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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虽然警察在抓他的时候,叫上我这个“家属”一起,但真正到了警局,我却被拦在大厅里,没有任何的机会和Jerry交流,连他真名叫什么,到底犯了什么事,一概不知。

      现在冷静下来,心里十分后悔当时冲动之下,做了一个这样荒唐的决定。

      警察局大厅人来人往,一望到处是灰扑扑的装饰,看起来庄严不可侵犯,一如警察们脸上那严肃的表情,看到总无端的让人心头一紧。

      我对警局的印象和回忆是非常糟糕的,这和我姐姐因为那件事来警局做笔录有关,警察们对于施暴和实施不轨的细节问得那样细致,最终让姐姐在不堪一次一次伤口撕裂的羞愤下放弃起诉,这样的回忆,让我今天坐在警局大厅里的我,依旧心有余悸。

      下午的太阳斜斜的照进大厅里来,铺满阳光的地砖上出现了一双澄亮的皮鞋,十分耀眼,我抬起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我记得他,那天从陆函办公室出去的就是他,那个被宁湘睡了的财务总监,要求陆函投宁湘的新戏。

      他今天看上去有些狼狈,左臂被简单包扎之后,还被打了绷带吊在脖子上,想必刺伤他左臂的人在刺伤他后还觉得不解恨,顺势把他的骨头也扭断了。

      他脸上是阴狠的表情,我看在心里却十分痛快——主要是因为他这几天不断的烦陆函,陆函把不能在他身上撒的怒气都撒到我身上来了……

      况且被宁湘睡过的人,能是什么好鸟!

      这样一想,心里就更痛快了。

      他停在我面前,嘴角一丝冷笑,面目狰狞:“咦?这不是陆总裁的新助理吗?居然是一个混混的家属……公司是怎么招人的?”

      旁边一个警察说道:“夏总,你要求见那小子的家属,现在他家属过来了,一起去调解室坐坐吧,看看这问题怎么解决?”

      被几个带路的警察引到调解室,那个被警察称为夏总的财务总监大大咧咧的坐在对面,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公司不会招一个混混的家属,你后天就从公司里滚蛋……”

      我看了坐在上位的警察一眼,他并没有制止他说话的意思,我放冷了神色,仰起头,向他问道:“今天是调解?还是要对齐融公司的内务插手?”

      他方才慢吞吞开口:“夏总,公司事务还是留到公司去处理,今天只对刺伤事件进行调解。”
      夏总凶狠的目光对过来,“你说吧,那个混混刺伤了我的手,扭断了我的骨头,怎么赔偿吧?”

      我因为不清楚事情的缘由,不好回答他的话,但想一个被刺伤的人主动要求和对方家属进行调解,自己肯定也没干什么好事,他又是大公司的财务总监,如果真做了不光彩的事情,闹上法庭,也是非常不好看。

      想到这一层,我淡淡的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走正常法律流程吧。”

      他果然气焰矮了一些,朝上首的警察望了望,那警察便开口:“正常的法律流程,都是先进行调解,调整不成,再进行起诉,你们还是好好谈,诉讼流程走起来,对你们双方都不利,不要说高昂的律师费,就是花在里面的时间精力,也是不合算的,况且你弟弟故意伤人,真走诉讼流程,他得在里面待几年还说不定。”

      这是伤人事件,已经构成刑事犯罪,按理来说,将犯罪嫌疑人抓起来后,是要进行刑事拘留,由检察院来安排调解的,现在就迫不及待的进行调解,我更加认定里面有些不可见人的事情。

      我想了想,说:“我要见过我弟,才能和你们谈调解的事。”

      现在既然已经趟进了这趟浑水,又和公司的财务总监有关,他又万般看我不顺眼,只好趁机抓抓他的把柄,让他在动用公司权势开除我上,有些顾忌。

      况且,如果能抓到他的把柄,他在公司恐怕也不能理直气壮的要求陆函投资宁湘的新戏了。
      这样想着,我稍稍降低了对自己行事莽撞的后悔。

      当天的调解不欢而散,我也没在当天见到Jerry,警察让我回去等通知,我也就只好先离开警局。

      离开后我去了一趟美容院,向一个工作人员打听了Jerry的一些个人信息,以防我下次探视的时候被问起来,毫不知情。

      幸而今天办事的警察毛躁,什么都没问就自以为Jerry是我弟弟,倘若他一问,我是会被立即识破赶出警局的。

      这一问,原来Jeery不是本地人,来自南方的某个乡村,具体是哪里,店员也说不清楚,他真名吴龙飞,今年20岁,高中毕业就来了海城,从那时起就在店里做学徒,今年刚获得店里的允许,可以独自上手干活。

