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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   第6章

      “你不说今日要温书吗?”周皇后气得胸闷:“前前后后派人去请了多少次都推脱,怎么如今想通了,愿意考虑婚事了?”

      周皇后下意识地捂了捂额角,指腹贴上皮肤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头不痛了。
      可为什么看到自己的儿子,觉得胸闷得厉害呢。

      傅沉沉默了一会,道:“儿臣暂时不想成亲。”

      “你瞧瞧他,”周皇后转过脸和嬷嬷说话,指着傅沉:“既如此,你来这里作甚?”

      傅沉敛起眉心,一言不发。

      今日宫中设宴,名义上是宴请京城贵女们,实则是替皇子们择选皇子妃,这种场合傅沉是不愿来的。可不知为何,今早一起来便觉得心沉沉得透不过气来,像是有什么驱使着他,匆忙忙来到了皇后的宫中。

      在宫门口看到那个陌生少女时,心口的不适感一瞬间竟奇异地消失。

      周皇后和这个古板无趣的儿子素来是说不到一堆去的,没讲两句便冷场。

      以往这个时候傅沉请过安就该告退,可这都过了好一会功夫,他仍旧笔直地站在厅内。

      “有事?”周皇后抿了口茶。

      ……
      “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他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捏紧了拳,又松开,反复了好几下,终于转过身。

      “母后,方才那位姑娘是?”

      “哦,那是江家二姑娘,”周皇后觑了他一眼:“怎么,人家冲撞到你了?”

      江家二小姐,他有所耳闻,是五皇弟的未婚妻。
      傅沉摇摇头,眉间没半点舒缓。

      周皇后:“行了行了,摆出那一副臭脸做什么,不愿意来请安大可以不来。”

      “儿臣,”下意识又皱紧了眉,想到周皇后的话,傅沉一点点松开眉心:“儿臣只是忽然想到了书中的不解之处。”

      周皇后摆了摆手:“你也别在我这碍眼了,棚子里的花开得不错,江二姑娘一个人恐找不到路,你对那里熟,替我去照看着些。”

      傅沉抬起眸:“江姑娘是五皇弟的未婚妻,我过去,恐不合适。”

      周皇后语气强硬:“让你去你便去,否则以后别来我跟前碍眼了。”

      傅沉默然垂首,领着身后的太监走出凤仪宫。

      “娘娘,”嬷嬷问道:“让太子殿下和江二姑娘单独相处,是否不太妥当?”

      周皇后脸上的怒意早在傅沉踏出门的一刹那便收了起来,她含笑啜了口茶:“你想想以往,若是他不愿意做的,我逼迫可有半分用?”

      嬷嬷在心里细细回想一番,还真没有。

      太子殿下自小稳重,有主意,旁人轻易不能左右他的决定,不过太子殿下一心想学,对那旁门左道之事从不沾染半分,宫中上下谁不对他敬佩万分。

      可,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对去棚中照看江二姑娘一事,也是不反感的?

      这怎么可能呢?嬷嬷心里直摇头,觉得皇后娘娘定是会错太子殿下的意思了。

      繁花遍开的园子里,舒夏越走越快,没一会就把身后的宫女远远抛在了身后。

      她问见雪:“刚刚是怎么回事?”

      空气一片静谧。舒夏伸手捏住了那块玉佩,暗暗用了几分力气压制:“说话。”

      “那个人身上,怎么会有矽薄的气息?”见雪的反应让舒夏觉得,它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见雪憋了半天:【您……猜猜看?】

      呵。
      “你猜我猜不猜,”舒夏下手毫不心软,小小的器灵被压制得几乎喘不上气,灵气一点点涣散。

      【我说我说,他就是帝君。】

      【……的情根!】见雪紧闭双眼大喊出来,它实在是怕了怕了,趁舒夏没空注意,赶紧把疏散的灵力抓回来。

      舒夏清澈的眼里难得露出一丝迷惘,沉默许久:“你是说,矽薄色欲熏心导致走火入魔,所以情根堕魔入了凡尘?”

