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志》荣海升

21、第二十一章 巨商张欲清之死，袁杨氏求助

　　滨城洪灾，紧接着连续两年之久的全国旱灾，以及北周战事，灾难一波接一波，接踵而至，对于国库空虚的大陈来讲，屋漏偏缝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百姓们更是民不聊生。商女荣羲富好行德，全国各地的荣之商行纷纷开粥场赈济灾民，支援边境战事，她的义举传开，名扬四海。尽散其财后的荣羲再次重创家业，亲自饲养贩卖五畜，利用不多的本钱，搞渔业捕捞，收购当地土特产，根据各国各地的商贾要求，运往各个要货地点进行出售，收款后，再购买当地的食盐、葛麻布衣等各类日用杂货运回本国，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灾后百姓们日用品缺乏的问题，自已也赚到不少钱。时隔二年间后，荣之商行再次如雨后春笋般漫延全国各力及各国。正因为，荣羲买卖公平，决不倒卖低劣货品，不坑生意伙伴及消费者，所以，她的生意能细水长流，名声传遍四方
　　天公也作美，二年来，大陈境内风调雨顺，孝宣帝陈顼，励精图治，大力发展农事，修生养息，全力恢复国力，大陈经济迅速的苏醒，百姓们安居乐业。
　　话说六年前那场参与滨城救洪的那批义举商人们，因此深受陈孝宣帝圣心，得孝宣帝亲笔御赐商号。他们在陈孝宣特批权限下尽其发挥利用，大力发展各自的商业宏图。话说，那时荣羲苦心安排的京华楼一聚，最终还是有人未能参透其中深意，其中名为张欲清的商人尤其显注。当初的京华楼一聚，大大的刺激了张欲清，与众人分别后欢天喜地的迫不急待赶回滨城，利用孝宣帝恩赐，无所不能的迅速拉拢了大把官员，大肆的收敛钱财，渐渐地发展到：小到宫中嫔妃胭脂水粉、宫庭水果花木，大到朝廷采购都涉足其中，赚的盆满钵满，转身一摇成为南陈巨富。然，那颗膨胀的心并未此满足，幻想着若能世世代代长久的荣华富贵全身热血沸腾，左思右想，销尖了脑袋终于搭上了混世魔王南康王陈方泰，通过陈方泰攀上了储君太子陈叔宝这条大腿，充当太子的钱袋，又将自家16岁小女送与太子做小妾，直等着太子当上皇上，自家小女便成为皇妃，张氏一族将真正成为皇亲国戚，世世代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起初张欲清的谨言慎行，但随着自身的财力、地位不断的蹭蹭蹭的往上水涨，头脑开始发胀，内心也开始膨胀，渐渐地彻底失了本心，忘了自己是谁，熟不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登高必跃重。至到东窗事发，悔恨晚已……
　　说其陈方泰此人只能算作武帝陈霸先从孙，但因其祖父陈休先为武帝同母弟，两人感情笃深。候景之乱时陈休先死于军旅，其父亲陈昙朗为成就武帝的霸位，在内忧外患之时被派往北齐做人质，最终舍身饲虎。所以对于陈方泰这样一位先烈遗孤，陈王朝在先后五位皇帝都给予他诸多特权，从小在特权中长大的陈方泰，也就毫无悬念地成了超级浊世魔王，无恶不作。而巨商张欲清伴其左右，充当其舞爪。最终他们的丑闻被有司所奏，宣帝大怒，将二人下狱查问，此两人对所犯罪全盘招供。御史中丞徐君奏请解陈方泰其所居官职，削其所封爵士，贬为平民。一干人等依罪判形，其中张欲清、袁凌蓝秋后问斩。
　　袁杨氏得知其子消息后抱着痛哭，散尽家财，上下打点最终未能改其独子命运而悲痛欲绝。婢女秋水低头旁边建议道：“夫人，可还记得云江县商女荣羲荣姑娘？婢女从小在小姐身边故知荣姑娘与小姐的情份，她俩感情深厚，情同姐妹。当年荣家商业遍布全国各地，滨城洪灾荣姑娘深得皇上圣心，荣姑娘富好行德，她的义举名扬四海，此且不说，光说这短短五年重创起商行，荣家商业再次遍布全国各地，非凡人所为，夫人可不找荣姑娘试试？让她看在小姐的情分上救救公子？”
　　闻言，袁杨氏一双死寂的的双眼刹时犹如回光返照般，扑身上前，那一双手如铁钳般抓住秋水的右臂，长长的尖甲透过衣裳紧紧的扣进了肌肤：“对，对，对，她现在哪？”颤抖嘶哑的声音让人駭颤。
　　“夫人，”秋水忍痛将袁杨氏按住在椅上，再次启声道：“夫人，您先别慌，荣姑娘京城有产业，奴婢先去打探下，夫人您且放心。”
　　“快去，快去，”袁杨氏扯嚷着嘶哑的喉咙，用力往外的使劲推秋水。
　　秋水点头转身向外快步走去，跨出门槛，挽起袖子，看着渗透着血的爪印，深深的吸了吸气，放下袖衫离去……
　　荣羲得知消息后，想起雪儿内心难免一阵伤感。此次特意来京城，为得就是亲眼目睹那一对毒心母子下场，若不是顾及着雪儿的愿望，岂会让那对狗母子逍遥快活这么多年，真是太便宜了她们了。荣羲刚到的那天，属下来报袁杨氏带着奴婢每天蹲点守候着，闻言面露讥笑的荣羲让下属特意透露自己的消息。
