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于秋生》于秋生

76、纯白记忆

　　White Memory是个神奇的地方，那里的白桦林常年泛黄秋叶，大自然无法撼动他们生存的方式，它们只相依彼此，相依在一段流逝不走的纯白记忆里。
　　这也是传说中风盟的总部。其实也没听起来那么高大上，嬴狄最爱在窗边那个位置喝咖啡，望着窗外的白桦林一坐就是一整天。
　　今天的White Memory没什么客人，金匙坐在吧台托着腮帮子昏昏欲睡。自从老大、睡莲他们走后金锁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他们回来，他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平时无聊没事干老大心情好的时候他们三还能斗个地主，现在可好，就他一人寂寞不说还为他们的安危担惊受怕。
　　就在这时门口风铃轻响，打散金匙一个瞌睡。
　　“欢迎光临WM，驱邪算命还是看风水？开锁出门儿直走两公里右拐，小爷不接私活。”金锁头还没抬就一溜烟儿把台词说完，滴水不漏。
　　虽说White Memory表面上是咖啡厅，但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进入到这片领域，误闯者或天生通灵天赋较强却并无需求的人进入时门口的风铃不会发出声响，直接提供普通饮品服务即可。用嬴狄的话来说这样的收入就当拿来给大家存小猪储蓄罐用的，也不知道嬴狄是从哪儿爱上小猪储蓄罐的。
　　“哟，哪有你这样头都不抬就自报家门的。本月咱业绩要是下滑指定赖你。”
　　这么嚣张的女声，没谁了。
　　“睡莲！”金匙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喜抬头，弯都省了绕，直接翻过吧台冲上去给睡莲一个熊抱。只是触感好像……哪里不对。金匙猛地抬头，映入眼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虽然脸上笑得十分礼貌，但总觉得眼神不大友好。
　　“？？？你谁啊？”金匙忙放开后退一步。
　　“谢子彧。”谢子彧微笑道。
　　睡莲从谢子彧身后探出脑袋：“这我师父，你祖师爷！”
　　谢子彧瞥了眼睡莲，他无情纠正很多次了睡莲仍旧不肯改口，非要叫他师父，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反驳了。
　　金匙：“怎么就祖师爷了，你们师门沾亲带故的跟小爷有啥关系？小爷只不过是断肠人在天涯。”
　　金匙挺惨，被睡莲直接无视了。
　　什么师父祖师爷好像也不是特别重要，重点是长得确实挺好看，就这么会儿金匙看到的就是睡莲那眼神就恨不得黏人裤腰带上，自己估计还没有知觉，觉得已经很克制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如此。
　　重色轻友的臭妹妹！
　　“师父来这边坐！”睡莲热情地领着谢子彧坐下，还亲手做现磨咖啡去了。
　　金匙发誓，金匙这辈子第一次见睡莲这副乖巧狗腿的模样，足以让金匙怀疑人生，这个睡莲是不是假的？还是……“老大那驱邪符我这也没有，可咋办呐！”
　　“噗。”谢子彧听到后一下没忍住笑了，托腮趣味十足地打量睡莲。
　　睡莲停顿了一下，场面一时尴尬，睡莲手里刚好抓了把咖啡豆，顺手就往金匙嘴里塞，边塞边从牙缝挤出一句话，“姑奶奶没被鬼附身，你可闭嘴吧你。”
　　谢子彧适时开始玩手，假装没看到睡莲这副张牙舞爪的掉马模样。
　　刚好，这小子方才冲上来就要抱小丫头，他承认自己有点不爽了才会及时挡在前面。
　　“呸！”金匙委委屈屈吐掉咖啡豆，“你就欺负我吧，就你这凶悍的样子谁会要你！”
　　睡莲毫不在意翻个白眼：“讲的好像你就有人要一样，姑奶奶才十八，哪像你都要奔四了。”
　　金匙：“……”沉默了。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沉默是金阿弥陀佛。
　　“师父，喝咖啡，尝尝我的手艺。”睡莲满脸期待地看着谢子彧。
　　“其实我素来都喝茶……”
　　睡莲的小脸儿一下颓了。
　　“但是看在你的诚意上，我可以试试。”
　　睡莲一下又跟含苞待放似的，望着谢子彧。谢子彧说完便端起杯子轻轻吹了两下，抿了两下口，入口虽苦却不涩，回味清香，很特殊的滋味。幸好他习惯喝浓茶，对于这样的苦味还是可以接受的。谢子彧舔了舔嘴唇点点头：“尚可。”
　　嘴上说着尚可，眉毛倒是不自觉地挑了挑。
　　睡莲捕捉了谢子彧每一个微表情，她现在满面荣光，要是有条尾巴，这会儿大概已经翘上天了。
　　“啊对了，师父你怎么也跟我一起回来了，你还回去吗？”
　　睡莲在过去的幻境里寻找罗竭无果沮丧回去之后，得知罗竭已经自己面对现实，可算欣慰得老泪纵横——
　　我嗑的cp永不be！！！
　　可是眼下谢子彧的处境让她忧心忡忡。
　　谢子彧只是摩挲杯子的指尖略微顿了一下，毫不在意地对睡莲招牌一笑，“看你长得挺漂亮，我应该是回不去了。”
　　……
　　这一句轰得睡莲差点儿当场去世。
　　不是说对她这样的不感兴趣吗？？？
　　金匙挠挠头：“这真是你师父？睡莲你不会上哪儿找人来玩cosplay吧？我这才想起来你师父不是早死了吗？”
　　“别瞎说，你才死了。”睡莲那脸一下就黑了，眼神跟刀尖一样戳向金匙，跟刚才狗腿可爱的样子判若两人，在金匙看来这才更像平日里的睡莲，但金匙更清楚睡莲露出这个表情就说明事态严重了，其实也不必看睡莲的脸色，金匙没头没脑说完就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那个传说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师父是睡莲的底线。
　　“对不起，我……”
　　谢子彧笑着打破僵局：“没错，是我，我就是她的死鬼师父。”
　　睡莲错愕转眼，愣愣地盯着谢子彧看。
　　“我、我瞎说的，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您好您好，您老人家健在就好！”金匙抬手给了自己这贱嘴一下。其他的也不便多问多说，这事情肯定远比他所知的要复杂很多，当事人不说，那他这个旁观者就先闭嘴比较好。

　　一大早罗竭就被夺命连环call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进幻界那阵儿他手机一直没响过，都快忘了自己还有手机这回事儿了，平时睡觉都绝对静音的他，这次难免会遗忘中招。
　　罗竭还困得很，眼睛都懒得睁开，手伸出被窝，那修长白嫩又不失肌肉线条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中，向着床头柜的位置摸摸索索老半天，就在罗竭打算放弃，打算蒙上被子无视它的时候，手机自己乖乖跑到了他手里。
　　罗竭没意识到哪儿不对，起床气还挺严重：“谁啊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天塌下来也等我睡醒再说，起开起开，莫挨老子。”
　　嬴狄给罗竭递完手机后饶有兴趣地盯着罗竭看，哪怕罗竭此刻脾气暴躁胡子拉碴，在嬴狄眼里还是那么可爱。
　　这种能相拥而眠，看着他的睡颜再到醒来的感觉真好，真想每天如此，永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