      见雪:???你真是逻辑鬼才。

      【帝君才不是那种人!】瞥见舒夏的眼神,见雪只得默默抱紧自己的神识,活命要紧,它只能选择对不起帝君了。

      【您推理得很接近了。】

      见雪迫不及待:【帝君的情根不慎落入尘世成了凡人,只要情根在凡世顺遂圆满,帝君就能度过此番劫难,夏夏仙子是帝君的徒儿,不会对视不理吧?】

      “什么徒儿,不过是儿时救了我一命罢了。”那时候舒夏破壳而出没多久,想要孔雀毛做毯子,生生把隔壁孔雀窝的一窝小孔雀给啄得快秃了,小孔雀的爹娘回来之后恨恨地把舒夏绑回了府邸。

      原本孔雀一家也想同样报复回来,可舒夏年纪小,身上的凤羽压根没长全,稀稀疏疏的,瞧着都不好下嘴。孔雀一家还没想好更狠毒的法子,路过的矽薄化作龙身卷走了孔雀窝里的舒夏。

      见雪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舒夏捂着耳朵:“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十几万岁一大把年纪了,还管不住自己的情根,丢不丢脸?”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见雪把真话默默咽进肚子里,谁让帝君不让它说呢。

      见雪趁机出谋划策:【皇位争夺太凶险,夏夏那么聪明,请务必好好保护太子周全,等回到天宫中帝君一定会重重酬谢您的!】

      舒夏没说应不应,看到手边一朵开得艳丽的小花,伸手碰了碰带水的花蕊。

      “住手,”身后传来男子的轻声呵斥。

      傅沉行色匆匆地赶过来,看到立在花丛中的娇艳少女时,漂浮不定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舒夏抿了抿下唇,更显得那一处嫣红粉嫩。

      傅沉盯着看了好几眼才意识到不妥,慌忙移开视线,端的语气严肃:“这里的花不可随意触碰。”

      连声调都是舒夏熟悉的冷淡疏离,不愧是那家伙的情根。

      “臣女知晓,这就离开,”福了福身,舒夏转身往外走,脚步极快,旋起的裙角漾开一朵朵花。

      傅沉神色僵硬。

      紧跟在旁的小太监隐晦道:“殿下,娘娘让您照看着江姑娘,您怎么…”一来就把人家吓跑了?

      小太监弯着腰,没看到傅沉瞬间耷拉下去的眉眼。

      过了好一顿功夫,听到头顶闷闷的声音:“这几株花,收拾收拾,送去江府。”

      她会喜欢的吧,傅沉想到她刚刚朝那朵花伸出的手,不确定地想道。

      舒夏负气走出园子,伸手戳了戳玉佩,好似能戳出个洞似的。

      “我看你的帝君在人间过得可自在了,比在天宫时还要傲气呢。”

      见雪任由她戳着自己玩,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

      江殊怜进了宫第一步便是来拜见周皇后。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小说里描述的,再过不就太子就会暴毙而亡,周皇后也成了众多皇子争相拉拢的香饽饽,虽然最后皇后一族选择支持傅勉,但这中间傅勉花了太多的功夫。

      如果她现在就和周皇后交好,那么等太子离世,她再多多劝慰,皇后一定能更迅速地向五皇子一脉投诚。

      听说周皇后素有头疾,她从江父那里旁敲侧击地症状之后便立即研制了药方,踌躇满志地来到凤仪宫。

      可似乎皇后宫中的人对她并不热情。

      “献药方?”周皇后视线扫了一圈,随口道:“既是夏夏的姐姐,便给个面子,你去取过药方,再赏些银子,让人离开吧。”

      嬷嬷态度分明,取过了药方,给了赏银,客套地笑道:“多谢江大姑娘惦记着我们娘娘,不过娘娘正在休息,姑娘请回吧。”

      江殊怜没想到皇后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神色冷冷地接过皇后的赏赐,心里愤愤然离开。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等傅勉登上皇位,周皇后还不是任她处置?

      那张药方效力无穷,江殊怜坚信只要周皇后用过了,就一定会把她奉为上宾。

      嬷嬷回到内室,问道:“娘娘,这药方可要请太医一一过目?”

