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总监是初恋》空夜无愿

28、第 28 章

　　一样的话，截然不同的场所与气氛。

　　当时夏荧是笑着问的，有些许打趣成分。

　　而司徒胭，平淡肃穆十分认真，赋有凛然之意非言笑，可见她问的喜欢是哪一种。

　　不过与之相比，听见这个问题夏荧要淡定得多，仅微不可察的一怔，复毫无波澜望向司徒胭。

　　这么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眼里自己的身影，可司徒胭仍是看不透夏荧一丝一毫情绪。她从来就是这般深沉的人，不敢肯定她所表露的是真是假。

　　喜欢。

　　不喜欢。

　　难以捉摸。

　　没有回答，双双静得针落地都可以听闻。

　　先前司徒胭是不想往这方向去想，然而次数多了，摞起种种，夏荧给司徒胭的感觉已经完全超出友谊，暧昧朦胧。

　　可怎么，对方却在思量。

　　时间流逝于无形，空气凝结着无声。良晌，夏荧宛似想好如何回答了，准备开口前，司徒胭却立时别开视线重新握上鼠标，一边保存文件关电脑一边淡声说：“走了。”

　　说完转身拿起包挂在肩上，起身走去关掉空调，再去门边电源开关旁站着，回头看着人，一言不发示意对方出来。

　　夏荧默然，垂了垂眸，站起身，椅子推回原位，经过她身边走出设计部门。

　　干脆几声，电源被拉下，办公室剩下一片黑暗，俩人保持着固定距离，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往楼梯间走去。

　　相顾无言没有任何交集，连前台值班人员都看不出她们一道走。

　　电梯里外都没人，夏荧只按了地下一层，司徒胭依旧没说话，越过她面前按下地面一层。即使如此，电梯下行期间夏荧还是询问了一句：“我送你？”

　　司徒胭一如往常的冷淡：“夜了，不要折腾。”

　　明明周末好不容易冰释前嫌，关系有所回暖，霎时突然又成了这样。

　　浓黑的天，昏黄的街灯打下来，被葱葱茏茏的树隐去大半，疏影错落，斑驳于行人身上。

　　空气闷热，心里鼓噪，司徒胭想一个人静一下，有意放慢脚步。一手扶着包包带子，一手握着手机自然垂下，到达红绿灯，习惯在路口左右张望。

　　不料一眼相中停在路中央的蓝色车。

　　有些距离，看不太清车里的人，司徒胭目光朝着那个方向短暂停留，很快便正回前方看街对面的灯。

　　希望那人会发现自己，却又不非常希望。真奇怪，一下子出现两种想法，且每一种皆为真实。

　　红灯转绿，低头抬步跨出去。

　　心里被写满无法传递话语揉成团的废纸填满，有些堵，有点扎，只能加快脚步逃离。

　　穿越马路，在小区附近买个快餐回去，随便应付的一顿晚餐。

　　——

　　第二天下午如期交了图。第一次接触新类目做整图，多少出现问题，但司徒胭只改一遍就通过了。

　　她可能不够俞千欢幸运，考核时期遇上重要活动，每天承担双重工作量，好在那些工作比较简单。以前她做过外包，独自完成全套设计都不在话下，像这种助理工作不过花时间和耐心而已。

　　从周三考核开始每天加班，没心思去考虑其它，只想看看最后能否过关。

　　工作忙起来，夏荧每天走得比她更晚，后来俩人没特地找对方。

　　虽然在公司总还是会遇见，但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谁都没再提起，碰面了点点头，没在网上发过一条信息。

　　一直持续到这周最后一天上班，魏逸明如期找司徒胭谈话，关于转正之后的工资与工作范围，还有晋级机会之类的全部一一仔细谈。

　　时光的制度毋庸置疑各方面都没问题，不过话到最后司徒胭与魏逸明提了些其他方面的事，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下班前夏荧发消息问了一句试用期通过没有，司徒胭回答是肯定的。让人意外的是，简短一天单休过后，通过试用的人却没有出现在工作岗位上。

