银子，否则那可是……
　　我看着她一脸不满的样子，把另一串递给她：“你吃吗？”她摇摇头。
　　“不吃？”我做出一副威胁的样子．
　　她为难地从我手中抢过，闭了眼一口咬了下去，挺有慷慨赴死的气势。这小丫头，“呵呵呵呵”我轻笑了出来。
　　　她嚼了几下，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笑着对我说：“少爷，真的不错耶，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哈哈，我就不会骗你的，好吃吧，跟着我，好吃的东西还有很多呢！包你一会撑着回去，晚膳都不用吃了！”我得意的说。
　　现实景物可比我看的古装剧好多了，街上原汁原味儿的叫卖声，北京老艺人的绝活儿，（在现代有不少都失传了．）还有数不尽的小吃＾－＾，不少小玩意儿都让我们目不暇接．如今能亲眼所见，可真是大饱眼福，耳福，口福……
　　我像刚逃出牢笼的小鸟，渴求地在自由的天地里呼吸，这才是原本的我，是肖然．我真正意识到什么是“回归乐土”自由和快乐对我来说原来这么重要。
　　嫣然她开始还扭扭捏捏，怕三怕四，可到了后来，竟然玩得比我还疯狂，一扫在府中的淑女形象，快乐地将心中的压抑赶走．哎，这才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应有的天真……
　　为了快乐，忘记了疲劳，都不知已经走了多远，看来我真的是需要放松了，在这封建王朝中，只有这里才真正让我忘记烦恼，作回自己．
　　喝着甜软的茶汤，这才想起来，是时候了．．．．．．
　　“小严，我们该回家了吧！”我提醒道。
　　她一愣，显然是忘了．呵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好的一个姑娘竟被我熏陶成了＂半疯妮子＂是好是坏呢？“不行，我还没玩够呢！天还早，好少爷，咱们等会儿再走吧！”她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
　　“刚才是谁不让出来来着，现在怎么变了一个样？再不回去的话，等阿玛，额娘发现那就惨了。”我提出了这个她最害怕的问题。
　　“那好吧，咱们下次再来，以后还有机会，反正这条街也跑不了。”她自我安慰道。
　　“可是，爷，哪条是回家的路呀？”嫣然四处望望，疑惑地问我。
　　“你是丫鬟，你应该记得路的？”我问道：“你没记路吗？”
　　“刚才只顾和您玩了，没有记着，现在可怎么办呀？”她反问道。
　　“别急，我们先找个人问问，不会露宿街头的。”我镇静地说。

　　“大爷，请问您尚书府怎么走？”
　　“对不起，我不知道。”
　　“大哥，请问您尚书府怎么走？”
　　“我不知道，不知道。”
　　“请问您尚书府怎么走吗？”
　　“不知道。”
　　……

　　问了不知多少人，我和嫣然都泄气了，找一个摊位坐下喝茶．
　　天那，怎么办？他们怎么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回家？贪玩误事呀.
　　“格格，格格您快看……”
　　“跟你说了多少遍，别叫我格格，是少爷少爷。”我不耐烦的说。
　　“啊，不是，少爷，您看那不是少爷吗？”她右手拉着我的胳膊，左手指着远处的一个地方，激动地说。
　　“什么是不是少爷的，我不是在这儿吗？”
　　“在那，是大少爷，大少爷，您看见了吗？”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在茶楼前，的确有一个背影很熟悉，马跃？＂哈哈，救星到了，可以回家了，不用露宿街头了，太好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让他知道我在这里，那不是？……难道天要亡我？不会吧！＂思考再三后决定：＂不管了，先回家是重要，大不了，和他求求情，毕竟这个'哥哥'和我的感情也挺不错的。＂
　　我股起勇气疾步走向他，“哥哥。”
　　他回过头来，“月儿，你怎么在这儿？还……”惊讶的表情，也是张着嘴巴手指着我．
　　呵呵，难道兆佳氏的男人惊讶都是一个表情？
　　“嘘——”我压低了嗓子，食指堵嘴：“哥，那个，其实我是偷跑出来的，呵呵——呵呵——”干笑了两声，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怎么？嫣然，你也不看好格格。”马跃训斥道。
　　“哥，是我要跑出来的，不关嫣然的事。”我把责任都揽在身上，其实本来也就是这样。
　　“哼，我还没说你呢，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做针线，跑到街上抛头露面的，还穿着男装，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他严厉地说，显然有些生气。
　　“好哥哥，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就饶了我这回吧，我知道您一直很疼月儿的。”我拽着他的袖子求情。
　　“这回暂且饶过你，若是有下次。”他的心软了下来：“这件事我可以不告诉阿玛额娘，但是下不为例，听到了吗？”
　　“是是是，听到了，记着了。”我理亏地答应着。
　　“还有你，下一次再这么纵容格格，连你一起罚。”他又厉声斥责嫣然。
　　“是，嫣然知道了。”嫣然低着头，像犯了错的样子回道。
　　“行了，快回去吧，仔细额娘知道。”
　　“呵呵，那个，那个，我忘了回家的路了。”我挠挠头，尴尬地说。
　　“什么，忘了回家的路？我说你怎么来找我呢？从这儿一直往西走……”他一手搭在我的肩上，一手给我指着路，姿势可真有些......如果有人不知道我们是兄妹那可就．．．．．．
　　“哥，你不和我一起回家呀？这路很麻烦的，我都快记不清了。”
　　“我……”他刚要说话，有一个穿着绿长袍的男人出了茶楼，向这边走来。
　　“马跃大爷，主子们都在楼上等您半天了，派奴才来寻您呢？”那男人偷偷打量着我。
　　“有劳您了，行，我这就过去。”马跃客气地道。“听到了吗？还不赶快回家？”他转向我有些严厉。
　　"啊，可是，我真的不认路。”我低着头，小声地辩驳着。
　　“那这位姑娘同去吧，刚才爷们还叫姑娘来着。”那男的淡淡地说。
　　“主子”，能让哥哥自称奴才的，能一眼看出我是女的，那就是……
　　“您客气了，我这就打发她回去。”马跃笑说。
　　“何必那么麻烦呢，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坐坐吧？”从茶楼里又走出一位男子，20岁上下，衣着绮丽，气度不凡。宽额头，挺鼻梁，一双－－漆黑的眸子……
　　“主子，这是奴才的妹妹，奴才正要赶她回家去。”
　　“既然是马尔汉大人的掌上明珠，那来坐坐也不妨。”那男人挽留着。
　　“主子都说了，那你就进去坐坐吧。”马跃转身对我说。
　　“啊？”我下意识地回答道。
　　跟着他们三个上了楼，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是福？是祸？
　　“支——”门推开了，映目一张圆桌．旁坐着两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儿，大约18，9岁左右。左边的男孩儿似乎稍大些，气宇轩昂，修长的身材，方正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很是帅气，他嘴角微微翘起，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
　　“哼”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随着这声音寻下去——右边的男孩儿正懒懒地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捏着杯子把玩，淡淡的眉毛，薄薄的嘴唇，嘲弄地盯着我有些玩味，只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双漆黑的眸子．
　　“还不快给三位爷请安。”马跃碰了碰我压低声音道。
　　我回过神来，暗自镇定了一下．“恩哼，臣女兆佳氏，给三位爷请安，爷吉祥。"我平静地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