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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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之行无比沉痛地表示：造谣是要付出代价的。
尤其是被你造谣的当事人就站在你身后，而你还没察觉到。
方月临拉着宋淮安的胳膊笑得见牙不见眼，笑够了才给先生顺毛，说：“先生，你的朋友真有趣。”
宋淮安非常不屑地把视线从霍之行身上收回来，冷哼一声，托着小孩儿下巴让他背对损友，“少听他胡说。”
霍之行打了个冷颤，一溜烟跑去客厅求助，“兄弟们！！救救孩子！！”
程星听了原委后翻了个白眼：“活该。”
沈兰台笑了一声，摇着头说：“顶多就是让你长长记性，别在小孩儿面前乱说话，我看淮安和小朋友的关系挺好，你别捣乱就行。”
霍之行想想也是，毕竟老宋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不能实质性地对他做什么，比如揍他一顿之类的……显然已经忘了刚刚被可乐洗脸的事情。
他向来记吃不记打，转眼就把造谣生事丢到了脑后，又跑回餐厅挤在方月临身边坐下，“来来来，外卖点了没？不知道吃什么吗？哥哥帮你点！喜欢吃什么？甜的还是辣的，咸的还是淡的？川菜还是粤菜？”
方月临把手机推到他面前，轻声说：“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霍之行了然，指尖在屏幕上上下翻动，很快便点好了四人份的午餐，付款时贱兮兮地凑近打探：“小朋友，你帮我问问老宋，他看见我们吃饭眼馋不？”
方月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在他的认知里，先生就好像不需要吃喝的神仙一样，经霍之行一提醒，方月临愣了一下，偏头看向宋淮安，好奇地眨眨眼，等待答案。
宋淮安面无表情地抓住方月临的右手，吧唧推开霍之行近在咫尺的脑袋，没好气道：“你说呢？”
被当做道具的方月临一惊，飞快地收回手掌背在身后，“抱、抱歉，刚刚不是我！”
霍之行捂着脸蛋哼哼：“我知道不是你，这力度，这手感，啧，是他。”
宋淮安：“……”
方月临又笑了一声。
先生和他们的关系真好啊，该说不愧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吗？重要的事情上值得托付彼此信任对方，小事上也不拘小节，嘴里说着嫌弃欠揍，但眼里还是带着笑意的。
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有能跟先生这样相处的一天。
虽说是随便垫一垫的外卖食物，霍之行念着小孩子还在长身体，依旧订了营养中餐，半小时后，荤素搭配合理的餐盒摆上桌面。
程星和沈兰台坐在一起，霍之行和方月临坐在另一边。
霍之行还装模作样地往中间没人位置上摆上一副碗筷，一边憋笑一边说：“兄弟，让你看着我们吃也挺不好意思的，这样吧，给你双筷子让你有点儿参与感。”
其他三人都笑出了声。
宋淮安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黑着脸落座，尝试抓住筷子以失败告终，只好又哼了一声，懒得说话。
吃完饭，程星和沈兰台也没商量出个结果，只好告诉方月临让他多等几天。
“我记得这周六市里会举行秋季慈善晚会，宋家每年都受邀参加。”沈兰台轻轻敲这桌面，回忆道：“我记得去年老爷子还亲自到场拍了一幅字……今年你出了这种事情，张女士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定会带着她的宝贝儿子出席。”
程星补充道：“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不过我妈喜欢参加这种活动，晚上我回家一趟问问她，看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张姝去的话就找机会拖住她。”
张姝是张女士的全名，自从宋淮安出了车祸，程星就再也懒得对她讲礼貌。
霍之行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歇息，见他们终于有了眉目后欢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拍拍手，笑眯眯道：“那么今天就先商量到这儿，走吧，咱们带小朋友出去玩玩儿？人家为了老宋千里迢迢跑来长海，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你说是吧，小月亮？”
