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没有期限》婉兮清扬

7、chapter 7

　　十二月底，大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断断续续的开始，长达三个星期。
　　这三周对我来说，实在是种煎熬，所以在最后那科考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站在寝室窗口，我情不自禁对着窗外喊：“我终于解放了！”
　　话音刚落，电话铃响了起来：“小白，你在吓人吗？”
　　黑线，阿天怎么听到我刚刚发泄似的大叫了吗？
　　大概是我久久没有回答，那头传来闷笑声：“我在你楼下，下来吧，我们出去唱歌！”
　　我探出头朝楼下看，楼梯口那边隐约站着个人。
　　“好，我马上下来。”匆忙换好鞋，我就往楼下跑。
　　到了一楼，我抬眼就看见阿天，他正背对着楼梯站着。我突然发现，他的背其实很宽。宽阔的背，应该会很有安全感吧！
　　这一瞬间，我想到了明昕。
　　阿天转过身，冲着我招手。他的脖子上居然围着长长的围巾，缀着流苏，咖啡色。
　　“咦？”我惊讶地指了指，问：“什么时候买的？”我记得他并没有戴围巾的习惯。
　　阿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围巾：“明昕送的。”
　　“新年礼物？”
　　他不置可否。
　　我笑一笑，“很漂亮，她眼光不错。”
　　阿天得意洋洋地嚷嚷：“那是，也不看看她挑上了谁。”
　　我抛个白眼给他：“什么时候你变水仙花了？”
　　阿天哈哈笑：“自信是成功的必要条件。”

　　KTV里已经先到了些人，阿天寝室的几个男生，还有……唐明昕。
　　她见我和阿天一块进来，什么话都不说，只点点头。
　　阿天寝室的几个我都认得，看见我，也和我打招呼。有个叫杨旭的，朝我招手，喊：“小白！”
　　我哆嗦一下，第一次觉得小白这个名字在不同的人嘴里喊出来，感觉大大的不同。杨旭这样一喊，我就真的觉得自己是白痴似的。
　　更奇怪的，是阿天。他听见杨旭的喊声，脸色竟沉下来，凝视过去。
　　“小白不是你叫的。”
　　杨旭嬉皮笑脸：“你都叫了，我为什么不能叫。”但我突然发现，他的眼中闪过些戏谑，似乎是故意的。
　　阿天望了我一眼，“小白是我兄弟，她是你兄弟吗？”
　　杨旭不再说什么，而包厢里的气氛却似乎有些异样起来，唐明昕的视线，不时地飘过来。她的目光，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冷。
　　尴尬之余，还是得打打圆场，“现在的歌是谁唱的？”
　　大屏幕上出现歌的名字，明昕走过来，从我的手上拿过话筒，“是我的。”
　　通过麦，明昕的声音响起，柔和而甜美。
　　我瞟了眼阿天，却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水白怎么不唱歌？”杨旭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旁边来。不过，他总算换了称呼，我感觉好多了。
　　我耸肩：“我五音不全，怕吓到你们。”
　　他摇头表示不信：“可是我听阿天说，你唱歌很好听。”
　　我再次瞟了阿天一眼，他刚好抬起头看向我，我们的视线在空气中撞到一起。
　　阿天此时的眼神，深不见底，那样直直的看着我，让我的心，猛的紧了一紧。我扭过头，移开目光，对着杨旭笑了笑：“怎么可能，别寒碜我了！”
　　杨旭也看了眼阿天，然后说：“那我去点首歌，你和我合唱。”
　　“不……”只说了一个字，但我明白过来。无论我再怎么不愿意，杨旭决定的事，不可能再动摇。我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暗骂，沙猪！以后要是哪个女生喜欢上这个男生，准是噩梦的开始。
　　杨旭真的点了歌，还是首情侣对唱。
　　更重要的是，这首歌，我曾和阿天唱过无数次。以前的死党们出去玩，最喜欢点这首歌让我和阿天唱。他们是这样说的，情侣唱有什么意思，我们就是要听你们兄弟对唱。
　　前奏响起来的时候，我朝阿天看过去，他似乎往里缩了一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我感觉到他的身体颤了一下。
　　杨旭已经把话筒递给了我，而我，别无选择。
　　歌声，从我的唇间发出。同时，还有杨旭的声音。

　　男：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女：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男：分飞各天涯他朝可会相逢
　　女：萧萧风声凄泣暴雨中

　　男：人海里飘浮展转却是梦
　　女：情深永相传飘于万世空
　　男：当霜雪飘时
　　合：但愿花亦艳红，未惧路上烟雨蒙

　　男：啊……寄相思风雨中
　　女：啊……寄痴心风雨中
　　男：抱月去化春风云外追踪侣梦
　　女：恨满胸愁红尘多作弄

　　男：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女：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男：分飞各天涯
　　女：但愿他日重逢
　　合：夜漫漫路上珍重

　　总算唱完，我觉得自己已经无力。
　　我敏锐地感觉到背后似乎被谁灼灼的目光一直盯着。是阿天吗？我却不敢转头看他。我讨厌起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以前从来就不会有？
　　我们曾经约定过，会一直是兄弟，不是吗？

　　不久后，有次在网上碰上sky，一时冲动之下，我竟把这件事说给了他听。
　　那是寒假刚刚开始的时候，周末跑去网吧玩，我碰见了sky。真是应了他的话，我见到的时候，他的□□总是亮的。那只蓝皮的狗，吐着红红的舌头，可爱至极。
　　『小白！』
　　一来二去之后，sky也称我为小白。初次他这样喊我的时候，我真的有种错觉。这与我闲聊、隔着网线的名叫sky的人，就是我熟悉的阿天。然而我没有这样想过，也许是因为名字太像，让我认为这可能性是极其微小的。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对sky，真的有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让我不由的相信他。
　　我打过去一个哭泣的符号，『我最近有点郁闷。』
　　『怎么了？』他关切的问。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最近我们之间有些奇怪。』我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只能笼统地这样回复他的消息。
　　『怎么奇怪了？你的朋友是男生女生？』
　　我停下打字的动作，望着电脑屏幕发呆。
　　是怎么奇怪了呢？是什么让我感觉到奇怪了呢？似乎只是有这样的感觉，真正让我说，我却很难说清楚。
　　阿天，我的兄弟，一直深厚的战友情谊。
　　会变吗？在未来的某一天。
　　我使劲地甩甩头，把脑袋中的一切都抛得远远的。
　　『是男生，事情是这样的……』
　　我终于把来龙去脉让sky清楚了，他发给我一个灿烂的笑脸。
　　『别烦恼了，我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
　　我撑住下巴，想知道sky会问我什么样的问题。
　　有人要从后面过去，我站起来给他让路，坐下来的时候，屏幕上赫然是sky的留言。
　　那留言，让我张大了眼睛，呆愣了半晌。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会喜欢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