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绛月》潼瞳

16、打架

　　阮清幽站在池边，长袖一挥，水中慢慢地荡开圈圈水纹，边境之景慢慢地显现出来。
　　夜犹在旁观看片刻后，道：“到底是找来了。”
　　阮清幽摇摇头说：“不对，她不会过境的，你看。”
　　说罢，景中多了一位黑衣男子和毛头小子……

　　不知觉过了两周。这两周，铭先生没有计较翼云上课睡不睡，或是下学后功课完成的如何。他隔三差五地在课堂上拎醒她，然后打发她去自己的书房抄心经。刚开始，翼云很是不愿意，可是抄了两回，她竟自己悟出这所抄之文与木罗师叔教她的法术很是搭调。两者配合起来练习法术很有成效。于是渐渐地，她竟也抄出感觉了。困了她照样睡，待铭先生拎醒自己后，她不用打发就会自己跑去书房抄心经。知道心经是好东西后，她抄的同时也开始认真研习起来，才两周而已，法术竟也学得小有成果，让木罗很是惊讶。

　　是日，翼云奇迹般地精神很好，没有瞌睡。铭先生很是兴奋，可惜她还是没有听课。那小脑袋转来转去，小眼滴溜溜地到处扫射，标准的不耐烦和心不在焉。时不时还找找周围的人扯上几句。铭先生真是气得快背过去了，如此这般，还不如让她睡过去好。好容易掐到一堂课结束，铭先生一肚子气地回房小息，翼云却已箭一般地飞出学堂了。
　　学堂外的空地上好不热闹。一群闷坏了的学生正在外面嬉戏打闹着。翼云也不例外，四处乱窜着。
　　砰！
　　只觉一阵混乱，翼云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还没等她晃过神来，一双愤怒的眼睛已瞪上了她。
　　“没长眼睛啊？乱跑个什么劲儿！”一青衣少年对着翼云就骂上了。
　　怎么地撞上了这么个满脸凶像的人儿啊！真衰～翼云边想边站起身。只是还没站稳又被那个推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儿又摔下去了。
　　你！～～翼云也愤愤地看着他却没有骂出口。她还是一惯的不喜欢开口，与人争执也是如此。
　　“哑巴啊？道歉也不会？！”青衣少年推完她又开始骂了。
　　翼云不想理会他，活脱脱一个不会听人理论的家伙嘛。想着，她转身就走。
　　青衣少年火了，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竟然还一走了之装清高。上前两步伸手就抓了翼云的肩头，将她扯了回来。
　　青衣少年看起来比翼云大上两三岁，又是男孩子劲儿大。翼云挣脱不开他，只好开始动手动脚，向他踢打起来。这你动手了我也当然不甘示弱。没两下，两人就扭打起来。从站着打到横着，标准的孩童式打架！当然，围观的孩子也一层又一层，加油起哄声此起彼伏。
　　“全部给我让开！”铭先生黑着脸一声令下。
　　孩子们自动让出一条道儿。铭先生快步走上前，一手一个拎起两人就走进书房。孩子们见闹事者已被擒，也一哄地散了。
　　铭先生将两孩子拎进自己的书房，进门甩手就扔地上。自已啪地坐在椅上，气冲冲地准备开始兴师问罪。
　　青衣少年已爬起身子，见铭先生拧着张脸，只好乖乖跪好等着一顿痛骂。他扭头看向翼云，不由得惊开张大了嘴巴。再扭头一看铭先生，铭先生那张脸，五官都快要暴乱了……
　　只见翼云不但没有起身的意向，面部表情还一付超级安逸的样子。横在地上，不愿起身，只怕再下去就要睡着了。
　　铭先生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起身向面前这尸体般的小人走来。青衣少年只觉一片杀气，腾腾燃起。可是身边那刚和自己打架的小人，却是一动不动……
　　铭先生这回不拎衣领了，拎起那人儿一边耳朵，也管她痛不痛就往上提。
　　翼云嘶地跳起，却是一脸坏笑地看着铭先生。
　　铭先生甩手走回坐好。眼前的翼云总算乖乖地跪好等骂。只是铭先生再仔细一看，翼云的右脸颊近下巴处，竟有两条血痕，看来刚才扭打的很是厉害。
