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总监是初恋》空夜无愿

30、第 30 章

　　雨下了一下午，六点下班外面仍瓢泼大雨。

　　难得俞千欢加一次班，司徒胭一到整点准时关电脑，以往都是相反的。

　　许是大雨的缘故，今天下班大家都在原位定定坐着，不着急走。司徒胭拎包拿伞，顶着莫须有的压力走出设计部。

　　刚转出门，夏荧跟着在对面走出来。难得一遇总监踩点下班，运营部的人还不习惯，停下动作来分析这一罕见景象。

　　走廊人不多，她们谁都没招呼，像陌生人一前一后去等电梯。

　　自从司徒胭特意出去当面约夏荧，之后几小时她总算老实了，没再隔三差五发个消息扰人心绪，果然女人得哄。

　　这事可大可小，若司徒胭再不哄她，心思飞到别的地方，营销滞后连带整个公司营业额一起下滑怎么办。

　　只能牺牲小我跟她约会了。

　　这一整栋写字楼基本集中一个时间上下班，电梯到达时里面已经站着好些人，大家都习惯了的样子，像没见里面有人一样蜂拥而上。见势她们俩默契不上这一趟，看着那电梯关门下行。

　　司徒胭在前，仰着头看哪个电梯最快，没注意身后，夏荧盯着电梯门镜像她的脸。

　　好一阵，司徒胭才感应到那倒映着的强烈视线，不出奇，只是不知道她这样看多久了，抿抿唇，不动声色捏了捏伞柄挪开一步，不站门前了。

　　源源不断有人来等电梯，再不强硬点挤上去可能要等很久。

　　下一部电梯到达时，趁着拥挤没人注意，夏荧两步上前勾了勾司徒胭手腕，提醒她就上这一趟。

　　勉强进去人挨着人，她们被挤在右前方角落，夏荧背倚着轿壁，司徒胭一开始侧对着她的，别人伸手过来按层数，左右避让好几次，不知怎么面对着了。

　　在这个连脚都无处安放的狭窄空间，她们之间的距离又像中午楼梯间那时一样近，害人一下记起那个拥抱。

　　本来以为一下午过去感觉已经淡了，现下夏荧又近在眼前，感觉她灼热的目光，在耳边低声说过的话，缠绕在鼻尖的香气，心跳的力度犹清晰可记。

　　中途电梯停了好几次，没人下去，进是不可能再进的，稍微动身的空间都没有，司徒胭只能把头埋下，假装没发现面前的人把眼睛放哪。

　　下行也就十几二十秒，不知怎么司徒胭被闷得需要深呼吸，好在及时到达地面。大部分人在一楼出去了，仅剩两个不认识的一同去地下车库。

　　车库内没有时光的同事，她们才光明正大并肩走，但一如沉静，谁都没开口，四下只回荡着不轻不重的高跟鞋声。

　　上班时间夏荧衣着打扮以知性为主，看起来很柔软的杏色长衬衫，小香风高腰格子，长发随意扎起，看起来成熟稳重。

　　她净身高已经比司徒胭高了，每每踏上高跟鞋，走在她身旁总觉得画风不大对，虽然色系还挺配，淡茶色的连衣长裙，但给人感觉社会经验尤为明显，看着不止相差一岁。

　　走路带起的风吹乱司徒胭的刘海，抬手理了理，错开小半步在人身后。

　　临近夏荧车前，她从包里掏出遥控，没按解锁，偏头向人问：“胭儿，会开车吗？”

　　司徒胭以为那是随口问的，没多想‘嗯’了一声。

　　然而旁边的人展颜：“今天你开好不好。”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不过司徒胭第一反应觉着是这人不想换鞋子，因为车上的平底鞋跟她这一身不搭，臭美。

　　在身后扫一眼她脚踝与小腿之间的线条，答：“可以。”

　　夏荧弯着眼把钥匙放到她手心。

　　来这里一个多月司徒胭都没怎么出门逛过，对路不熟，在夏荧指导下到达一个相对繁华的商圈。

　　她们去到才商议看什么电影，订的票距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先去附近吃点东西。

　　夏荧不想吃饭，拉着人吃粉，吃完之后买了杂七杂八的小吃和饮料带上影院。

　　一天持续大暴雨，到处人不多，她们这么晚还能买到最佳观影的中间座，司徒胭坐在夏荧右手边，广告时间合力将零食饮料放好，免得待会儿太暗难找。

　　司徒胭之所以约人看电影，是因为即使做下决定仍欠一截勇气，既想亲近夏荧又有些害怕面对她，电影是个不二之选。像这样坐在人身边，不用时刻与人交流，剧情自然成为话题。

　　“你看过系列电影吗？”司徒胭拆开新买的3D眼镜，一副递给夏荧，她指尖很冰，刻意捏着镜框最边缘。

　　“看过几部，听说这一部跟之前的有关联。”

　　下雨天有点凉，室外的温度对她来说正好，商场里到处开着空调，她一直穿着办公室带出来的薄毛衣还是有点冷，饮料也去冰了。

　　夏荧平淡接过眼镜，电影还没开始，顺手放在腿上了，打开那包听说很好吃的炸鸡块，用小叉子戳了一块喂到司徒胭嘴边：“尝尝。”

　　霎时，这一小片区域飘着食物香味，司徒胭拉下戴好的眼镜半挂在鼻梁，看了看面前的鸡块，忍住笑意吃了。

　　这真的是约会吗。

　　她们谁都未言明，原本司徒胭不敢定义，可是对方似乎认定了。

　　“好吃吗？”

