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志》荣海升

4、第四章 北齐皇子 高演

　　青砖黛瓦、殿堂楼阁，金顶石壁，绘着各种各样吉祥图案，色彩斑斓。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半空高高飘扬着各商铺招牌旗帜。阳光普射在红砖绿瓦、鲜艳的楼阁飞檐上，折射出闪闪耀眼星光。人来人往的人马声，商贩阵阵吆喝声，无不彰显“赤城”的繁华热闹。荣羲带着手下：秦海、杜之梅、肖逸、岳雷、李生等人穿梭于赤城各处，赵朔、左清风、苏瑞三人跟随其后。
　　短短的时日里，荣羲将整个赤城市场了如指掌。赵朔、左清风、苏瑞三人推崇备至，心中不由的暗暗赞道：无怪乎几年内将生意做遍全国。身为商人之子的赵朔对荣羲更是敬若如神，殷情的围绕左右。
　　很快，荣羲别出手眼的买下五家店铺和一仓库，五家店铺犹如春笋怒发般迅速开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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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城别院
　　荣羲正坐在案桌前处理事务，肖逸与李生进来，李生怒气冲冲的对着荣羲诉道：“没见过这种人，救他一命连个谢也没有，既然一声不响的走了，早知这样，小姐还不如不救他呢！”
　　“什么时候醒的？”荣羲漫不经心的问道。
　　“听小余说：今早凌晨时分苏醒了过来，醒后只简单地问了一句就走了！”肖逸接着道。
　　“都问了些什么？”
　　“问我们的主子是谁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李生不满的接道。
　　“以后见到他不可鲁莽，以礼相待！”
　　“为何？”两人很是不懈。
　　“你们可曾注意过他身上所佩带的玉佩？”
　　两人低头细细回想了一番，思索道：“那玉佩晶莹剔透、浑然天成，其价值连城，非一般人所能拥有的，此人身份不凡。”
　　“还有呢？”
　　抿眉苦想半响，俩人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来，摇头看向自家小姐。
　　荣羲将目光拉向秦海，含笑的看着他。
　　秦海见小姐看向自己，接答道：“刻有“延安”两字，小姐，莫非此人来头不小？”
　　“嗯，不错，”荣羲放下手中的笔，招手让其坐下，端起桌上茶杯，轻呡一口，缓缓道：“若我没猜错的话，此人便是北齐六皇子：高演”。
　　“什么？北齐六皇子？”三人惊呼起。
　　“我们不会惹上麻烦吧？”三人担忧齐声道。
　　“不会，据我所知，高演为北齐武明皇后娄昭君所生，此人与其它皇子不同，不仅饱读诗书、才华横溢，而且为人正直，皇室家中能有这种品性的人，实属不易。传闻，朝中几位大臣公子想要拉拢六皇子高演。他们让自己的孩子借同窗聚会交友之名义，备上好酒，安排美色来引诱，这六皇子倒是也颇爱饮酒，但对于美色却全然不为所动。某一日，他们见六皇子微微带着几分醉意便将他扶进江边房中休息，竟在床上发现两名妖艳欲滴的女子，他想退出房时又发现房门竟被锁上，无奈之下破窗而出，也因此事，从此以后非重要场合的他点酒不沾。他的这种品性令北齐百姓们颇为称赞，而我正是因为他的品性，才施手救他，至于麻烦肯定是有的，不过以他的为人不至于会让麻烦带到咱们头上。在他没有挑明身份之前，你们见到他，就当不知晓其身份，以礼相待即可。此人可结交，以后若能帮上的地方，顺手下，但不必刻意为之。在北齐，身后若有六皇子这种背景的人，只要把握的好，对我们打开整个北齐市场很有帮助，即是不能，也不能与之结怨，切记，不必刻意为之，不可鲁莽。”
　　“是，属下遵命，小姐您就放心吧！”
　　“让我费解的是，这堂堂六皇子怎么出现在边境城，且有人要致他于死地？看来……”荣羲自言自语喃喃低道，沉思片刻道：“一个国家的时局及政策，对我们商人有着密切的影响，注意北齐时局动向，时刻向我汇报。”
　　“属下明白。”
　　“运往本国货物准备好了没？”
　　“已经好了！”李生回道。
　　“嗯，你安排将这批货物迅速运回本国，交于方维。这边急需的货物，我已经安排在路上。肖逸你和李生俩人坐阵赤城，若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吩咐下去，六皇子前来时直接引来见我，不可怠慢！过几日，我带其他人走南禹，没事的话，你们就下去吧。”
　　“属下明白，您且放心，小姐，您什么时候去南禹？”
