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渡》摇珂

8、第 8 章

　　在穿衣搭配上，陆啦要比宋映映有经验的多。

　　她从轮椅上下来，单腿跳着坐到宿舍的小板凳上，仔细看看宋映映的衣服，摸了摸牛仔裤的面料：“这挺厚的，是春秋款的，你穿出去得捂出痱子。”

　　宋映映倒是很会开解：“在公交车和高家都有空调的，只是路上稍微热一点，没关系。”

　　“要不你穿我的。”

　　她们俩身高体重差不太多，陆啦高她两厘米。

　　“绿色那条裤子，超凉快的，配白T特好看。”

　　“你不穿？”

　　“你什么时候看我夏天穿长裤了？”

　　宋映映提醒：“去滑冰的时候。”

　　陆啦撇着嘴，朝她“啧”了一声。滑冰穿长裤，那还不是因为冰面太凉。

　　陆啦蹦着去衣柜找裤子，顺便翻了一条红色条纹的连衣裙出来。

　　“这个你也拿去穿吧，腰太紧，勒得我。我就穿了一回，你腰比我细点儿。”

　　不翻不知道，一翻衣柜陆啦就上瘾了，一会儿拿一件出来往宋映映身上比划，不过后来宋映映只拿了那条草绿色的裤子。

　　她衣服虽然不多，但换洗的夏装还是有的，两三套能穿着去家教就足够了。

　　“你这个家教要带到什么时候啊？”

　　陆啦折衣服，宋映映帮着整理。

　　“做满一个月，然后看情况。开学前我要回老家待一周，看看外婆。”

　　“要不是这家给的钱多，我就想着你还是别干了，太远了。对，我跟韩煜那会儿说起你就是为这个事儿，他还问你需不需要一个男朋友什么的，至少能照应你。”

　　宋映映一脸震惊，“啊？”

　　陆啦笑她：“你别一副我逼你早恋的样子。”

　　宋映映了乐呵呵地笑。她读书早，所以高中那会儿她年纪太小，完全不懂那些，大学倒是懂了些，但是师范学校男生少，能让她喜欢的男生更是没有，她恋爱的念头还没怎么发芽就先给断掉了。至于现在，她有更紧要的目标。

　　“我现在的目标不是找男朋友，而是早点毕业，找到工作，虽然买房子的理想太远大了，但我想租一套房子，把我外婆接过来一起住。”

　　“还怪孝顺的。”陆啦把脑袋点了点。

　　“我想提前一年毕业，之后在庆南找一个中学教书，工资高一点就更好了。”

　　陆啦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给咽回去了。两人同级，但是年龄差了好几岁，宋映映没有爸妈庇护，所有的事都要自己来规划安排，有时候觉得她幼稚，有时候她偏偏又成熟得让人心疼。

　　“这个可以问问导师，”陆啦顿了顿，“我记得去年文学院有两个提前毕业的学姐，我帮你打听一下她们的程序是怎么走的。”

　　“谢谢。”宋映映笑着道谢，陆啦揉了揉她的脑袋。

　　“跟我客气什么。”

　　正说着，宋映映的手机闹钟响了，她一拍脑门，“哎呀”一声。

　　这个闹钟是跟高鸣鹤约的时间，她要跟他连视频学习。但是她一回来就翻箱倒柜，跟宋映映聊天，都还没洗漱。

　　“时间过的这么快么？”宋映映匆忙站起身，刚把手机放书桌前的支架上，高鸣鹤的视频就弹过来了。

　　她点了接通，在桌上摆了两本书。

　　“你先写我今天给你布置的作业，我一会儿就回来。”

　　“干嘛去？”

　　“我才回来一会儿，你得让我喘口气吧。”

　　宋映映这边的手机拍桌面，但是高鸣鹤那边拍的是他自己的脸。陆啦蹦跳着到宋映映书桌前，看到镜头里小男生的脸。

　　“可以啊，真是个小帅哥。”陆啦凑到宋映映耳朵边，小声说着。

　　宋映映嫌弃地“咦”了一声，这个陆啦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

　　“路上耽搁很久么？”高鸣鹤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管天管地的，宋映映还耐心地跟他解释。

　　“有一点事耽搁。”

　　“那你先忙你的。”高鸣鹤把镜头从自己的脸上移开，宋映映看到他书桌上已经把作业摊开。她将手机的耳机插上，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陆啦一张嘴叭叭个不停。

　　“厉害啊，都说这家的少爷难对付，到你面前就跟个听话的乖狗狗似的。”

　　“我都说了，他很乖的，你信别人，就不相信我。”宋映映小声回应之后，溜进浴室。

　　高鸣鹤在桌前做数学试卷，这试卷是宋映映专门针对他的基础挑的，前面几道题并不太难，但是他没做完一道题就忍不住往视频里瞅一瞅，宋映映还是没回来。等他演算到第六道题的时候，宋映映的手终于出现在镜头下面。

　　大概是刚用水洗过，灯光下，宋映映的手泛着莹润的白，他不自觉地盯着她的手看了几秒钟。

　　“下一步不会了吗？”

　　宋映映以为他演算步骤卡住，抽过一张稿纸就准备给他演示。

　　“会。”他回过神，在纸上飞快地写下步骤。

　　“错了，三五十五。专心点。”

　　高鸣鹤仔细一看，自己把15写成24，后面的步骤就全错。他拿笔划掉错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声响。

　　宋映映盯着他重新演算，一边翻看着当天要阅读的文献，高鸣鹤倒着看到她手底下的资料，是关于宋朝科举制度的论文。

　　高鸣鹤把作业做完，两人的视频才能结束，那时候已经过了12点，陆啦的床头灯关掉，已经睡下了。高鸣鹤没关掉视频，在纸上写。

　　“明天我要去培训。”

　　宋映映也在纸上写：“我知道。”

　　宋映映并不是每天都去给高鸣鹤补课，他一周会有两天时间抽出来去美术培训班。宋映映不懂画，也不懂画家，但听说唐玉丽给他请的是很有名的老师，一幅画不知道能卖多少万，但是有人是拿着这位画家的画当礼物送人，可以赚足面子。

　　高鸣鹤说，他每次在老师家一待就是整天。

　　“你明天做什么？”

　　宋映映的笔尖在纸上停了停，写到：“去家教中心。”

　　“又要给别人代课？你很缺钱？”

　　“对啊。”谁不爱钱呢？宋映映想。当然，高鸣鹤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爱钱。

　　她没做停顿，继续写：我要睡觉了，再见

　　关掉视频，她在手机里翻了翻记账本，然后一本满足地爬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