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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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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队人认认真真一场打下来,皆是大汗淋漓。
转眼间一节课就过去了一大半,程彻抽空把饭卡丢给了混在女孩堆里一起围观的肖小军,支使他去小卖部买饮料。
肖小军拿着饭卡转头就跑。
余兴把手搭在嘴边冲他喊:“小胖,记得挑冰柜下面的,不冰的不要。”
“明白!”
肖小军人胖是胖,但跑起来就像颗灵活的圆球,他窜进小卖部,然后一气呵成地挑了十几瓶各式各样的冰饮料,再用阿姨给的塑料袋一装,又提着大袋子往篮球场奔去。
“程哥,你的饭卡。”肖小军把一瓶冰可乐和饭卡一起递给了程彻。
程彻接过来,拧开,仰起脖子就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
可惜可乐这玩意好喝是好喝,但是并不怎么解渴,程彻喝完还是觉得口渴,于是把瓶子里那点余量也一饮而尽。
他坐在沈木深身旁,把喝完的空瓶子往不远处的垃圾箱里一丢,塑料瓶准确无误地落进了可回收的那半边桶。
接着他百无聊赖地偏头去看沈木深,他发现沈木深这个人,吃饭快,但喝东西却是不怎么快的。
程彻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的侧脸上,而余光却瞄向他滚动的喉结——他顿时觉得更加口干舌燥了。
见沈木深把手里那瓶冰红茶喝了一半就停了,程彻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给我喝两口,我快渴死了。”
沈木深很轻地一挑眉:“你是水娃么?不是才刚喝完一瓶?”
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却还是把冰红茶递给他了。
程彻仰起头灌了几口,莫名觉得这红茶比刚刚喝的可乐还甜。等他低下头来的时候,这瓶冰红茶已经空了。
沈木深有点惊讶:“你管这叫喝两口?”
“怎样?”程彻把瓶盖拧上,半开玩笑半自嘲道,“人称三中水牛——就是我。”
等几人休息好,打算再丢两颗球的时候,突然有个同班的男生过来找沈木深。
沈木深对这男的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好像和自己是一个班的,只听这男生开口道:“沈木深,级长叫你去办公室一趟,说是有事找你。”
“现在吗?”
“嗯,他让你马上过去。”
沈木深迟疑了一下,然后起身。
级长最近正在帮他安排申请贫困生补助的事,他猜级长找他可能是为了这事。
程彻抬头看他,懒声道:“不如还是先打球吧,下课再去找他,反正那老头嘴硬心软,不会罚你的。”
“可能是有正事,还是你们先玩吧。”沈木深说。
上课期间,体育老师是不准学生往教学楼那边走的,怕吵到老师上课,被校长知道了,他又得挨批。
那领着沈木深的男生说:“高一还在上课,我们往小树林那条路走吧,还快一点。”
沈木深的心里突然打了个警铃,自己又不是不认识路,这个男生为什么要这么热心地带自己过去?
他心里觉得奇怪,身下的脚步也就迟疑了。但一时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于是还是跟上了那个男生。
然而,正当他处于戒备与怀疑自己是神经过敏的矛盾之中时,前面的那位男生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道上窜出了六七个看起来就图谋不轨的男生,领头的那个正是他那天在车棚看见的人。
果然,在这等着他呢。
这几人将他的去路堵住了,袁斌一脸的敌意,他几步上前,走到沈木深对面,问:“是你给级长打的小报告吧?”
沈木深冷笑了一声。
“你嘴怎么就这么贱呢?要你多嘴?”袁斌双手插兜,抬眼看着沈木深,面带不屑。
沈木深似笑非笑地开口:“你谁阿?费得上我去打小报告吗?”
站在袁斌身后的一个理着寸头的男生被他撩怒了:“你是不是找打呢?当时就你一个人路过了,不是你告的状还能是谁?”
“谁知道,”沈木深像是对惹火这事天赋异禀,以一敌多,却一点也不收敛,“停车棚那边好几个摄像头呢,是级长看不见还是你们瞎了?”
“靠!”那男生差点就要冲上来给沈木深一拳,却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那男生提醒道:“不是说好了就警告一下吗?在学校里打人,要是被政教处的老师抓了,说不定要记过的。”
“这么怂你跟来干什么?”那平头男骂骂咧咧道,“怕什么记过,怕你就走啊!”
袁斌还算冷静:“就算你嘴严,没说,是级长自己调了监控,但要不是你多事路过,王铿建怎么可能只被扎车胎?”