安静坐在沙发角落里背单词的方月临突然被点名，顿时放下单词卡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啊？”
霍之行噗嗤笑了一声，伸手把他放在膝盖上的东西放进自己兜里，“想不想出去玩儿？哥哥们带你去。”
“我……”方月临顿了顿，发现先生的三位朋友都在看着自己，顿时更紧张了，偏偏先生此时也不说话，明摆着是故意要让他自己做出回答。
这可是在长海啊……他还是第一次来，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过来了。
方月临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问：“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小孩儿说出这句话基本等于“我很想去但是不好意思开口”了，沈兰台本来也没想起这事儿，一早上满脑子全是怎么带人去医院，现在听霍之行开口提议，又听到小朋友这么回答，情商终于迟迟上线了。
他暗嘲自己太过心急忽略了小孩儿，主动站出来接过话题：“不麻烦，你都叫我们一声哥哥了，没理由不照顾好弟弟。”
方月临双眼一亮，脸颊激动地泛红。
程星还想说点什么，被沈兰台从身后拽了一把，沉默片刻后点头道：“嗯。”
转身进卧室里请假去了。
说是带方月临出去玩儿，但当他们开着车从地下车库爬出来，停在小区门口时又陷入了纠结。
原因无他，他们三个单身汉都没有带小孩儿的经验！
霍之行倒是在长海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外人看来妥妥的纨绔子弟一枚，可无奈他去的那些地方都是什么酒吧歌厅俱乐部，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地儿。
今天他要是敢做主把方月临带进去，改天宋淮安醒过来没准儿第一个拿他开刀。
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霍之行掏出手机开始查攻略，挑了一个名叫《长海十大打卡圣地！旅游必去！》的高分营销通稿点开，看了几眼后趴在驾驶室靠椅上指挥开车的程星：“我看看啊……嗯……观星塔怎么样？好歹是个地标，正好那附近酒店餐厅也多，还有几条步行街。”
程星应了一声，驶出了自家小区门口，心理难免还有点不乐意。
最近他负责的项目接近尾声，组里人人顶着一口气加班加点干活，就指望着早点结束项目迎来假期，他倒好，请假跑出来奶孩子，刚才打电话给秘书的时候都明显听电话那头情绪瞬间变得不高了。
不乐意归不乐意，程星也不是特别执拗的那种人，情商在线，至少没在方月临面前表现出来自己的不满，权当自己是个人型立牌，不主动，问什么答什么，不问就不说话。
好在兄弟们都知道他的脾气，也没特地说出来闹得难堪。
观星塔爬到三分之一，霍之行颤颤巍巍地坐在楼梯上直摆手，说什么也不干了，“谁tm写的脑残营销软文！这地方是人爬的么！煞笔才走楼梯！电梯呢！坐电梯上去！”
程星有晨练的习惯，三十层楼梯对他来说也只相当于在体育场跑了几圈，只是出了点汗而已，其他三人就没这么幸运了，气喘吁吁地扶着墙，话都说不出来。
沈兰台佯装生气，骂霍之行：“瞧你出的馊主意！”
霍之行苦兮兮地受着，撑着墙壁站起来，“我去看看电梯在哪儿，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像个小老头一样抖着走出楼梯间，程星摇摇头，视线落到一直没说话的方月临身上。
“你不累吗？”程星问。
方月临双手撑着膝盖，闻言抬起头来，小幅度地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也还好，有点累但是可以接受。”
坦白真诚的态度倒是让程星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他迈着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对还在下面的方月临是伸出手：“走吧，再坚持会儿，上去再找地方休息。”
方月临看了眼自己手心里的汗渍，脸一红，摇了下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兔子一样加快步伐超越了程星，自己跑出楼梯间了。
身后，沈兰台低低笑了两声，抓住程星遭受冷遇的手，调侃道：“被拒绝的感觉怎么样？”
程星冷哼一声，用力往上一拽，然后毫不留情地松开手，没搭理他。
沈兰台也不气恼，小跑两步跟上，自顾自地说道：“我倒觉得这小朋友挺可爱的，难怪淮安这么宠他，这么乖的小孩儿谁不喜欢啊？”
程星撩起眼皮，反问他：“宠？”
