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科双杰》十月冬

7、第七章

　　　 “……”祝航无奈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唱歌不好听，他挺清楚的，但因为声音又挺好听，导致很多人都觉得他在骗人，就是不愿意唱歌。
　　明白的人自然不用言说，比如蒋洋。蒋洋就很清楚，祝航唱歌是什么水平。
　　当然，要不是那次蒋洋过生日，兴致一来，邀着大家去唱歌，愣是把祝航捎上了。祝航想推脱都没有机会，一到歌厅又说每人要唱一首。
　　祝航尽力排到了最后，大家都以为他要压轴，其实是个连生日歌都会唱跑调的“压轴”歌手。

　　温柔的夜晚，除了柔和的春风相伴，还有寝室里室友的歌声，一阵一阵，祝航觉得，1班好像不是那么差。
　　祝航坐在床上，给他们鼓着掌，嘴角带了笑。
　　这还是他第一次熬夜。

　　次日一早。
　　也不知道其他寝室的人昨晚嗨了多久，从今天早读的状态来看，全体死气沉沉，读书也是有气无力的。
　　第一节是语文课。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看到新老师。
　　预备铃刚响，大家纷纷从书桌里翻出语文书，乖乖等待新老师的到来。
　　有的人又重新恢复了活力，坐在窗户边的积极地探头去看。

　　“来了来了。”
　　“谁啊谁啊，好看吗？”
　　“呃，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江游撑着下巴，耐心地等老师进教室。
　　可当语文老师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时，江游顿时惊了。

　　我靠！
　　张海梅！
　　怎么是张海梅！
　　为什么是张海梅！

　　张海梅抱着语文书，站得笔直，梳着利落的马尾，虽然三十多岁了，但丝毫不比年轻老师差劲。
　　张海梅是7班班主任，也就是江游之前的班主任。
　　这两人之前没少受对方的气。

　　“大家好，很高兴来到我们活力四射的1班。”张海梅顿了顿，张望了一圈，笑着说，“呀，有熟人啊。”
　　张海梅的目光直直看向一组最后一个。
　　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江游低着头，猫着腰，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地在降低存在感。
　　“有熟人，就让熟人介绍我吧。”张海梅放下教案，弯着嘴角，“江游？”

　　祝航歪头看着江游。
　　江游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她，张海梅，教语文的。”江游简单介绍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半天，才憋出几句，“没钱，没故事，没恋爱。”

　　这话确实没说错。
　　他隐隐记得，张海梅第一天自我介绍就是这么说的。
　　1班同学大笑起来。

　　张海梅也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谢谢你还记得这几颗字，但我第一天的自我介绍说的是，除了没钱没故事没恋爱是骗你们的，其他都是真的。”
　　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江游冷冷地“切”了一声，坐了下来，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张海梅清清嗓子：“好了，废话不多说。今天我们先写一次作文，摸个底。根据这次作文成绩，我要选一个语文课代表。”
　　底下变脸飞快，瞬间一片哀嚎。
　　张海梅以雷厉风行闻名，她话音刚落，打开多媒体就放映了一篇材料：“去年的联考题，我先讲解，你们再写，今天下晚自习之前，班长组织交一下。”
　　“好。”班长应了一声。
　　大家虽然一片哀嚎，但最后都会妥协同意，而那种不读书的铁头娃，说不听课就不听课，甚至懒得抬头看。
　　比如祝航旁边的江游。

　　江游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着笔，身子靠着墙，祝航面前这个人眉目清朗，双眼皮很明显，衬的那双眼睛很是好看，鼻梁高挺，那张俊脸棱角分明，头发梳成了中分，还略有些蓬松，兴许没仔细打理的缘故，有点凌乱，但也丝毫不影响颜值。
　　再往下打量，校服套在身上拉了半截拉链，里面穿着件宽松的白T，凸起的锁骨线条流畅，一览无余，尤其又是这样支着身子，锁骨窝深陷下去，形状煞是好看。
　　祝航收回看他的目光，转头盯黑板去了。

　　“这则材料理解了没？”张海梅说，“很好写呀！花季雨季，也就是你们这个年龄的爱情。”
　　大家全都惊讶地发出了“啊”的声音。

　　“啊什么？还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你们很懂呢，那我不管，还剩十分钟，利用这十分钟构思一下。”张海梅说完，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开始认真备课，刚写几颗字，又不放心地说，“不知道怎么动笔的上来问哦，别闷在那里不做声。”
　　“好。”大家抬起头听话地应着声，一低头又愁眉苦脸的杵在座位上了。

　　江游刚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一会儿发呆的功夫，课已经讲完了。
　　他赶紧看了一眼材料，又伸着身子往祝航那边看。

　　祝航的字和他人一样，干干净净，相当好看，写着一手漂亮的行楷。

　　“同桌儿，这字挺好看哈。”江游毫不走心地说了一句。
　　祝航斜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用手遮住了自己的作文大纲。
　　江游注意到了，顿时无语。
　　这小兄弟，怎么就这么机灵呢？
　　江游只得自己端端正正坐好，看着材料发呆。