　　夏荧很是自然，就着同一个叉吃了一块，自然到司徒胭以为有些事已被默认。

　　“...嗯。”司徒胭稍显不自在，拿起左手边自己那杯饮料喝了一口。

　　夏荧有感到她的赧意，也感觉她是喜欢的，便又喂一口过去，此间看了眼挡在俩人之间的扶手，静默一瞬。

　　广告期间一起吃了好些东西，五分钟后全场灯光熄灭，电影正式开始，周围安静下来了纷纷戴上眼镜。

　　她们看的是一部大热的科幻片，惊险动作类，感情为辅助信息，开头铺垫一下就过了。

　　司徒胭没谈过恋爱也知道跟有好感的人看文艺爱情片更合适，可是她脸皮薄，怕出现某些画面会尴尬，最后定了这部。

　　开头比较平静，吃的多数在司徒胭那边，偶尔夏荧伸手过去拿没说话，只动作示意。

　　不知过了多久，夏荧身体往右凑到司徒胭耳边轻声说：“我试一下你饮料。”

　　并非征求意见，说完直接拿起来吸了一口。

　　昏暗中司徒胭隔着眼镜定眼看她，光映晃在她脸上，时明时暗，喝完若无其事放回原位，然后继续看前方银幕。

　　还是那么自然。

　　司徒胭瞧得出神，差点忘记收回目光。无端的她突然也渴了，却不好意思马上拿起来喝，明明那一杯是自己的，就只看着咽了咽口水。

　　影院立体音效轰动，当剧情进入第一个刺激点时，司徒胭整个人定住了，握在手上的零食忘了放进嘴，目不转睛跟着画面和音效跌宕起伏，主角有惊无险逃脱了，她才面不改色松口气。可能是入戏了，不自觉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甜味划过喉咙过后才反应过来，眼镜下双瞳圆了圆。生硬的小幅度转头斜着眼打量夏荧，见人家端端目视前方，应是没发觉。

　　到底为何这么在意呢，她自己也不懂，以前也没少吃对方口水呀，不是很平常吗？再说...亲都亲过了。

　　思及此，司徒胭及时醒悟，觉着自己应该大方一些才对。当即整理表情和措辞，小心翼翼靠近夏荧：“我也要试你的。”

　　杯托统一在左边，司徒胭拿不到夏荧的饮料，没法像人家那样直接，说完乖巧等着。

　　某人是见过世面的，一天交易千万上亿全在她掌握之中，习惯了毫无悬念不觉意外，但是今天司徒胭各种接近和主动直叫她心潮翻涌。

　　拿过自己那杯果茶，没有给她，还是给喂到嘴边。

　　司徒胭在她注视下浅浅尝了一口，没有继续的意思，夏荧像照顾小孩一样柔着声确认：“还要吗？”

　　她那杯味道更好，不过点了正常冰，司徒胭一直觉得冷，一口冰的猛然灌进肚子忍不住一阵寒栗，立时摇摇头：“太冰了。”

　　见状，夏荧二话不说拉过她的手，指尖冷冰冰的，只有掌心几些温热，让人神情难得严肃：“冷成这样也不跟我说。”

　　她的动作与牵手不同，分明是探的意思，面对她的苛责，司徒胭支支吾吾道不出个所以。

　　夏荧收走她那杯饮料放在隔壁没人的位置，升起俩人之间的扶手，双手揽过司徒胭，牢牢地将她圈进怀里。紧紧的，尽可能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

　　她总是温柔又强势，司徒胭在她怀里不敢吱声，哪还看得进剧情，一门心思安夏荧那儿了。

　　厅内环境幽暗，后排没几个人，又一次被抱着的人不再像午后那般无措，不逃了，只稍微蠕动调整姿势，回抱环住夏荧的腰，头枕在她肩上。

　　她身上的温暖和香气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司徒胭眼前是她白皙的脖颈，漂亮的下颌线，随意扎起的头发留有几缕细碎落在耳边，这一切合着银幕的光明明灭灭印在心间。

　　司徒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抿唇笑。

　　“有好点吗，不然我们不看了。”夏荧的声音在头顶落下。

　　“这样就好。”司徒胭想都不想回答。

　　即使看不见彼此的神情，她们都能料到对方没在看电影，心意相通的喜悦如此强烈，哪顾得上主角的结局怎样，她们只知道感受对方了。

　　体温相互交融，一呼一吸无比小心，生怕任何一个无意的动作会使这个拥抱分离。

　　“是不是太久了，我说过的话你全忘了。”夏荧抚了抚司徒胭手臂，手心的热穿透衣服印在皮肤上，“有事一定要及时跟我说，你不说的话，有时候我猜不到。”

　　夏荧的话隐含着另一层意思，司徒胭动了动脑袋，斟酌答道：“真的猜不到吗？”

　　“猜不到。”

　　谁都听得出这是假话，夏荧在示意，如果喜欢的话要说出来。

　　司徒胭唔了声，久违的对他人放下防备、产生依赖，冰冷躯壳下的真实再一次展现于夏荧面前：“那你再等等我，好吗。”

　　“好，”夏荧侧脸蹭了蹭她的脑袋，极其温柔与她说：“在我这里你可以慢慢长大。”

　　司徒胭没再回话，只有双手再抱得紧了一些。

　　错位的这些年，熬过风霜历尽思苦，缘分注定终与她相遇，何不勇敢一点？

　　她们就这样相拥着把电影看完，直到片尾曲响起灯被打开。

　　周围变亮了，不少人起身走了。

　　司徒胭犹豫了下，先抬起头，假装淡定无事撒手的时候，夏荧转过头来看着她，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往回揽了揽人不许离开，一脸正经道：“片尾还有两个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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