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于秋生》于秋生

51、温存2

　　“哎你别、别啄我！别闹别闹别亲了……哈哈哈……”罗竭闭眼躲闪扑腾着往前一抓，嗯？不对，怎么抓到手了？
　　罗竭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是略显无奈之色的嬴狄，正被他紧紧抓着手。
　　“咦？鸟怎么变人了？”罗竭睡眼朦胧，他揉揉眼睛，看清是嬴狄这才清醒了，尴尬地放开手坐了起来。“抱歉啊我刚刚一不小心又睡着了，还做了挺神奇的梦，正玩着鸟呢就醒了……”
　　罗竭看嬴狄听了之后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眼中还有惊讶之色，罗竭忙摆手道：“等等！不是啊，你别误会，不是什么奇怪的梦，我是真的梦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地方，还有一只由冰川化成的小白鸟，我跟你说它真的活了，我居然还可以听懂它说话！”
　　“……它对你说了什么？”嬴狄试探道。
　　“也没什么，我问它叫什么名字，它说它刚出生没有名字。我就给它取了一个叫白翎，好听不？”
　　“那就好……”
　　“什么？”
　　“哦我说很好听，来吃饭吧，我都端过来了。”
　　罗竭这才发现床头柜上摆满了可口菜肴，竟然都是他最爱吃的菜，罗竭看得肚子一阵咕咕叫，这才察觉自己是真的饿了，“这些都是你做的？”
　　嬴狄点点头：“嗯，快吃吧。”
　　“讲真你的手艺也太棒了吧，刚好做的还都是我爱吃的。我觉得我赚大发了。”罗竭一顿狼吞虎咽，没想到这些菜看着色香俱全，味道也是丝毫不赖。好久没吃到这么满足了，这些菜和味道都实在太合他的口味了，“嬴狄你站着干嘛，你怎么不吃？”
　　“我看你吃就好。”
　　“你做这么多我又吃不完！”罗竭舔舔嘴唇放下碗筷，强行摁着嬴狄坐下，然后夹起一块糖醋里脊送到嬴狄嘴前，“真的不吃吗？第一次喂你吃，给个面子嘛媳妇儿。”
　　嬴狄耳根子又红了，神色倒是看不出端倪：“你……你叫我什么？”
　　“不满意？那老公？好哥哥？亲爱的？”罗竭笑得蔫坏蔫坏的。
　　“你、你……”
　　趁着嬴狄一张口，罗竭直接一筷子把肉塞进人嘴里了，大计得逞扭了扭身子，跟个三岁小孩似的耀武扬威一阵，然后直接将筷子含在嘴里，挑衅地朝嬴狄挑了挑眉。
　　嬴狄别过脸视线却收不住地往罗竭那里瞟：“罗竭，你好好吃饭。”
　　“我有在好好吃啊。”罗竭情不自禁微微撅嘴，又夹了块肉送到嬴狄嘴边，“啊——”
　　嬴狄：“……”
　　“快点儿，手酸。”
　　嬴狄只得张了嘴凑上去，谁知罗竭使坏将筷子往后收，飞快地俯身向前亲了一口嬴狄的嘴角，接着把肉塞进了自己嘴里，满足地点点头：“嗯好吃！”
　　嬴狄愣了许久才回神，看着地面沉默一会儿拿了备用碗筷跟罗竭一起用餐。
　　“嗯这才对嘛，一起吃多好。”
　　嬴狄问：“你喜欢别人陪你一起吃饭？”
　　罗竭思索了一阵答道：“倒也不是。我其实都是习惯一个人随便解决饮食的，从小就习惯了。我甚至觉得吃饭都不是一件必须的事，有时候想起来就吃点，饮食一点儿都不规律，或许就是这样才从小学就落下个肠胃炎的毛病。说个好笑的事，我以前都不理解为什么其他小孩其他人都要到点回家去吃饭，我就觉得很奇怪，偶然去同学家蹭了顿饭才知道原来寻常人家都是父母做饭，到点大家一起吃饭的。我家几乎从不做饭，我上学一个人、放学一个人，我到家也还是一个人，热一热冷菜或者自己随便买点吃的，当年还没有外卖，真的太难了哈哈，不像现在动动手指就好，真是科技改变生活啊，也感谢在外卖行业辛勤工作的外卖小哥们，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可以出去吃或自己做，但很多时候一个人吧，真的就懒得，就随便，好像缺乏积极性。”
　　罗竭说着自己还笑了起来，嬴狄捏紧筷子不动声色看着罗竭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以后都会给你做饭，陪你一起吃饭。”
　　“嗐，不用麻烦，我说给你听不是羡慕他们、不是……”
　　“罗竭。”嬴狄打断罗竭的话。“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不用把明明很难过的事情都当笑话讲。还有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
　　罗竭愣了片刻夹了一大口菜塞嘴里，边吃边笑得有点傻气：“我没事儿，早就看开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好矫情的，我……真的没事。”罗竭说着说着眼眶泛红，有些哽咽，拼命扒着饭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以为这样嬴狄就看不到他没忍住掉下的眼泪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看不到了么？”嬴狄将罗竭一把揽入怀中，“把所有痛苦悲伤藏起来就能变得开心起来吗？你会学着慢慢看淡，变得看起来不在意了，但它会变成你心底永远的刺，拔不掉也碰不得。”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曾经我也试过对信任的人袒露心事，但最终只不过换来那些人在背后说的一句矫情罢了。所以我宁可让那些痛苦通通刺在心底，也不要再自以为是了。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感同身受的。”
　　嬴狄：“……”
　　罗竭试着推开嬴狄却被更紧地抱住了，挣扎无果。
　　“嬴狄你放开我。”
　　“不放。”
　　罗竭叹了口气道：“我会跟你说这些就说明我信任你，也不怕被你拒绝，我可是出了名的脸皮厚，这些说来就像家常便饭，真的无关痛痒……就当是让你多了解了解我，当然了，能像这样得到你的安慰我就更高兴了。我跟你说我可是盯上你了，就算你嫌我邋遢想反悔现在也来不及了。”
　　“我何其有幸……”嬴狄轻声道。
　　“什么？”
　　“谢谢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
　　罗竭心头被触动，在嬴狄看不到的角度暗自窃喜，清了清嗓拍拍嬴狄的后背：“好了好了谢什么，我们都什么关系了还这么见外。”
　　罗竭一雨过天晴，说着说着这手又不老实了，还可劲用自己胡茬往嬴狄脖子蹭。按理说他以前从没有这样腻歪过，可闻着嬴狄身上的味道总觉得安心，又总是吸引着他去靠近。
　　或许有些人生来就是互相吸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