      最近他妹妹来海城了,听说这次伤人事件也是和他妹妹有关。

      店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老练的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记得你,你在我们店里纹过一颗痣,根本和他无亲无故吧?现在像你这样的傻女孩,可不多了。”

      我想她一定是误会了,但仔细想想自己的冲动和莽撞,可不是和她误会的意思有些接近么?我也就懒得解释了。

      “知道他妹妹住在哪里吗?”我继续问道。

      她摇摇头:“他妹妹只来过店里一次,大家都不清楚他们住在哪里。”

      我知道再问不出有用的信息,谢过她便离开了。

      警察打电话来说可以见吴龙飞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当时我正在陆函办公室帮他整理一份材料,今天上午财务总监夏总又来了一次,依然是提议投资宁湘的新戏,陆函的脸色在夏总出去后,便一直有些不快,他向来在我这个助理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表露,所以我常常是他情绪的受害者。

      接到电话后,我正在思考怎样找个借口出去,手里整理资料的动作便不由得慢了下来。

      陆函明显将我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催了一声:“弄好了吗?马上要开会了。”

      要开会的话,我岂不是走不开,怎么之前没听他说要开会?不会是临时会议吧,这可真是倒霉,警察局是不会和你改时间的。

      我依旧在脑海里找着各种看上去合理的借口,递资料给他时,看他的眼神便不由有些慌乱,他像是并不在意,从我手里接过那一沓资料,又抽开办公抽屉柜,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帮我跑一趟工商局。”

      “不是要开会吗?”我内心惊疑,却还是本着工作职责问了一句。

      他转眼看了看窗户外面,艳阳似火,看上去一出门就要被热辣辣的太阳给晒化了,“怕热不想跑啊?”他一副怕辛苦你还来工作干嘛的神情看着我。

      我连忙摇头,抓起他手中的文件就往外走,似乎听见他在后面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警察局里今天依旧热闹异常,看上去像是端了一窝诈骗犯,十几个年轻小伙子被拷着押进来,个个脸上带着一股茫然和丧气,心里想着今天怎么就这样倒霉,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给漏了信,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重操旧业。

      这是一群天天被发财梦支配、被鸡汤洗脑的孩子,看他们带着点懊恼的倒霉样子,你只会为他们的未来感到痛心,并且对操控着他们的犯罪头头感到十分痛恨,他毁的不仅仅是被骗人的财产,更是这些不满二十岁的孩子的前途和三观。

      有什么办法呢,社会上总有形形色色的诱惑和深渊,也总有形形色色的人往诱惑和深渊里跳,不是这个人,便会是那个人。

      一个民警带着我穿过喧嚣异常的人群,我听见有民警问了一声:“这伙诈骗犯的头目落网了吗?”

      另一个叹了口气:“太狡猾了,被他溜了……”

      这一个便也叹了口气:“这些孩子可真傻啊,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案底,以后工作生活上都要比别人难一步了。”

      另一个接口道:“他们案底干干净净的时候尚且要来干这种勾当,别提出去后有案底找正式工作更艰难,你看吧,出去后十有八九重操旧业的,不过是换个头目跟罢了。”

      我隐隐约约的听着,知道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标签,但是令人痛心的是,他说的话,十有八九是会成真的。

      我不由得生出一些感慨来。

      民警将我带进一个肃静的小房间,Jerry已经坐在那里了,他起初对我并不信任,毕竟我和他的交情,不过是他帮我纹了一颗泪痣,而我进行了付费。

      他今天憔悴了很多,眉眼上就没有那么像林辉了,对我非常冷淡,问得也很直接:“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总不能说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我前男友,一时莽撞下做的决定,等到后悔的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了。

      虽然这是真实情况,但有些事情,无论它多么真实,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是假的。

      我只能告诉他一个更容易接受的理由,“你伤害的人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刚好我跟财务总监不对付,你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是个穷小子,你帮我,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

      我笑了笑:“我只想让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不那么自在而已,而且,一个人活在世上,总有需要帮助的时候,若是以后你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对我搭把手,我就觉得很好了。”

      他有些懊恼:“像我们这样的底层人物,有什么能帮你的呢?”

      “谁知道呢,人生的路那样长,说说吧,为什么要刺伤他?”我换了一个坐姿,准备和已经放下戒备神色的他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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