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娱乐圈]》白夜猫子

10、第10章

　　下午，方肖凡和王乔抵达机场候机室。由于时间仓促，随行人员只有王乔一个，行李什么的一切从简。

　　方肖凡抵达候机室的时候，差点没认出王乔来，这是王乔第一次跟他跑行程，此刻王乔一改平时鬼马造型，换了一身极精致打扮，皮裙马丁靴、墨镜口罩，还画了一个妆？

　　而对比此时一身运动装的方肖凡，实在说不上来谁是谁的助理。

　　方肖凡看她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架势，知道也不能指望她做什么，自觉地提起两个人的行李，去换登机牌。

　　王乔全程在后面扣指甲：“你说你怎么也没有个跟拍的粉丝啊？人家好不容易搞了个造型，本来还想拍的美美的。”

　　方肖凡无奈又想笑，“姐姐，要不我单独给你拍一个？”

　　王乔感觉这一程浪费了自己的良苦用心，在家里倒刺了足足两个来小时，竟然连个机场代拍都没有，她还以为自己会上镜呢，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跟了一个真正的十八线，以前她以为方肖凡很糊，但也不至于一个粉丝都没有，还是太高估了他的人气。

　　不过也好，如果有粉丝，她还要装装样子，现在倒也轻松。

　　两个人从机场登机，下午3点在帝都机场落地，走出闸口时，突然一大波人流涌现，宛如丧尸围城。

　　人群爆发一阵镇刺耳尖叫，随后跑来几个机场工作人员维持秩序，接着从出口姗姗走来一个修饰得体十分帅气的男生，左右跟着助理，现身的一瞬间，即刻被一群女粉丝蜂拥而至围个水泄不通。

　　“言明轩！言明轩！”
　　“轩轩！轩轩！”

　　粉丝声嘶力竭没命呐喊。

　　方肖凡：“……”

　　两个人被可怕的人流硬生生挤出出口，谁都没想到竟然与华狮的新晋一哥一同落地，竟然被他疯狂的粉丝殃及落得一个满身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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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跟他一个时间段飞机，真倒霉！”
　　王乔不高兴道。
　　方肖凡纳闷：“言明轩怎么了？”

　　“没怎么呀，但是他粉丝太恶心了，还黑过宇哥，凡是黑过宇哥的我都黑一生好嘛。”

　　方肖凡：“……”

　　方肖凡有时候怀疑王乔是林宇的唯粉，但好在并不狂热，粉丝的嫉恶如仇他可见识过，尤其是林宇的粉丝，太可怕了！惹不起惹不起！

　　方肖凡此次录的一期综艺是西瓜台的一档娱乐竞技节目叫【青春无极限】，这档节目从成立以来已经十年左右了。节目通常会设定一些游戏、邀明星才艺表演参加什么的，没什么新意，但却是各大明星每次新戏、新歌上线宣传时争抢的一个综艺节目。节目组也会配合信息上线，邀请一批大热剧的男女主演一起，结合当下比较热门的话题制造一些卖点，当然这个节目绝对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需要有一定的知名度。

　　网上有这样一段说法，评定一个明星到底有多火，就要看他到底上过几次【青春无极限】

　　不过也不是每一个艺人来上节目都是为了新戏宣传或者打歌，像方肖凡，他现在一部戏也没在上，年初的那一部距现在也有好多个月了，热度早已消散，也不需要在为剧做什么宣传，其余的还没有播，很明显这次来，就是凑数的。

　　节目再有名气，也不是期期都能请来大咖，请不来或者某些演员临时档期变动，就要找一些要红不红的明星来救场，即便请了主咖，节目组也还会再请一些透明来做陪衬活跃气氛，这都是相互受收益的，一来衬托一下主角，二来也给这些小透明曝光的机会，通常经纪公司有一个主咖过来宣传，也都会顺带把参演过同一个剧的其他演员塞到节目里，一起宣传一下。

　　方肖凡之前出演【拜金男友】的男二，本来他是有机会可以跟着林宇来上这档节目的，但是那次赶上节目周年庆，节目组安排了一大票明星，所以没他什么事儿，他也觉得无所谓，宣传对于他来说就是被迫营业，不过这种通告他以前也是想都不敢想的，这么有人气的综艺节目，比那些个路演要好多了，至少不会场面尴尬，还要笑着迎合主持人的各种莫名其妙的要求。