酷哥满脸都写着你从哪里看出来几个大字。
沈兰台老神在在地拍拍他肩膀，感叹道：“淮安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咱们三人的学习情况？当初之行期末考试不及格，他也没说帮之行补习呀？别忘了咱们今天问出来的消息，淮安在方月临家可不是只是背后灵，还帮小朋友学习呢，他俩现在怎么也算是亦师亦友了吧？刚才月临背的那个单词卡我看了一眼，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程星瞥他一眼。
沈兰台说：“是淮安的字迹。”
“而且……”
“卖什么关子？”
两人并肩走出安全通道，沈兰台看着前方等电梯的两人，笑了一下，低声道：“其实淮安想要联系我们还有很多方式，打电话，发邮件，只要解释的够多说出来的事情够隐秘，我肯定会相信。但他还是选择让月临赶来长海当面找上我们。”
“刚才在路上我查了一下，月临的家乡麦河县发展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落后。”沈兰台说：“所以我想，淮安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我们在他‘本体’还不能醒过来的时候，替他照顾月临。”
程星看看沈兰台，又看看正在被霍之行揉脑袋的方月临，陷入了沉思。
他说的好像还真有这么一点道理。
前面的霍之行终于等来观光电梯，按着开门按钮回头大叫：“你们两个干嘛呢！！跑快点儿！！”
沈兰台笑笑，抓住程星的胳膊带动他，“来了！”
观星塔是长海市目前为止最高的建筑，名叫观星实则观海，站在塔尖上，长海市的繁华与海面的辽阔一览无余，仅仅是看着便能让人心潮澎湃。
方月临站在落地窗前欣赏了一会儿，小声嘟囔道：“应该拍张照片当做纪念的。”
他买的那个手机暑假的时候摔了一次，摄像头坏掉了，拍不了照。
之行哥哥他们坐在隔壁咖啡厅里歇息，方月临这句懊恼的话只有宋淮安能听见，他提议道：“你可以向他们借来拍张照。”
“不用了。”方月临摇头，对着宋淮安笑了起来，“他们是先生的朋友，我只是个陌生人，不能一直利用先生的存在去麻烦他们。”
宋淮安跟他对视片刻，说：“下次来长海的时候，我帮你拍。”
方月临一喜，“真的？”
“嗯。”
“谢谢先生！”
方月临又看向窗外。
其实他和先生都不知道还有会不会有下一次，不是吗？
未来也许就像童话故事那样，他只是宋淮安人生里的一道插曲，一个普普通通无关紧要的关卡剧情人物，就像指引王子寻找到白雪公主的小矮人那样，他帮助宋淮安醒过来，然后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他的先生回归正途，走在一条他触不可及充满鲜花与掌声的道路上。
等到某一天他终于考上了大学，靠着自己的努力赚到了第一桶金，他会用那笔钱再来一次长海，再爬一次观星塔。
而他目光所及之处的千家万户里，总有一盏灯是属于先生的。
*
从观星塔下来后，在霍之行的强烈建议之下，他们去吃了霍之行馋了很久的纸包鱼。
蒜香浓重的香辣烤鱼色香味俱全，嗜辣的方月临吃的很开心，还偷偷记下了店名和地址，决定以后还要再来吃一次。
与他相比，不爱辛辣油腻的程星就没这么幸运了，吃了一半就觉得胃不太舒服，回去的路上车都是沈兰台开的。
霍之行摸摸自己的肚子，一本满足：“虽然今天回家大概率会闹肚子，但我依然认为非常值得——！！纸包鱼，永远滴神！！”
程星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沈兰台笑了一声，给坐在副驾驶的方月临解释道：“不是鱼做的不卫生，是太辣了，我们这边毕竟沿海，吃辣不太行，他又嘴馋不愿意吃其他口味，每次吃完都闹得胃疼拉肚子，就是不长记性。”
方月临恍然大悟。
霍之行在后座跟程星闹了一通，又来骚扰小朋友：“嘿小月亮，你今晚住哪儿？还是回酒店吗？”
“嗯。”方月临点头：“我还要回去做练习题，昨天已经休息一整天了。”
“哇，原来小月亮还是个学霸。”霍之行打趣道，转念一想，又来劲了：“诶我刚想起来，住什么酒店啊你，直接去老宋家住怎么样？”
方月临一愣：“……先生家？”
宋淮安在长海有两套房。
一套是当初作为成年礼，他爷爷做主送给他的。
一套是他自己买在公司附近的。
霍之行解释道：“那套房子也买了有个四五六七年了？不过他去分公司以后就没怎么住过了，偶尔回来也都是直接回老宅陪老爷子，他家除了钟点工每个月按时清理，我估计连他爸都忘了这地方。”
他这么一提醒，宋淮安也想起来了。
“去吧。”宋淮安捏捏方月临纠结的小脸蛋，知道他又在纠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事情，“你不是要好好学习吗？自然要有学习环境才行，那是我家，不用麻烦他们。”
