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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欺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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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仅十二岁的皇帝站在九五至尊的高台受万人敬仰。
萧齐撩开玄色龙纹衣袍庄重地跪在天坛,其余百官在他的后方一同跪立,萧齐双手立在胸前,微微昂着头神情肃穆地开口:“朕生于后世,承蒙祖上庇佑得已居天下之主,当更加勤勉于政。朕今日兴百神之祀,为万民而拜。祈得神灵眷顾,万世厚安。”
随后从侍从的手里接过香炷,恭敬地拜了三拜,然后插进三司鼎的香炉。
此时内侍卫开始鸣钟,侍从将萧齐扶起,礼部的堂官将神版恭请入迎神亭内。
一场繁重冗长的天祭大典持续了足足五个时辰,直到天色一点点被灰色笼罩,浩浩汤汤的天祭大典才算结束。
沈夕念此刻正站在顾行之的身后替他揉着太阳穴。
顾行之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眉心
皱起,整个人都是一副极为疲惫的样子。
沈夕念移开一只手覆上顾行之的额头,轻轻地替他抚平皱起的眉,顾行之闭着眼睛声音沙哑地问:“你怎么来了?”
沈夕念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不满地说道:“怎么,只许你在我的扶香院作威作福就不许我自作主张来你的墨书院吗?”
顾行之听后抬起一只手掌心包裹住沈夕念按在他额头上的手,开口道:“想吃糖醋鱼吗?我去给你做。”说着就要起身。
沈夕念按住他的肩膀,“你都这个样子了就不要乱动,怎么,你这么大的顾府不会每顿饭都要你亲力亲为吧。”
顾行之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一片清凉。
“这么晚了你还过来沈大人会担心的。”
沈夕念道:“他现在都不用想肯定是赖在我娘的房间里听小曲,才没有心思管我呢。”
随后低下头问:“你还没用膳吧,想吃什么我去叫乘风准备。”
顾行之淡淡道:“你只管去说你爱吃的就行。”
沈夕念不依:“那怎么行!”
顾行之打断她:“你与我口味相同,你爱吃的定是我爱吃的,你只管去说。”语罢安静地躺靠在靠椅上,闭上眼睛呼吸绵长。
沈夕念见他这样便不忍再打扰他,轻轻带上门抬脚迈出了房间。
沈夕念走到厨间,王厨子正笑眯眯地给新买的菜刀开刃。沈夕念抬起手扣门,王厨子拎着菜刀眼睛望向门口。
沈夕念轻咳一声走进去,眼神轻飘飘地往那菜刀上瞄。王厨子把刀放在刀架上,开口:“这位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夕念问道:“师傅可是顾府的掌厨”
王厨子道:“老夫不才,不知姑娘来这局灶之地所为何事?”
沈夕念开口:“师傅既是顾府的掌厨那想必做一些简单的药膳定是难不倒您。”
王厨子道:“老夫的祖上正是民间医善堂的主职大夫,但到了现在一辈的后人已经主要研究厨艺,简单的方子到是勉强可以,可若是追究功效显著的就...不知姑娘要做哪种药膳?”
沈夕念莞尔:“不会太为难您的,只是熬一副缓解头痛的药粥便可。”
王厨子松了口气,笑道:“劳烦您稍等,一刻钟便能好。”
沈夕念点点头,坐在门口的木凳上。
***
房间里,阿雨焦急地走来走去。门口的侍卫高声禀报:“见过老爷。”
阿雨顾不上那么多,走到房门口遇上迎面而来的沈庭威,附身行礼:“老爷。”
沈庭威同往日一样木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能透露出情绪的表情。阿雨冷汗津津,硬着头皮拦下正要向里屋走的沈庭威。
“老爷,小姐不在。”
沈庭威皱着眉问:“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她又去哪野了?”
阿雨磕磕绊绊地回答道:“小姐她...去夜市了。”
沈庭威听后仍旧蹙着眉,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丢下一句:“叫她回来后到书房见我。”
“是。”
阿雨送走沈庭威,独自在屋子里坐立难安。不时抬眼看看天色,黑云一点点将日光吞噬,“小姐您可要快些回来吧,奴婢可顶不住了。”
另一边顾府,沈夕念正笑吟吟地端着药粥往顾行之的房间去。
顾行之已经从躺椅上起身坐在圆木桌旁,沈夕念将碗放在他面前托着腮道:“快趁热喝吧!”
顾行之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碗里的粥,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瓷勺舀了半勺的粥放到嘴边,一股淡淡的药香飘进鼻翼。
顾行之顿了顿,还是将粥尽数喝了下去。
沈夕念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勺子见了底兴冲冲地问:“好喝吗?”
顾行之抬眸看着她:“是你做的?”