　　旁边俞千欢从一早开始蔫蔫的无精打采直叹气，另一边王晓湄暗自窃喜，在跟人打赌的私人小群管人要红包——司徒胭刚来那会儿他们便打赌，赌她一个月后还在不在这里。王晓湄第一个压的不在。

　　其他同事许是看惯了，对于突然不再出现的人并没多大反应，助理这个位置向来如此，有人来有人走，来来去去，谁都一样。

　　但不是每个人都一样。

　　夏荧几次经过窗前没见到人，后知后觉这件事，觉察的时候已然是周一临近下班。一时心焦，没问魏逸明和俞千欢，直接打电话给司徒胭，对面呈关机状态，短信发过去到了晚上都没出现已读，微信也不回。

　　那个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接近的人不见了。

　　当司徒胭询问夏荧时，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能不能回答，她不确定司徒胭得到答案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不管回答喜欢抑或不喜欢，她都可能选择逃避。

　　从以前到现在，夏荧每每直述自己的心意，都不是暗示了，几近于明示，因为她觉得她是能够感受到的。夏荧比谁都清楚司徒胭不够勇敢，对待感情特别敏感。传递给她的心意，抓紧还是松开，选择权一直在她手上。

　　她可以花时间去考虑，她可以接受或逃避，一切都在于她。

　　这条路不好走，她如此羸弱，夏荧满心皑皑白雪怎会压上她枝头。

　　有些人赤心爱过便足矣。

　　这就可以了。

　　...

　　可是太难受了。

　　未曾重遇前，夏荧一个人生活那么多年也不觉孤寂，因为心怀希望便算不上真正的失去，无时不刻盼着从别人口中打探到司徒胭的消息，或兴许有缘哪天自会相见。

　　最叫人心痛的不是失而复得，而是心里最后一丝冀望泯灭。

　　那么她才真的一无所有。

　　这一整晚夏荧成夜抱着手机，犹如环抱着自己近十年的情感，浅眠不断醒来很多次。每一次心存期待打开手机，每一次落空于杳无音信。

　　再聪敏的人，在感情里同样颛昧愚拙。

　　迷迷糊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心绪涣散经过两部门之间，瞧着那个空着的位置，心里更空了。

　　难掩面上的失意，夏荧沉默着走回办公室。

　　窗外被下沉的乌云重压，下属与之打招呼全没回应，仿如即将作风落雨的是她。

　　接下去一个月忙活动，谁都没法感情用事，她这个职位更加。睡不好，心情欠佳，工作也不能落下，草草喝了一杯温水就埋头处理了一早上繁琐事务。

　　午餐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勉强吃一些当续航。

　　夏荧去得晚，午休最后半小时才过去，吃的没剩多少，别的人全在午休了，整个食堂就她一人。

　　从前不惧孤独，只身一人亦无畏。怎料那些早已习惯的在某个人消失后，寂寥霎时像大如注雨朝夏荧倾倒。

　　那时候她是不是也体会过这种感受？

　　饭后夏荧在廊道尽头窗边看了一会，感觉时间差不多，转身往回走。

　　然而晃神间，前方一道轻薄身影入眸。

　　浅色长裙摇曳，乌黑长发翩翩。

　　“司徒柳烟——”夏荧毫不犹豫喊过去。

　　像重遇那天一样，只是身边少了行人来往，纤纤步量骤然停下，轻盈的裙摆随之而止。

　　司徒胭手里拿着那把透明的伞，抱着之前来家里装日用品的袋子。

　　是来收拾东西带走吗，选在这种谁都不会发现的时候？

　　怎么可以。

　　夏荧神经一紧，没想太多快步上前拉着她手腕，将人带到廊道尽头楼梯间里，门关上手依然紧紧攥着不放开。

　　“你去哪。”

　　才站稳的司徒胭大惑：“啊？”

　　夏荧垂眸看了看她手上那袋东西，又往上移锁住她的眼睛，好不隐忍：“你又要无视我走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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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沉静和温柔的人闹别扭都这么...温和，我真怕表达不出她们的犹豫和怯懦。
感情难就难在没有上帝视觉，难以确定对方心思，不过正因如此，爱才五味杂陈多姿多彩呀。
ps：我不是猪，我们时差不一样，这就是我的晚上。明晚也更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