　　当晚八点正式录制，两个人要尽量提前化妆、对台本。
　　还好他们时间充裕。

　　方肖凡是第一个到电视台的嘉宾，王乔和电视台的人对接，然后借了一个化妆间，一般节目组都会有几个化妆老师备用，给到现场的演员主持人化妆，比较大牌的明星通常会自带。

　　很快方肖凡就被按到椅子上，两个造型老师齐上阵，他要先化妆，后面要给大咖们留充裕的时间。

　　“老师辛苦了。”

　　方肖凡与两个造型师打招呼。
　　两个人一男一女，面无表情，男的是发型师，女的是化妆师，两人毫无感情地开始准备，抖开一排粉刷。

　　“是节目组安排的造型老师吗？”

　　趁着造型老师去拿行头，方肖凡纳闷问王乔。

　　“不是，是我们自己的。”

　　“啊？！”方肖凡颇为意外。

　　“应该说是咱们秦宣姐的，秦宣姐马上到，先借用一下，怎么样，我机智吧。”

　　方肖凡向王乔竖起大拇指：“姐，谢谢你，你还是有用的。”

　　看来这次能录这个综艺也是借秦宣新剧宣传的机会，秦宣是澄光的一姐，这几年拍了不少热门偶像剧，网上经常流传一句，澄光艺人男有林宇，女有秦宣，这两个艺人就是曾经公司的顶梁柱，还曾大炒了一次“雨宣”恋，惹来一众粉丝关注，现在林宇受伤了暂退演绎事业，公司便是把资源都倾斜到秦宣一人身上，而两个人现在又同属一个经纪人李欣。

　　很快方肖凡就做完造型，“谢谢老师！”

　　女造型师这么半天头一次跟他讲话，“客气了，你的造型很好做，不用太刻意，保持清爽活力就好。”

　　两个人很喜欢这个礼貌话也不多的大男孩，更主要是觉得做起造型来真的省力，只需要简简单单爪一个头发，就可以给人惊艳的感觉，让他们十分有成就感。

　　方肖凡的状态一直都很好，大概因为如此，相比较其他的艺人，他一贯不太去注意自己造型这方面，简单来说就是事儿不多。他做造型一向不费什么时间，他的额头饱满，发际线形状好看，不管是中分、偏分、后梳，都可以呈现不同气质的帅气。

　　他的下颚线棱角分明却不粗犷，脖颈细长，喉结的曲线有致，既有少年气质的清澈，又有男性的明朗，只要不犯大错误，或者不是当天造型师喝多了，都不会太差。

　　这一次造型师也只给他做了一个稍显凌乱蓬松的三七分，刘海部分用卷发棒卷出自然的弧度，只是稍稍改变了一点，将他身上那股乖乖的又精神的气质显露了出来，再搭配他穿来的白衬衫与破洞牛仔裤，整个人清清爽爽，少年感十足，干净利落一点都不做作。

　　“满分！完美！”造型师感叹。

　　*

　　到了5点左右，这期综艺的嘉宾和主持人基本到齐。秦宣也来了。

　　这档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一共有四个，两个是西瓜台的台柱子，娱乐主持界的泰山北斗，男的叫许邵，女的叫华阳，两个人舞台分工明确，一个负责控场一个负责搞笑，就像相声界的捧哏和逗哏。大概是多年的默契，两人一唱一和无论什么场合都能一下子活跃起来，且一直能够保持着一贯搞笑又不失大雅的主持风格，也正因为如此，二人才能够获得今天主持界的崇高地位，而另外两个是这两个人带出来的徒弟，在舞台上也擅长唱跳搞笑都很有特点，在电视台的各大晚会皆有露脸。

　　在场的哪一个都是咖位比他大的，他一一有礼貌的打过招呼，哎，越是不红礼数越要周全。没办法，娱乐圈嘛，就是这样捧高踩低。

　　主持人的化妆间十分忙碌，被几个化妆师围着，化妆间几乎没有空闲之地，还好他自己提前做好了准备，不然这会时间恐怕正没人顾及到他，方肖凡不由得感谢王乔想到周到。

　　主持人正一边化妆一边对台本，原本华阳是在舞台上是相当活跃的一个人，但此刻却与荧幕上截然相反，极为严肃，方肖凡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未抬，只是鼻子里面哼气了一个“嗯”字，算是回应了。

　　方肖凡看造型师一边给她做头发，她一边闭目养神，大概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便不去自讨没趣的去打扰她。

　　倒是许邵与他说了句话：“小凡是吗？先看看台本，待会我们对一下细节。”

　　“好的，谢谢许老师。”