      周皇后不甚在意地摆手:“我现在好着呢要什么药方,你先收起来吧。”

      “好的,娘娘。”嬷嬷放在袖内的药方还没掏出来,又塞了回去。

      江殊怜心心念念的药方,从此再也看不到出头之日。

      舒夏在去宴会的路上碰到了同样要赴宴的傅勉和左相之女徐莹莹。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原本也没什么,可装傻装成瘾的傅勉偏偏要闹幺蛾子,弯腰捡起一大坨黄泥巴朝徐莹莹砸过去。

      “啊!我的裙子!”徐莹莹心仪二皇子,这次宴会自然好好打扮一番,原本漂亮的新裙子突然染了一大团污渍,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她气愤地抬眼望去,罪魁祸首朝她扮了个鬼脸,躲到了舒夏身后。

      “江舒夏你什么意思,我好像没惹过你吧!”

      舒夏摊了摊手,神情都做都在彰显她的无辜,随手把身后鹌鹑似的傅勉扯到徐莹莹面前。

      “你瞎啊?”

      徐莹莹一哽,强撑着气势:“五皇子是个傻,咳咳,五皇子心思单纯不谙世事,肯定是你指使五皇子这么做的!”

      傅勉垂着脑袋不让人看清他眼里的得意。

      他厌恶徐莹莹喊他傻子,可看到江舒夏被刁难,那些厌恶立马变得不值一提,他更想让江舒夏尝尝有苦难言的滋味。

      谁知道江舒夏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没委曲求全向徐莹莹道歉,二没面红耳赤地和对方争论。

      “我指使他?”舒夏掐着傅勉的后颈把人按到树上,指着树干上忙碌勤奋的一群蚂蚁。

      按在后颈的那只手肌肤细腻,肌肤紧贴之处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傅勉还没感受清楚,耳边已经听到了少女悦耳动听的嗓子,那么动听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是在羞辱他。

      “吃吧,你不是听我指使吗,把它们都吃了。”

      傅勉很想反过身狠狠把这个可恶的少女压在身下,让她常常那种被百般折辱的滋味,攥着拳头拼命收紧,一旁的侍卫朝他轻轻摇头,傅勉这才慌忙惊醒,后背渗了一层冷汗。

      “哇!坏女人,欺负我,你们都是坏女人!”他哇哇大哭着,七歪八扭着身子,鼻涕和眼泪混作一团,狼狈不堪。

      徐莹莹张大了嘴巴:“江舒夏你疯了吧,这可是五皇子!”

      舒夏嫌弃地拍了拍手:“你觉得我能指使得了这傻子?”

      徐莹莹红了脸,她当然知道和舒夏没关系,可谁让江舒夏是傅勉的未婚妻,五皇子身份高贵她惹不起,还不能迁怒吗?

      “胆小鬼,连个傻子都对付不了,”舒夏走过来,看着脸红到耳朵根的徐莹莹,觉得这姑娘也挺可怜。
      之前被好姐妹江殊怜利用,现在又被假智障傅勉利用。

      “乖,”舒夏拍了拍徐莹莹的肩膀,顺便蹭掉自己在傅勉身上抹到的灰,笑吟吟的:“喊我一声姐姐,我替你教训他。”

      先是被嘲讽,后又被舒夏贴着耳朵说这么一句话,方才还神气的徐莹莹目瞪口呆地看着舒夏。

      -

      宫宴设在余清池边上,将水榭隔开,中间偌大的空地上早已摆满了宴会桌椅,各家小姐早已到齐了,莺莺燕燕凑在一起好不热闹,江殊怜跟在徐莹莹身后脸色苍白地想要解释什么。

      徐莹莹眼神悠悠地看着她:“我的裙子污了一块,我知道你另外备了一套衣裙,如果你借给我,我就原谅你,还当你是我的好姐妹。”

      江殊怜神色为难:“莹莹,你明明知道那裙子是我待会献舞要穿的。”

      徐莹莹扯了扯嘴角,觉得以前把江殊怜当成好姐妹的自己真傻,是真的太傻。

      江殊怜认命地想要回到自己的座位。

      可是她很快便发现,自己从没收到过邀帖,宫里自然没有准备她的位置。

      这!怎么和小说里的不一样!
      要知道现代人结婚,还经常有陌生人混进婚宴里白吃白喝呢。

      想到把自己比作了白女票的人,江殊怜的脸色不怎么好。

      最后是一向和煦的二皇子替江殊怜解了困境,让人安排了一副桌椅在旁边,只不过位置离正中心有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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