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总监是初恋》空夜无愿

12、第 12 章

　　一路奔跑回到住处，司徒胭身上淋了半湿，这是她预料中的事，面上没有任何烦躁或不悦，只漠然检查包里的东西有无沾湿。

　　确认无异，快速点了个外卖，拿起睡衣去浴室冲澡。

　　她看似十分平静，一步一步井然有序照顾自己，其实心慌撩乱，不得不做些什么分散注意。

　　在夏荧降下车窗询问那一刻，司徒胭第一反应不是抗拒，而是害怕，下意识反应是逃离。哪怕独处仅几分钟，对方没有任何恶意，可司徒胭就是怕她提起从前，怕她道出当年离开的原委，更怕自己稍不留神又开始思考她的事。

　　宽大蓬头下，温水冲走眼角连她自己也不为意的几滴泪，冲完澡出来，神情一如往日的冷寂。接着吹头发，外卖刚好送来。

　　俞千欢回学校了，宿舍也没其他人回来，司徒胭只亮着饭厅的灯，独自一人安静吃饭。

　　没开电视，不看手机，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听着外面狂厉的风雨声。可能是以前想的太过复杂，她现在更习惯放空，不在意自己是谁、外面发生什么事。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道惊雷响起才将她思绪唤回。

　　回过神后，发现肚子饱了，饭菜剩很多，头隐隐作痛。

　　已经好久没出现偏头痛的情况了，吃不完的被司徒胭包起来丢进厨房的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在客厅倒杯水回房间找出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止痛药。

　　那盒药是全新的，取出一颗吞下，锁门关灯躺在床上拉过被子捂住身体。房里没开空调，也没有开窗或风扇，因为她知道，药效未曾发挥身体会先渐渐冷起来。

　　她把头也盖住，蜷缩着抱紧自己的身体，清晰感受脑袋里细密的疼痛一点一点漫上来，占据所有感知。

　　耳边的雷雨声被脑里的嗡鸣掩盖，如果这时候戴耳塞，只会让身体里的吵闹放大。

　　黑暗中，司徒胭双目紧闭，眉心拧出小疙瘩，紧紧咬着牙呼吸变得紧促，不停在心里祈祷止痛药快些起效，好驱赶那似要了结她的疼痛感。

　　可是，她之前几年一直吃着医生配的药性更强的药，刚才吃的药房随便买来防备的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还未等止痛，她已经痛到意识模糊昏睡过去。

　　...

　　“烟儿，下午放学去你家玩好吗？”

　　“好呀，之前在学校带回去的三叶草发芽了！超可爱，你一定要看看。”

　　“真的吗？好厉害。”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长出四叶草呢。”

　　“总有一天。我们一起守护它吧。”

　　“嗯！总有一天！”

　　...

　　“荧，我名字比你多两个字，你开始做选择题了，我还在写名。”

　　“可是四个字非常特别呀。”

　　“不要你写，你当然这样说。”

　　“我是说真的，我很喜欢你的名字，轻烟澹柳色，说的就是你。”

　　“什么意思啊，我总是听不懂你说话。”

　　“你只要知道我喜欢就行。”

　　“那你帮我把卷子和练习本都写上名字。”

　　“乐意为您服务，司徒大人。”

　　久违的痛，似梦非梦，忽冷忽热。

　　半夜，司徒胭从凌乱醒来，睁开酸涩的眼，发现眼角湿润，四周如浓墨。

　　几点了？窗外没有一点星光或水光，让人瞧不出大概。

　　司徒胭翻身平躺在床上，抬手揉揉脑袋，感觉里面不像一开始的剧烈，却也未曾平息，嘴里寡淡有些反胃，背后一片冷汗浸透的凉意。

　　黏黏腻腻很不舒服，她用指节擦去眼角的泪，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先看一眼时间，凌晨两点，然后打开手电筒，起身翻衣柜拿出另一套睡衣换。

　　从傍晚睡到现在，其实都把每日所需睡眠时间睡够了，但司徒胭不太清醒，又不太想马上继续睡，不想被梦缠绕，于是拉开抽屉拿出一些荧光棒。轻轻一掰，里头的化学物质相遇，旋即为不怎么愉快的雨夜添上鲜明的荧光。

　　她一下掰了好几根，怕黑都不用开灯了，把手机放下，对着天花板做手影戏，玩着毫无乐趣的光，又用小接头把笔直的荧光棒掰成圈扣在手腕。

　　她实在擅长一个人。

　　玩到觉得无趣了，才又准备睡觉。这一次入睡相对简单，也因为精神稍微放松没再梦见夏荧。

　　翌日早上，司徒胭睡到自然醒。

　　明明周末，宿舍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时候司徒胭才觉不妥，打开看眼宿舍群的消息，原来从昨晚到现在王晓湄没回来，两位客服妹子上晚班现在还在睡觉，宿舍依旧只有司徒胭一个人走动，屋里屋外万籁俱寂。