“今天这事你说不清楚,就别走了。”
沈木深听得十分无语,眼前这人说话没逻辑,根本就是随便找了个理由针对他。他突然想起了前几天郑博睿对他的好意提醒,估计这些人和那位在背后对他颇有怨言的人脱不了干系。
见他冷着脸不说话,那平头男又开口了:“还有你抢袁哥女朋友的事,今天也一起清算了吧?”
沈木深活到这么大,被人冤枉过不少次,但这会才算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连他都不认识,他女朋友又是谁?敢情哪只路边捡屎的狗都要算在我头上。”
袁斌终于怒了:“你他妈说谁呢?”
同时间,程彻见沈木深迟迟不回来,莫名也没什么继续打球的心情了,他把球丢给余兴:“我不玩了,你们继续。”
走到旁边拿水喝的郑博睿脚步一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对歇在木椅上的程彻说:“坏了,刚刚那个男的以前好像有在和袁斌一起玩。”
程彻立刻想到了什么,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往刚刚沈木深离开的方向跑去。
他虽然长袖擅舞,但也还没神通广大到把班上每个人的喜好和交往的人都记在心上,更何况高三八班里的学生有一大半以前和他不是一班的。
他这么一跑,郑博睿也朝着高三教学楼跑去,他想去办公室看看,如果沈木深不和级长在一块,那么这事十有八/九是袁斌他们恶意找麻烦,他刚好可以把级长请过去。
两人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只剩下篮球场上的余兴等人一脸懵:“他们怎么突然跑了,下课了吗?”
另一边,小树林里。
沈木深脸上一点不见惧意,轻描淡写地反问道:“我说你了吗?你干嘛非要抢着认?”
他嘴上才羞辱完对方,一时又想到再在新学校里惹事不好,于是转身打算回篮球场。
但那个平头男显然是袁斌的死忠小弟,听沈木深这么挑衅,袁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先冲上去了,两手并用,抓住了沈木深的肩膀和手腕:“你他妈……”
身后不知有谁放了狠话:“这种人和他有什么好说的,以为自己跟程彻玩得好,就不知道自己是人是狗了。”
“我和你说,今天就算是程彻也在这,他也不一定敢保你!”
沈木深将手腕往前一拽,使了个巧劲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刚一转身,袁斌的拳头就朝他挥了过来。
沈木深轻车熟路地往旁边一躲,顺势撞在了抓住他肩膀的平头男身上,这么近的距离,居然也被他硬生生躲开了。
躲开后他也没闲着,趁那平头男不备,又抓住他死拽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的手肘,重重往下一拉,那人的重心当即一轻——
同时间,沈木深往后一脚,踹在由于惯性往前冲去的袁斌的后腰上,这一脚是往后,力度并不很大,但袁斌刚刚那一拳用力过猛,本来就没能停住,被他这么一踹,直接就踉跄一步,摔在了地上。
而后沈木深即刻弯起腿,一膝盖顶向平头男的小腹,给了他一下重击,平头男直接痛呼倒地。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没花费沈木深多少力气。
他平时都和一群下手狠辣的小混们你来我往,对上他们是很吃力,但是对上这些毛都还没长齐的高中生,就显得绰绰有余了。
袁斌被地面擦伤的地方火辣辣得疼,面上也烧得发痛,他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对后面犹犹豫豫站着的同伴道:“他妈的,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上来给他点教训!”
就在此时,程彻突然出现在这些人身后:“袁斌?”
他一出声,在场的不止袁斌,其余几个人也愣住了。他们偷偷偏头,看向了身后的程彻,不知道是谁低声道:“程哥……”
原本这几个人就是乌合之众,并没有很想搞什么大事,又担心对沈木深下手,会惹了程彻,以后在学校里不好混。
就想着也就过来帮忙撑撑脸,敲打敲打沈木深。
他们都不上来帮忙,袁斌一下更觉得羞辱,他咬牙道:“程彻,你别多管闲事。”
程彻推开那几个乌合之众,缓步走到沈木深身边,不紧不慢道:“我如果非要管呢?”
袁斌的脸涨得红了起来,他几乎怒不可遏地喊:“沈木深算什么,你们都要护着他?我看他长的也很一般阿,成天一副拽的天上地下的吊样,有种告密却没种承认,他妈的……”
程彻戏谑地勾了勾嘴角,截口打断他道:“我看你这脸长的比一般还要差个十万八千里啊,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的。”
说完他的目光与沈木深接了一瞬,后者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跳乱了一拍。
沈木深无法形容这种情绪,说不出是惊讶,还是其他的什么。
刚刚被沈木深一膝盖顶到地上的平头男胜在年轻皮实,在地上捂着小腹捂了会,这会儿又恢复了,只听他恶狠狠道:“别和他们废话了!”
他回头望去:“怎么,程彻来了你们就怂了?还是不是兄弟了?”