沈夕念道:“怎么可能嘛!是你们顾府的掌厨做的。”
顾行之敛下眉,放下手里的勺子静静地靠在椅子上。
沈夕念忙开口:“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是我叫他做的,那也算我一片心意嘛。”
说着又将碗向顾行之的方向推了推道:“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天祭大典那么累人不吃东西会累坏身体的。”
顾行之闻着淡淡的药香,沈夕念又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念叨叨,最终还是认命地拿起粥碗一勺接一勺地喝了下去。
待顾行之终于将粥喝了个干净,沈夕念满意地看着他面前空掉的碗开口道:“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这药粥是我专门让那个掌厨师傅配的方子来缓解头痛的。”
顾行之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微微点了点头,沈夕念笑容放大。
喊青玉进来收拾了碗筷,顾行之开口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青玉回答:“回主子的话,一切顺利。”
顾行之没再说话,青玉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沈夕念望着顾行之突然想起早上阿雨说的那番话。这么想着她便问出了口:“你知道李巍那天为什么没来参加我家家宴吗?”
顾行之面无表情:“不知。”
沈夕念凑过去在他耳边继续道:“那天李巍和李将军一早就被皇上派去了关北你真的不知道?”
顾行之面不改色:“不知。”
沈夕念微微侧头,又靠近了他一些,继续开口道:“可在那前一天你就与我说李巍不会来,那时皇上还没下旨呢,你是怎么知道他一定不会来的?”
顾行之沉默。沈夕念再接再厉道:“而且皇帝偏偏赶在宴会的前两个时辰下旨,让他们连与我父亲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父亲刚刚送走将军府的人你便已经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你还说你不知道?”
“他们此番离京一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顾行之悠闲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回他的躺椅,舒服地靠在上面道:“他们离京是圣上亲自下的圣旨,我一个小小五品小官怎能有那么大的权利。”
沈夕念跟着他走过去,道:“我才不会相信会有那么巧的事,不管如何这件事肯定与你有关系。”
多说无益,顾行之被她吵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没有力气再开口与她争辩,干脆伸手一把拉住她,用行动堵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沈夕念正觉得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越说越起劲,一股大力就把她拽的跌坐在顾行之的腿上,紧接着唇上被一片温凉覆盖。
顾行之吻得很用力,仿佛要把怀里的人吞进腹中。沈夕念脑袋向后仰想躲开他,可一只大掌用力地扣在她脑后,前后两面受力根本逃脱不开,让她不得不尽数承受着。
顾行之身上还带着祭天台上的梵香,包裹住沈夕念的整个人。
这次的吻十分得漫长,到了最后沈夕念已经晕晕乎乎,乖乖地待在顾行之的怀里,蜜桃色的唇瓣一开一合地迎合着他。
直到把人欺负的泪水涟涟,顾行之才餍足地放开她。
沈夕念脸颊泛着潮红,双唇微微肿起,上面水光盈盈。无力地瘫坐在顾行之的腿上,宽大的玄色衣袍将她整个人包在里面。
顾行之一手绕过她的腰搭在沈夕念的小脑袋上,毫无章法地乱揉一气,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在我这儿念念还有心思想别的男人。”
沈夕念窝在他的怀里小声道:“你欺负人。”
顾行之眯起眼睛懒懒地回了一句:“这可不叫欺负。”
沈夕念愤愤地道:“那你还想怎样!”
顾行之轻身在她额头处落下一吻,低低地道:“这叫喜欢。”
屋子里才刚刚退下一点的温度节节攀升,顾行之放在沈夕念腰后的手微微收紧。
正当沈夕念的心脏飞快地跳动之时,门外传来青玉的声音:“主子。”
沈夕念飞快地跳下顾行之的膝盖红着脸跑到远处的小木凳上。
顾行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怀中已经空空荡荡,衣袍处还残留着余温。
“进。”
青玉走进来后看了眼远远地坐在凳子上的沈夕念,又看了眼顾行之略微阴沉的脸,青玉忙低下头道:“沈大人已经在沈小姐的房间坐了两个多钟头了。”
沈夕念一惊,立刻站起了身。
顾行之也随着她起身,虽然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但也努力温和地对沈夕念说:“我送你回去。”
沈夕念连连摆手:“千万别,要是被我爹看到我们俩在一起那我今日就彻底完蛋了。”
顾行之闭上嘴,沉着脸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沈夕念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开口道:“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哦。”
顾行之还是盯着她,高大的身躯挡住沈夕念。沈夕念叹了口气,侧头看了一眼杵在门口的青玉。
青玉识趣地推退出房门,沈夕念伸手拉住顾行之袖口的一角,微微用力,踮着脚在他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随后退开,讨好似地说:“别难过啦,明日你休沐可以过来看我呀。”
顾行之这才稍稍挪动脚步错开身子。
沈夕念赶紧出了门,让青玉带路从顾府的侧门离开快速地朝沈府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