　　另外两个小主持人见许邵与他打招呼，也站起来与他握了个手。那两个人一男一女，年纪与他相仿，但都比他出道要早，论资排辈他要称呼人家一声前辈。

　　这边与主持人例行公事的打完招呼，方肖凡又去与秦宣碰头，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何况他要去感谢秦宣，今天愿意带着他出来录综艺。

　　此刻，秦宣在另外一个嘉宾用的化妆间，化妆室里面只有秦宣一个人，秦宣今天收拾的很大方得体，一件小香风翻领上衣，下面一条黑色皮裙，露出两条大长腿，俏皮又干练，她的身材本就高挑，五官有些俄罗斯人的立体，尤其秋水狭长的眼睛带着一种很正的魅，不是娱乐圈千篇一律的整容脸，还难得有一丝英气。

　　今年算是她顺风顺水的一年，现在正有一部民国剧剧上映，又接了几个时尚品牌代言，整个人气场都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秦宣姐。”方肖凡迎着笑着一张脸与她打招呼。

　　秦宣今天是带着妆发来的，这会儿只要调整一下即可。

　　方肖凡进来时，秦宣正低头盯着手机，神情看起来不太高兴。

　　方肖凡知道对方应该听到自己刚才与她打招呼，只不过她现在不想跟他讲话，他敏锐的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低气压，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宣的助理，秦宣的助理是个看起来有些冷淡的女孩子，头发精短，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男的，助理瞅了一眼方肖凡，面无表情，也不讲话，总之方肖凡没接收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方肖凡又与王乔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个人识趣的站到角落一旁，看来要等会，等到秦宣心情好点儿再和她打招呼了。

　　房间异常沉默，可静归静大家谁手上也没停下，各干各的活儿，造型师还在给秦宣做定型，手那个稳啊，跟没事儿一样，要说没有点非礼勿视的劲儿，怎么能在娱乐圈工作呢？

　　大概也就两分钟后吧，秦宣的发型已经做好，秦宣突然把手机往化妆台上狠狠一砸！丢出去的手机把化妆台上的一应瓶瓶罐罐震掉了地上，“妈的！神经病，一会说不录，一会又说录，都成他的了！”

　　方肖凡被吓了一跳。女神被气到爆粗，这也是他今年遇到的第一遭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呼吸声音都变小了，她的助理从后面走过去，也不去管地上被打翻的瓶瓶罐罐，单把秦宣的手机小心翼翼的拾起来，用手掌擦了擦，语气平淡地与秦宣商量道，“宣姐，别生气了，要么我们先和主持人打个招呼吧。”

　　秦宣正在盛怒中，整个就是一个炸/药桶，一点就炸：“打个屁呀！你说说他都第几次了？！啊？！哪一回宣传不是让我等一两个小时！”

　　秦宣仿佛下一秒就能把这个房子给掀了。

　　“拍戏的时候也是，妈的，天天迟到！还特么跟媒体说我扎戏，有毛病吧！炒个破cp，他的那帮疯批粉丝追着我骂一个月，真是够了！”

　　方肖凡见那助理依然面无表情，颇有点波澜不惊的气势，心理生出一丝敬佩之感，她一只手还拿着秦宣的手机，站在旁边点不卑不亢的意思，“是挺过分的，要么我去给他经纪人打电话问问情况，看看到底来不来？”

　　助理的表情冷淡，口气也平平淡淡，但话是向着秦宣的，秦宣像是被顺着捋了一把。

　　秦宣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许是觉得脚下的垃圾桶特别碍事，一脚就把它踢翻了，垃圾桶里化妆用过的纸巾什么的都淌了出来，也没人上前去收拾，谁敢去？

　　方肖凡之前与秦宣接触的不太多，平时在公司里见面最多打声招呼，态度还可以，他们两个人还一起和林宇一拍过戏，那时候秦宣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甜美可人的邻家姐姐。

　　此刻方肖凡还真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个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秦宣。

　　秦宣气不过道：“要不是有互动的环节，我特么等他？！每次事儿还最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已到秦宣的忍耐临界点，化妆间的门被推开，这时进来一个人，那人被几个助理保镖簇拥着，脸上带着一个墨镜，十分有排场。

　　“哎呦，小萱，这次来的挺早嘛！”

　　方肖凡看到来人，一愣，后来想起自己台本上看到的名字，没错了！就是他，他就是今天与秦宣一起录节目的主咖——言明轩了！

　　言明轩刚一进来，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只有言明轩一人笑的如沐春风。

　　方肖凡细细回味了一下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实在有些气人，要不是方肖凡看到方才秦宣发脾气，乍一听还以为一直以来都是言明轩等秦宣呢。

