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待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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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刘导告诉我你争取到曲阑斜的角色啦。”
“小……小解总？”
“在外面叫我解茗就行了。”
向东风低声道：“解茗。”
易歌也犹豫地说：“解……茗？”
解茗冲他笑笑：“你好。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叫易歌。”向东风从旁介绍。
突然，从解茗的背后绕出一个男人，戏谑地搭上解茗的肩膀：“茶茶，这是你朋友？”
“之前见过一面，碰巧又在这里遇见了。”解茗把他的手从肩膀上薅下来，“这是恨春生，这次画展就是他的。”然后又对着恨春生，“这位是向东风，这位是他的经纪人易歌。”
“你就是那个国画家啊！”易歌惊叹道，伸出右手，“幸会幸会。”
“好说好说。怎么样，喜欢这幅画吗？”恨春生冲向东风眨眨眼。
“挺喜欢的。”
“嘿嘿，其实这副画我是以茶茶为灵感画的，你喜欢这幅画说不定就是喜……唔唔唔唔唔！”
解茗捂住他的嘴把他拖离了两米。
“茶茶？”
恨春生拽下解茗的手：“是我们对他的爱称……唔唔唔唔唔！”
解茗对向东风解释：“我的笔名是温茶，其实茶茶也只有他一个人非要这么叫而已。如果不嫌弃的话你们叫他阿春就行了。”说着加重了按在恨春生手上的力度，“你说是吧，阿、春？”
恨春生迫于淫威点头：“嗯嗯！”
向东风道：“笔名？你……不是……”不是少昊的继承人吗？笔名是怎么回事？
解茗冲他温和地笑了笑：“说来话长。如果你愿意听，我们可以边看画展边慢慢聊。”
恨春生看起来很想跟着，但是解茗横了他一眼：“今天省画协那个你特别喜欢的前辈不是要来吗，去好好招待人家。”
于是现在变成了三个人边逛边聊。
“曲阑斜？理想主义者倒也不至于，现实主义者却也说不上。”
“原来你演的是‘志不在此’那段啊。那段在网上有个分析贴你看过没？看过？我猜你只看楼主了？……还真是。其实下面的一些讨论也很有趣，有一层说曲阑斜确实‘志不在此’，但是其实他本人也不知道志在何处。曲阑斜是主要角色里面最清醒通透的那一个，但其实他并不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个回复往下撕了几百层，可有意思了。”
“你在练剑？可以啊，但是就你练这几天还想挽剑花？”
向东风一本正经地反驳：“不，我只需要练到观众们以为那是个剑花就行了。”
解茗没忍住一笑。
“曲阑斜作为配角，人物塑造却比主角高妙一些。其实很多小说都有这样的通病。因为主角需要着力刻画，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要放到行文之中，因此着墨就多。越多就越容易错，有的可以用表现人性复杂、体现性格的多面性来解释，有的却实在自相矛盾，圆不回来。而配角大多数就是数个剪影，而人们了解的是透过这几个剪影推测或想象到的，即使剪影大不相同，但由于读者知道那只是‘剪影’，即人物性格的一面，剩下的逻辑是由读者自己补全的，反而不会自相矛盾。说到底，就是配角留白多，给作者腾挪和解释的空间大。这还涉及一点文本的接受美学的问题……”
“你好像对这方面很了解的样子。”向东风试探地问了一句。
“嗯。本科是学汉语言的，不过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现在在经营公司。”解茗看上去轻描淡写。
“那解总真不愧是年轻俊才。”向东风笑道，“这一路多亏了你的分析。”
解茗眨眨眼：“刚刚说的，私下里可别叫我解总了。”
“好的，”向东风的声线温柔下来，“解茗。”
边聊天边欣赏展厅里的画，向东风终于向解茗提出困扰已久的问题：“我看这一路的搭配，都是茶搭配侠，酒搭配诗……虽说不是没有这种搭配，但是毕竟少见，一般都是反着来。你知道恨春生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吗？”
解茗咳了一声：“也不是不能说……”
向东风：“？”
解茗：“……就是有点儿羞耻。”
他稍稍侧过脸去：”恨春生有段时间过得很困难。你知道艺术家是靠灵感吃饭的，但当时他已经一年多画不出新作了。雪上加霜的是，他的女朋友又提出了分手。他郁郁不得志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前几年那个很出名的线上兰亭集论坛，我和他还有另一位女性进了同一个楼，互相辩论之后就成了网友，后来又面基。他一看到我俩，就说灵感来了，然后不顾我们的意见创作了这次画展的作品……”
向东风想到刚刚那副画和《狂醉》，不由笑道：“原来你就是茶和侠。不得不说，特质抓得真准。我倒有些好奇那位酒和诗的女士了。”
“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我猜她会喜欢你的。”
走到拐角处，向东风长出一口气：“我本来打算到这儿找灵感的，但是，这里的侠和曲阑斜的侠不太一样，又有相似之处，我不太好把握。”
解茗道：“曲阑斜的侠要纯粹些。我这儿还是兑了茶的。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如果有什么想和我探讨的也好联系。”
向东风眼前一亮：“这样会不会多有打扰？”
“不会的，这是我的爱好之一，有人跟我讨论，我求之不得呢。”解茗掏出手机，“咦？都中午了，要不先去吃个饭？你下午还想来继续看的话，我带你走员工通道。”
“那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加了微信，走出场馆。刚下楼梯，向东风脚步一滞：“糟了。”
“怎么了？”
向东风懊恼道：“我把易歌忘在里面了……”
此时在展馆里跟丢了两人，正在乱撞的易歌：向东风人呢？我那么大一个向东风呢？
解茗问道：“你喜欢吃什么？有没有忌口？”
向东风摇头：“我没什么特殊偏好，但是易歌不能吃香菜。”
解茗点头，双掌一合：“附近有家盐帮菜挺好吃，步行一个街口就到。你们能吃辣吗？”
“我们两个都能吃。你给我个地址，我给易歌发过去。”
解茗给向东风发了定位：“其实是阿春喜欢吃盐帮菜，但是他今天一天都得在展馆里，我待会儿只能给他打包一部分菜送过来。”
向东风感慨道：“有你这样的朋友挺幸运的。”
“那你也很幸运啊，”解茗朝他眨眨眼睛，“毕竟我们是朋友了嘛。”
向东风一怔，一股暖流划过心底。
他也笑道：“是啊，我们是朋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待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