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复来归》梁三刀

2、告别

　　了无看见陈月华时愣了一下，待听完陈月华的话后，他沉默一瞬。
　　“你冒险了。”他平淡地陈述这句话，似乎并不在意；但神情很认真，也因为他很少这样批评什么，这话语就有很大的力量。

　　陈月华点点头，掏出一只杯子放在大师清风朗月的桌面。
　　那是一只水杯，又粗又圆，样子并不讨喜，唯一能被称为优点的大概是表面光滑柔顺。木料深青色，依稀可见点点斑驳痕迹。

　　“湘妃竹？杯子？”小和尚愣了愣，抬头看向陈月华。

　　“我明日就要离开。”陈月华笑得很随意，“临别小礼物。安平他们的早就送过了。”
　　说着她拿起这粗重杯子递给了无。

　　了无并未去拿，只是平静地盯着陈月华，一时屋内气氛竟有些凝滞，陈月华只能含笑与他对视。

　　“消消气嘛。”陈月华叹了口气，放下杯子，“我明日要走，这时候不祝福我？”她懒散倚在门口，不知何时竟已起身准备离开。

　　了无看向门外。那棵梧桐树落下枯黄的叶子，天上飞过一只孤鸟，有深秋的风吹进屋内，门口那人的衣物便略略动了动。
　　有些单薄。

　　他伸手拿过杯子，小心放起来，认真地对着陈月华交待：“早些回来。”又想了想，加了一条：“天寒勿忘加衣。”

　　陈月华笑了笑，转身离开。小和尚看着她出门，开始例行诵经。

　　婢女早已候在那里，见到陈月华了出去东西，面色有些惊讶，有些惋惜，又有些心疼与生气。
　　主子就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这样交出她的喜欢，你就没有一点表示？枉主子亲自做了那杯子送你，你居然连个回礼也不送？

　　“我喜欢小和尚。”陈月华面色温和，“可也仅仅是喜欢。”

　　她抬步走下石阶，婢女听到她的声音：“可惜他不修欢喜禅。”
　　因此不解情思。

　　“也幸好他不修欢喜禅。”
　　否则情何以堪。

　　“了无师兄今日怎么了？”一个小辈的和尚疑惑地问身旁埋头苦干的那位和尚。

　　“什么怎么了？这不是和往常一样？”那位更疑惑。

　　问话的和尚一脸无奈：“拿的《金刚经》，诵的《法华经》，你说怎么了？”见那人仍是一脸迷惑，他也只好叹了口气，心道老天爷果然作弄人，哪怕是我佛，也有不那么慈悲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短小！
小和尚：你连说都不说一声就直接走了，现在哄我不要生气是不是有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