　　祝航看不下去了，用笔戳了戳江游小臂，面无表情地说：“写爱情……”
　　话还没讲完，江游一脸恍然大悟。
　　“谢谢弟弟，我这脑袋开过光的，一点就通。你同桌我，现在才思泉涌！”江游拿起笔，翻出作文本，埋头就开始写。

　　祝航只觉得，有点儿迷幻。
　　探头侧身去看了一眼，发出了一声冷笑。
　　呵。
　　标题七个草书大字，开好爱情这辆车。

　　看大家的状态，对张海梅的教学还挺适应的。
　　反正，比唐雯好。
　　终于度过了一个上午，迎来了美好惬意的午休时光。
　　但老冯的到来打破了宁静，江游和郝仁刚刚还在面对面用作文纸玩儿五子棋，一看见老冯的身影，吓得作文纸都飞了，落在地上。

　　“男生寝室202，怎么回事，昨晚讲话扣了一分？”老冯看着手机，问。
　　郝仁突然有点儿庆幸，昨天阿姨说要扣他们五分，幸好是气话。
　　阿姨对他还是很好的。
　　感动。
　　但这不是原谅她扣分的理由！
　　生气！寝管一天到晚只知道针对他们202！不是卫生提醒就是纪律扣分！
　　我们是读书人，又不是专门来这儿搞卫生的！郝仁看了看寝室的人，也没人举手承认，干脆自己假装不知情吧！于是，郝仁也没有举手。

　　“没人承认？202的，都出来。”老冯道。
　　于是，教室里四个人起身，低着头出去了。
　　江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起身的祝航。
　　第一，他居然在202寝室，全班最吵的一个寝室。
　　第二，他这么闷，居然在寝室讲话被抓？
　　这兄弟，太有意思了。

　　四人一起并排站在外面，老冯站在他们面前，说：“说吧，怎么回事。”
　　郝仁刚想开口，祝航就抢先说：“昨天江游来敲我们寝室窗户，大家以为是阿姨，就开口询问了。”
　　郝仁瞪大眼睛，赶紧跳起来要去捂住祝航的嘴。
　　“而且，江游经常敲我们寝室窗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严重影响了我及室友的睡眠。”祝航仰头，不让郝仁捂住自己。

　　后门那儿大开着，他们就站在离后门不远的办公室门口。郝仁往教室后门瞟着，也不知道江游听到了多少。
　　“……”老冯愣了，之前想好的要狠狠批评他们的言辞突然就被击垮了，脑子里只有城邦崩坏的声音。老冯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吐出四个字：“情况属实？”

　　郝仁疯狂摇着头：“不是这事和江哥…江游没关系。江游是205的，他哪有这么闲。是这样的老师，我们昨天……对，我内裤不见了，大家帮我找内裤，然后阿姨责怪我们，说我们讲话不害臊。”
　　“不是，”祝航一脸冷静地驳回，“虽然寝室管理条例第十二条是男生务必穿好衣服，但那天晚上郝仁洗完澡，是穿了内裤出来的。”

　　老冯和其他两人被绕得够晕。
　　“啊，祝航，你怎么知道江哥经常敲窗户的？”老四开口，问了一句。
　　话说出口，祝航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果不其然，郝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祝航沉默一会儿，说：“嗷……郝仁告诉我的。”
　　这会儿，寝室其他几人都瞪向了郝仁。

　　郝仁不好意思地笑笑，当了缩头乌龟：“对。就是……那回事。”
　　老冯点点头，说：“行，你们进教室吧。把江游喊出来。”
　　四人默默地走进教室，江游正摆出一副八卦脸，要问郝仁具体情况。
　　郝仁叹了一口气：“唉，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管这些。”

　　“哈？”江游看看郝仁，又看看祝航，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祝航特意避开了目光。
　　“老冯找。”郝仁拍拍江游的肩膀。
　　江游扯扯嘴角，收了书，从后门走出去，走向办公室。
　　办公室的老冯看来已是等候已久，还特意倒了两杯茶。

　　“坐，那有茶。”老冯招呼道。
　　“……”江游不好意思地坐下来，搓了搓手，“这么客气呀老师。”
　　“是啊，你这问题这么恶劣，估计要和你说好一会儿你才明白。”老冯也坐了下来，和江游面对面。
　　江游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本来想喝一口，还是放下了。
　　“我在考虑给你买个什么东西让你敲敲。”老冯喝了一口茶，说。
　　江游摸摸脑袋，有点听不明白，于是说：“哦，键盘就行。”

　　老冯扯扯嘴角，开门见山：“我听说你经常去敲202寝室的窗户？”
　　江游了然。
　　原来说这事儿。
　　好像……也就昨天一次吧？
　　高一和郝仁当同班同学时，也敲过一次。
　　但那次是报复一下郝仁，郝仁先教坏他的。
　　“也不是经常吧……也就偶尔。”江游小声说。

　　“你这习惯很不好啊，小江，这就是你在文科班找不到对象的原因。”老冯叹了一口气。
　　“啊？！”江游一脸疑惑。
　　不是，这话题转的有点快。
　　怎么突然又扯到文科班找不到对象了。
　　江游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你爸爸告诉我的呀。”老冯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