　　再看秦宣的表情，也是一脸忍着发火。

　　言明轩熟视无睹的走到秦宣旁边，这才看到地上的瓶瓶罐罐，脚步一顿，接着抬眼打量秦宣，口气十分探究道，“这是怎么啦？”

　　房间里气氛紧绷了起来，所有人都不敢大气出一个，好像下一刻就能打起来。

　　然而事态并没有像大家料想的那样发展，秦宣抬起头，她将脸上的情绪粉饰太平，笑了笑，就好像刚才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的自然、亲和，毫无痕迹。

　　“轩哥来了？刚不小心撞了一下。”

　　方肖凡觉得自己第一次由衷的佩服秦宣的演技。

　　言明轩挑了挑眉，又无不关心的说道，“哎，我说你怎么还是那么毛毛躁躁，别磕到呀。”

　　秦宣助理反应迅速地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继续帮助秦宣完成这场戏，“不好意思言哥，刚才都是我们不小心。”

　　“小吴这就是你的不对啦，这么怠慢你家大明星，万一伤到了怎么办，小心被扣工资哦。”

　　小吴一边把地上的罐子一样一样摆到梳妆台，其他助理上前帮她把垃圾桶扶正，小吴拍拍手，把手机递给秦宣，“是啊，我大意了，宣姐可别扣我奖金啊。”

　　秦宣笑了一下，拿过手机，没在说什么，低头刷起手机来。

　　站在一旁的方肖凡此时已被秦宣与她助理这波精湛的演技震慑到了，当真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房间里面的人好像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忽然之间气氛又恢复了一片和谐，仿佛刚才秦宣大发雷霆的那一幕只是他的错觉。

　　言明轩自然而然的坐在秦宣旁边，他的造型还没做好，几个助理一拥而上。

　　房间里面塞满了人，言明轩的一个助理让方肖凡稍微让开一点，站在角落的方肖凡觉得自己有点不太适合呆在房间，就这样默默的退了出来。

　　*
　　估计不到最后一刻，节目组不会走流程彩排的。

　　反正这种节目自己最多是个陪衬，哪怕你一句话都不说也没有人在意，好在方才拿到台本，已看过两遍，必要环节大致记住了，至于其他的，哎，到时候再说吧。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方肖凡抓紧时间去趟卫生间。

　　他上午从林宇家出门比较急，下了飞机就一路赶来电视台，还未给他打过电话，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方肖凡见盥洗室四下无人，便拨通了林宇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两人简单的聊了两句，知道姜彬已将家里一起安置妥当，他便下心来，林宇知道他马上要录节目，不肯与他多说，催促他挂电话，去做准备。方肖凡也没想多聊，只是放心不下。

　　方肖凡挂下电话 ，忽听到最里面有马桶冲水的声音，随后从里间走出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来到洗手台前。

　　方肖凡暗道糟糕，仔细回想刚才电话里和林宇的聊天内容，扯上林宇凡事都需要小心再小心。

　　他将手机放下，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他一边佯装洗手一边通过镜子打量对方一眼，那男人将近185左右，比他高，穿了一条九分长裤，黑衬衫，身影像一棵笔直高大的乔木，光看外表也并不属于狗仔一流，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男人正在专心的洗手，莞尔抬头，恰巧与镜中方肖凡的目光相汇，方肖凡略微一怔，看到一双深瞳，男人的眼神有一些冷峻，倒是像个明星，又不太像。

　　“你是澄光的？”
　　一声极具磁性的声音传来。

　　没想到对方能先开口，方肖凡一愣，“请问，您是 ？”

　　方肖凡想着，这人应该是哪个公司的新人，或是台里的工作人员，不过他看对方并未携带工牌，一时也不能判断。

　　那男人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用极不客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像是在审视。

　　约莫一分钟，他才收回那让人混不舒服的目光，方肖凡看到对方嘴角勾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然后转身抽出擦手纸，干净利落的将手擦干，一系列动作结束之后，他又正视一眼方肖凡。
　　这次方肖凡看清楚了，这人眼睛是双很精神的内双，眼神透着一点睥睨的意思。

　　那男人只是饶有兴趣地看他，像是不屑于与他讲话，不多时方肖凡听到对方轻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
　　然后他看到对方将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接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肖凡：“……”

　　就这样走了？

　　什么意思啊？

　　方肖凡看着对方倨傲的背影，有些崩溃，来到西瓜台的这半天，不知怎么遇见的竟是这些鼻孔视人的神经病！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