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夜府之辰华梦》叶季白

10、入学仪典

　　念白殿
　　“今日入学仪典，你不用去迎接神族子弟吗？”九华见夜泽辰还穿着平常衣服待在屋内，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
　　“初一长老去了。”夜泽辰发丝散乱，拿着酒杯，微微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答道。
　　九华看着夜泽辰，心里有着别样的情绪。〔曾几何时，他也是那般意气风发的少年，笑容如暖阳，就似阿岚一般，为何现在随意浪荡，中间发生了什么？〕
　　“先坐一会儿吧，等初一长老核实完神族子弟的身份还有一会儿了，开学仪典也要等他们入场才会举行。”
　　夜泽辰突然说话打断了九华的别样心绪，九华应道便坐了下来，拿着茶杯佯装饮茶，观察着夜泽辰的神色。
　　“有话便说，怎的这般看我。”夜泽辰觉得九华悄悄瞧他的样子有些好笑，带着点女儿家的可爱，虽然脸上未有什么情绪，心里却起了波澜。
　　九华握着茶杯，踌躇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昨晚梦见你了。”
　　“哦～”夜泽辰语调上升，带了极大的兴致，“阿九定是对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我什么了？”
　　九华本来想问夜泽辰曾经之事，但是对面这人从来没有正形，九华有些羞恼，淡然回道:“没有什么，入学仪典快开始了，你换衣吧，我在外面等你。”
　　“阿九是羞了，所以才不与我说。”夜泽辰继续调笑，两眼含笑，嘴角扬的极高，似是欢喜非常。
　　九华不理他，出了院落在大厅等着。
　　〔泠崖他认得出我吗？怕是认不得了吧，我与他本是双生，但是历经雪崖之后，不知为何，随着时间推移，容貌早已与往不同，而独属天家象征的金眸，也为了掩饰身份，被魔尊施了术法，下了封印，与常人无异。〕
　　九华正在黯然神伤，突起一阵风，吹入雪花片片飘在九华脸上，九华走入雪地中，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感觉看着这雪，心中所忧所愁都化为云烟。
　　〔天界无雪，魔界也无雪，只是在人界停留须臾，便被那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所吸引，不知为何，那种感觉似是回到了家。〕
　　“仪典快开始了，走吧。”夜泽辰出来便看见九华站在雪中，雪花飘落在他的头发、衣服上，他也不动，只是呆呆站着，像极了那个人，看着这幅美好画面，本不忍打扰，到仪典将至，就不得已出声提醒。
　　九华闻声回头，夜泽辰已经换上与她一般的月白衣衫，衣衫上面绣着祥云花纹。虽然素净，但是在他身上就有种谪仙的意味。
　　〔这人不调笑的时候还是有如玉珏，飘然于世的翩翩公子。〕
　　入学仪典在月华峰举行，夜氏长老均穿着玄色衣服，坐于月华殿前的阶梯之上，夜氏子弟皆穿墨衣，位于阶梯之下，分列两侧。初一长老派遣夜落七领着十几位神族子弟站于夜氏子弟中间，等待初一长老教导。夜泽辰领着九华站于神族子弟队列后面，便登上阶梯，站在四位长老身旁，等待初一长老与奕北完成交接。夜泽辰领着九华出现时，神族子弟都对其投向了异样的目光，并有人窃窃私语的讨论，九华一脸冷漠，无视着这一切。不过初一长老回来的及时，这阵骚动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下夜初一，是华夜府的五位长老之一，现在替族长管理族中事物，平时也是月华峰的峰主，我身后的分别是初七长老、初九长老、十三长老、十四长老，分别掌管紫云峰、青云峰、凌云峰以及寂灭谷。我知道诸位之中有些人身份尊贵，有些人才华出众，甚至你们之中有天族后裔，但是在华夜府，你们不再是尊贵的太子、帝姬、公主、神将之子，你们只是普通的求学之人，你们之间也只有同窗关系，没有尊卑之分。在华夜府中，所有夜氏子弟，均是你们的前辈与师长，你们要尊重他们，并且听从教习先生的吩咐，若有违背规矩者，按府规处置。。。。。。”初一长老讲诉了各峰用处以及华夜府的规矩之后就让夜落七带领神族子弟去青云峰入住。