他搬出了学习作为理由，于情于理方月临都没有再拒绝的道理，于是点头道谢。
方月临住下的酒店就在程星家附近，到了酒店门口，四人分头行动，霍之行带着方月临去酒店房间收拾行李，沈兰台把不舒服的程星送回家，然后把自己的车开出来，接上两人去往市中心宋淮安家。
“搞房地产的就是不一样。”霍之行找到机会就跟方月临吐槽：“你去过程星家公司对吧？前程那也是五百强，全国多少商圈里都有前程广场？你看人家公司选址就很正常吧，在高新区。你再看看建厦……”
霍之行指指窗外，调侃：“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市中心，寸土寸金毫不夸张。”他食指和拇指之间拉开一段距离，比划道：“这——么大两栋楼就用来办公，那可太奢侈了。”
方月临懵懵懂懂地“哦”了几声，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就是先生工作的地方吗？先生真了不起。
几年前刚买房子的时候，宋淮安自己存款并不多，付全款只买下了一套两居室的小房子，几年过去，搬进来是什么样，现在居然还是什么样，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别说厨房冰箱干净的什么也没有，就连卧室里也只有简单的几套换洗衣物和被褥，电脑里连个娱乐软件都没有，全是工作。
霍之行曾经毫不留情地吐槽他：“你这是家还是酒店呢？合着花几百万办了张永久会员？”
三人一鬼进了屋，霍之行把密码锁的答案告诉方月临，拎着小朋友的包进屋，伸手招呼道：“来来来快进来，别紧张，老宋都在你家蹭吃蹭喝……啊不对，都在你家借住了那么久，你住他家几天怎么了？”
方月临小心翼翼地踏进了屋内，下意识开始打量四周环境。
先生的家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奢侈豪华，甚至……该怎么描述呢？方月临微微皱起没有，甚至感觉这里比他家还要冷清。
就算方家现在分崩离析，他的父母成为表面夫妻，但那栋三层小楼里的生活气息是很浓郁的。
院子里随处可见的瓶瓶罐罐，屋檐下冒着水泡的酸菜坛子，大树下乘凉的石桌和塑料小板凳，楼梯间里晾晒的衣物和挂在高处的腊味干货。
非常普通，甚至有些角落堆满了杂物，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人烟。
先生家反而……太干净了。
方月临换下拖鞋，地毯是崭新的，拖鞋也是崭新的，就连鞋柜上摆放整齐的鞋套盒都没拆封过。
走进客厅，满眼都是冰冷的黑白色调。
霍之行翻箱倒柜地找了一番，扯着嗓子吼：“我靠，老沈你过来看看，他家杯子搁那儿呢我怎么找不见啊？！”
沈兰台放下东西走过去，无奈道：“找不到就是没有，要么被他自己丢了，要么被阿姨清理了。看我干嘛？出去买啊。”
“……啧。”霍之行非常鄙视地冲着空气发出国际友好手势，“走走走，让他俩自己自聊会儿，你陪我去楼下买东西，我怀疑他家现在连一坨卫生纸都没有！”
宋淮安目送着两位好兄弟出门，砰一声结束后才无比尴尬地看向方月临，“楼下就有超市，很快就回来了。”
没了外人，方月临无形间松了一大口气，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好奇地走向另外两个房间，边走边询问：“先生，你真的是住在这儿的吗？我感觉有点像……呃，怎么说来着？哦想起来了，有点像样板房……”
卧室和书房情况也差不多，根本找不到一点先生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方月临很失望，他撇着嘴抱怨：“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是先生的家。”
？
怎么就不像他家了？
难道他看起来像是买不起房子的人吗？
宋淮安迷惑了。
他抬手按住方月临的肩膀，推着小孩儿走进卧室，两人一起站在保险柜前面。
“密码是……”宋淮安说。
“先生？”方月临不解：“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宋淮安又想起了他的质疑，顿时不高兴了：“你先打开。”
方月临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需要取出来，照办了。
保险柜里的东西寥寥无几，宋淮安指挥他拿出房产证，“打开看看。”
方月临照办了，“哦。”
宋淮安一挑眉，反问他：“现在看起来像我家了吗？”
方月临：“……”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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