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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钱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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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钱包
阿知是跟在虞王身边好几年的丫鬟了,这一次进京,自然也带了她。
此时,她正在收拾着殿下从凉州带来的那些行李,一一都按照殿下的喜好归置摆放,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盒子箱子,她动也不敢动,全都摆在了显眼好拿的位置。
转身的时候,忽然将什么东西给碰落了,阿知弯腰细心的将那东西捡了起来,却愣在了原地。
这是个什么东西?她描述不出来,只觉得之前从未见过。
里头有好几层,层层叠叠,像是牛的皮子制成,最让人震惊的,却是上面那张小相。
这画的也太逼真了吧……虽然很小,可是连头发丝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得是多细的毛笔白能画出来啊?
阿知从未见过这样逼真的画,鬼使神差地,竟将那画拿了出来,放在眼前细细的看了看,那上面是一个装束发饰奇奇怪怪的女子,头发竟然只齐肩,笑的眉眼弯弯,和虞王府上那些女眷还有几分相似,不……应该说,那些女眷多多少少都有着她的影子。
那里面还装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纸,比起寻常的纸更硬些,可她不识字,也不认得到底是什么。
“将她好生照看起来,自今日起,不许离开房门半步。”
身后骤然传来虞王的声音,阿知受到惊吓,手中的东西顿时掉落在地,那张小相也跟着飘落在了地上。
随后,又脚步声传来,四周安静了好一会儿。
“你在做什么。”符铮冷冰冰道。
阿知吓的全身都僵硬了,连忙转身跪在地上给虞王请安,连头也不敢抬。可对方却缓缓蹲了下来,将那张照片细心捡起,放在了自己的手心。
“殿,殿下,阿知不是故意的,请殿下恕罪!”
也不知是那小相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符铮竟然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如往常那般大发雷霆,只是攥着那张小相,将她手中的东西抽了过来,起身离开了房间。
阿知冷汗直下,一直到虞王的脚步消失,整个人才如释重负。她没有想到今天殿下居然就这么放过了自己,换做是以往,以殿下的脾气,定是一顿好打。
“殿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妥了,要不要现在带过来?”有人跪在庭院中,看不清相貌。
符铮缓缓坐了下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闲心去想其他的事情。
顿了半晌,淡声道:“明日再说吧。”
那人接到命令,拱手道:“是,属下告退!”
借着月色,符铮将那些东西一一摆放在石桌上。
相上的人依旧笑得那般灿烂,一如当年照进他生命的那一刻。
黑暗之中,符铮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说不出是在笑还是在难过:“你现在过得好吗,也会时常这样笑吗?”
“我如今成了这副鬼样子,该怎么面对你。”
“与其让你失望透顶,不如,永远都不要再见了吧。”
清冷的月色之下,精致的名片上写着几个小字。
青北卫视,主持人。
谢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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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柴房里头又湿又冷,谢如织身上衣衫单薄,只觉得冻到浑身僵硬。
她屏住呼吸,隐约听见了门外的人声,却又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思前想后,谢如织还是咳了一声,喊道:“有人吗——”
嘎吱一声,门开了,王武提着灯笼走了进来,阴阳怪气道:“哟,小娘子身体恢复的不错啊,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这人的神情举止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谢如织睇着他,同样没什么好脸色:“你是什么人,抓我来这里做什么?”
边说话,边看向了门口,寻找着逃跑的机会,这些人虽然把自己抓过来,却没有绑她,显然是觉得她一个姑娘家没有那么容易逃脱。
可下一秒,这人的话就让她打消了逃走的念头。
“我是什么人可不重要,是虞王殿下指名要见你。”
谢如织愣了一秒,看向王武,没说话。
虞王要见她?一个刚刚进京的王爷,为什么要见她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难不成是知道了杨自强要自己去暗杀他的事情,那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一个古代人啊!