　　“当你今天精神气十足的，原来是来打架闹事儿的。”铭先生越想越气，对着翼云辟头就骂下。可是翼云，却只是吐了吐舌头。
　　铭先生其实心中有数，知道这闹事儿的是那青衣少年。见翼云这般表现，料想与她折腾下去也是浪费感情，便转头对青衣少年道：“弦凝，你是师兄，怎么小师妹计较上了？你师傅平日是这么教你的么？！”
　　铭先生说的不痛不痒的，叫弦凝的青衣少年却是一惊，转头看向翼云，张大了嘴，吱吱呜呜道：“小，小师妹？她，她是女，女的？”
　　铭先生一阵大笑，再一看翼云，已是气得脸都快歪了。
　　铭先生给弦凝这一说，再仔细打量翼云。果然，她穿着很简单的裤装，头发也只是简单的一束，加上一脸皮像，乍看就是一顽皮的小男孩儿。
　　铭先生笑罢，起身拿过一盒子走到翼云身边。拿出盒中的处理用品帮她处理脸上的伤口。边处理边对弦凝说道：“以你的水平，多少掂量的出她的功夫吧？就算是个师弟，也经不住你这般打闹。”这话明显是在责备弦凝下手太重。弦凝自知理亏，这首先闹事的的确是自己。他也是看的出翼云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只是翼云的表情让他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和她叫上劲的。现在又知道她是个女孩子，自己更是过意不去了。弦凝放下架子，低头认了错。
　　铭先生处理完翼云的伤口，也差不多该去上课了。他对两孩子说道：“自己在这儿好好反省。”又对弦凝说道：“我是要去上课了，剩下的等你着师父来处理吧。”说罢便走了。
　　弦凝深吸了一口气。师父来定是一顿臭骂，他不由得后悔起来。
　　翼云倒是不理会这些。她倒真是被骂多了，皮也骂厚了。见铭先生都走了，她也不跪了。反省？她哪会去反省。找了张凳子便坐下，开始心疼她那弄脏的衣服，弄脏了衣服回去定会被弥珣师姐责备的。翼云倒是不怕其它就不愿被疼爱她的师姐责备。
　　两孩子刚打完架，也说不上话。书房里倒是安静的很，两人互不相理，各有心事儿。
　　没一会，门外就走进一人，木罗。
　　木罗一进门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弦凝和正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翼云。先前听说这两人打上架了，他已很是惊奇了，再一看现在的场景，更是奇了。翼云啊翼云，还真有你的，没见过打完架挨完批还能这般自在的小孩。
　　弦凝一见木罗来了，怯怯地叫了声师父。木罗却只是瞪了他一眼。
　　这多久没来三层峰了，一来就是你小子给闹事儿了。
　　翼云一听弦凝叫木罗师父，心想：他是你师父，那也是二层峰的人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呢？
　　木罗不理会这些。他一看翼云脸上的伤，皱了皱眉。甩下一句：“都跟我回去。”转身便走了。
　　翼云和弦凝安静地跟在木罗身后回二层峰。弦凝知道师父回去定会罚自己，一脸的郁闷。翼云却因为自己可以不用上后面的课一路开心得又蹦又跳。
　　安静地走了一段路，木罗突然开口道：“明儿开始，你们俩下午就一道学法术吧。这么能打，以后好好切磋。”
　　这话一出，翼云和弦凝都呆了。
　　听这口气，虽然不知木罗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好像也并不是很生气两个孩子打架闹事。
　　这种安排又是为什么？
　　弦凝看看翼云，想到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不屑。
　　翼云看着这高傲自大的小师兄，更是一脸的不屑。
　　木罗回过头，看到这两张相似的表情，竟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