　　雨停了，天未晴。

　　一晚睡两觉头不疼了，可是经历一番折腾司徒胭不开心了，清冷的眸子多了几分怨念，嘴角下弯，踩着拖鞋去厨房拿最后一个酸奶，把自己丢在沙发角落慢慢吃。

　　她分析昨晚头痛的原因，极大可能是因为夏荧，精神紧张情绪起伏大所导致。

　　不管是不是反正就赖她了。

　　委婉暗示没用了，司徒胭拿起手机，想要跟夏荧直接言明。

　　她正斟酌用词，力求一次搞定，在备忘录写了份草稿修修改改，然而在发出去前，对面如心灵感应般先发来消息，

　　x.y：司徒，我们一起买的零食到了，你要不要过来拿？

　　这样一句话看似普通，但夏荧下单时写的公司地址，那是在说明她现在在公司。

　　旧时候司徒胭单纯，不理解她话中有话，现在想想她真是心机。

　　当面说清楚似乎更好，司徒胭打字回复。

　　三千：可以吗。

　　x.y：现在过来吗？

　　三千：你不忙的话。

　　x.y：不忙。

　　很好，司徒胭像获得了一次重生机会，回了个ok，随即两口喝完酸奶进房换衣服。

　　今天公司除了客服部应该没有其他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她一边换衣服一边模拟对话，要夏荧别再搞小动作了，作为总监成何体统，况且现在又不是十几岁，人心复杂，被人知道对双方都不利。

　　司徒胭想着拿完零食，把话说清，顺路买个午餐也就十来二十分钟的事，于是套了件白T恤牛仔短裤，抹防晒带上手机，相当随便出门了，

　　她不着急，在小区门口便利店买把透明的长伞，弯弯的伞柄勾在手腕处。

　　休息日，十点多，这时间走在去公司的路上感觉有点微妙，感觉就像学校放假跟某人约在无人的教室，明明熟悉，但总觉得很不一样。

　　一路过去，司徒胭神情很是严肃，可她没想到刚出电梯刷门卡进公司，前台就有一位值班的女生，让她不动声色一怔。

　　见人来女生也稍稍讶异，露出礼貌的微笑：“你怎么过来啦？”

　　司徒胭冷脸的好处就是别人看不穿，她假装自己不是来找某总监的，从容不迫回答：“拿点东西。”

　　而后互相点头示意，朝办公室走去。

　　过了一回目还有二回，路过客服部的时候，她不自觉加快脚步，把脸稍微扭向另一边用长发遮挡侧脸。

　　通关后，脚步突然又缓了下来，前面就是Boss巢穴了，司徒胭抬手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刘海，对着漆黑一片的设计部窗户照了照，最后站在运营部门口。

　　运营部也没人，只有最里头的独立办公室亮着，门敞开，电脑后面露出半截脑袋。

　　司徒胭观察一圈，踏进了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脚下无声，一步步走近，要跟她讲清楚，嗯。

　　司徒胭抬手敲门，里面的人听见后立刻抬起眼睛，越过电脑定在门边人身上：“你来了。”

　　司徒胭见不到她电脑后面的表情，但见眉目弯得像映在水的新月，面不改色轻淡嗯一声，走进人家办公室。

　　“随便坐，胭......司徒。”

　　一个‘儿’字被夏荧生生吞回去，听着都觉得刻意。她放下手中的活儿看向司徒胭，却发现她今天有点不同于平常的冷淡，脸色多了几分苍白。

　　生病了吗？一个疑问梗住喉咙。

　　司徒胭溜着眼珠打量，坐在办公桌前与夏荧错开的其中一个位置。

　　办公桌很大，几个屏幕架在前方好像有点厉害。边上两个高大的柜子上全是文件夹和书籍，靠窗的桌摆着几盆绿植，没看错的话其中一盆是三叶草，还有一个透明缸里养了只小乌龟。

　　果然是大佬。

　　但司徒胭依旧对她生不出敬意，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我的零食呢？”

　　夏荧弯腰在脚边搬起一箱零食，绕过偌大的桌子出来，高跟鞋磕碰地板的声音更清脆响亮，一直到司徒胭旁边的空椅坐下。

　　夏荧今天穿着杏色连衣裙，半透的长袖，领边系着个优雅的大蝴蝶结，浅色衬得她更温柔易近亲。长卷发松松的扎在脑后，两颊垂下几缕带着卷度的碎发，自然柔美。

　　她不是成天穿深色吗？司徒胭突然不习惯。

　　几百块的零食蛮大一箱，夏荧把它放在腿上，伸手拿过面前笔筒里的剪刀熟练的划开透明胶，逐一拿出零食摊开在司徒胭面前。

　　“这是你选的，其它是我感觉应该好吃的，你看看喜欢哪个？”

　　司徒胭没放下手机，也没放下伞，半垂眸正襟危坐，声音带着不可及的距离：“我只要这两个就行。”

　　这一箱零食基本是按照司徒胭口味买的，自然，她本人也看出来了，故意放冷态度，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铺垫，希望夏荧能够知难而退。

　　对于重遇的这一星期司徒胭的抗拒，夏荧怎么可能猜不出什么，她不仅知道她今天为什么答应过来，还大概猜出了关键所在。

　　泛泛之交偶然相遇正常情况大家会礼貌相称，而司徒胭的冷淡和疏离，反而证明她在意，在意当年没跟她说一句就离开。

　　夏荧知道她容易心软，多次示好都被狠狠回绝，生如此大的气，对自己该有多在意呢...

　　夏荧期待她再次打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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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喜欢你的名字，吧啦吧啦吧啦。
——什么意思啊，我总是听不懂你说话。
——你只要知道我喜欢就行。
是糖啊！不虐真的我发四（是我根本不会写虐 自信.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