谢如织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了,最后她决定,将计就计。原本是一盘走不动的死棋,既然虞王要见她,不如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图,她还正愁没机会跟他见面呢。
想到这里,谢如织好整以暇地躺了回去,靠着身后的柴火,悠闲道:“既然你们家殿下要请我做客,这待遇也未免太简陋了些,连个像样的被褥都没有,难怪钟少爷说他穷酸,着实是穷酸的很啊。”
王武见她被绑了还这么满不在乎的模样,只觉得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挑衅:“你,你这娘们,竟然敢出言不逊!待我禀告殿下,定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谁稀罕吃他的果子。”谢如织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
可就是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惹怒了王武,他本就馋她。恼怒之下,更是失去了理智:“臭娘们,脾气倒是不小,不过正对爷的胃口,今日小爷就替虞王殿下把把关,看看你这娘们是个什么滋味!”
说罢,直接扑了上来,要去扒谢如织的衣服。
谢如织万万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她在古代生活了这么久,从来不曾担心过自己的安危,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处于这样危险的境地。
好在她有一堆自救的设备,就是应对这种突发危机而准备的。
谢如织紧紧皱着眉,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满口污言秽语臭流氓,准备直接电晕他。
可她按下按钮,却什么反应也没有,那人依旧朝自己扑了过来,没有半点被电晕的迹象。
谢如织心中一慌,又试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无奈之下只得伸手去推他,骂道:“滚开——!”
她终于意识到,在没有现代科技的帮助下,她完全没有任何能力反抗一个远比自己强壮的古代人。谢如织整个人一下子慌了,用尽全力去挣扎,可对于对方而言就跟挠痒痒似的,反而让他更兴奋了。
就在谢如织满心绝望之际,门外传来惊讶的声音:“王武,你干什么!”
见王武没有反应,周墩直接上前,狠狠将他拉开:“让你进来看有什么异常,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惊魂未定的谢如织连忙朝后躲去,窝在柴房的最角落,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开始检查自己身上携带的那些设备,却发现,无一例外,全都失灵了。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跟裸/奔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这样?
王武正在兴头上,看见周墩,气不打一出来:“有你什么事啊,坏我的好事!”
周墩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谢如织,只觉得气血上涌,对着王武骂道:“呸,趁人之危,这样龌龊的事都干的出来,我真是耻于与你这种人为伍!”
王武原本还想辩解两句,可惜自己个头没人家周墩高,还没人家壮实,真打起来未必是他的对手,况且他刚才也是一时间兴起,真要是在这里把那姑娘办了,虞王殿下肯定会责罚自己,于是也就顺着台阶下了,起身拉着周墩道:“好好好,咱们出去说,出去说。”
周墩临走的时候,看了谢如织一眼,见她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也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两人离去了,谢如织却还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刚才那一会儿,要不是有人闯进来,她现在可能就……
巨大的孤独和恐惧感袭来,谢如织靠着墙,紧紧地抱着自己,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凉透了,她终于明白自己和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格格不入,她忽然开始害怕这个地方,害怕这个时代。
“爸,妈……明识。”
“我想回家……”
良久,传来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谢如织下意识朝里面躲去,却见是周墩拿着一件外衫走了进来,看见她防备的姿态,周墩也没有离得太近,只是远远地将衣服丢了过来。
“这儿没有其他能御寒的东西了,这件外衫,你将就着盖盖吧。”
谢如织这才意识到,那原本是他自己身上的衣裳,心中难免感激:“谢谢。”
尽管她知道,自己被掳到这里来,也跟他有关。
但从这几件事情上来看,这个人倒也不坏。
周墩摆了摆手:“没事的,小事。对了,那小子我已经教训过了,一时半会儿不敢再来欺负你了。”
谢如织抬眸看向他:“你既抓了我,为何又要帮我?”
周墩愣了一下,答道:“就算是干咱们这行的,也得有个底线不是!”
半晌,他好像又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帮你归帮你,你可别求我放了你啊,我先走了,我先走了。”
说罢,忙不迭地跑了出去,将门关了起来,好像生怕自己反悔似的。
谢如织将那件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转身躺了下去,没有言语。
在这样潮湿阴冷又担惊受怕的环境下,人是根本没有办法睡着的,不知不觉中,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