　　幽蓝幽蓝上空中无数小星悄悄逝去，残月像一块失去光泽的银盘渐渐西沉，星星点点的晨光慢慢的划破夜幕。京城荣府别院的书房中，荣羲刚刚处理完事务，按摩着自己沉重的脑门，终不负自己苦心经营，北齐、北周等各国各地荣之商行已踏上繁盛之路，接下来自己可以放松放松下身心了，起身离开案桌推开书房大门，清新的晨风迎面扑来，荣羲愉快的舒展双臂深吸了几口，转身关闭书房大门，轻步离去。
　　秦海迎面而来，眉头紧蹙责道：“小姐，您又一夜未眠，方伯和丽璇小姐要是知道了，不知要多心痛，若小姐再不注意休息，属下得要真将方伯与丽璇小姐接来了。”
　　荣羲无奈的笑笑道：“一切已按目标发展，紧下来的事务甩手你们处理，你家小姐也没什么可操心的，”顿了顿，语气中满是无奈的笑道：“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让我头疼，也就方伯和姐啦！”
　　“方伯和丽璇小姐还不是担心你，小姐忙起来不眠不休，废寝忘食，我们这些属下没有一个人能劝得住您，也只有方伯和丽璇小姐，”秦海脑补了下方伯与丽璇小姐围攻小姐的场面，不免的轻笑起来。
　　“这些年陪他们时间太少了，过些天苏兄会过来，去信让他将方伯和姐带来，我要好好的陪陪他们。”
　　“方伯和丽璇小姐得到消息可要高兴坏了，他俩可不知缠了多少次了。”
　　荣羲笑道：“这么早过来，可有事？”
　　“没事，看小姐彻夜未休，属下让下人提早做了些早点。哦，对了，刚过来时门卫说，外面有位女人天未亮就在门口侯着，赶都赶不走，应该就是袁杨氏。”
　　“不必管她，随她慢慢等，”话落俩人往大厅走去。
　　净过脸，吃过早点，荣羲回房休息。午时时分醒来吃过午餐，徙手闲步来到院庭悠悠然倚躺着软塌上，左手执书，右手时而端起旁边茶几上的茶杯轻啜一口，半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荣羲微皱了皱眉，目光仍未离开书面，淡淡的道:“可有事？”
　　秦海撇了撇嘴道：“小姐，那袁杨氏还在门外等。”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可要好好的见见，传她进来吧。”
　　秦海点头，不会儿领着袁杨氏进来。袁杨氏瞧着软塌上的荣羲恍了神，半天回过神，暗中细细打量，心里暗道:这姑娘儿时就与他人表现的不一般，时过几年，虽说相貌未有多大改变，但通身的气势让她心生畏惧，无所适从，张了张嘴却不敢发出声，低头垂手不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却见她未有丝毫动作，依旧品茶看书，袁杨氏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全身衣裳早已湿透，若不是想着儿子的性命，恐怕自己早已钻地遁走。终于，见她放下书本，目光扫视了一眼自己，袁杨氏松了口气：“荣……姑……娘，我是……袁雪儿的娘亲袁杨氏。”
　　“雪儿娘亲？”语气冷若冰霜。
　　闻言，袁杨氏心中一喜：“对，云江县袁家村，荣姑娘，儿时您常到我家和小女玩。”
　　“嗯，是有这回事，我同雪儿情同姐妹。”
　　袁杨氏听言大喜，激动的上前要拉着荣羲，被秦海挡住。袁杨氏赶紧收回，悲痛道：“求姑娘看在小女的情份上，救救小女她哥，民妇感激不尽。”
　　“袁凌蓝”
　　“对，正是小儿，我儿被判秋后问斩，求姑娘救救他！”
　　“我为何要救？嗯？”
　　扑通一声，袁杨氏双脚跪地苦苦哀求道：“求姑娘救救我儿，我愿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那一双清目尽泛着讥讽，玉齿轻启历声道：“若不是看在雪儿的情份上，你以为你这对毒母子会活到今日？早己下地狱陪葬，还狂想让本姑娘救你俩？本姑娘之所以来京就是来看看你这对狗母子的下场。”
　　袁杨氏闻言瘫痪倒地。
　　“将她拉出去，让人好好的给我把地冲洗干净。”
　　闻言秦海赶忙让人把那妇人拖了出来，凡袁杨氏经过的地方上上下下冲洗了三遍才罢手。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袁凌蓝问斩，那一日荣羲特意来到刑场亲眼目睹袁凌蓝行斩，也减不了心中的愤怒。
　　袁凌蓝问斩后，袁杨氏悲痛欲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奴婢秋水派人请来大夫后才发现，袁杨氏早己身患绝症，无药可救，在病魔的折磨下，两年后病逝。得知袁杨氏病逝那夜，想起那条年轻生命荣羲一夜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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