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代》麻将舍甫豆浆

3、第3章

　　韦达川包下了一间夜店庆祝出道二十周年，除了朋友，还邀请了应援会里二十个资深老粉参加，安南带着苏行进了场。
　　“听说韦达川圈里的好友都会来，这次赚大了。就是可惜不让拍照。”安南一面嘟囔着一面把手机塞进工作人员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里，弄好自己的又主动接过苏行的。
　　韦达川在圈里有什么朋友吗？苏行没印象，只记得韦达川不爱交际。跟她一样，也不喜欢夜店。但今晚对他们俩来说，都有那么一点不同。
　　苏行穿着平时根本不会穿得不属于她的行头，脸上带着安南为她化的完全跟她不搭调的妆，让她产生了一种，钻进别人皮囊里的错觉。
　　她第一次不想做一个旁观者冷清地看着整个世界的狂欢，就一晚，麻痹掉那个无趣的自己吧。
　　耀眼的射灯，震撼的音乐，DJ不遗余力地烘托气氛。激情酝酿，蠢蠢欲动，点燃它只需要节奏和酒精。苏行理智的神经暂时被杀死。
　　这一刻，不想去考虑那些责任，不想去为空洞的理想扼腕，不想哀叹生活中种种的无奈，更不想面对自己整个失败的人生。
　　洗掉了额头的汗珠和脸上一层淡淡的妆。看着镜子里微醺的神态，眼神空洞，感觉，很陌生。
　　“还行吗？”
　　苏行没有反应，依旧呆呆地盯着镜子里的脸。
　　“喝多了”他拍拍她的手臂，又问一遍。
　　“啊？”苏行转过身定睛一看，原来是安南的男朋友，“是你啊，比完了？”
　　“嗯。”男生特意补充了一句，“我赢了。”
　　“恭喜恭喜。几点了？”苏行问。
　　“十二点。”
　　“这么晚了！我得走了。”
　　苏行刚一动，就被男生拉住手臂，暧昧地问她，“怎么，老公管得这么紧？”
　　“哈，男朋友都没有，哪儿来得老公。”苏行不设防地说。
　　“那，正好。”男生把她拉向自己，手不老实地揽住她的腰，“自己回去不寂寞吗，再玩儿一会儿吧。”
　　“不了，年纪大了受不了。”苏行感觉很奇怪，浑身别扭，直接拨开他的手。
　　男生却又靠过来，“知道吗，你这个年纪的女人最有味道，别回去了，浪费了这副好身材……”
　　我什么年纪啊！苏行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这个。
　　在男生嗅到她的脖颈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个小屁孩调戏了。
　　苏行一把推开他，难以置信地喊到，“你说什么呢。既然知道我什么年纪还敢跟我说这些！才多大啊你，跟谁学的都。”
　　“多大能满足你。”男生自顾自地说，看苏行的眼神让她直打冷颤。
　　苏行脸红到了脖子，一半因为羞耻，一半因为恼怒。看着苏行的反应，男生愈发来了兴致，又靠近一点，勾了勾她的下巴，“害羞了？真可爱。放心，我成年了。”
　　苏行厌恶地甩开脸。男生却步步紧逼，上下打量着她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咱们可以跨过欲拒还迎这一段戏，直接进入正题吗。”
　　“你女朋友在外面！”这句话一说出口，苏行就意识到歧义有多大，自己的气势又有多弱了。
　　“我女朋友也很喜欢你，今晚咱们三个一起，或者，你选，我们俩，想要谁。”
　　“哈？”一起？选择？要谁？苏行脑子嗡得炸开。白天那个礼貌斯文的好孩子哪儿去了。
　　“苏行姐！怎么还不来。”安南闯了进来，立刻就发现了气氛不对，瞪了男朋友一眼。
　　“齐靖宇，你跟姐姐说什么了！姐姐你别听他瞎说，他逗你的。咱们去玩儿。”说着安南就要来挎她胳膊。
　　“等一下，我头有点儿晕，你们玩儿，我缓缓，缓缓。”
　　苏行躲开安南的手，脑子还卡在死机，踉踉跄跄往外走，一个不小心撞进了谁的胸膛里。
　　“对不……”苏行抬头，看见一张冷峻的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脸虽惊艳，但奈何自己心虚，总觉得他眼里满是嘲讽。
　　回头看了看盯着自己的俩小孩儿，脸上一阵火烧火燎的，这人看了多久的热闹了。
　　冷脸的主人插着兜在一旁看戏，不进也不走开，苏行虚张声势地说，“同学，看够了没，这是女厕，拜托让一下好吗！”
　　男生依旧冷着脸，伸出手指敲了敲门牌。看清门上男厕的标志后，苏行恨不得当场蒸发掉，一尴尬嘴里忍不住嘟囔着，“那你倒是进去啊。”
　　“咱们去送姐姐。”安南示意齐靖宇。
　　齐靖宇刚迈了一步，苏行就见鬼一样防御般地向后撤，一不小心又撞到那个“人形柱”身上。苏行回头看了看，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胸膛，又转向俩小孩儿。
　　“别，我自己走。”边说边倒着往外退，嘴里咿咿呀呀地，“我在这儿跟群小孩儿瞎折腾什么呢！”
　　结果一个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到在地，苏行浑身无力软绵绵地躺着，撑不起来。三人都赶过来拉她。
　　但苏行只感觉一团耀眼的光在像自己靠近，把她托了起来。
　　“诶……你是那译宣吗？”安南对上冷面男，倒吸一口起。
　　苏行起身，趁机逃离了事发现场。
　　临走前倒还记得要去存物处领手机。
　　“苏行！我叫苏行！”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扯着脖子喊着。
　　“不好意思，没有叫苏行的手机！”
　　“不可能啊！那有没有没写名字的，我的手机是蓝色的华……”
　　“有几个没写名儿，蓝色的……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苏行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对对对，就是这个，谢谢你啊！”
　　终于逃出了夜店，走出几步远，胆颤心经地回头看了一眼，不禁感慨，是她已经跟不上这座城市的节奏了吗，也许自己真的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