　　“见过六皇子后，”说完闭上双眸纤手按摩着太阳穴。
　　“小姐，属下给你找个贴身侍女吧，”肖逸心痛的道。
　　“不必！”
　　三人见状轻声退出，相互对视了下，心生疑问：“这高高在上的六皇子还会特意回来拜谢咱们小姐？”
　　时过五日下午，秦海引着巧装打扮的六皇子和他的两名贴身士卫来到别院。高演抬脚跨入门槛刹间，只看见一容颜清秀，身着月白素衣女子，悠悠然半躺着一张软塌上，手中执着一本书，细细翻看着，时而端起旁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动作优雅、赏心悦目；而旁侧身着同样月白锦衣的年轻男子，俊雅不凡，靠在一张软椅上，手中也执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时而抿嘴含笑看向左侧。高演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见一个身着华衣，潇洒俊美；一个温润如玉，气质清雅，两人执棋对弈。高演收回目光，投向女子方向暗暗打量着，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被她并不惊艳的清雅风采，深深吸引住，犹如卷入漩涡之中难以自拔，吸住了心神，心中不由一惊，暗道：“这个容貌平凡的云江商女荣羲到底会是怎么一个人儿？”
　　察觉探索的目光，荣羲抬眼看向来人微微的笑了笑，那笑容却让人突生一股风轻云淡之感，高演被怔愣住片刻，抬脚提步朝荣羲走去，紫色的衣襟随着步伐微微飘着，步姿闲淡潇洒。
　　荣羲合起书，缓缓轻放在旁桌上，坐起身子看向来人。
　　“在下前来感谢荣姑娘救命之恩，请恕在下不辞而别，小小礼物不诚尽意，”高演拱手礼道。
　　“无妨，请坐，春寒料峭，先喝杯茶暖暖身。”
　　高演撩衣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双眸犀利直视荣羲，只见她依旧气定神闲，不为所动，这让高演心中更是一惊！
　　“荣姑娘，难道你不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所救之人是谁？不辞而别，不担心麻烦上身？”
　　“我荣羲只救应救之人，不在乎其身份。”
　　“哦，何以认为我是应救之人？”
　　“你应该感谢你这张脸！”
　　闻言，高演眉头微蹙。
　　荣羲视若未见，低头把转着茶杯，轻笑道：“荣羲我非善女，若是遇见非正义之人，不说相救，只会再补上几刀，彻底让他断气。”
　　“呵呵呵，面善心恶之人，比比皆是！你又如何断定在下乃正义之士？”
　　荣羲轻呡一口，抬头看向高演浅浅笑道：“若这点慧人眼力都没有，荣羲又如何纵横商场这么多年？”
　　呵呵呵……高演听言不由的笑出声来，道：“曾听世人传闻云江商女荣羲，今日一见，犹过而不及；更闻荣姑娘前段不久，只身一人前往逍遥盟救出挚友，此举高山仰止，让在下心诚敬佩，今日能与你相识，实乃幸会！“”顿了顿，沉思片刻道：“我乃北齐六皇子高演，前因有急事来不及告别，今日特前来感谢荣姑娘救命之恩！”
　　“原来是六皇子！失敬！失敬！六皇子不必挂在心上，实乃随手之劳，荣羲向来是个随缘处之之人。”荣羲起身欠身笑了笑，并未多客套，对其行了一个君子之礼。
　　“荣姑娘胸襟开阔，真乃豁达之人，”高演微微还了半礼：“本皇子向来喜欢结交朋友，在下比荣姑娘长几岁，荣姑娘直接唤我高兄即可！”
　　“好，荣羲就顺承了！”
　　“高兄”
　　“荣羲”
　　两人相视一笑后攀谈起来，随着越交谈越深入，从轶闻趣事谈到人生，从人生谈到世事，荣羲的见解时而让高演产生共鸣，时而使高演内心深处掀起骇浪，震憾心灵，不知不觉中竟然到了撑灯时分，高演意犹未尽，一直欢谈到东方既白，才猛然回神，很是歉意的行礼告别，当得知荣羲即刻离开赤城欲走南禹，心中即生出一股不舍之情，叹声感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聚，真希望来日再能秉烛畅谈！随后更是建议荣羲前往“镶阳城”，镶阳城不仅是北齐i政冶、文化中心，还是全国性商贸中心城市之一。别时，提笔书信一封交于荣羲后带着士卫踏着晨光快速的离去……
　　事事难料，谁也没想到，被小姐施救离开不久后的北齐六皇子高演发动政变，登上皇帝宝座，废高殷为济南王，改元皇建，时年二十六岁。话说北齐六帝之中，只有高演称得上是德才兼备，政治清明，关心民生的明君，建树颇多，可惜在位时间不长，即位翌年，坠马而死，终年仅2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