　　人群散去之时，夜泽辰本想去找九华，却被长泱和灼华拦住了。由于夜泽辰每隔百年便会跟随父亲送神族子弟回天宫，与泠崖、长泱、灼华也算相熟，许久未见，便与她们闲聊起来。而九华本想寻找泠崖的身影，但是却瞧见了与长泱聊天的夜泽辰。虽然只有几日的相处，但是九华知道那个与长泱谈笑风生的人才是真正的夜泽辰，此刻的他真真是应了世人所传的:夜氏少主，当世无双。九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心绪看着他们的言笑晏晏，心里知道他们如何，于己无关，但是目光还是不自主的停在了那人身上。
　　旁人一句:“太子殿下。”将九华的目光拉了过去，泠崖此刻正被一群神族子弟缠着，毕竟在求学期间被未来天帝记住是日后平步青云的好机会。九华站在原地，看着泠崖温和却很疏离的与那些人周旋，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泠崖也望向了她，看着她的眼神，泠崖脱离纠缠他的神族子弟，走向九华。
　　“不知泠崖是否与公子相识，公子为何这般看我？”泠崖对着九华先行一礼，语气温和的问道。
　　九华未曾想过泠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与她说话，有些错愕，表面却十分镇静。回敬一礼，答道：“在下一介无名之辈，未有福气与太子殿下相识，只是听闻殿下是少见的双术修行者，十分仰慕，站于此处，只为目睹殿下风姿，本不欲叨扰，不曾想还是打扰到了殿下，九华赔礼。”说完九华又施一礼，转身欲走。
　　泠崖却拦住了她：“公子言重了，泠崖未受打扰，而且公子能与泽辰一同，必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公子也太过自谦了。日后既是同窗，公子便叫我泠崖吧。刚刚公子提及自己名讳为九华，我以姓名唤公子，公子不介意吧。”
　　“殿下喜欢就好。”九华表情未曾有变，但是语气中却带着少有的温柔。
　　“不曾想太子殿下还能与我的下属相处这般融洽。”夜泽辰摇着扇子走到九华前面，微微侧身，挡住了九华与泠崖相对的视线。
　　看到夜泽辰的行为，泠崖不禁失笑：“二哥，许久未见，怎与我这般生疏了。不知二哥何时收了一个下属，如此宝贝。”
　　“是啊，泽辰哥哥，这位公子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姑娘，泠崖哥哥又不会把他抢了去，何必这般护着。”看着夜泽辰如此护着九华，灼华调皮的开着玩笑。
　　“好了，兄长、灼华，你们不要开泽辰的玩笑了，”长泱说完又转向九华，施了一礼，笑容温和：“公子，你好，在下长泱，敢问公子名讳？”
　　九华垂下的手紧了紧，复又放开，作揖回礼，低头回答：“小人九华。”
　　“九华公子，日后便请多指教了。”
　　“帝姬言重。少主，我还有些许事宜需要处理，容九华先行告退。”
　　“去吧。”
　　九华转身，身后言语声又开始响起，女子的笑语声如铃声脆脆，击在心间，却是令人窒息。
　　夜泽辰回到幻境的时候，念白殿前新增了一颗参天的梧桐，枝繁叶茂，被术法护着，不受幻境冬日的影响，而他抬头一看便瞧见了掩藏在茂密枝叶下的人影。夜泽辰轻点足尖一跃而上，在九华旁边的枝干上站立。九华躺在那里，见夜泽辰上来，淡淡说道：“少主有事吗？”
　　“还记得进府前你的承诺吗？”
　　九华微微怔愣，坐起来看着夜泽辰，不知他这话何意。
　　“只问你是否记得。”夜泽辰复说一次，语气平静。
　　九华手捏衣角，抿嘴皱眉，复又松开，答道：“九华不敢忘。”
　　“那便好，只要你遵守承诺，其他的都不用担心，我会护你。”
　　“你，”衣角被捏得更紧一分，“你是知道什么了吗？”
　　“说过了，你的事我不想问，只是今天许多神族弟子前来，不想今后惹出什么事端。”听到这里，九华的手渐渐松开。
　　“少主若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九华进府只为求学，不会惹事。”说罢，九华跳下梧桐树，回了自己房间。
　　夜泽辰待在梧桐树上，望着九华的背影，喃喃着：“不会让你第二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