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的，拖回去！》子春行止

21、无疾而终

　　书房里，江毓很是局促不安，“许爷爷，我，我不是来要说法的，我就是，就是哪也找不到许呈驰，也不是故意来家里打扰您的。”

　　许战把玩着手里的菩提，宽慰江毓道：“嗯，爷爷知道，小毓不要拘束，来，告诉爷爷，小毓为什么非要找呈呈啊？”

　　“我，我想知道他，他到底拿我当什么……”江毓斟酌道，他不清楚许战对他跟许呈驰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许战了然，这是还是念着呈呈的好儿，非要白扯明白了啊。

　　“小毓啊，呈呈打小做事就虎头蛇尾，极其不认真，三心二意，他很少能把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放在心上，往往做事都是三分钟热度的，像之前跟你在一起，又跟宁钦纠缠不清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他选择了逃避。”许战紧紧地盯着江毓，缓缓说道。

　　江毓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是啊，不被放在心上的人，被怎样对待都不过分，毫无预兆的悲剧、毫无交代的分手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他的呈哥哥风流成性罢了。

　　“那，许呈驰现在在哪，我要找他说清楚，我必须听他亲口说…”江毓深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圈道。

　　“不论怎样，许呈驰，我们之间都要有一个结局。”江毓较真地想。

　　“他出国了，是他自己要求的，所以我说他选择了逃避，这样就不用面对你们任何一个人。”

　　许战背过身子，昧着良心扯着谎话，他不忍心再看魂不守舍的江毓，这一幕，让他觉得莫名得熟悉，三十多年前，自己不也是像江毓这样，非得找着王政，去要一个答案吗？

　　“出国吗？还是自己要求的，许呈驰你就这么不想给我一个解释？”江毓觉得很累很累，“就这样吧，江毓，接受许呈驰抛弃你的事实吧，不要再去自取其辱了，求你了……”

　　许战望着窗外江毓落寞背影，陷入沉思，直到江毓离开，他也没有收回视线。

　　管家敲了敲书房门，捧进来了一杯龙井，“老爷，孙少爷又打电话来了。”

　　许战这才转过身，慢慢坐在摇椅上，吩咐道：“嗯，告诉他，别想逃回来，如果想联系什么人，让他写信，就说我一定给送到。”

　　“是。”管家应了一句，就退下了。

　　许战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也变成了拆散相爱之人的恶人。

　　“呈呈三心二意、风流成性，但是放在心上的至今唯你一人，只是小毓，且不说你是男孩子，首先你的身份就同样不适合呈呈，原谅我跟你爸爸这么不择手段地拆散你们。”

　　江毓不知道那天他是怎么走出许家大门的，只是黄昏金灿灿的余晖大部分都被蓝黑色的云代替了，星星和月亮还没有出现，天空只一片死气沉沉的黑，了无生机的样子，压得人喘不上气，让人看了就想低声痛哭。

　　“原来，黄昏过后的黑暗，没有任何的希望可言啊，那这样看来，夕阳余晖洒下的朝气蓬勃，都是幻象，都是假象，一点儿也不美好。”

　　江毓这样想着，所有压抑的情绪终于奔流而出，瞬间淹没江毓在绝望的漩涡里，江毓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小声儿哭了许久，直到腿都蹲麻了，没有任何知觉。

　　“小毓，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了？再不回来，爸爸都该打110了。我打电话给你班主任，她说你早就回家了。”江涉见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心询问了几句。

　　江毓没有回答爸爸的话，而是冷冷地反问道：“爸爸，当时许呈驰是在医院的吧，那你为什么骗我说没人来医院？”

　　江涉慌张了，“你，你怎么知道呈驰当时在医院？你见到他了？”

　　“没有，他不想见我，都逃出国了，我就是问问而已。”江毓面无表情，像是真的死心了一般。

　　江涉听儿子如是说，只得继续编谎话：“哦，他在医院，只是他跟另一个男孩子似乎有矛盾，一直在争吵，爸爸觉得只是无关紧要的人，就没跟你说。”

　　江毓没再追问什么，“哦，那我回房间了，不要叫我吃饭了，我不饿。”

　　江毓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力，他想着，“无关紧要的人，呵呵，对！从此，不论是许呈驰之于江毓，还是江毓之于许呈驰，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其实只要江毓仔细一想，就能想到江涉的回答漏洞百出，比如江涉从未见过许呈驰，但提到许呈驰江涉的语气有慌乱，有紧张甚至还有些亲切，一点儿都不像是在说陌生人。

　　但此时的江毓，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了，只是沉浸在被丢开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不能再跟许家扯上关系，绝对不能。”江涉看着儿子疲惫的背影，他暗暗咬牙。

　　关上房门，江毓顺着门滑坐到了地上，许呈驰在过去的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给江毓留下了太多太多的第一次，而如今这些曾经的甜蜜，都化作了凌厉的刀子，一刀一刀插在了江毓的心尖上，只见悲痛欲绝，不见累累伤痕。

　　江毓颤抖着拿下墙上挂着的画，那是许呈驰送他的两只玫瑰茎做成的标本，他为了美观还特意画上了花瓣才裱起来的。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瓶，那是许呈驰送他的玫瑰晒成的花瓣，为了买这个合适的瓶子，江毓花了整整两天时间串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

　　江毓从画夹子里拿出那张彩铅画，这是当时许呈驰作国画时给他画的，他原本是想着等水墨轩那一批上好的定画液到货之后，买来亲自涂上再装裱的。

　　江毓最后拿出百宝箱里的那本《小王子》，这是许呈驰12岁那年送他的第一件东西，扉页上还歪歪扭扭地写着“许呈驰”三个巨大无比的字。

　　江毓看着他的这些藏品，还是忍不住轻轻笑了，他找了一个纸箱子，一个一个把东西放进去，再把箱子封好，最后将箱子推到了衣柜的最里边。

　　“许呈驰，再见了，也许，再也不见。”

---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误会！攻是忠犬啊，之后会慢慢证明哥哥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